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的文章(精选25篇)

二十四节气之谷雨 文/大荒小路 谷雨,二十四节气中第六个节气,其时间在公历年的四月中旬末。 谷雨,也是农历天文学意义上春季的最后一个节气,炎黄先祖很是神明,每一节气为十五日,每五天为一候,一个节气分三候;而每一候,则都有显着的物象的记载,比如...

玉米的文章(精选25篇)

二十四节气之谷雨

文/大荒小路

谷雨,二十四节气中第六个节气,其时间在公历年的四月中旬末。

谷雨,也是农历天文学意义上春季的最后一个节气,炎黄先祖很是神明,每一节气为十五日,每五天为一候,一个节气分三候;而每一候,则都有显着的物象的记载,比如谷雨的“第一候萍始生”,也就是池塘和水田中可见浮萍开始生长发育。

谷雨,意蕴着五谷生长希冀雨水的意思,可谓是切中要义。真是天随人愿,此际的雨水还果真是明显偏多起来,滋润着大地,尤其经常是多有夜雨;此种的昼晴夜雨的气象特征,既保证了墒情,又有利于积温,尤其有益于大田农作物的生长。巴山夜雨便是个中典例,天府之国的四川,地处西南而地理气候特征却如同江南。

谷雨之际,雨后春笋的词汇更让人感慨良多,自南而北的那些春笋产区,自然生长的春笋成了应时佳肴,引发了食客们的不绝赞许。

谷雨养肝,是越来越多的注重养生族群的人们多推崇的,鳝鱼、草菇、枸杞、鱼鳔等等,都是应时的食补佳品。

谷雨之际,我国的热带地区及邻近区域的台湾、海南、广东、广西和云南的冬小麦,喜获开镰,这是最早的新年新粮的丰收;与牡丹花的赏花胜景相媲美的是,整个华中产棉区的棉花种植热潮的此起彼伏,棉农总是更看重此“花”之美;江西的山地,农人在抢插红薯,以期早日藤蔓的铺陈满垄,希冀能抵御未来的盛夏酷热和保墒抗旱而致高产;甘肃的河西走廊,干旱地区在农膜覆盖的种植模式下,节水和增温的双向效应,使得“绿洲”农业的外延得以有效拓展。

谷雨之际,气温加快了升温的步伐,寒潮不再,大田作物便有了日长夜大的架势,让人兴致勃勃地期盼着。

谷雨,也是北大荒农耕的大忙季节,春小麦的播种完毕后,不喘气地便是大豆和玉米;在我们屯垦戍边的岁月里,实行的是机械播大豆,人工播玉米,男女老少齐上阵。最苦的便是人工播玉米,四人一组,打头的刨坑,其次的抓粪,第三的扔籽,末了的覆土,还要以脚踩实;刨坑最累,那几千米长的垄要四个来回,经常累得腰都伸不直;抓粪最脏,猪马牛羊加人粪什么都有,就为了玉米的高产,白种下地可是要追究政治责任的呢。

自然,谷雨后春播的告捷,庆祝的会餐也是很有档次的,杀猪杀鸡那可是家常便饭了;再加上豆浆、油条或是油炸饼,可劲儿地,管饱,那是希望的欢颜和盛宴。

谷雨,真是充满诗情画意的节气,给农历的春天画上美满的句号。

秋天的玉米架

文/刘宝凤

秋天的场院是丰收的海洋,门前那高高的木架上,金光灿灿的玉米棒子像流苏一样垂下,霞光照过来耀得人眼花。玉米收上架人就松口气了,这时候串一串辣椒、编一编蒜辫,再削一些柿饼,全都挂在玉米架的空隙处懒阳阳地晒太阳。这时玉米架不单纯是玉米架了,还是颗粒归仓前的功臣,打老远往各家门前瞅上一瞅,就知道谁家今年收下的谷物多。

玉米上架费神,玉米架也是最难搭的,很考验搭架人的手艺。你想几亩地的玉米全都要挂在玉米架上,敢有丝毫马虎?!一定要结实耐用,不然玉米架倒塌砸着人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这时候搭架的人一定会打起十万分精神。玉米架都选用的是家里最好的檩木,结实耐用,先在地上刨几个坑了,把檩木斜栽起来,互相交叉成“丫”状,在上面搭上一根横状的檩木,再找两根结实的木头竖起来支撑着,横状的木头上很快就会挂满铁丝条。玉米剥掉外层的绿衣,留下里面几片叶子,三、四个玉米棒的叶子纽缠在一起,紧紧地绕在铁丝上,再把玉米搭上去压好。一层一层挂起来,就成了好看的玉米架。这时候往往是人们干得最热火朝天的时候,全家齐上阵,有人递玉米有人搭上架,一家人其乐融融干劲十足。

玉米上架的好处就是省去了拿出收进的麻烦,下雨时只用盖上隔雨布便可,直到玉米晾的八成干。再一点点取下来剥粒,简单的一两个日头晒一晒便可归仓了。每家都会挑大个的玉米打成米玉糁,在玉米架下喝着新玉米糁,总有人在那里攀比,非得论出个你家的甜我家的鲜来才罢休。

我们这里种辣椒都是自己吃,收上来后用细绵线穿着辣椒把,一个一个串起来,喜气洋洋地搭在玉米旁边,虽说是玉米的陪衬,倒也挺抢眼。有那嘴巴刁馋的人,总会不自觉的撕下来一个,顺便夹到自己的热蒸馍里,主人看见了也不会言语。

小孩子最喜欢的还是火红的小灯笼——柿饼,只有那手脚勤快的人才会细思慢理地挑挑捡捡,把个头不大不小没有伤碰的柿子挑出来,用铁皮做成的刀片一点点削皮。皮不能削太厚也不能削太薄,厚了容易坏薄了有涩味。做好后挂在玉米架前可不能大意,挂的高了还好些,挂的低了天天操心着白天挪出来晚上收回去,生怕被谁家调皮的孩子顺走。

往往这时候是我最心急的时候,老感觉柿饼的味道要好过柿子,总想着偷偷尝一尝。可惜柿饼没晒好母亲就是不给吃。我个头矮,够不着我家的玉米架,便像那吃不着葡萄的狐狸一样时常在玉米架下面转悠,心想要是能掉下来几个该多好。

这时候的玉米架热闹也喜气,打眼一看,都是丰收的景象,玉米架似乎因为身上驮负的重量而变得高大起来。当然玉米架会霸占门前最好最平的一块地方,也时常惹来我们小孩子的不快,大人多次提醒不要离玉米架太近怕不安全,于是只好离得远一些,瞧着有些碍眼似的盼着玉米架赶紧拆了。

玉米一边晾干一边剥着入仓,很快也就从玉米架上全身而退了,这时候就会剩下几条光秃秃的铁丝在空中打悬,上面系着几条未解掉玉米叶,秋风刮起来就在空中瑟瑟发抖。

玉米架好像只有搭架在一起的时候才像是亲兄弟盘盘互相攀址着,怎么看怎么有感情,一旦拆开了,立马无趣起来。玉米收完后,玉米架的檩自然要被收起来,安放好来年再用。看着架子一会就变成了孤零零没有交错的檩,心里多少有点空落落。

收秋

文/钱国宏

从溽夏跋涉而来的秋天,沟沟垄垄都透着丰收的喜悦。天高气爽,微风拂面,碧翠的玉米秸镀上了一层金黄,阔叶如刀,在秋风中舞出满垄的威风;高粱举起红彤彤的火炬,把天空烧得瓦蓝如水;豆子摇响铜铃,像插了一地的箭簇,彰显着丰收的气象;花生和地瓜在地下悄悄地扩张领地,庞大的家族撑得垄台四分五裂!微风,爽爽地吹着;大地,哗哗地唱着;天空,水水地蓝着;日光,朗朗地照着;农人,甜甜地醉着……啊,丰满的秋天飘然而至,在淳朴的农民面前排摆下了一桌丰盛的宴席!

“亭皋木叶下,陇首秋云飞”,秋风掠过田野的时候,一场空前的战役就在乡村打响了!四乡八镇紧急动员,蹲荫凉的老者,上学堂的娃娃,槽头的牲口,架上的农具,汇成汹涌澎湃的秋收洪流,雷霆万钧地冲向田野!此时的农人,个个都成为思维缜密、匠心独运的设计师:一招一式有条不紊,运筹帏幄成竹在胸!

农人的影子晃过田野,垄间便霎时热闹起来了!男女老少一齐上阵,大小车辆倾巢出动,天籁人声互相呼应;地里人山人海,笑声鼎沸;路上车来车往,络绎不绝!玉米棒子又粗又长,压得驾辕的大红马咴咴直叫,高粱头又结实又沉重,一嘟噜一嘟噜的豆荚把个车辙陷得多深……车把式一路小跑,脸上汗水淋漓,却掩饰不住皱纹里的笑!

作物们一股脑儿地涌进村,平日里略显空旷的农家小院顿时热闹、拥挤、生动起来,到处是秆棵,到处是果实,拥拥挤挤,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人们白天忙得热火朝天,晚上也手脚不闲:月上中天,家家院里亮起电灯,男女老少,说说笑笑,坐在场院里剥玉米、码高粱、捆豆枝。大人边干边聊,街坊四邻隔着墙头一呼一应,小孩则围着小山一样的玉米堆、豆子垛追逐打闹。一直忙到子夜,整个村庄才渐渐响起香甜的鼾声。翌日清晨,整个村庄集体“变脸”:剥好的玉米棒子上了墙、爬了树、进了栈,高粱摞成了垛、垒成了架;谷子堆成了山、码成了船。太阳一露头,满院子的金黄就把人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睛了!

忙过一阵子,整个村庄便丰满起来,家家仓溢囤淌,户户五谷丰登。一直绷紧神经的农人这会才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背着手,哼着曲,以闲庭信步的姿态东走走,西转转,遇上七大姑八大姨就开心地唠一唠;天一擦黑,便聚到村头的空地,笼起一堆篝火,扭秧歌、侃大山,品味时下,畅想明天,倦了,就枕着身后的草垛酣然入梦,呼噜打得震天响——捞起了一个沉甸甸的秋,乡下人不醉才怪呢!

父亲的姿势

文/康合兴

父亲又在刨地了。从早到晚,他佝偻着腰总是这样在地里忙碌。地里的苞谷杆已窜起一人多高,田垅里嫩绿的稻青闪着油光交错摇曳,泥土和生命的气息,从地里爆裂出来,层层叠叠地穿插在山坳里的角角落落、坡坡坎坎上。

这个时候,我就会肆无忌惮地回味农事,一点点地仰视父亲劳作的姿势。坡地里的父亲,身瘦、筋凸、气喘,草鞋、大斗笠、背搭抹汗巾,就像一株玉米隐藏于季节斑斓的色彩中。

记忆里,天空瓦蓝如水,映照着通体金黄的玉米。它们经受了季节的垂顾洗礼,突然间就像邻家小妹一样饱满丰润起来,等待一种叫作镰刀和挑担的农具去检阅。父亲是此时的三军司令,他进入玉米地的时候,我很难分清哪是玉米,哪是父亲,因为他栽玉米苗的单膝跪地、扳玉米俯仰起伏的姿势,就是一株谦逊而淳朴的玉米在向季节致敬、向土地跪拜。

人生天地之间,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用农作物来命名自己的,那需要一定的品格、积累和付出,父亲绝对是有这个资格的。

春天刚一踏上山间的土地,暄腾的山坳里就会出现一个佝偻背影——父亲套上他的耕牛扶着犁铧,在山间拾级而上的田垅里,耕耘他的憧憬、梦想和生活。那石灰岩夹杂沙粒的泥土在他的趾缝间吱吱地钻来钻去,冷嗖嗖的寒风从山坳的缝隙里直闯过来,在父亲斑白的鬓角打个旋儿横扫而过。父亲夸张地高高举起手中的竹枝,却只轻轻地落在牛背上,苍老的吆牛声悠长在山谷里回转。此时,伫立田头,父亲和父亲一样佝偻的背影和耕牛匍匐拉犁的姿势,在我的眼中是一道绝美的风景,定格成罗丹手中一尊生命的雕像!

炎热的夏季,整个山坳里热浪腾腾!父亲一个人扛着锄头向他的梦工厂——田野里走去,所有的青苗都在向父亲这样执著的农民垂头致敬!地里那些杂草疯狂地围攻庄稼。这是敌人,庄稼的敌人,父亲的敌人。父亲猫了腰,低了头,锄头在青苗间犹如疱丁解牛游刃有余,锄到草倒,不伤青苗。那是父亲一生历炼的结果,多年劳作的娴熟。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在今天看来,这也许是一句冠冕堂皇的话,而在只会农活没别的本事的父亲的锄下,却是实实在在的生活!父亲在青苗间时现时没的身影,以及背上成片泛白的汗碱,像敦煌壁画一样穿越风雨的剥蚀,成为我内心世界里永远不灭的图腾!

秋天来了,玉米棒开始泛黄了,稻子弯腰了。这时,一向沉默寡言的父亲会长时间悄悄地蹲在地头,并无烟瘾也要点上一根,让袅袅青烟飘出一季一季的心事。成熟的玉米棒高大挺拔,齐刷刷地立在父亲的周围昂首向天,向父亲颔首致意!承载父亲一季饱满的稻黄梦想即将化蛹成蝶,精神抖擞地在镰刀和打谷桶指挥的大合唱中走出农事。

想好哪一天开张,父亲显示出一年中从未有过的忙碌和紧张。去村里老铁匠铺打一把上等的镰刀,再蹲在门口的青条石旁边撩水边细细地磨刃。秋收那几天父亲总是睡不安稳,常常起夜昂头看天——他内心深处总担心有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冲淡一年的期待与欢乐。其实对收下来的粮食,父亲心里早已安排妥当,需要多少天晒干水气,需要挂多少棒子在梁上,需要多少谷箩上仓。父亲就在这一片辉煌的畅想中开刀了!他割稻割得飞快,砍秆砍得顺溜,透着一股对农事的得心应手。苞谷的秆棵在他的刀下优雅地卧倒,等待秋后晒干后丢进灶膛燃烧成灰!成片的稻黄在拌桶的叮当声里有节奏地叩击着父亲的梦想,干瘦的父亲担着谷箩,披星戴月亢奋地往家挑,半个月的工夫就把成堆成片的梦想从坡坡坎坎挑回老屋。当玉米粒完好地装进袋子,谷子响梭梭地倒进谷仓。穗穗金黄、颗颗饱满的梦想,映照着父亲的脸,父亲抹一把脖间的汗,苍老的皱纹舒展成秋天怒放的菊花……

母亲说,父亲年轻时脾气暴躁,周而复始的农事把他桀骜不驯的性情磨砺得异常温顺,一种木讷的憨厚久久地承载着父亲的命运,几十年来如玉米棒一般挺立在庄稼地里,性格沉稳而坚韧。

在与父亲30多年的交道中,父亲品格中对农事虔诚笃定的血液早已注入我的脉管,在操枪弄炮、舞文弄墨的异地他乡,我常在阳光极好的午后,想念父亲劳作时黝黑而坚韧的背影,想念父亲耕地吆喝黄牛的纯厚乡音。于是,我每次回家探亲,都会卡准秋收时节,尽可能在琐碎的农事时光里,与父亲并肩作战。

前段农忙时节,我带着女儿回家探亲,只在田间地头转悠一圈,就被父亲赶了回去。山间的田野里、坡地上,只有父亲高高地卷起裤角,赤裸着青筋绕背的双脚,弓着犁铧的姿势,拉长老态龙钟的吆喝,赶着耕牛划破季节的寂静。父亲曾经宽大厚实、高大挺拔的脊背,如今佝偻成了犁铧的弓形,还在固执地挣得生命里的一片光景。

当我坐在办公桌前记下这段文字,恍然中,见得层层叠叠的农田,有一个人以一株成熟的玉米的姿势昂首站立,看护着脚下的那片土地——这,就是我的父亲,一个已经整整七十岁的乡村老农!

苞谷与米

文/伍成勇

玉米有个俗名儿,山里人叫苞谷,既与谷沾边,可见它的地位。山里人长得结实,憨直,腿像树干,背像石板,臂像铁管,去了平原大坝,常常会被人指着背脊说:那是吃苞谷粑粑长大的。

禾乃田中而立,玉米土坡即生。田比土金贵。坝头的田,一个田就是几亩甚至几十亩,一级一级,似舒坦开的书页;山上的土多,漫山遍野,垦荒斩棘,烧坡拣石荡土而成,很是任性。山上的田地就不那么容易侍弄,一般是在沟谷、河边、山弯,田要有水源,又能蓄水,也有田在山梁上的,雨水一到,田就像漏斗,那或如大山里的孩子,不能有太大指望,有无收成全在自身造化,若遇上风调雨顺的,也能捡些三瓜两枣的。

稻谷与苞谷似乎是农村的两妯娌,既平列而生,但又似乎无法真正相融。稻谷多而玉米少,玉米少则稻谷多。在山里,稻谷就像是个宝,米粒就是融在山里人肌肤里的血液。记得小时候,全家七口人,玉米多,麦子多,一年的稻谷得省着吃,母亲历来精打细算,盘点一下全年的谷子收成,再想想这么几张嘴,还得刨开人情开销,人家送了一升大米你不可能还人家一升玉米,敞开肚皮吃那怎可以?因此,咱家大多数时间是吃馒头,吃玉米,即便吃米,一般也是搭着红苕洋芋胡豆,蔬菜尽管吃,瓜菜一半粮嘛。面对满罐的呲牙裂嘴的红苕,真的有些亲近不起来,只有锅巴最受欢迎,因为那差不多全是米粒。母亲想必也是吃厌了麦子和玉米,总把面粉、玉米粉变做花样做给我们吃,但终究是那个味儿呀,玉米馍、玉米糊、玉米饼那能不是玉米味儿?以至于我一碰见那又大又绵软的馒头就哭,拿上那硬实的两面都有锅巴的玉米饼就在桌上狠狠地掷。父母看在心头,只得隔三差五用瓷碗给我蒸上一小碗白米饭,我就在哥姐艳羡的目光下大块朵颐。我能隔三差五地享受那么一顿白米盛宴便再无怨言,犹如门前那几十亩的玉米苗沐承着自然所赐的雨露默默生长,那种顿顿要求吃碗白米干饭是极不符合山里人生存法则的。

我就是在那样一个环境下长大的,在我的眼里,那种皮肤好、身材好、相貌好、头脑好使的人似乎难以出自山里,应该出自平原大坝,因为他们更多的时候是在吃米。城里人环境更好,应该比坝头人长得更标致,头脑更好使吧。因为我的几个表哥就在城里住,每次来我们山上,我们都是好饭好菜招待,米饭是不掺杂任何东西的,白得那么纯净,香气那么诱人。他们气宇轩昂,眉飞色舞,见多识广,我从他们嘴里,好似看到了匍匐在井边时见到的天与云彩,荡荡悠悠,有些梦幻。

后来呢,生活渐渐好了起来,吃米已不是多大难事。我在于猪牛羊亦不设防的村小轻松地念完了小学,去了一所区重点中学,一日三餐都沾米,两周一个归宿假,回家一个重要事情,那便是背米,背米得背二十里路,十三四岁的肩,三十几斤米,爬山下山,过桥涉水,有时遇雨,道路泥泞,生怕摔跤,人摔不足惜,身上驮的可是米呀。驮到学校,上过秤,换取饭票,不知怎的,那时已再无幼时吃上白米干饭的惬意,总觉内心有一种梗塞,无法轻盈得像片洁白的羽毛,在校园的每个角落飘荡。

随后进城读县中,起初一年仍是自己担米,我的脑海里总是闪现出父辈们在那山大树密石多田窄的大山里侍弄稻禾的身影,那眉梢上欲坠未坠的汗滴。那么一块块贫瘠而小的田地,竟一样会种出色泽亮于坝头沉甸甸的谷穗,在阳光的照射下那金黄的颜色,在青山绿水间是一种多么喜庆与殷实的存在!每当我端着一碗满满的白米饭,白米饭上头已不时出现那么一份蒸肉或烧白,我内心总是充满愧疚与感激。

距离产生情怀。当我真正有资本离开大山之时,我便俯下身贪婪地体会其中的情意。我会在农忙时节回老家,帮父母收玉米,顶着烈日,一筐筐担回家中,看玉米棒子堆积如山,金灿灿地映得堂屋发亮,我会绽开以前并不曾见的笑脸。然后,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躬着腰,双手执着玉米棒在胶鞋底上脱粒,然后,把玉米搬在地坝头晾晒。伸伸酸疼的臂肩,看满地的金色,凉风习习,此时发觉,阳光是那么的活泼可爱,地坝角的梨树叶哗哗作响,不远处的松林里蝉鸣如水,再远处的玉米林更透射出大山里独有的情怀与魅力。

感谢大山,感谢大山的苞谷与米,使我任何时候都携带着大山的气息。

像野草一样生长

前几日收拾住所,发现里间窗台上铝合金窗的卡槽中竟生出了一颗玉米芽。想是数月前我给窗台上的花盆加土,不小心撒落了些花土进去,至于发芽的玉米,大约应是房东早些时候落在里面的。因为是冬季,常有窗子上冰花的融水流进卡槽中,虽然条件艰苦了些,甚至有时也会结冰,但终究有水分有土壤,玉米生根发芽便也合情合理。

这一颗发芽的玉米着实让我惊讶与沉思良久,这中惊讶与沉思源自我对年初一场雹灾的记忆。

那时候已是六月,农田里的玉米已经长出了一大截,有农户开始着手到田里喷洒除草剂。不想,天气突变,狠狠地下了一场冰雹。没几天,原本长势良好的庄稼几乎全部死掉了,但同样遭受灾难的田间野草却重新发了芽,散了叶,一些被折断的野草也在折断处抽出了新枝,大有一种“枯木生花”之感。

我在想,生长在同一片土地上的庄稼和野草,备受人们呵护的庄稼尽管枝繁叶茂,在灾难面前,终究抵不过原本就扎根土地随性生长的野草。即便同样是玉米种子,作为庄稼生长在沃土里的玉米因一场雹灾覆灭了,作为野草生长的玉米却在缺土缺肥且冷一天暖一天的窗子卡槽中顶着薄冰生根发芽。这与生命力顽强与否无关,而是生活境遇改变了原本的习惯。

这又让我想到了我的小学同学。那个时候,班级里不少同学都表现出了不凡的才华。有人写毛笔字特别俊挺,有人工笔画细腻逼真,有人每次野外长跑都能把其他同学远远甩在身后,有人每次考试成绩总是第一名。然而,因为在成人眼中,甚至整个村庄,整个农村地区乃至整个国家,以优异的考试成绩考进大学,这才是出人头地的唯一途径。于是,大家都在老师和家长的谆谆教导下,做着乖乖的“好学生”。多年后的今天,当年写字最好的学生拿着鞭子在放牛,绘画最好的学生在扶犁耕田,跑步最快的学生不跑了,因为上山砍柴被野猪咬断了一条腿,考试成绩最好的学生大学毕业后,一年换了七八个工作,最后回到老家嫁了人,成了自己当初最看不起的百无聊赖的村妇。而我真真是庆幸,虽然没能大富大贵,却始终笔耕不辍,坚持着自己的文学梦想,偶尔有小文发表在报纸上,便有了喝两口小酒的兴致。

或许万物原本都是一样的,都在赋予着土壤以生命和活力,都在被土壤赋予着思想与情感。就如一颗玉米一样,若一定让它按照人类指定的方式作为庄稼生长,它原本可以抵御风霜雪雨甚至劫后重生的本能便因了强加的条条框框改便了习惯,束手束脚的活着,也许可以茁壮,但越发脆弱。倒不如像一株野草一样随性生长,凭着活下来的本能,把最长的根扎在最深的土壤。

小院

文/李莹莹

听村里的老人说,那是我家。

2011年初夏,我们俩算是打了个照面。那天,姥爷载着我在一个小路口停了下来,“顺着小路往里拐就是你家了。”他手指着的方向,有一条坑洼不平,满是泥泞的小道。我撇了撇嘴,“都没有人住,那不是我家。”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后来,我们离开了那儿。

以前小院住着我的老太,后来,她走了,院子也就空了,老房子就像个经历过风霜的老人,默默留在原地,一守就是十几年。

仲夏,奶奶病了,搬进了院子。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它。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破败,但也算得上荒芜了。推开大门,满眼都是黄土地,院子里是空的,除了几只见了人就跑的鸡鸭。爷爷已经修理过菜圃了,虽然表面上光秃秃的,但种子已经埋下去了。卧室里的家具很简单:一张床,几把椅子。堂屋是昏暗的,室外的光线照进来,稍稍留意一下,便能瞅见在茶几上爬来爬去的借宿者“小蚂蚁”。那天晚上,虽然很不情愿,我还是逗留了一晚。奶奶说,被子是新的,干净的。可我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那段时间的记忆是模糊的,一切都是零碎的。我从小院中走出,再走进去,如弹指一挥,春去夏回。春天,小院里藏匿着万物生长的气息,不知从何处来,但它总能溜过窗台,飘进卧室,在阳光下起舞,栖息在我的书桌上;夏夜,屋顶上空的景象又有另一番风趣,银河从天际划过,繁星渐渐漫上整片天空,每一颗都有自己的故事,都悄悄地编织着我的梦。

深秋,玉米熟透,该丰收了。十月,金黄色的季节,爷爷从地里收回玉米,把他们摊在屋顶上,在阳光的辉映下,它们饱满的颗粒尽收眼底。不只是玉米,还有些许的芝麻、黄豆之类的作物,一并摆在屋顶上。风一吹,小颗粒偷偷混在大颗粒中,一点黄的,一点黑的,再来点绿,随手拨弄两下,一把抓起下锅,还挺香,好喝。经过一天的忙碌,一大家子围着圆桌坐在院子里休息,偶尔有拂面而过的晚风,大人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晚冬,雪花飞舞,新春已至。经过一夜的“梨花雨”,院子搭配上了冷色系的格调,菜圃里,雪花散落在菜叶上,伴着土壤入眠;矮墙外的大树挽留雪花,为自己染上银发,活脱脱像个老爷爷;屋顶静谧着,就在自以为一切都归于沉寂的时候,家里的狗狗送给它一幅“雪梅图”。入夜,万家灯火,烟花在天空绽放。站在屋檐下,听着礼炮齐鸣,望着小院一片雪白,这是白色的王国,是我心中的诗篇。

一年又一年。

后来的后来,小院又空了。我又有多久没回去了,三个月?半年?大概吧。我听奶奶说,屋顶有些破旧了;妹妹说,一场突然的大雨淹了我家小院……或许,我应该亲眼去看看。

什么时候去呢?现在?是的,就是现在。

一场迟到的大雨

文/李登启

连续一个多月的晴天,绿绿青青的禾苗因为干旱垂头丧气、没精打采。8月4日晚上,老天终于开恩,降下了一场大雨,人们眉开眼笑,奔走相告,禾苗在雨中渐渐复苏。

持续的干旱,致使水库见底,稻田开裂,烤烟枯黄,玉米枯萎,人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眼睁睁看着辛苦种下的水稻、烤烟、玉米一天天缺水枯萎,心里一阵阵刺痛。

夜幕降临,天空乌云密布,雷声隆隆,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一场大雨降临。这场大雨,人们盼望了很久很久,如果这场大雨早二十天降临,绝收的水稻、玉米基本上可以挽救,枯黄的烤烟也能挽救,辛勤的农人们就能避免很多经济损失。如今,这场迟到的大雨,只能挽救少部分水稻、玉米和烤烟了。

尽管是迟到的大雨,但是人们心里还是高兴了一阵子。毕竟老天还是下雨了,虽然迟了点。

第二天,本来想走出去照几张雨后的照片,接到妹妹的电话,陪同妹夫一起去兴义治病。我只好把相机带上,想在路上照几张,遗憾的是,一路上都在下雨,拍摄效果不好。再说冒雨拍摄,容易弄坏相机。只好放弃念头,一路上望着雨中复苏的禾苗,心里非常高兴。

有了这场大雨,大片大片生长在土质较厚土地上的玉米苗,一改昔日没精打采的状态,叶片开始舒展,一派喜人景象。

广饶:我守望一辈子的玉米、落日和风

文/贾文瑶

我是92年的妹子,生于山东省广饶县,活了二十五年了,没有撒狗血的爱情,没有槽点频频的生活。不温不火的简单知足,平凡普通。也没有多大的梦想或是目标,吃饱喝足,身体健康,父母亲人都在身旁,就够。

我老家在广饶十四村,广饶的村名儿十分有趣,简单好记,一至十九,似是棋子,掷地有声,清脆分明。十四村位于西关大街的最西头,东边是小县城,西边是庄稼地,真正的城乡结合部,我在城乡结合部上度过了我的童年。

老院院子很大,北面是一溜土屋,在老家叫做“脊屋” ,那时候没有烧制结实的大红砖,稻草和泥土掺和起来倒在一个四方模具里,等这一层自然风干之后再倒上一层,一层一层的就有了四面的墙。屋顶是挑最粗壮的树干中间挑起一个“大梁” ,在“大梁”与墙头之间横亘上略细的树干,在屋内能看到脉络一样的骨架。土屋冬暖夏凉,抠抠墙皮还能拽出半截稻草来,远不是现在的砖屋和楼房能比的。

那时候老家的人多是以卖菜和种地为生,后来土地都承包出去了,就没有种地的了。小县城本身就不大,摆摊儿卖菜的大多是熟悉的面孔,一律晒得黝黑,指甲格外厚,厚得看不出本该有的粉红。最耐脏的衣服上满是泥点子,常年系着围裙,有的围裙长,上面有个兜兜,有的围裙短,只护着大腿。人都淳朴老实憨憨傻傻,卖菜挣的小钱儿放在脚边的木头箱子里,大票儿塞在尼龙袜子里。遇着熟人卖菜,约二斤蘑菇还得硬塞上两颗蒜一把儿葱。

说起种地了,爷爷奶奶种了一辈子。我小时候还跟他俩一起“上坡” ,爷爷扛锄头刨坑儿,奶奶在坑里洒三四粒染过药水儿的玉米种子,我负责用脚把爷爷刨出来的土踢回去埋上种子再踩实。

待到玉米长高就该上药了,一定得正午的时候背着喷雾器一步一点地喷药,大人们上药,我在玉米地里胡蹿乱跑,玉米叶子划得我的胳膊腿儿一道道热辣辣的。那时候基本上是没有任何机械的,玉米成熟也是用手掰下来扔筐里,运回家后堆在院子里,白天掰玉米,晚上扒玉米皮。

那时候的院子很大,房子却很小很低,一直以为老贾(我爹)很伟岸高大,我长大了才发现老贾比我高不了两厘米。原因是房子低矮,老贾再瘦小在小土屋里也是黑乎乎一大块,占了我视角的一大半。

后来村里流行把土地面铺上水泥,我家没弄,不知是没钱还是老贾嫌麻烦。倒也好,夏天水泥比热容高,白天吸热,晚上放热,热得别人家院子的狗呼哧呼哧吐舌头喘粗气,我们仨却躺在自己院子里看星星。

夏天吃过晚饭,我们仨去西边庄稼地里,坐在人家地头儿的羊胡子草上吹凉风,从地里拔出一颗胡萝卜,老贾用萝卜缨子刮刮泥递给我吃,风清凉,萝卜脆爽。

在村里时家里一直不阔绰,过年小妗子来我家串门吃饭,我拽着她的衣角让她常来玩,她问我为什么,我说,“你来了,我们就能吃肉了” 。冬天太冷,家里不能洗澡,奶奶赶集的时候会买一个很长的大塑料袋子,挂在房梁上,人和大水盆就罩在这个大塑料袋子里,腾腾的水汽弄得袋子上一条一条的水珠往下滑,可还是止不住打哆嗦。

爸妈也是想尽办法努力过上好日子。他俩也真是能折腾,虽然老贾是一个体面的人民教师,但是为了生活,也帮助我妈种过地,卖过汽油,炸过方便面,轧过铁皮,卖过衣服,养兔子鸡猪鸭,开过只有两个工人(我妈是其中之一)的印刷厂,办过午间托管的小饭桌儿。

做印刷的时候我上小学,我在有印刷机的土屋里搬一把高椅子放上作业本,坐在马扎子上写作业。头顶的大黄灯泡子晃晃悠悠的,印刷机轰隆隆地响个不停。我妈和小芳(除了我妈以外的唯一一个工人)扯着嗓子喊,因为机器声音实在太大了。

印刷机旁边的屋子是轧纸机,老贾去买回很大很大的纸张,然后用轧纸机裁成正常大小的印刷纸,轧纸机后面就是裁下来的很宣软的一堆纸条,我想象那是白雪、白纱裙,我躺在这堆废纸条儿里黑胖黑胖的还以为自己是坠落凡间的公主。

轧纸机东面的土屋是我们的卧室,我那时候小,而且也确实没有多余的房子了,我们仨挤在一个土屋里。他俩一个大床,我一个弹簧床,靠窗的地方放着一个桌子,多一把椅子也是搁不上的。我在我的弹簧床上抠土墙里的稻草,夏天我臭烘烘的熏得老贾睡不着觉。

爸妈死命折腾地创业,终于,做印刷的时候盖起来三层小楼,做小饭桌儿的时候有了现在的房子。那天下雨,老贾骑着车子淋得跟落水狗似的下班回了家,我妈咬咬牙跺跺脚一狠心,于是又有了现在的小汽车儿。老贾还着房贷车贷,心里也挺知足。

作为典型的老师家的孩子,叔叔阿姨眼里的我很乖,顺理成章毕业后参加工作,一切顺风顺水。老贾和我妈也正式步入了养老阶段。

老贾偶尔穿一身正儿八经的登山装当驴友爬野山,每回都弄得自己跟土驴一样回家。我妈更有意思,越老越倔强,年轻时是倔强得心疼,老了是倔强得可爱,我妈疯了一样种豆芽菜,泡沫箱子扎眼儿的大可乐瓶子土生的水培的绿豆的黄豆的,整天豆芽菜弄得我眼冒绿光饿得想吃人肉。

我最近想找一块地种菜种花,在工业小县城中获得一点自然气息。人是不能长久脱离土地的,贴地皮越近心越平静、越博大、越波澜不惊。

你看这个叶子被虫子咬了一块,它就围着那一小块缩缩着皱巴巴地长,地里的韭菜越割越长,鸡粪是最好的肥料,种一溜麦子地,小麦还没熟成结实粒儿时,放在火上烧,外壳火燎得略焦糊,一撮一晃一吹,划拉着麦粒子扔进嘴里喷儿香。

土地是最诚实的,播种拔草浇水锄地,你拾掇得好,它就长得扎壮,粒大籽儿圆。下了班,坐在自己的地头儿上,抬头是西陲的落日,背后是自己供养的菜和麦子,扛着锄头拍拍腚上的浮土,拽着布鞋挎着草筐子往家走,踏实舒心。

以上就是我活了二十五年写得并不十分全面的生活。清早洗漱完毕穿衣步行上班,晚上回家跟老贾和我娘胡扯闲淡,周六去近郊爬山,三天假期去远方看看朋友,七天做个计划长途旅行。

几乎是上大学离开广饶的第一天起我的梦想就是回家,回广饶。小而知足的,平凡普通,不求多优秀挣多少钱,只希望自己踏实不浮躁,花开就看花,下雨就淋雨,走路累了,脚趾起了泡,就歇歇再走,不温不火,不紧不慢。于我来说,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窗外

文/张坚

稍有闲暇,就会隔着玻璃看看窗外。楼底汽车穿行的声息,仿佛怒吼的洪水,日复一日,丝毫没有停歇的时候。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好像雨后春笋般竞长,矗立许久的塔吊始终停留在一个位置,没有丝毫想要挪动的意思,悬在楼顶,就像一杆杆秤杆,仿佛被主人忘却。白云缭绕着,移动着,时而成群结队,如群羊撒在天空;时而单独游弋,恰似孤舟荡海;时而黑云满布,山雨欲来;时而雷电长鸣,割云流血……

窗外,看似永恒不变的地面,每天都变换着颜色。每次抬头张望,总有不同的感受,常常为此感动。许是老天要帮我调节心境,让窗外滋润似已苍老的情态。

正对面是一片小树林,初来时一片翠绿,生机盎然,每每看这片小树林,脑海里不由得编织一些青春的梦。这要是在二十年前,指不定会在林子里演绎多少与己相关的故事。这些天,不经意发现林子树变成浅色,曾经的墨绿已成记忆。树叶在年轻气盛的时候,可以抵御任何风雨,一旦到秋天,便失去生长的劲头。几天不见,树叶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使劲回想起来,近几天我似乎忘记看看树叶了,自从那天窗户里强风猛进,瞬间把桌子上的纸张堆积在墙角。我没有来得及看看窗外小树在怎么样摇摆、挣扎、摇曳,赶忙封窗闭户,收拾残局。之后的宁静,让我忘却了窗外曾经的强风。回想起这个,常常为自私感到羞愧,毕竟至今还没去看看大风过后,小树的身上是否留有伤痕!

关键时顾及自己,想方设法减少自己的损失,却不顾及陪伴自己度过岁月的朋友!这也许也算是人的自私本能吧。回归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心安理得忘却了朋友曾经遭遇的苦难。

准是那场风暴带来的黄叶,我一直那样安慰自己!

远近不同的三座沙河大桥上车辆川流不息,疾驰而过。桥下的玉米地早已失去了曾经的绿色。玉米头顶的小穗,泛着淡淡的黄,形成一个平面,仿佛铺了一层布。只有地棱依然可见,虽已下垂,却依然墨绿的叶子。想来,玉米棒子也该结实了吧,我已多次吃了煮玉米,从软玉米、小玉米,到老家捎来的大玉米都吃过了。现在不捎了,显然玉米已至暮年,颗粒饱满,待人采摘了。

窗外的季节不经意间发生了变迁,这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变化。初来乍到看窗外时,只穿半袖还嫌衣服厚,要不是担心影响岗位形象,恨不得揭皮取凉以缓解汗流浃背、闷热烦躁、无处避暑的尴尬。现在是早晨穿上外衣,中午也记不起脱了。我们这些长期呆在房子里的人尚且这样,何况田间的树木和庄稼?

时光如流星般一闪而过,岁月总要给跋涉者留下痕迹,不在于曾经多么强壮,多么有生机。这些年,每有少时朋友相见,总会感慨一番,除了依然熟悉的面孔,就得品评一番眼角的皱纹、额头的沟壑和鬓角的白发,说一些孩子的学业,凡此种种。看着孩子们已至我们曾经相识的那个年龄,方才慨叹,我们已经两鬓斑白!

窗外清风徐徐,白云飘荡,如此日子早已司空见惯,然而每一天又怎能一个样?树叶变黄了,小树在夏秋季节已经将果实奉献给人们,小树每年一次收获,在成长中收获,在收获中成长,只有树皮逐年变厚,很像我们额头的皱纹……玉米随着叶子的低垂,棒子呈献给了人们。

想起这些,更觉茫然,日渐苍白的头发,却让我无法知道,我又能给这个世界留下什么呢?

窗外,微风依然,大楼依然,汽车依然。那淡淡的白云飘逸,犹如急急匆匆的老者,似乎追求一次仅有滋润这片土地的机会。

凤翔有个桃花沟

文/宋力行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如果你享腻了城市繁华想赏些山野情趣,如果你厌倦了热闹喧哗想寻个清净之所,那么,距离凤翔县城44公里的姚家沟镇后屯村,一定满足你所有的想象。

有人说,这里像是陶渊明笔下的“桃源仙境”,落英缤纷里让人恍有隔世之感;有人说,这里像是一个“养在深闺人未识”的绝世美女,面纱半掩、勾魂摄魄;也有人说这里像巨幅的彩墨中国画,美得又典雅又拙朴、又烂漫又风情。

后屯村村子不大,十几户人家,家家都敞开着怀,没有院墙,也没有加锁的头门,或卧在平地,或蹲在半坡,或侧身崖畔,或留守沟底,零零落落地随着地势起伏,没个整齐的街道,却有天成的画意。屋子也不规矩,仄仄斜斜,大多还是红砖厦房。日子久了,屋顶的青瓦落了土,又落了些草籽儿,厚厚的青苔上长出了一层酸汁草,屋子更失去了方正的外表,变得草绒绒、萌嘟嘟的。令山外人称奇的还有村里人贮藏玉米的方式:玉米从地里收回来并不脱粒,而是直接把光秃秃、黄澄澄的整个玉米棒子存在露天的仓库里。仓库就在屋子旁边,离地不到半人高,像是用胳膊粗细的椽子横竖交错编起来的大篮子,玉米棒堆在里面,风吹日晒雨淋霜侵,经年也不坏。而且这玉米仓也没有锁,自自在在地就成了山村特有的风物。

后屯之美,最是桃花。“山环水抱又一村,十里桃花不染尘。”一树花开,能乱人一季春梦。当汽车沿着蜿蜒逼仄的山路驶入后屯村,当看了一冬秃枝败叶的眼睛,猛然间看到漫山遍野盛开的桃花时,你会是什么感受?惊叹、雀跃、呼喊、还是屏气凝神、轻言细语,怕惊扰桃花自顾自地、全心全意地盛放。在这个轩敞的山间谷地,田野缓缓起伏着,隔年的玉米叶还留在地里,被太阳晒成了淡金色,一道弯一道弯地排列、组合、铺展,像金色的涟漪。而小山头上的几座瓦屋、一架凉亭、数棵老树,就是激起这涟漪的石子。而这一切,不过是蓄势、是铺垫、是为桃花亮相搭建的绝佳舞台、是主角上场前的浩大铺排。你上过一个重重叠叠绊人脚的桃花坡吗?你走过一条挤挤挨挨拂人面的桃花道吗?你嗅过一阵轻轻袅袅沁人脾的桃花香吗?你醉过一场缤缤纷纷乱人心的桃花雨吗?

来到后屯,你会不由得感慨,我们的祖先怎么那么会作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灼灼”二字,会十分恰切地映入你眼里、写在你心里。啊!桃花盛烈,一团团、一簇簇、一朵朵,像是燃烧着的粉色火焰,淡桃粉、亮桃粉、婴儿粉、胭脂粉,明艳得逼人的眼。看一眼,只看一眼,你的心里也“腾腾”地升起了一股子殷殷的暖意,一股子不能与人说的春意。

这春意里,有“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的急迫,有“春风抚面颊,桃李赞春美”的怡悦,有“东风夜放花千树”的担忧,也有“惜春长怕花开早”的一点点感伤。

遗憾的是,今年疫情肆虐,后屯一定游人稀少,可是,你来或不来,桃花依然开在那里。她开得那么忘情肆意,微风一起,花瓣飘飞,又是那么恬静淡泊。在这美丽的桃花源里,你会放下凡尘琐事,让万千思绪随风飘散;你会警醒,暗暗鞭策自己,既然有幸沐浴在春风里,就应该挥洒自己的青春和热血,让人生更有价值;你一定会坚定信念,任何困难都会过去,生活依然会如花般美丽!这悦目怡心的后屯桃花,一定会长久地开放在你的心里、梦里。

美丽的桃花沟,我们来年再相约。

拐角遇见乡情

文/章铜胜

家乡是沿江江南的一座小城,在街道上穿行,走着走着,就得转个弯儿,绕进另一条街里去。在拐角处,就常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遇见,在不同的遇见里,也常会触动深藏在我们心中的点点乡情。

夏天,晚饭后,一家人去不远的植物园散步,从小区里面绕道走,绕过一个街角,看到路边的红叶李的树上结了许多果子,忍不住,我们就摘了一些,拿回去,洗净,装在白瓷盘里,放在茶几上,很耐看。

周末下着小雨,去菜市场买菜,要路过一个小广场。拐到广场一侧的一排木兰树下,看雨中木兰的卵形叶片青翠得可爱,忽然就闻到一缕淡淡的栀子花香。这才发现,木兰树下蹲着的一个小女孩,面前摆着的竹篮里是装着满满一篮雪白的栀子花。女孩的目光清澈,发辫间挂着雨珠,也像一朵安静的栀子。我问了花的价格,给了她一块钱,女孩给了我一大把栀子花。

回家,我将栀子花放在一个雪白的瓷碗里,用水养着。记得每年端午前后,母亲的窗前也常养着一碗雪白的栀子花。水养的栀子花瓣容易变黄,但花香依旧浓郁,在泛黄的栀子花瓣上,我仿佛看见了从老屋的木格窗棂间射进来的一缕阳光,也仿佛闻到了柔和的阳光里飘散的栀子花香,悠远而又清灵。

从小区幼儿园旁经过,发现拐角处停着一辆小三轮车,车边坐着一位年逾六旬的老汉,车上堆着一堆新掰下来的玉米棒子和一大捆黄豆。老汉坐在小凳上,边豆秸上摘毛豆荚,边和来买菜的人聊天。老汉说,看玉米棒子是不是老了,是不是新鲜,要摸玉米衣,看玉米须子,须子颜色浅一点玉米就嫩,玉米衣还潮着的,就新鲜。这是老人在教人挑选玉米棒子呢。老人的毛豆现摘现卖,很受人欢迎,大家围拢来,边和他聊着,边自己动手去摘毛豆。

我看着老汉,想起汪曾祺在《食豆饮水斋闲笔·黄豆》中写的一段话:“北京的小酒馆里盐水煮毛豆,有的酒馆是整棵地煮的,不将豆荚剪下,酒客用手摘了吃,似比装了一盘吃起来更香。”自己从豆荚上摘下来的毛豆,吃起来,大概也会更香些吧。

从老汉的侧影里,我想起自己的爷爷。多年以前,爷爷挑着菜担进城卖菜,在爷爷慈祥的笑容里,大概也会围拢来许多买菜的人吧。

闲着的时候,我喜欢在小城里闲逛,我希望在下一个拐角,遇见一些可爱的人和事,那些能勾起我乡情的人和事,以至于那些美好的记忆不会被时间的潮汐冲淡。

洁盘净碗

文/草予

百无聊赖的小朋友,去找隔壁的同伴。恰巧此时,自制蛋挞出炉。于是,用锅当盘让他端去。本就是零食,与其独食,不如共享。等他归来,捧回的是被洗得光亮如新的烤锅。

几日后,隔壁送来几根煮熟的玉米:“周末回了一趟老家,带了自家地里的玉米,你们也尝尝!”

端进厨房,拿了玉米,露出簇新雪亮的瓷盘,简直光洁照人。

记起幼年往事,逢年过节,各家各户都会把刚出锅的“鲜味”,一碟一盘送往左邻右舍。说是“鲜味”,是因为自家也难得吃上一回。三月的野蒿粑粑、端午的油糍、冬至的南瓜饼、腊月的糯米圆子……知晓谁家没工夫做,更是一添再添,盘碟之上,堆积如丘。

端到邻家的,都是各家最鲜亮的器皿,虽不贵重,也是精挑细选。家常百姓饮食,没有山珍海味,分享的不过是寻常日月的风味。拿出家里最好的器皿,盛满堆高,再由小孩子们三步并作两步,一路跑送。邻舍接过热热乎乎的盘碟,也不着急奉还,一定洗得干干净净,方才登门归还。

家无长物的岁月,洁盘净碗,已是邻里之间最庄重的心意。

读《东京梦华录》,得知当年开封各处饮食商贩,总会用新添置的干净盘盒盛装食物。酒肆楼馆,即便遇到贫苦人家来店里叫菜,也会备好酒菜银杯银盘送上门。连夜饮酒的,也不催促人家归还,而是第二天再取回。避地江左的作者孟元老,难抑无限怀念与感慨:“其阔略大量,天下无之也。”

比起人与人之间的彼此信任、真情深谊,金银器皿也毫不贵重。

农民父亲

文/汪永丽

父亲是农民,跟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父亲的一言一行都与土地有着深深的联系。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这句父亲不懂,但父亲常说,误了一年春,十年还不清。

如果在春天里,不把庄稼的种苗栽进土地里,那这一年就会颗粒无收,就只能借钱借粮来维持这一年的生计。土地里没有庄稼,就不施肥、不松土,杂草丛生,导致明年的庄稼难有好的收成,如此恶性循环,要过十年,才能将误掉的这个春天损失补回来。

父亲说,同样的道理,如果我在某个阶段贪玩而荒废了学习,将来的人生,要为此付出很多的时间与勤奋。

除了种庄稼,父亲还在屋前屋后种植了很多果树。桃子、樱桃、枇杷等等,让天生嘴馋的我从没对水果有过异常的期盼与煎熬。

父亲说,想吃玉米就去山上的土地里,玉米杆上有我想吃的鲜嫩玉米。只有玉米杆上才有玉米,千万不要去桃树上找,就算我把整棵桃树都扳倒,剁成小段,甚至是碎末,我都不可能在桃树上找到玉米。

父亲说,同样的道理,强扭的瓜不甜,桃树上不会结玉米。他不要求也不强迫我选择什么样的职业,高薪耀眼的职业也许并不适合我,只有我喜欢爱好的工作,我才能去做好。

根正苗端,根歪苗斜是农民父亲最常说的话。父亲一生善良,从不与他人结仇结怨,父亲说,虽然他是个农民,他希望自己能做个好榜样,身传言教地让自己的孩子做个正正直直的人。

深山农家用早餐

文/刘荣耀

抵不住再三邀请,随主人到其独居半山腰的家中用早餐。太阳正从东山峁(mǎo)冉冉升起,万道霞光罩住了他家的房子,以及门前的树木、屋后的山峁。

打过招呼,女主人端来了早饭——金灿灿的炒鸡蛋、糖拌西红柿、豆角炒肉丝、醋熘秋黄瓜、两碗玉米糁汤,旁边筐里放着烙油馍。端过碗,见汤稠糊糊的,喝一口,甘甜清香。

“好喝!”我不由赞叹:“嫂子手艺真高。”

“是蜀黍长得好。”男主人纠正。他如数家珍地说起了他的蜀黍种植之道:“俺们种蜀黍只是为了自己吃,总共不足两亩。”秋末叶落,农活结束,全家出动到林子里搂回落叶放进牛圈里沤粪。冬尽春来,大堆沤成的肥料随着春耕进入地里。谷雨前后玉米种下了地。中耕除草三遍。到了农历九月底,其他庄稼全部归仓,再拧下干棵上的玉米棒子,撕下包皮,用铁丝串起来挂在沟口的大树上。隆冬时节,响西风昼夜不断,干透的玉米棒子,“啪啪”落到地下,拾起来堆在屋里。大雪天坐在火堆旁边唠嗑边剥玉米。要没了下锅粮饭,挖点剥下的玉米粒糁熬粥喝。

“真正的纯天然、无公害。”我脱口而出。

“这些俺不懂。”男主人笑笑,指着桌上的菜接着说,你看这鸡蛋,是家里的鸡婆下的。鸡子平常也不咋管,散养在山上,吃草籽、叼虫子,大雪封了山才喂些玉米、小麦。至于豆角、黄瓜、西红柿,种在沟底溪水旁巴掌大的菜地里,担些牛圈粪撒在地里,闲时锄锄地、捉捉虫,旱了,舀些溪水浇浇。说着,他拿根秋黄瓜递过来,风趣地说:“快吃,赛人参哩!”

出了主人家的门,太阳已升起老高了。满目青山日照明。我浑身涌动着幸福的暖流。山里人的淳朴厚道,他们那近乎原始的耕作模式,在注重养生的今天,也显得更加科学。

秋韵

文/春燕来

一场雨,落寞了一季缤纷,催开了一季寒凉。我还在迷茫着炎炎暑日是用怎样的毅力和耐心熬过去的,夏天就这样偷偷的溜走了。仿佛在一夜之间,夏与秋就来了一个轮流替换,夏末最后的一丝热气也随风飘散了。初来乍到的秋,让风儿捎来了清凉的空气,空气中还弥散着夏末的花香,枝头树梢绿色依旧盎然,没有颓废,也就没有荒凉,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惬意而自然。

初秋的天气,凉凉的、爽爽的。轻微的风穿衣而过,留下心中无限的快意。初秋的阳光,灿灿的、媚媚的。一如风情女子的微笑,亮丽而不耀眼,娇美而不艳俗。天很蓝,是那种澄净的湖蓝色。云很白、很软,大片的棉絮一般,柔软的想让人躺在上面尝试一下在空中虚无失重的快感。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清澈的湖蓝与大片的洁白交织在了一起,就这样轻轻柔柔的影在了眸里,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美丽,氤氲着惊喜。如果说春是一个懵懂无知的美丽少女,那么秋就是一个成熟妩媚的优雅少妇了。历尽了似锦繁花的如水岁月,秋变得更饱满,更丰润,更有韵味了。这一刻,她以最优美的舞姿舒展着宽大的衣袖,翩跹在广袤的天地间。

秋天,是一个成熟收获的季节。小时候,从不觉得秋是最美的,记忆深处是秋天里那干脆饱满多子的花生,甜美多汁大个的雪花梨,含着泥土芳香的红皮山药,还有嫩甜软糯的熟玉米。能够吃,就是秋留给我最深刻甜美的记忆了。

我的儿童时代已经过去,新鲜的花生也不会再勾起我心中的食欲。小院中种着一架葡萄,倒是早早的引出了女儿的口水,馋嘴的女儿从春末夏初就开始对着绿色珍珠般大小的葡萄生出了幻想。夏季充足的雨水,葡萄绿色的藤蔓顺着竹竿爬满了小院,走在葡萄架下,绿色浓密的阴凉从每一片葡萄叶上传递下来,感觉不到一丝暑气。葡萄熟了,一串串绿色的葡萄在太阳的照射下如翡翠晶莹透亮。

今年的雨水颇多,熟透了的葡萄有些经不起风雨的洗礼,过早的发霉烂掉在了地上。虽然损坏了不少,这也不影响今年葡萄的收成,剩下的葡萄还是采摘了一箩一筐,足够我们一家人酿葡萄酒喝了。经过发酵的葡萄再加上白色的砂糖就会成为浓郁芳香甜甜的的葡萄酒了。大雪飘舞的冬季里,喝上一杯香醇的葡萄酒,那感觉,是人生最美的享受了。

葡萄架的旁边种了几棵冬瓜,顺着绳子,冬瓜绿色的蔓爬上了房顶,每一张宽大厚绿的叶片都能够盖住我的脸,灰色的屋顶被绿叶掩盖了,微风吹过,掀起一片绿色的波浪,绿叶起伏间隐隐的露出下面一颗颗硕大的冬瓜,绿色无公害纯天然的蔬菜,是秋季里一家人饭桌上的佳肴。

家的前面是一片大块儿的田地,浓密的玉米遮挡了远处的视野,近距离的田地里却隐藏着别样的天地。广阔绿色的田野里生长了许多可爱的小精灵,天才的音乐家,蝈蝈。天生的圣斗士,蟋蟀。还有数不尽的蚂蚱和螳螂。每到夜晚降临,蟋蟀的叫声就会从玉米地里清晰的传到耳边,如悠扬的催眠曲伴着我进入梦乡。

还记得小时候陪着妈妈去田里,蝈蝈动听的歌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循着蝈蝈的叫声,我悄悄走过去,杂乱的豆地里好不容易看到一只蝈蝈翠绿色的影子,伸手扑捉的刹那却被它的嘴咬住了手指,我不知道蝈蝈的牙齿能有多大,但是尖尖的利齿还是咬破了我的皮肤,刺痛的感觉让我快速的放开了它,家里的丝瓜藤上由此也少了一位美丽的歌唱家。那时候,好战的蟋蟀也是我手中的玩物,跟着它轻快蹦跳的脚步,轻轻的弯曲手掌,把它扣在手心里,感觉它在手中无助而莽撞的跳动,心中是一阵阵窃喜。

走过田地,是一道高高的堤坝路,站在上面,你就会看到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是一片绿色的海洋,那是即将成熟的大豆和玉米,灿烂的白昼,绵长的夜里,玉米和大豆伸展着强壮的身躯,吸允着泥土里的营养,吸收着空气中的阳光,以饱满的颗粒迎接即将到来丰收的甜蜜。秋天的风掠过绿色的海平线,一道道绿色的海浪随风起伏,宽厚肥大的绿色叶子啪啪的拍打着身体,仿佛你真的置身在海边,听到了波涛拍岸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秋天,是一年之中最美丽的季节。明朗的天、缥缈的云、清爽的空气、恬静的日子。秋高气爽的季节里,收获的不仅仅是那一箩箩的果实,更是一筐筐的恬淡安谧。

春天的萌发到秋天的收获,是一段短暂而美丽的日子,在这段日子里,我们付出了,我们收获了,我们快乐了,我们欣慰了。其实人的一生不就像这一年的四季吗?春天就是一个可爱无知的孩子,一切都是那么娇嫩弱小,对未知充满了好奇。夏天则是一段飞扬的青春,绽开的花瓣下,心中跋扈着不羁的理想,狂野而张扬。秋天是一段平淡美好的过程,宁和,平静与高雅都在中年人身上体现,沉淀了锋芒,淡泊了名利,同时也收获了幸福。

秋意渐浓,秋色渐重,茂盛也会逐渐走向凋零,然而这并不影响秋的美丽,金黄的落叶,纷飞的蝴蝶,合奏的虫鸣,广阔的田野,这都是秋最美丽的自然风景。自然规律不能违背,有凋零就会有重生,秋会慢慢走向冬。在每一个季节里用心聆听大自然的声音,去享受大自然赐予的美景。

过去的不是结束,开始的也不会是结局。秋季的画卷才刚展开,让我们舒展身体,打开毛孔,闭上眼睛,用身,用心,去感受妩媚多情的秋吧!

做一个等待的玉米

一个老婆婆在屋子后面种了一大片玉米。一个颗粒饱满的玉米想:“收获那天,老婆婆肯定先摘我,因为我是今年长得最好的玉米!”可是收获那天,老婆婆并没有把它摘走。

“明天,明天她一定会把我摘走!”很棒的玉米自我安慰着……

第二天,老婆婆又收走了其它一些玉米,唯独没有摘这个玉米。

“明天,老婆婆一定会把我摘走!”玉米仍然自我安慰着……

可是,从此以后,老婆婆再也没有来过。

直到有一天,玉米绝望了,原来饱满的颗粒变得干瘪坚硬。

可就在这时,老婆婆来了,一边摘下它,一边说:“这可是今年最好的玉米,用它做种子,明年肯定能长出更棒的玉米!”

智慧锦囊:生活中,我们常常

满怀希望,但不一定每次希望都会变成美丽的现实,所以我们也常常失望。与梦寐以求的大学失之交臂,心仪的爱人久盼未遇,浪漫的相恋不曾成婚,股票投资空打水漂,基金买卖不能见涨……面对这些失望甚至绝望,我们需要有再等一下的耐心,哪怕下一刻等待我们的仍然是不见起色的结局,但至少我们收获了沉甸甸的阅历,它将成为我们人生中不可重现的财富。

冬藏

文/红楼香灯

过去这个时候是农村冬藏的季节。

深秋收的玉米是带”裤“进的家,大人孩子吃完晚饭后第一件事就是包玉米,即使偶有串门的也不停手。因为街里街坊的都已熟识,用不着客套。倒是访客不好意思一人在边儿上闲着,也跟着一边闲聊一边包起玉米来。那时的农村虽然缺乏文艺活动,但是人情味浓厚,家家往来频繁,这时候就看出谁家人缘好来了,当然是谁家玉米先包完谁家人缘好了!不过,没包完的人家也不急,因为街坊邻居会很快转战到他家,帮他家包完。

包完就要立囤了。立囤需要全家人配合,劲小个儿小的孩子负责扯窇子、扶窇子。窇子是用绳子把粱杆儿一根一根排列整齐串成的长方块儿,窇子越长立的囤越粗大,边沿儿搭住的茬儿越多立的囤越结实。玉米囤立成圆筒,一个大人站在凳子上负责往囤里里倒玉米,要四处照顾到,不能尽着一边倒,那样囤立不起来就倒了。扯窇子、扶窇子的事大多是我和三哥的事,可是他的劲头大,总是使劲往他那边拽,最后囤就成了比萨斜囤,招致妈妈一阵责骂。三哥很委屈:“明明是妹妹不使劲,我有什么办法?”我说:“我就是使出吃奶的劲能扯的过你吗?”三个木讷的不张嘴了,任由妈妈责骂。大姐、大哥、二哥是负责用簸箕端玉米。这是个苦差事,平着端还可以,用簸箕抵着肚子省些劲,可是要举给站在凳子上的妈妈则要费劲了。让我和三哥扯窇子、扶窇子实际是妈妈、哥哥、姐姐照顾我俩小,但我俩不知足,有一次非要和哥哥姐姐换,结果举不到头顶,一簸箕玉米噼噼啪啪的散落地上,引得妈妈、哥姐大笑。看来真是这山看着那山高呢!我俩从此老实了。

那时候看谁家日子好过,就是看谁家囤大、囤多。媒婆来给大我一轮的大姐说媒,跟妈妈描述男方家富足时就说到了玉米囤:“你看你家这囤才多半囤,人家俩大囤!”

妈妈不会以囤大小、多少来决定儿女婚事,笑着回:“见了小伙再说吧!”如果小伙在相亲时能顺过针顺过线,这亲事十有八九就能成了。

玉米囤一般定都立在院子一角,为的是出来进去不碍事。下面用砖垫成镂空高台,这是为了防水、防潮。

也有立在屋顶的。

我一直搞不懂为什么把囤立在屋顶,因为需要一筐一筐把玉米吊上屋顶,那可是个力气活。而且屋顶带脊,不平,这很考验立囤的技术,技术不行,立着立着就倒了。立之前先用砖垫底找平,减少对屋顶的伤害。

我那个时候特别崇拜爸爸,因为往上吊玉米的重活都是爸爸来干。后来爸爸上了些年岁,哥哥们起来了,吊玉米的活计就都是二哥的了。每次往上吊时,我虽然幼小,但也十分心疼爸爸和哥哥们,担心那么重的筐头会把他们坠下来。吃饭的时候,我就尽量少吃或不吃干粮,只喝粥,把干粮留给爸爸和干体力活的哥哥们。

立囤多是男人和孩子们的事,妈妈们在干什么呢?

妈妈们在收菜和红薯。菜主要是白菜、萝卜、芥菜,这些是农村冬天的主要食物。白菜和红薯收了先要在地里晾一晾,杀杀水分,这样才好保存,水气小些,味道更醇些。白菜最富营养,白菜心、白菜帮儿在我小时都相当紧俏。前者是人吃,后者喂猪喂羊喂鸡鸭。别以为畜牲吃到的是好菜帮儿,最黄的菜帮儿才轮得到它们,妈妈们会将绿色的帮子腌制成类似泡菜的小菜,脆生生的,就粥吃很清口。要不就是切碎,和上玉米面,在锅底抹点油,烧热,将拌匀的菜团倒进去,不断翻炒至金黄,加盐和蒜泥,一人一碗,这就是农村孩子冬天能吃到的美味了。

白菜的精华部分只有到了春节才会吃得上,做馅儿,做素食锦,做大烩菜。白菜馅儿饺子、烩菜、素什锦这三种食物是春节的时令食品。饺子和烩菜不用说了,它们现在也还经常出现在我们的餐桌上。倒是素食锦现在的年轻人很少看到或吃到了。它的做法是只取白菜心的帮部,切成方块儿,用开水焯过,与煮花生米、杏仁儿和同样焯过的胡萝卜拌在一起,加盐、香油,就是一道看起来、吃起来都很不错的美味了。这道菜既清口,又红红白白透着喜庆,专为配合春节的饺子而设,同时也是大人们非常喜欢的下酒小菜。初一至十五,这道小菜天天有。

萝卜和芥菜是要腌的,连同上面的樱儿,现在城里人叫它雪里红。与白菜一样,它们会交替出现在餐桌上。萝卜、芥菜及其樱儿,它们的吃法多多。萝卜可以蘸酱生食,炒萝卜丝添加虾皮也很美味。腌了后切成丝,与香油,醋,酱油,蒜泥相拌,就成了我们兄弟姐妹餐桌上争抢的美味佳肴,非常下饭。但是我们还是更爱吃咸菜炖鱼。鱼是轮不着我们吃的。按规矩,最大最好的鱼先给奶奶送过去,次之的妈妈留给姥姥。剩下的的就只有头尾和咸菜了。就这,也是求之不得的。但是对于一个馋嘴的吃货来说总能找到解馋的办法,那就是每次都自告奋勇给奶奶姥姥去送鱼,一是可以在路上偷吃一块。即便忍住不偷吃,送到了奶奶姥姥也会边夸我懂事,边挑出最好部分给我吃。

红薯是一种产量很高的农作物,而且用途多多,红薯人吃,秧喂牲口,所以,乡亲们很喜欢种。但是红薯很难保存,又怕冻来又怕热。乡亲们就发明了地窖储存。

地窖就是直接往地底下垂直挖,挖到井一样深时九十度转弯掏洞,会根据需要掏两三个洞,分别盛放不好放的食物。地窖里冬暖夏凉,与外面温差很大,所以使用极广。冬天放红薯山药萝卜白菜,夏天则用于食物保鲜,兵荒马乱时则是避祸的地方。但是因为空间狭小,上下不方便——只有大人能上下,腿叉在窖壁坑中,所以后来乡亲们又发明了四方形地窖。严格的说已经不是地窖了,形状呈方形,可根据放东西多少来决定体积,其实就是深陷在地里的小房子。顶部与地面持平,跟房子顶部形状和所用材料一样,只是留一个上下进出的方形小口,这个口里可以放得下去梯子,平时用厚厚的稻草垫子盖住,为的是保温,同时以防不知轻重的孩子掉里。

没有地窖的人家也不必担心,他们会把红薯根据使用分别储存。鲜薯保存在不生火的屋里,但要埋在厚厚的沙子或土里,这样就不会上冻或上热,随吃随扒,最后盖好。鲜薯一般都是蒸着吃或熬粥喝。蒸熟的红薯切成条儿晒干儿,可以吃到来年红薯再上市。熬粥大多是老年人的选择,稀的干的都有了。妈妈发明过一种吃法就是炒红薯条,什么菜都没有时,就会炒这个菜凑合一顿,甜甜的很好吃,像甜点。拔丝就太奢侈了,只有在日子逐渐好过时妈妈给我们做过,百吃不厌。一时半会儿吃不了的红薯就只有搓成干儿晾干,这样保存一年都没问题了。干儿随时可以加工成面粉,蒸窝头、烙饼、压饸咯,味道甜香,是我们平时的主食。鲜红薯还可以做成淀粉,等到过年时再将淀粉做成粉条。爱吃粉条,但是一直不知怎么做,因为大人们多选择在早晨天一扑亮时候做,而那时的我还在睡梦中,醒来趴在被窝里就可以吃到妈妈端上的刚出锅的粉条汤。等起了床一看院子里,横七竖八拉了许多道绳子,上面挂的都是或细或宽的粉条。那时候的粉条比现在要黑得多,因为淀粉很容易与水接触很容易氧化,所以正宗的红薯粉一定是颜色发黑的。

那时候,没有冰箱,没有保鲜剂,妈妈们需要把一冬天吃的、用的准备好、保存好,以备不时之需。小的时候看每个妈妈都是魔术师,时不时的变换出吃的来,一种食材变换出许多花样,那种长袖善舞、精打细算、细水长流,是我们现代人永远体会不到的,而且妈妈们永远乐此不疲。

那个时候的人们是真正的生活艺术家,过的是真正的过日子,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精致生活。

与之相比,现在的我们只是粗放的活着。

秋天的礼物

文/李梅

秋收时节,有田的人注定忙碌。假期回到老家,见院门紧闭,就知道公公婆婆去地里忙活了。田野里的庄稼林立,玉米由青纱帐换成了黄装,西风一吹,沙沙作响。玉米棒硕大饱满,有的冲破包衣,迫不及待想要归仓。公公婆婆看见我们喜出望外。劳动队伍迅速壮大,连年幼的儿子也加入进来。小小的手扒了一层又一层玉米包衣,一头玉米一分多钟才剥完。小家伙捧着黄灿灿的玉米棒兴奋地说:“真好玩,就像拆礼物一样。”此时,阳光烈如酒,刚晒一会儿,就晕晕地上头。汗水密集,汇聚成滴,流进了眼睛里,沾湿了后背,黏黏糊糊的,却因他这一句话,消融了那股难受劲儿。这些可不是上苍送给我们的礼物吗?

夏初丢进一粒种子,秋天就得到大地几百倍的馈赠,还有比这礼物更厚重更珍贵的吗?你看那缀满铃铛的大豆,烈阳一照,就抑制不住地噼里啪啦地唱赞歌;那长着脚印的芝麻,一步一步高攀向上;高粱颀长,最接近太阳,喝饱了秋的烈酒,早就涨红了脸,低下了头;红薯生长泥中,日增夜长,只等霜降来临,以最饱满壮硕的姿态,将自己呈上。

这是大地赠给我们最朴实最温暖的礼物,有了它们,我们才能安心无忧地过冬。

村庄也给了我们礼物啊!你看,谁家的红枣出了墙,翠绿的叶子左遮右掩,怎么也盖不住红枣的圆润,旁边的石榴忍了又忍,绷不住,裂开了嘴;柿子如小灯笼,高挑在枝头,试图照亮天空;只有梨最沉稳,默默地将酸涩修炼成甜脆,藏在新换的黄衣里。

我总是喜欢将家乡唤作“故里”,只因为顺着那条又长又窄的小路,走进村庄的心脏,就能看见看她秘而不宣的珍贵。这些果子是我贫瘠童年最甜蜜的期待,也是长大漂泊在外时,扯着我年年归来的牵绊。

从西边缓缓吹来的风是礼物,它有着夏风没有的温柔、凉爽,轻轻拂上额头。

傍晚的夕阳、晚霞是礼物,将坠未坠的夕阳,安静得像一只鸟,栖息在树梢,一股柔柔弱弱的炊烟袅袅升起,仿若人间仙境。

秋月是礼物,月缺月圆有着其他季节都没有的娴静,她在云里穿梭,在水面跳跃,在井中小憩。凡是看到她的人,都得到一份慷慨的馈赠。

说到礼物,怎能少得了花?清晨篱笆上的牵牛花,沐浴着乳白色的雾;中午骄阳下的菊热烈泼辣;桂花那浓厚的香,空气承载不住,和月光一起跌落在肩头。和春花相比,她们略显孤独单薄,却在单薄中蕴含着一份坚韧,在孤独中酝酿着一份繁华。

行走在秋,就被包裹在大自然的宠爱中,那么多的礼物,足以慰藉平生。

突然的,那段记忆

今天突降大雨,天气预报说连续三天。十七年前,某个暑假午休的日子,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呆在房间里,这时候听到有人在轻轻敲打她的窗户,她跑出去,她知道是他。

她从院子里跑出来,在大门外,男孩递给了她一些信件和书籍,说在梧桐树下等她。女孩家门前有片玉米地,一人多高了,玉米地后面有一排梧桐树。男孩为了见女孩一面,从二百多公里的地方辗转几趟车来到了女孩的窗前,女孩的父母在睡午觉,这时候他们还是被吵醒了,出来看了一下状况。

男孩闪到了那片玉米地里,女孩抱着那些书籍,在自家走廊里焦急的看着天气,大雨真的下来了,男孩依然在等,他用一片梧桐叶子当伞遮雨,瞬间成了一个落汤鸡,雨停了,女孩没敢出去。那一年是一九九五年,男孩毕业回到了他的城市,他在两个城市之间不停的奔波,这次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冻桐子花

文/陈美桥

去年腊月二十九便立春,今年过了个暖年。准备把过冬的羽绒外套收纳起来,母亲说,慌啥子,还没冻桐子花,冬天不算完。

果不其然,没多少光景,气温骤降,哆哆嗦嗦又穿回寒冬的装束。

原来,无论李花开得多么热闹,梨花坠落得如何决绝,只有桐子树豪迈地翻开白色花瓣,露出淡红色的脉纹,然后在风雨里经历一场群舞的狂欢之后,才标志着倒春寒的结束。

我脑子里突然又闪现出那个定格了几十年的画面。故乡的春天里,一棵粗壮的桐子树,刚长出翠玉似的嫩叶,历经几夜的风雨侵袭,满地桐子花层层叠叠,又魅惑又壮美。它们似乎吸饱了周遭的寒湿之气,离开枝头,也还能妖娆几天。

在乡村,桐子树很受人喜爱,但并不栽在前屋后院,多是离家不远的田地边上,或孤单或结伴地生长着。我家的桐子树主杆并不高大,但旁生的枝节很多,宛若一把巨伞。它的枝丫自然弯曲开来,花朵立在枝头,更显柔美婉约,风情万种。

桐子树对于我来说,是很容易攀爬的一种树。一到夏季,弟弟经常去李子树上摘下果子,又走上百米,攀到桐子树上享用,顺便在上面打个小盹儿。因为桐子树有些枝干平缓易靠,树叶宽而且阔,遮荫避暑效果极好。

我们家院子周围可食大叶植物稀缺,桐子叶便进了厨房。那是当玉米成熟的时候,奶奶会让我去摘一些样子美观的桐子叶。她掰回鲜嫩的玉米,用石磨磨成极细的浆,在里面添加少许面粉和白糖充分拌匀,然后勺取适量,用桐叶包裹起来,再用旺火蒸熟。满屋子玉米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揭开锅盖,玉米浆已变成可以手持的粑粑,外皮从入锅前的深绿变成墨绿。撕开叶子,粑粑黄得耀眼,香得馋人,虽然口感略为粗糙,但它散发着夏季的野性,令人心生欢喜。

而到了秋季,爬上树的是爷爷。他先摘掉就近的桐子果,再用长竹杆敲打远处的果子。桐子果叮叮咚咚地掉在地上,我一颗接一颗地,捡宝似地双手捧进篓子,等待它另一场蜕变。

桐子果取其种子,可榨桐油。熟桐油可代替油漆和清漆,作为家具防水防腐等的好材料。当然,要想点亮家里那盏有些古老的马灯,爷爷总会叮嘱,只用桐油。

最近在看《南方主要有毒植物》,刚巧看到油桐树(桐子树),说其种子有大毒,树皮和叶次之。在已经变暖的春天里,我又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总不愿这个事实跟记忆里那丝香甜和美好扯上半分关系。

家乡的嫩玉米

文/赵攀强

玉米在陕南算是粗粮,可嫩玉米却是宝贝,吃法多样,味道香甜,人人喜欢,我对其情有独钟,与它相伴走过了许多年。

玉米是夏秋作物,播种面积大,生长周期短,产量非常高,是老家旬阳地域的主粮。每到小麦收获之后,地里都会种上玉米,从幼苗到放喇叭叶,再到抽穗拔节,往往只需几个月。夏季气温高,玉米长得快,夜晚走过玉米林,你会听到“格吧格吧”的声响,那是玉米正在疯长。当玉米长到过人高,叶子伸到胳膊长的时候,人们在玉米林里锄草,好像钻进了蒸笼,热浪翻腾,汗如雨下,叶子划破皮肤,刀割似的疼痛,那滋味好难受。等到玉米开了顶花,结了棒子,长出胡子,灌浆到六七成熟的时候,就可品尝嫩玉米了。

最简单的是烧玉米,在自家玉米地里,顺手掰下几穗嫩玉米,剥去绿色外衣,露出黄亮亮,金灿灿的玉米棒,埋进柴火灶下的草木灰中。这种草木灰,虽然是柴火燃烧后落下的余烬,但还有火星和温度,很烫的。我们用火钳夹住玉米棒,在草木灰中来回婆娑,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烧出好多玉米花。然后取出来,弹掉上面的灰烬,就可以剥着吃了。这种烧玉米,热乎乎,香喷喷,甜滋滋,口感极佳。每当放学,饭还没有做好,我们就跑到玉米地里掰下嫩玉米,烧着吃,那真是一种口福和享受啊!

烤玉米和烧玉米是一个道理,但做法有所不同。把剥去外衣的嫩玉米,放在柴火灶或者炭火盆的侧边,用明火烤,边烤边要翻转,一边一边地烤,等到棒子上的嫩玉米变成焦黄色,上面出现许多玉米花,闻着香气扑鼻的时候就能品尝了。这种烤玉米比烧玉米更卫生更好吃,但是火候不好把握,稍不注意就会烤焦。现在的大街上,随处可见有人推着流动的烤炉,卖烤红薯和烤玉米,看来这些大自然的美食,不光我爱吃,其他人也是爱吃的。

蒸玉米在农村可以当主食,剥掉玉米棒的外衣,抹去胡子,清洗干净,放在笼里蒸。用这种方法蒸熟的嫩玉米,水分浓,糖分多,质地软,不好剥,只能双手并用,拿起来啃着吃。那种嫩香,那种滑溜,那种浆甜,令人久久回味,百吃不厌。蒸玉米和蒸红薯一样,一次可以蒸很多,可以尽饱吃。现在的饭店,往往把蒸红薯和蒸玉米,还有蒸洋芋,切成小块,装成拼盘,作为一道小吃上席,使这些农村美食走进城市人的生活,吃法文明多了。但我觉得这种吃法不过瘾,还是喜欢童年老家那种狼吞虎咽啃玉米的吃法。

煮玉米是农村最常见的吃法,记得儿时在老家,嫩玉米出来的时候,母亲几乎天天要给我们煮玉米。母亲煮玉米有两种做法:一种是将嫩玉米从棒子上剥下来,与南瓜、绿豆一起放到锅里煮,一煮就是一大锅,当主食,每人能吃几大碗。听说这种南瓜绿豆煮玉米可以防暑降温下火,是夏季的家常饭和“常备药”,尤其是放凉后稀里呼噜一大碗,最解渴。另一种是把玉米棒放在清水锅里煮,也可以放在稀饭锅里煮,待煮好用筷子捞出来,就可以啃着吃了。我们经常在城里的菜市场看见有卖玉米棒子的,妻子就给我买回一些放在锅里煮着吃,真的,太好吃了,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嫩玉米还可以打成浆,烙浆粑,或者蒸浆粑吃。有的直接用油桐叶包住玉米浆,放在锅里烙,或者放到笼里蒸,用这种方法做出来的浆粑叫甜浆粑,香甜可口,很好吃。有的在玉米浆里放进南瓜丝、辣椒丝、食用盐,搅拌均匀,再用油桐叶包裹,放在锅里烙,或者放在笼里蒸,用这种方法做出来的浆粑叫咸浆粑,既咸又辣,口味重,更好吃。有的把切碎的酸菜放进玉米浆里,做出来的浆粑叫酸浆粑,别有一番风味。有些高山地区,气温低,玉米不得成熟,人们干脆将地里的嫩玉米全部收获,打成浆,放在大木梢里窝,往往能吃一对年,这种浆粑也叫酸浆粑,我吃过,味道挺不错。有的地方还把玉米浆烙成玉米饼,味道甜美。现在的人们懂生活,会享受,他们还将嫩玉米制成玉米汁,作为饮料端上酒店的餐桌,人人爱喝。他们也将嫩玉米当作辅料烹饪玉米炒虾仁,或者制作干锅玉米虾,成为酒店的一道名菜,小孩子特别爱吃。

每到夏秋时节,陕南老家的田野上到处都是玉米林,风雨欲来,哗啦作响。尤其到了结出棒子,长出胡子的时候,一排排,一荡荡,一片片,好像荷枪实弹的卫兵,守护在家乡的大地上,威武雄壮,气势非凡,成为风景。看到这些自然的精灵,百姓的希望,无不使人振奋和惊叹,觉得又是一个丰收年。家乡的嫩玉米,好香甜!

我的父亲

文/五味子

写这些文字,不只是一种怀念,更多的是为了给自己飘忽的心灵一点安慰,因为,在父亲去世之后的这些日子里,我突然而真切的感受到了一个人没有了牵挂的空虚和茫然,故乡、老家的概念突兀地淡了许多。我头上的那片天空旷虚无了,我该给自己的子孙撑起一片怎样的天空呢?

父亲在卧床三个多月后,于2014年农历闰 九月13日凌晨,走完了他83年的人生历程,在父亲最后的时日里,我们兄弟姊妹一直陪伴在老人家身边,父亲是无疾而终,就像一台老化了的机器,有序而平静地一步步走向了另一个世界,没有一声痛苦地呻吟和一点痛苦的表情。凌晨3点40分,父亲半眯着眼缓缓地抬起枯瘦了的手臂向睡在身侧的我伸来,我轻轻地接住父亲的手臂放在了被子下面,父亲似乎又睡过去了,我拾起身凑过去在父亲的脸上挨了挨,在父亲的耳朵上悄悄说了句只有我和父亲能听见的话,点燃一支烟静静地看着、贪婪的看着父亲安然的脸,汹涌下来的泪水迷了眼、湿了咬在唇间的纸烟,“大大八十多岁了,你莫这样了。”睡在炕角的弟弟轻声说。现在想来,父亲的那个举动是想最后摸他的儿子一把呢?还是那一刻天堂的使者挽住了他的手……

父亲是一个平凡的人。父亲是一个在黄土地里刨了一辈子光阴的普通农民,有一点不平凡的是,父亲没有进过一天学堂,却当了半辈子生产队会计,是庄里数一数二的文化人。父亲是怎么学会识字的我无从知晓,我从记事起就知道父亲能读书能看报,书本里常夹着一支用竹棍自制的蘸笔。父亲也教会了我把一枚蘸笔头绑在一截竹棍里写字的方法。节俭的父亲在买书上很舍得花钱,一辈子爱买书、藏书,积攒的书能装两大筐,书的内容也很广泛,社科、文学、命理、相学等等。记得我读初中时,一天我在父亲的炕头看到一本厚厚的小说,是浩然的《艳阳天》,我拿起来读了几页就再也放不下了。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叫做小说的文字,后来我又从父亲的书箱里挑拣着看了《西游记》、《四游记》、《隋唐演义》、《彭公案》、《薛仁贵征东》、《白话聊斋》等文学作品,我发现书本里的世界竟然是如此的多彩和迷人,让人心醉的风花雪月,让人恐惧的血肉相残,让人惊心的尔虞我诈,把那纷繁世间事全浓缩在了里面,让人能窥探到尘世的深处。现在想来,我的文学路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在父亲的潜移默化里起步的。

父亲是个热心肠的人。父亲的热心肠在庄里是出了名的。我的童年和少年时期正值文化大革命时期,自然国情和狂热的政治运动使得大家的生活都比较困难,基本上处于半温饱状态。一年深秋,岷县一户姓毛的夫妻带着两女一男三个孩子来邻居家投亲,邻居家七八个人住着三间土房,只有一眼炕,没办法安顿突然而来的亲戚,当生产队会计的父亲知道后到邻居家把毛家人接到了我们家,让我和奶奶并炕到堂屋里和他们一起住,把耳房腾出来让给毛家住,并让母亲从我家里均出一口锅几个碗等厨具让毛家用。白天,毛家两个大人一早出去讨饭,名字叫大女的大女儿在家里照看弟弟妹妹。我对大女的印象最深刻,时隔近40年的今天,只要闭上眼睛她的形象仍很清晰。大女和我年龄相仿,乱蓬蓬油腻腻有些泛黄的头发扎着两条羊角辫,清瘦脸庞尖下巴,单薄的身子上常穿一件缀满补丁的碎红花对襟褂子,十三四岁的花季年龄,脸上却没有一点灿烂之色。大女每每见到我总是一副惶怯怯的样子,特别是我放学归来走进厨房或者从母亲手里接过一块接饿的馍馍时,在院子里哄弟弟妹妹玩的大女会把弟弟或者妹妹往怀里一揽,埋下乱蓬蓬的头做了贼似的瞟我一眼,那眼神至今想起来让人心里泛酸。我从大女的眼神里知道了一个人生的真理,吃不饱肚子就没有尊严,没有生存保障就没有人格。大女姐弟也有开心的时候,那就是每天她们的父亲母亲乞讨回来时,大女的弟弟妹妹会欢叫着从背篼里挑拣自己爱吃的馍馍。一天夜里,我被父母的谈话声惊醒,母亲说,咋家里面不多了,大女家要再没吃的了咋办?父亲说,边走边看吧,万一不行我借点队里的储备粮。母亲说,大女这娃懂事,又受过罪,将来肯定会过日子,要不然把大女给咱占个媳妇,这样一来少了咱一个心事,也给毛家减个了负担。父亲说,不成,娃还小,正念书哩。父亲叹了口气接着说,睡吧,莫乱想了,老天爷不会给咱绝路的。

大女一家在我们家住了一年多时间,第三年开春举家回了故土——岷县一个叫慢屲的地方,走时父亲给了大女家两升面,母亲给烙了两个馍馍。母亲含着泪对我说,大女说她爱我们这地方,我们庄里的泉水很甜,比她们那里的窖水好吃。

在我的记忆里,从20世纪70年代到80年代初期,父亲带到家里的“可怜人”不下十多个,有的一住就是月余天气,时间最短的也有两三天,这些人中有打零工寻活路的穷苦人,有邻乡邻县的“要面客”(我们家乡把乞讨叫‘要面’),有来自河南的杂耍艺人,也有村子里被儿孙赶出门的悲情老人。这些人中有好几个真成了我们家的“亲戚”,相互来往了多年。父亲留给我的“人揣好心,天指好路。”和“攒钱不如积德,念佛不如行善。”的人生信条我一直恪守着、镌刻在我的灵魂深处,我还要传给我的子孙。因为,我深信,父亲之所以八十多岁高龄无疾而终,是因为他生前的善因而得的善果。

父亲是很原则的人。有一年秋天的晚上,生产队组织社员在场里剥玉米,按照事先安排保管员给剥玉米的社员煮了一锅宵夜的玉米棒子。那晚我也跟着母亲去场里玩耍,保管员把握偷偷叫进煮玉米的场房,给了我一个煮熟的玉米棒子,恰巧被父亲看见了,父亲一把夺去玉米棒子放回锅里,大声呵斥道,干活的人都没吃哩,你吃啥!众目睽睽下我羞愧难当地捂脸跑到了剥玉米的母亲跟前,母亲轻轻说,娃呀,你大是干部,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改革开放后,农民的日子渐渐好过了,我也参加了工作,在机关上班。一次父亲生了病,我租了辆车赶回乡下老家看望,当我拎着大包小包的滋补品走进父亲的房间,正在和妹妹说话的父亲脸色立马变得严肃起来,看了一眼我放在茶几上的东西,淡淡地说花了不少钱吧,听说还是坐专车来的。我小心翼翼地说这些补品是单位同事送的,租车花了二百来块钱。父亲说你来就来吧张扬什么,这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吗,还花钱租车,二百元能买二三十斤猪肉,能籴三百多斤麦子,当了干部会耍排场了。父亲奚落了一阵,轻轻叹了口气说,孩子,饱了莫忘饥富了莫忘穷,有当到头的干部没活到头的人啊,记住这些话对你有好处……

这就是我的父亲。

父亲,我的父亲啊,我不是一个好孝子,但我一定是你的好儿子!

一亩三分地

文/马浩

与侄子在田间散步。初春,大地似乎尚未在冬眠中苏醒,一脸的木然,看不出任何表情,便是星星点点的野菜杂草,也都冷着脸。

凝望着眼前的土地,我问侄子,好看吗?

有什么好看的,除了灰黄,还是灰黄。

真的都是灰黄吗?我笑着反问他,如果我让你以这块灰黄的土地为题写篇作文,你会怎么写?

怎么写?没法写。

不错,表面看上去,真的不好落笔,一块歇茬待种的土地,初春之时,连草都懒得露头,僵着一脸的枯燥,无趣乏味。实不知,正是这种枯燥、无趣乏味,给了人们无限的遐想的空间。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希望总在绝望处,所谓山穷水复,柳暗花明。

如果这是块麦田,抑或是块油菜地,反倒束缚人们的想象力,充其量也不多是想象着麦苗如何在细密的春雨中返青,在暖风里拔节生长,在夜月下抽穗,五月麦黄,风吹麦浪;抑或幻想着油菜怎样悄然挑心出苔,葳蕤生发,黄花满枝,蜂飞蝶舞……

一块待种的土地就不一样了,尽管它以灰黄枯燥的面目示人,却能给人无数的想象可能。比如,你可以追溯,这块歇茬的土地,上季种的是什么,一旦这么想,你便会抬脚走进田里,像一位侦探高手,在土地里寻觅着上季留下来的蛛丝马迹。当你发现土里掩藏着的玉米根,这一处,那一处,散落着,你便会断定,这块地上一季种的玉米。于是乎,玉米的形象便自然而然地步入你的想象空间,玉米头顶一头小辫状的花,青翠狭长互生的叶子,玉米穗就掐在狭长的绿叶间。俗话说,开花结果。那只对瓜果蔬菜及一般植物而言,对于玉米,并不适用,玉米的花顶在头上,玉米穗却生在腰间,玉米穗吐出的缨子,似花非花,等待着风吹落玉米花粉……或许因此,你对玉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寻找有关它的知识,亦未可知。或许,你在田地里找寻到了棉花的行迹,从而推断是块棉花地,于是,便会把想象引向了棉花……

当然,更多的是,给这块土地设计未来,你给它播种什么,眼前便会出现什么样的景象,春绿秋黄,丰收在望。你也可以想象着,什么都不种,任凭野草在那里恣意生长,长成一片茵茵草场,于是,便有群羊,便有牧羊人,耳边便会响起牧羊曲。也许,你让这块土地变成一片桃林,春风一度,桃花十里,桃林中,应该有茅舍一点,可否要篱院柴门,任由你了,由而,想到许多诗词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诸如此类。非但土里能长出实物,还能长出形而上的精神果实,岂不妙哉。

由是观之。假如说,一个人面对着自己人生的一亩三分地,一时半会,不知如何是好,感到茫然时,有时,并非是坏事,尤其是对年轻人来说,未来充满着变数,充满着无限的可能,关键不是看你要播种什么,是你想播种什么。

人生有时也像写作文,看上去没有素材,其实,是你没用心发掘自己,是你把自己遗忘了,你不是在写别人,或者写给别人看,你是在写自己,写给自己看。

爱的智慧

文/冷月

母亲从老家来了,拉着一个小推车,她一样一样从车子里往外掏着她带来的各种“特产”:一大把鲜嫩的野苋菜,几棒自家地里种的玉米,一个胖乎乎的南瓜,还有她烙的饼馍、蒸的包子、煮的笨鸡蛋……转眼,桌子上堆得跟小山一样,我无法想象70多岁的母亲是怎么把这么多东西带来的,虽然老家不远,但要倒两次车,下车还要走一段不短的路才能到我家。

“妈,你来就行了,带这么多东西,上车下车多不方便。再说,这些东西外面都有卖的。”我心疼地对母亲说。

“不麻烦,你看,我把东西装进小车拉着,很方便,也不费劲。”母亲笑呵呵地指着旁边的一个小推车对我说。我这才注意起那个小车,是超市买东西赠送的,但这种车很不结实,只能放些轻便的东西,怎么能装下这么一堆有分量的东西呢?

母亲看出我的疑惑,拉过小车对我说:“你看,我把小车改造了,结实着呢,再有东西也能拉来。”这我才发现母亲对车子进行的“巨大”改造:车上原装的袋子已被母亲用结实的帆布换掉,并且容积比原来的大得多,为了能让小车底部承受更大的重量,母亲在一块厚实的木板上打上眼儿,用铁丝把它固定在袋子下面的支架上。看着这辆经过母亲用心改造的小推车,我真心佩服母亲的智慧。

母亲的智慧远不止改造一辆小车那样简单,她的智慧在平凡的生活中无处不在。

我很喜欢吃老家的嫩玉米,每年玉米快要成熟时,母亲便会送来一大袋精挑细选的玉米棒子,为了能让玉米多保存些日子,母亲还想出了一个玉米保鲜的办法,她把玉米籽一粒一粒剥下来,装进塑料袋扎住口放进冰箱冷冻,她说这样能存放很长时间,想吃的时候拿出来一开冻,和刚从地里掰回来的一样新鲜。还有,每次来,她都不会忘了擀我爱吃的手擀面,擀上两大团面,把切好的面条分成小袋放进冰箱冷冻,什么时候想吃就拿出来直接下进锅中,味道和刚擀出来的手擀面一样筋道好吃。

每当我吃着母亲用心为我保鲜的玉米粒、手擀面,看着母亲改造的、装满沉甸甸的爱的小推车,我都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暖和感动。母亲是一个平凡的人,她的这些智慧由爱而生,这些爱在我前行的路上,将会永远温暖着我,陪伴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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