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也没有立刻进去,这会儿提着饭进去,就相当于提醒饭点赶人了。她跟司念说:“昨天听医生说,虽然玻璃扎得不深,没什么大事。但是扎得部位,其实挺危险的,正好对着心脏。”司念没有言语。“只是运气好,不深,运气要是差点……”陈母的话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坐着,脸色也如常,半点不像受伤的模样,跟大伙聊着什么。
司念站在门口没进去,时夜舟并不是一个喜欢撒娇的人,在外人面前,他从来不示弱不讨好,陈母都说,时夜舟自打记事起,在她面前就很成熟了。
她垂着头,神色难辨。
没过片刻,陈母也来了,见她在门口,喊住她:“悦馨。”
司念说:“我来看看时夜舟。”
陈母也没有立刻进去,这会儿提着饭进去,就相当于提醒饭点赶人了。她跟司念说:“昨天听医生说,虽然玻璃扎得不深,没什么大事。但是扎得部位,其实挺危险的,正好对着心脏。”
司念没有言语。
“只是运气好,不深,运气要是差点……”陈母的话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司念伸手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的心里一团乱。
陈母嘴唇动了动,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带着司念往里走了。
“悦馨也来看你,不会打扰到你休息吧?”陈母问道。
时夜舟看了看司念,表面上波澜不惊:“不会。”
他也挺冷淡,就是司念的鸡汤,他喝了好几碗。陈母感慨道:“看来还是悦馨手艺好。”
时夜舟又看了眼司念,没说话,低头喝着鸡汤:“等会儿我想跟你聊聊合同后续。”
陈母不悦道:“怎么受伤了还惦记着工作?”
“又不是眼睛瞎了。”时夜舟说。
司念则是说行。
陈母道:“我也管不住你,算了,你们要谈工作,那就你们谈吧。下午我晚上饭点再过来。反正你还能谈工作,看来大问题也没有。”
她带着保温桶走的。
时夜舟在陈母走后,就立刻坐了起来,朝司念张开双臂,说:“过来。”
哪里是谈工作的呢?
那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司念没动,他也没有收回手,就保持着那个动作,眼神直直的看着她。
“我不道德绑架你,愿不愿意都行,你自己做决定。”时夜舟道。
司念还是站着不动看着他。
几分钟后,她到底还是朝他走了过去,双手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他后背受伤的位置,把他抱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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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念的动作,真的很小心,生怕弄疼了他。
她真的很久没有对他这么好过了,也不会主动亲近他。似乎回到了好几年前,她总是愿意哄着他。
时夜舟自己都清楚,自己这臭脾气离谱得要命,但她也不需要道歉,只要她肯给一个台阶,随便找一个理由,他一般气消得很快。
后来她很少再有所表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旧爱,他堵着气,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差。
司念之前,爱着徐斯言,他也清楚的。格外清楚。她甚至梦里也喊过几回徐斯言的名字,他睡在她旁边,屡次失眠。
徐斯言出国,司念那几天情绪很差,甚至不愿意见他。他一开始总是找自己的原因,是不是自己做错什么了,而在她梦里喊到徐斯言的名字时,他才了悟。
不是他做错了什么。
是他不重要。
而她在为别人的离去黯然神伤。
时夜舟找不到自己为她付出的意义了,所以对她越来越冷淡。而她的求婚,更是让他彻底决定放弃她。他当时做好打算,找个时间,跟她说清楚,一刀两断。
但时夜舟没想到她会跳楼。
时夜舟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发紧,闭着眼睛,任由她抱着,一言不发。
司念说:“时夜舟,你太僵硬了。”
“我在想之前的事。”时夜舟说,“在想你跟我的三次求婚。”
司念道:“你忘了,是两次。”
“三次。”时夜舟抬头看了她一眼,肯定道,“是三次。第一次你喝醉了,估计忘了。在第二次前几天。”
司念格外安静,片刻后道:“我还以为,我们那时候一直没联系。”
“那一次,你大概给我,一直在哭。然后你问我要不要跟你结婚,我说不,你就一直说一直说,然后你问我,爱不爱你。”
“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准备要放弃你了。”时夜舟如同在讲一个故事,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我说我会找别人,以后会去喜欢别人。但是你一直问我,我愿不愿意娶你。你问的太多遍了,还一直哭,我受不了了,我就妥协说我娶。”
“我说完之后,就打算去找你。但是你给了我一个错误的地址,后来我打电话给你,你歇斯底里的说你恨我,特别特别恨我,你说,跟我在一起,太恶心了。你说你只要想到和我在一起,你就觉得自己也同样恶心。”
时夜舟说到这里的时候,抱住司念的手紧了紧,难以理解的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那样子疯狂的语气。”
“大概是真的喝多了吧。”她说,“难怪后来那次,你先问我有没有喝酒。”
“后来那一次,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徐斯言和叶曼曼订婚就在那一天。”时夜舟说。
司念没有说话。
时夜舟没有再提这事,也没有再提之前,就这么抱着她。
司念只说:“我不能保证以后,只能暂时陪着你,要是我有事,随时会走掉,这样你也愿意?”
时夜舟道:“你是有一点喜欢我,还是单纯因为觉得感激?”
司念看着他,并没有开口。
只是这个很重要么?
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又有很多人来看时夜舟了,人太多了,她不宜久留,很快就离开了。
离开前,她看见时夜舟正冷冷的看着她。
司念在电梯间里,看着墙壁上模糊的身影,想起了之前的事。
她去跟时夜舟求婚那天,也是坐着这样的电梯,那是他在住的酒店里。那个时候,他们矛盾很深,他都住在酒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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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见到面时,时夜舟挡在房间门口,没有让司念进去。 她说:“里面是不是有人?” 时夜舟冷淡的说:“有没有人,关你什么事?” 司念看着他说:“时夜舟,如果我要你跟我结婚,你会不会同意?” 时夜舟沉默了好半天,才问她有没有喝酒。 她摇摇头,垂眸不敢看他,只是重复道:“时夜舟,跟我结婚吧,可不可以?” 他没有说话,司念却低着头从包里翻找出戒指,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她随便买的,价格勉勉强强三位数,还是个女款。 要说求婚,也实在太敷衍。 时夜舟盯着戒指看了很久,最后笑了笑,说:“悦馨姐,你这当打发要饭的啊?你要是没准备,就不要随随便便开口求婚。没必要这样,我又不是工具人。婚姻也不是儿戏。” 司念站在门口没动,没走,也没有再开口,只是手心用力的窝握着戒指,她直直的看着他,恳求说:“时夜舟。” 他沉默了许久许久,才说:“今天我不会同意你,今天不可能的,悦馨姐,你要真想跟我走下去,就换个日子过来,今天不可能我会同意你。” 司念颤抖着声音说:“时夜舟,也就只有今天了。我一个人,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时夜舟在原地站了好半天,到底是没有妥协,他越发疏离的说:“如果你非要今天的话,那么你走吧。我觉得没什么可谈的,我也没必要应付你这场仓促的求婚,你求婚是因为什么,你自己清楚。” 他进了房间,关上了门,并没有邀请她。 后来司念敲门,把所有人都敲出来了,唯独时夜舟没有出来过。 旁边的人跟司念说:“男人不在意什么浪漫不浪漫的,不同意你,就是真的不喜欢你,不可能有其他原因。你别浪费时间了。” 但司念还是在时夜舟房间门口等了很久,一直到半夜,他似乎打算要出门去聚了。 时夜舟没想到她还在,顿了好久好久,他侧着头,好久之后喉结滚动了一下,说:“悦馨姐,就当我求求你,你改天再来吧。你换个时间,可不可以?” 司念摇摇头。 “你走吧。”时夜舟站了好半天,再次说道,“你走吧,如果你不走,我喊保安来处理了。悦馨姐,我打算过我自己的生活了,既然我们不合适,就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不想我的世界里还有你的存在。” 时夜舟说:“悦馨姐,别再来找我了,真的。我已经厌倦了跟你一起那种生活了。” 当时,旁边有很多人出来看热闹。 时夜舟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道:“保安,来把人带走。” 191 不过时夜舟即便喊来了保安,那天也还是亲自送司念下去的。 只是他一句话都没有。 司念那会儿也没有,只是心里很冷,全世界,到底是只有一个孤单的她。 其实那时候,她也并不想真的嫁给时夜舟,她也不知道,自己试探他的心意,有什么意思。她当时真的就是太痛苦,太矛盾了。 她一边希望时夜舟心里真的有她,一边希望没有。 后来她上了出租车,时夜舟还是跑过来,跟她一起上了车。他说:“你精神状态不好,我送你回去。” 时夜舟一路上都是没话的,只是在下车的时候,他再次说了一句:“悦馨姐,改天来吧,明天后天,哪天都行,但是今天不行。” 他的声音反而变成了恳求的那位,他看着的眼神很深邃,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只是恳求道:“怎么着,也得好好准备。” 司念在一个星期的挣扎间,成了疯子,但确实是再次求了。 只是这一次求婚,也不算是求婚,她拿着戒指,站在他面前,却什么都没有说。说不出口,因为她父亲的事,她恨陈国山,也开始恨时夜舟。 时夜舟等了她很久很久,但是她没有开口。 最后不知道等了几个小时,最后冷冷的告诉她:“不用求了,我是不婚主义者。我没打算跟你结婚。” 众目睽睽之下,她像是逃命一样离开。 当天晚上,时夜舟找到她,怒意十足的把她推到墙壁上,嗓音沙哑:“逗我玩很有意思吧?你明明不喜欢我吧?司念,我真的不要你了。从今天开始,麻烦你离我远点,别出现在我生活里了。” 她看着他,最后有气无力的说:“我会滚远一点的。时夜舟,现在你滚行不行?” 时夜舟最后离开前,背对着她,抹了把脸。不知道是在抹脸上的汗,还是在擦其他什么。 也许时夜舟只是因为自尊心强,也许是真的还喜欢她,所以他才会这样不满意。 但是不重要了。 后来的日子越来越难熬,活着都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 于是她想到了自杀。 时夜舟不喜欢她,她自杀,是种解脱。而时夜舟要是喜欢她,那更好了,那不仅是种解脱,对时夜舟而言,也是折磨。 对陈国山亲生儿子的折磨。 不知道骨肉相连,痛苦又能有几分感同身受。 只是从阳台跳下来的那一刻,她既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又觉得痛苦,痛彻心扉。 要是时夜舟真喜欢她,以后她不在了,老了以后想起她会不会觉得遗憾。 这样一想,又觉得他还是不喜欢她的好。 …… 司念走出酒店门口时,擦掉了眼角的眼泪。 她回了公司,项目的后续,时夜舟已经让人送了过来。他给她做好了规划,项目应该会比较顺利的进行下去。 司念节省了很多时间,外出出了一趟差。 出差还没有回来,就听说时夜舟已经出院了。他自己倒是没有联系过她。 司念出差途中还遇到了叶曼曼。 叶家大小姐一如既往的璀璨夺目,见到她时,笑了笑,说:“我就知道,徐斯言还是放不下你。我真不明白,我比你差在哪。” 司念认真的说:“你很优秀。” “输给你,我挺不甘心的,只是我约他吃饭,给他打电话,他都不回我。”叶曼曼说,“好不容易见上一面,防我跟防贼一样。走近他几步,他就往后退。” “世界上男人有很多,叶小姐不要只注意着同一个男人。” 叶曼曼笑:“他不一样,或许是因为,他是我第一个男人吧。不过,那一次,他把我当成你了。” 司念不好评价,便没有开口。 她跟叶曼曼也没有聊几句,各自玩各自的,一直到离开时,她扬眉笑道:“司念,我又怎么会输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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