小说：中庭地白树栖鸦

作者：南北闻风

角色：沈时涯余述

热门小说《中庭地白树栖鸦》已上新，它是著名网络作者“南北闻风”的又一力作。剧情主要讲述的是：倒是小花不请自来成了常客，要说客也算不得是，这倒更像是鸠占鹊巢，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家使。余述给它备了猫粮罐头，转头进厨房做了点吃的便伏在窗前写稿。窗外闲云散碎，阳光细腻温柔，叶间风声灌耳，地上浮影摇曳。一切都刚刚好，风是，浮云是，喜欢也是…

第二天早，空气里还弥漫着夜里雨后的湿土气息，院里地面湿漉漉的一片。

一些凹洼里汇聚了不少雨水，雨停了，只余桐叶间水珠迸溅，头顶时不时感受到一滴冰凉。

午后天空放晴，他趁机将之前买回来的花种撒进坛里，旁边的花苗经过昨晚暴风雨的洗礼竟完好无损。

隔壁半晌没有动静，沈时涯应该是去了医院。

倒是小花不请自来成了常客，要说客也算不得是，这倒更像是鸠占鹊巢，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家使。

余述给它备了猫粮罐头，转头进厨房做了点吃的便伏在窗前写稿。

窗外闲云散碎，阳光细腻温柔，叶间风声灌耳，地上浮影摇曳。

一切都刚刚好，风是，浮云是，喜欢也是。

他闲暇时偶尔会去田埂间静静躺一上午。城乡结合的边界，一头繁华喧嚣，高楼林立，灯影扑朔，鸣笛声撕碎人的身心，使他们疲惫的身体不堪重负。

风吹麦浪，梯田翻滚起金色波浪，林间有花，田间有树，人与青草混为一体，鼻尖萦绕着泥土和花草的清香。

日沉西山，橘色掺着桃红的染布分层铺盖着夜晚的山顶，暮霭低沉不过转瞬即逝。

一路上灯火通明，他刚到门口抬头看见站檐下的男人。

沈时涯快步上前还不等他说话，一把将人紧紧揽进怀里，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侧颈，余述脑子一片空白，垂手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沈时涯焦急担心的问，“跑哪去了？打电话也不接。”

余述愣了下，抿了抿唇，“我……我去了趟后山，不小心睡着了。”他说这话时禁不住有些心虚，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眼男人表情。

沈时涯回来敲门不见动静，打电话也不接。余述刚来不久，人生地不熟，生病也没个人照顾，他担心也是无可厚非。

余述没有推开，任凭男人就这么抱着自己，沈时涯听着怀里不轻不重的抽噎声，眼神一凝，微微松开胳膊俯身对上他带着泪痕的眼。

“怎么还哭了？”他心猛地滞住，心口柔软。见自己的话适得其反，无奈一笑，抬手轻轻擦了擦余述眼角，替他抹去脸上泪痕。

男人的手下地干过农活，每天重复不停的敲着键盘有些粗糙，擦过的肌肤略微泛红。

“你对谁都这么好吗？”这话在他嘴边萦绕千回，牟足劲才问出了口。

沈时涯眼神跳动，垂眼对上他蒙着水雾的瞳孔，轻嗤一声笑着说，“如果说是因为你是我邻居了。”

这个理由倒是说得过去，邻里相互帮衬，好像也没问题。余述吸吸鼻翼闷闷“嗯”了一声，笑眼迎着泪花轻轻说了谢谢。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沈时涯的好意他都记在心里。

“刚才的话我就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他往后退了步，抬手擦了擦泪，半点头动作道了谢，拂动衣摆转身进了门。

夜幕占据了整片天空，繁星璀璨永恒。四处寂静，月影婆娑，银白的光霰落到梧桐树上，窗外虫鸣声响，闹意直至凌晨四五点才有所缓解。

余述晚上睡得不是很好，夜里做梦惊醒，睡意全无，睁着眼竖起耳朵双眼一直盯着窗外，直到巷里鸡鸣狗叫，他才借着困意，缓缓闭上眼睡了过去。

午间很热，蝉鸣声不绝于耳，烦闷的不仅仅是这个夏天，还有人浮躁的心。

沈时涯最近几日倒时不时来串门，每次无非就送点吃的来，冰冻甜瓜、葡萄和橘子，弄得余述甚至找不到理由推拒他的一番好意。

“天这么热，长袖捂着不难受吗？”沈时涯坐门槛上，自从进门，他的视线就一直黏余述身上紧紧跟着，看得余述格外别扭，走路脚打窜，浑身都不自在。

余述想了想，低声说，“我已经习惯了，不热。”

他每次的回答都很慢，仿佛是经过了一番思量。

沈时涯不理解这怎么能习惯，现在外面温度至少三十六七。他身上的装扮，长衣长裤，领口微高，看上去就热得慌。

用农村人都话说就是，六月间的斑鸠，不分春秋。

余述是有些热，不过也还能忍。

他将西瓜切成瓣端出来，挑了块盘里最大的上前递给男人。

沈时涯倒也不客气抬手接过，两人指尖似有似无的触碰一起。余述反应有些激烈，收回手后知后觉有些窘迫尴尬，下垂的双手无处安放，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手心无措捏了把汗。

“我刚才不是嫌弃你，我就是……就是……”

“没关系。”沈时涯善解人意笑了笑，“小心谨慎也是件好事。当然，我可是个正人君子。”

余述半张嘴啊了一声，眼神懵了下反应过来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梧桐间树影晃动刺眼，他微抬胳膊摊开手掌，一束阳光直直落他掌心。

他也曾看见一束光奔他而来，它近在咫尺，温暖而又美好。可令人绝望的是，伸出手后又发现它不可触及。

他眼里此刻满是阳光，心底的一丝黑暗也被白日驱散殆尽。

风轻云淡，万里闲云。

沈时涯静静坐门槛上，这是余述第一次试着向另外一个人敞开心扉。

“父母亲在世时，我身上背负着太多的责任和殷切期望，那原本是我最讨厌的东西。可父母亲意外去世后，有一段时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为谁而活，谁又曾想，当初自己最讨厌的东西，在某天也会成为我精神上的支柱。”

沈时涯抬头往他望去，那是光的方向，“阳光也有无法抵达的地方，那时候我们只能依靠自己。”

是啊，只可惜他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太多。

“沟壑千丈，不敌心向往之。”余述面庞仿佛镀上一层柔光，阳光不偏不倚，正好落进他的双眼。

好在这个道理他懂得早，为时不晚，他熬过了自己最无助和绝望的那段时光。

“生活教会了我很多，肩的意义不只是挑起明月清风，不高兴时就试着把肩借给需要的人。这样的话，世界上就会少一个不开心的人。”他嘴角笑意飞扬，眼里光亮有神。

“相比枯木逢春，我更喜欢凤凰涅槃。”他说完刻意顿了顿。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他的经历和走过的路铸就了现在的他，温柔且善解人意。懂得多了，所以总能避开别人不喜欢的。

沈时涯闻言饶有兴趣的多嘴问了句为什么？

余述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沈时涯心口收缩剧烈，随之像是巨浪起伏，火山口即将喷发，他努力掩盖自己心底龌龊，面上不露声色的迎上余述目光。

余述眼神平静地看他半响，收回视线转身坐到一旁矮凳上，不轻不重道了句，“因为地狱太冷，不然谁需要火。”

沈时涯：“……”

他挑了块瓜轻轻咬了一口，看男人一脸吃瘪暗暗好笑。鲜红的瓜汁流过他的唇瓣，水润嫣红的唇瓣让人垂涎欲滴。

沈时涯不经咽了咽喉，该死的，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

时间弹指转瞬即逝，沈医生在自己的休息日，被一通电话从睡梦中惊醒。

余述无聊，偶尔也会到隔壁坐上半会，今天正巧。沈时涯昨个夜班，今早又被催魂似的电话吵得睡不着觉，眼睑下乌青的黑眼圈尤为明显。

余述望向他的视线有些担心，“沈哥，你没事吧。”

沈时涯用冷水擦了把脸，晾上湿帕转身朝他走过去。余述看着逐渐朝自己走进的人强装镇定站稳脚，男人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你见哪个男人大清早会没事。”他单手绕过余述撑他身后墙上，面前的人眼里闪过一抹惊慌，一丝不落的落男人眼里。

他嘴角微微勾起，眼底戏谑一笑，倾身凑上前，“你扰了哥的好事，打算怎么补偿我。”

余述整个人反应迟钝，脑袋晕乎乎的，就像待机的重机械物。

他眼神飘忽不敢直视男人视线，背在身后的双手十指交织紧扣，杵着脑袋支支吾吾半天，在沈时涯满目期待的目光下结结巴巴说了句，“我、我不知道，要不你去洗个凉水澡。”

“……”

头顶传来一阵轻笑，他抬头对上男人笑意未止的眼。面颊忍不住发烫微微泛起一抹淡淡红晕。

“好啦，不逗你了。”沈时涯起身不再继续逗他，言归正传，“我马上得出门。”

“很急吗？”

“也不是很急。”沈时涯说，“乡下收庄稼，父母亲人手有限，我刚好有空，就回去帮衬帮衬。”

“我也可以去帮忙的。”余述连连自荐。

沈时涯闻言手上动作一顿，转身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遍，这细胳膊细腿的，生怕背篓稍微重点就把他给压垮。

余述见他迟疑，连忙上前一步说，“重的不行，但做饭还是可以的。”

他的厨艺沈时涯也知晓，虽然也帮不上什么忙。正在他以为男人会拒绝时，沈时涯竟然同意了。

余述第一次那么高兴，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活蹦乱跳的跑回隔壁。他给小花准备了一点吃的和水，换上鞋刚开门，沈时涯站在门口抬手正准备敲门的动作微微顿住。

余述仰头笑眯了眼，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开心。这种被人认可和在乎的感觉真不错。

沈母见到余述第一眼就很喜欢，乖巧懂事，说话做事恰到好处讨人爱。还有一点或许就是和自己儿子比，这样白白嫩嫩还嘴甜的孩子更容易讨老人家的欢心。

粗糙汉沈时涯被晾在一旁风干，好在也不是没人能记起他，沈父从后院出来，“时涯把猪喂了，顺便丢点干草给牛。”

沈时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