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待在一起的这几天,我确实体会到了摆烂的好处。」「现在公司乱作一团,没人主持全场,其实全都怪你……」什么什么就成都怪我了?我震惊地看着他。而他笑了笑,那表情很单纯。...
我承认,我有犹豫过,是不是要拿起手边的枕头。
把这个呼呼大睡的男人给捂死。
叫他把我关起来。
叫他喊我小狗。
可是,真把他杀了,我又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我知道人生是充满困难的。
我知道英勇地对抗磨难的人是被歌颂的。
可我就是想躺着就是想躺着就是想躺着。
抗争太累了,我不想再抗争了。
我的手,慢慢抚上了套在脖子上的那圈东西,
位置很巧妙,挡住了那里原有的增生。
一圈可怖的疤痕。
这就是我曾经抗争的代价。
……
我睡着了,然后做了个梦。
梦里是被我爸打的场景,我知道他真的不喜欢我。
但他有时候打我打的真的狠。
家里的佣人都议论为什么我明明是我爸老来得子,却还能被打得那么狠。
然后我又梦到我姐。
我爸可喜欢我姐了。
我姐比我大很多,有时候我爸喝醉了酒打我。
我姐就把我护在身后。
我爸说我是怪物。
我姐就捂着我的耳朵,不让我听。
……
「你做噩梦了。」
我猛然坐起时,听见身旁的人淡淡地说。
我眨了眨眼睛,看向他。
窗外的夕阳泛得悠远,映射在他瞳孔中,倒映出仓皇无措的我。
好可怕啊,我本来以为睡觉可以让我忘记一切。
可噩梦偏让我想起那所有不愿记起的。
我眨了眨眼睛,看着坐我身边的男人。
「你怎么还在这?」
他扬了扬眉。
「我摆烂了啊。」
「……」
???不是,你也能摆?
你的人设不应该是什么工作狂总裁吗?
「怎么,你能摆我不能摆啊?」
偏只有他不觉。
靠在墙上,靠着靠着,头就不自觉歪到我的颈窝。
男人打了个哈欠,低笑着轻声说:
「每天睡三小时我也够烦了。」
「让我睡会吧。」
「阮阮。」
……
我知道,邵辞礼算是真正的白手起家。
我不大记得他离开时是什么样的了。
我只知道在十年内,从一个穷苦小子到直接把我爸公司收购了的转变。
其中的磨难与艰酸,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扛住的。
就算扛住了,也非活生生脱一层皮不可。
可是,靠在我肩上的人,眉目淡淡。
再也没人能看得清他的苦难。
……
之后的那几天,邵辞礼还真就黏着我。
我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美其名曰:
「体验一下我所期盼的生活。」
……
他这样,倒让我无所适从。
他明明该把我关起来。
该把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在我身上。
因为当初,是我将他狠狠地抛弃的。
是我将手无寸铁。
孤立无援的他,推进地狱的。
10
邵辞礼跟着我摆烂的第三天。
他的秘书就直接找上门了。
我才知道他把所有通讯设备全断了。
谁都联系不上他。
而在他不在的这三天。
所有围绕着他运转的一切,都闹翻了天。
他秘书几乎是已经扒着门了。
就差哄祖宗一样哄这个倚着门框的男人了。
「不是,邵总,您也不是不知道。」
「您对公司有多重要。」
「您这一下失联这么多天,公司里传什么的都有。」
「王主管和李经理那拉帮结派结的,开会时就差骑您那位置上了!」
「……」
秘书泪声俱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邵辞礼依旧气定神闲。
「哦。」
「他强任他强……」
……什么他强任他强啊?
这人的思想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在一旁说了句。
「你好歹是个老板啊……」
哪知他秘书听见这句话,立马跟抓住了什么似的。
「对对对,陆小姐,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邵总,你看,陆小姐都……」
邵辞礼无奈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叹了口气。
「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你看,我是因为你常常摆烂,才好奇摆烂有什么好的。」
「于是我跟着你一起摆烂,发现摆烂确实上瘾。」
「所以如今造成的局面,纯属因你而起。」
我目瞪口呆了半天,才噎出一句话。
「你道德绑架我。」
偏那秘书想到了什么似的,立马将攻击重点移向了我。
「诶唷,陆小姐,您劝劝邵总吧。」
「这真不是开玩笑的事,全公司几千号人呢。」
「您就算不顾及总裁,也体谅体谅我们这些打工人吧。」
「……」
秘书那眼神,太真挚了。
从小到大,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真挚的眼神。
我看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秘书。
再看看有恃无恐歪着头的男人。
到最后,我叹了口气,朝邵辞礼说。
「你别摆烂了。」
他似乎等的就是我这句话。
握着我的手腕,摩挲了一下,笑。
「好啊,你不摆烂,我就不摆烂。」
男人的话落在我耳边,轻轻痒痒的。
「我学你。」
11
就是这样。
邵辞礼说,我不能一直就这么躺下去。
他最看不惯的就是我什么都不做。
因为我要是对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兴趣。
他反而失去了折磨我的兴致。
这想法还真挺变态的。
……
邵辞礼因为有两三天没去公司的缘故。
这几天简直忙得不可开交。
事实证明,连摆烂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是奢望。
他白手起家,毕竟没我爸那种世代家传的雄厚底子。
收购了我爸的公司,反而要面对更多的竞争对手。
这不,连轴转的他今晚就得去外省开会。
这样,反倒疏于对我的管控了。
他不在公司,我接着摆。
直接把班翘掉,然后出去玩。
我从小就生活在这座城市。
童年的那段时期,我记忆里的家长就只有我爸,我妈到底是谁,我到现在都不知道。
然后,我爸就遇到了我后妈,给我带回来一个姐姐。
我的童年大概是灰暗的。
但那些记忆太过痛苦,我反倒记不太清了。
就记得。
我被我爸拖到地下室打,
我拉着邵辞礼的手逃跑。
跑到溪水潺潺的古镇。
拿兜里仅剩的几块钱换了支雪糕。
后来,我俩双双被抓回。
我被关进小黑屋,邵辞礼的下场估计比我惨。
惨好多。
我那时总在想,我要带邵辞礼逃出去。
可是,到最后,我果然还是个不讲信用的人。
脑海里闪过这些时,就已经走到了这座城市的古镇里。
古镇已然商业化,霓虹的街景撒碎在斑斓的人潮中。
颇有种「人面不知何处去」的意味。
我正感慨,手机铃就响了。
是邵辞礼,他打电话给我。
我接起,就听见他泛着点懒的声线。
「你在哪?」他问我。
我盯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欢闹的小孩找贩子要串糖葫芦。
就跟他说:「我在家里。」
他笑了:「在家里啊?」
「嗯。」
我应地斩钉截铁。
我听见他在电话那头喊我的名字。
「阮阮,告诉你个事啊。」
「你脖子上的颈链……」
「装着卫星定位。」
我沉默了。
他也沉默了。
只是我与他的沉默或许不太一样。
我听着话筒里调笑我的声音,慢慢摁上了挂断键。
因为此时此刻,一把尖利的刀,就抵在我后背。
站在我身后的,是一个明明此时该待在精神病院,
却堂而皇之在大街上挟持我的女人。
我的,后妈。
12
所以我为什么讨厌出去玩。
只是稍稍去了离公司不远的地方。
就会遇见这档子事。
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我只能拿脚踢地面以此来吸引对面女人的注意。
「我都跟你说过了吧?」
「绑我是没法朝邵辞礼要到赎金的。」
「你把我撕票了他偷着乐还来不及呢。」
对面那疯疯癫癫的女人,本来对我的话熟视无睹,
不知道我刚刚说了什么,戳到了她的笑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什么?」
「搞不清楚状况的是你!你知道你对邵辞礼多重要吗?」
然后她又猛地止住笑,深深地看着我。
「哦,我忘了,你不记得了。
相关Tags: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