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不想再喝下去,她的手轻轻勾了勾陆昱年的拇指,眼睛泛起了红,她晕晕乎乎的开了口:“陆先生。”陆昱年抬手摸了摸她滚烫的脸,“乔秘书不是喜欢喝酒吗?”乔婉一愣,几秒之后。哦,她明白了。昨天中午,她和李律师一起吃饭的时候,是浅酌了杯葡萄酒的。陆昱年记着这件事,铁了心要她长个记性,吃个教训。...
乔婉望着被推到眼前的酒杯,默默无言。
陆昱年懒洋洋坐在她身边的位置,长臂自然而然搭在她的肩上,衬衫上方的纽扣开了两颗,慵懒恣意,神色松弛。
乔婉显得很紧绷。
乔岁宁从抽屉里翻出一副扑克牌,她盘腿坐在地毯上,长发随手用夹子挽在脑后,几缕碎发落在颊边,脖颈纤细雪白,五官清晰漂亮,她说:“玩牌吗?很简单的。”
乔婉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算盘,总之不会是好事,“我不玩。”
乔岁宁还没开口说话,盛西周冷嗤了声,“乔秘书真扫兴。”
乔婉懒得和他争,扫兴就扫兴吧。
乔岁宁看似好心站出来打圆场,“三个人有点少,四个人刚刚好,乔秘书你就当帮帮忙吧。”
她将姿态放得这么低,乔婉如果不答应好像说不过去。
乔岁宁双手合十:“乔秘书你就当帮个忙吧。”
乔婉发现乔岁宁真的很擅长这招,道德绑架这套被她用的炉火纯青。
乔岁宁看起来总是那么热情大方,活泼开朗,反而显得她斤斤计较,不怀好意。
这点乔婉永远玩不过她。
乔婉还没点头同意,乔岁宁已经把牌发到她面前。
在场除了乔婉都是高手。
乔岁宁不用手,高中就从陆昱年这里学到了不少牌桌上的手段。
南边最大的赌场,是盛家名下的产业。
盛西周玩牌自然也是一流。
乔婉一连输了几把,乔岁宁托着下巴,“输了是什么惩罚来着?太久没玩我都忘记了,好像是真心话大冒险。”
乔婉既不想说真心话也不愿意去做大冒险。
她已经玩够了这个无聊的游戏。
乔岁宁好似看出了她的不愿意,特别善解人意:“都是熟人,要不然还是喝酒吧?”
乔岁宁说完特意看向乔婉:“乔秘书,可以吗?”
乔婉不得不点头,她镇定道:“可以。”
不过她的赌运确实很差。
几轮下来,她输得惨淡。
一次都没有赢过。
乔婉不是个输不起的人,一杯接着一杯的红酒灌进肚子里,涨得她想吐。
况且她也很久没喝过酒,需要时间缓冲。
盛西周在牌局上死咬着她不放,她被逼得喘不过气。
这把又是惨败。
但是乔婉实在有点喝不下了,脑袋有点晕,胃里在翻涌。
盛西周却不打算放过她,漫不经心往她的酒杯里倒满了红酒,“乔秘书,继续吧。”
乔婉握着酒杯的拇指轻轻地颤,她的眼神下意识往陆昱年看了过去,男人泰然自若,面色清冷,唇角微扬,懒懒散散作壁上观。
乔婉看得出来,陆昱年这是不打算帮忙。
她仰起脖子,一饮而空。
红酒下肚,亦是烧得胃疼。
乔婉不想再喝下去,她的手轻轻勾了勾陆昱年的拇指,眼睛泛起了红,她晕晕乎乎的开了口:“陆先生。”
陆昱年抬手摸了摸她滚烫的脸,“乔秘书不是喜欢喝酒吗?”
乔婉一愣,几秒之后。
哦,她明白了。
昨天中午,她和李律师一起吃饭的时候,是浅酌了杯葡萄酒的。
陆昱年记着这件事,铁了心要她长个记性,吃个教训。
乔婉用力抓着他的手,难受的快要哭了,她小声嗫喏:“我不想再喝了。”
他望着她的脸,眼底是冷的,没什么怜惜:“今晚刚好喝个够,喝到吐了再说吧。”
第113章
乔婉的身体因为酒精而滚烫炙热。
可是男人的一句话也足以让她感受到什么叫如坠冰窖。
红酒好似已经快要顶到她的喉咙。
烧得嗓子巨痛。
乔婉脸上褪了色,她颤抖着收回发白的拇指,不再将他视为救命稻草,也不指望他会出手帮忙。
乔岁宁在为难她。
盛西周在为难她。
陆昱年也在为难她。
他们每个人都在和她过不去。
乔婉的脑袋已经被酒精烧得有点糊涂,她哆哆嗦嗦捧起一杯温水,抿了小半杯,胃里的灼烧感并没有好多少。
卡牌游戏还在继续。
乔婉知道无论怎么样,她都玩不过他们。
她心里烧起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火,眼睛也没去看桌上的纸牌,她端起红酒瓶,往自己的空酒杯里倒满了红酒,“不用玩了,我认输。”
她说完就一口灌下杯中的红酒。
客厅死寂,一时无人说话。
乔岁宁冷眼望着她,唇角勾起的笑逐渐僵硬。
盛西周沉默不语,眼眸漆黑,眼底像一片幽深的湖。
惊涛骇浪降临之前往往都风平浪静。
只有陆昱年依旧是懒懒散散的样子,似笑非笑望着她,像是在打量什么不值钱的物件。
乔婉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仰着头灌进喉咙里。
她喝的很猛,捏着高脚杯的拇指被她掐得发白,本就纤瘦的手指头几乎连青白色血管都看得清楚。
乔婉把酒瓶里剩下的酒都喝完了,她站在他们面前,脑袋早就昏得不知东南西北,摇摇晃晃的身躯扶着沙发才勉强站稳,她问:“够了吗?”
乔岁宁不动声色敛了笑,刚准备开口说话。 陆昱年轻笑出声,从嗓子里溢出的笑听起来那般冷淡,漠然之中带着点尖锐的讽刺,男人长腿交叠,浑然不在意的语气吩咐身后的保镖:“车里还有酒,去给她再拿两瓶来,让她喝个够。” 陈留特别听陆昱年的话,说什么都会照办,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哪怕让他去做杀人越货的勾当,也毫不犹豫。 陈留很快就拿了酒回来,乔婉一直忍着才没去洗手间吐。 人喝多后,很难保持理智。 她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没那么清醒,可是眼前的画面却比平时还清晰。 陆昱年一点都不会心疼她。 他就是要她痛,要她哭,要她难受,让她长记性,然后服软。 他不在乎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乔婉眼眶逐渐被泪花模糊,她抬手擦去了眼底氤氲的水色,不躲不避对上陆昱年那双漠然的眼。 男人神色平静,眉眼似是被冬夜里凛冽的戾气修饰,极其的冷淡。 这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只容得下他喜欢的人。 乔婉憋着一口气,她今晚就是不要对他服软。 她已经活得够卑贱了。 人人都要她低头。 把她往泥里踩。 乔婉打开了酒瓶,接着一杯杯往肚子里灌。 等到这瓶酒快见底的时候,乔岁宁先出了声,“乔秘书,别喝了。” 乔婉罔若未闻。 陆昱年也没开口说话,既不催促,也没阻拦。 第114章 乔婉浑浑噩噩的想,她好像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和陆昱年比心肠硬,没人比得过他。 乔岁宁开口劝这句,当然不是良心发现要帮乔婉。 她只是不想让他们看见乔婉凄惨狼狈的样子,而感觉心疼。 男人一旦开始心疼一个女人,那就离爱不远了。 乔婉的眼睛还看着陆昱年,她轻轻启唇:“我愿赌服输。” 陈留带进来的两瓶红酒,很快就被她喝空了。 陆昱年从始至终没有叫她停下来,他是个事不关己的冷眼旁观者。 乔婉的脑袋没有刚才那么糊涂,她趴坐在地上,扶着沙发椅背慢慢站起来,推开了面前的男人,冲进了洗手间里。 她跪坐在马桶旁,再也忍不住全都吐了出来。 陆昱年脸色铁青,不言不语。 可是盛西周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洗手间里传出来的呕吐声,心里空落落的,说不上哪里难受,但就是不舒服。 乔婉吐了得有几分钟,她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洗了把脸,又清醒了点。 她慢吞吞走出去,对他们挤出个自认为合格的笑容,“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她看向乔岁宁:“还有酒吗?接着喝吧。” 乔岁宁一动不动。 乔婉点点头,没人理她,听起来更像是自言自语:“陆先生的车里还有,我自己去拿。” 她往外走,被男人牢牢钳住了手臂。 陆昱年用力掐着她的胳膊,这双冷漠的眼睛倒映着她的脸庞,“乔婉,够了。” 乔婉眨了眨眼,神色虚弱,尽管如此还是对他笑了笑:“陆先生,你终于觉得满意了吗?” 陆昱年觉得她的笑,非常的刺眼:“别笑了。” 她很乖巧,“好。” 这种乖巧却不是陆昱年想要的。 乔婉几乎是被陆昱年拖出去的,她回过头,依依不舍看了眼这栋房子。 她被他扔进了车里,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抱着双腿蜷缩在座椅里,眼眶里的泪不断往下落,她说:“我想要花。” 陆昱年怎么也擦不干净她脸上的泪,“没有花。” 是啊。 没有花。 妈妈最喜欢的花房也没了。 她的家也早就没有了。 乔婉边流着眼泪边想如果她的亲人都还在,她不会被这样欺负,真的好痛啊。 乔婉痛极了也只会咬自己的手背不发出声音,陆昱年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快把手背咬出血来,他掐住她的下巴,女人的眼泪砸在他的掌心。 她泪眼朦胧望着他,不知道把他当成了谁:“他们都欺负我。” 陆昱年心里闪过一丝尖锐的痛。 乔婉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眼睛是她喜欢的,眉头是她喜欢的,每一处都是她喜欢的。 她把他当成了那个口口声声说护她一辈子,却又早就抛弃她的少年。 她哭着抱住他的脖子,“我没有家了。” 她的泪水全都砸在他的皮肤上,灼热发烫,她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哽咽道:“你为什么才来?你说过要保护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