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见过你。」没想到他竟如此难缠。「民女经营过糕点铺子,许是您买糕点的时候见过我。」之后我以要准备糕点为由告辞,谁知我刚走出去两步,沈玉就拽住了我的胳膊。「不对,你是谢渊那个书童。」他戏谑的声音如平地响起一声惊雷,当时我脑袋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死期将至!我面色发白地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奴入府时就签了卖身契,一辈子都是国公府的奴。」
我脸上带着天真,心里却忐忑不安,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我的小心思。
可他什么也没说,我有些失望。
不过没关系,大不了以后当个黑户。
少爷们的书院果然不错,先生讲的句句引经据典,思及我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听得格外认真。
谢渊的同窗见他换了个书童也没有惊讶,只有两个人挤眉弄眼的,还有个奇怪的人,一直盯着我脸看。
回府之后我对着镜子卸妆才发现,他那哪是看我脸,分明是在看我耳洞!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我终于等到合适的时机。
谢渊要定亲了。
夫人打算在中秋那天带他去白马寺相看孙太傅的孙女——孙如青。
相看的前一晚,临睡前他说:「娘说孙小姐最是温婉贤淑,日后定不会为难你。」
妈宝男,真是谢谢你,不过不需要,因为我要出手了。
第二天清晨,我服侍他穿衣,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手持象牙折扇,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莲花纹路随着走动若隐若现。
出门前他将我抱在怀里,揉了揉我的头发。
「想要什么?爷给你带。」
「糖人。」
上一次吃糖人还是在大学,已经过了很久了。
「出息。」
谢渊很看不起我这副吃货的模样。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因为在他出门不久后我便跑了。
衣服首饰我都没带,只带了银钱。
我没有急着出城,而是在城内找了个镖局,我花钱请一队去雍州的镖队在路上保护我的安全。
队里有个姑娘叫阿樱,九节鞭使得虎虎生威,很是厉害。
路走一半时,遇见劫匪抢劫,阿樱当即出手,可还是晚了,死了一地人。
我再一次见识到了人命轻如草芥!我想回家,回到法治社会。
「喏,给你。」阿樱将一个东西塞到我怀里,然后一脸傲娇地走了。
是路引,之前没有路引,我都是藏在车底下才过来。
路引的原主人是个十五岁的姑娘,叫沈菱,很符合我。阿樱用心了。
因为不知道该如何感谢阿樱,我给她了做些古代没有的吃食。
到了雍州我打算在这安定下来,听说这的知州爱民如子,他治下的百姓安居乐业。
我用所有的钱开了家餐馆,叫「有间糕点」。
穿越前我是个吃货大学生,对吃很有研究。我先做了两种古代没有的糕点,包装好,外表精致美观,价格便宜,但每天只卖五十份。
人靠衣装,糕靠包装,精美的包装吸引来不少人,五十份很快抢购一空。还有人想买,但我不卖了,物以稀为贵!
半个月后我又出两种新品,将前两种当作赠品销售,且只赠二十份,价钱翻一倍。虽说贵,但来买的人之多不少。
靠着糕点新颖和销售手段,我在雍州混得风生水起,众人都称我一声菱娘。
只是有个客人很奇怪,每次都冷着脸买一盘雪里烧(外面是冰皮,里面是金红的咸蛋黄),像冰山一样在店里坐上一个小时。
4.
起初我以为会影响生意,谁知相反,他长得面冠如玉,冷着脸正好是霸道总裁那型的,为店里招揽来不少姑娘家,无形中带动了消费。
我一边打包糕点,一边美滋滋地想,这个冰山还是个活招牌嘞!
只是招牌的眉眼怎么有些像谢渊?
嚯!晦气,居然想起他来了!
「菱娘,好消息,知州大人过两日宴请宾客,招有手艺的厨娘,糕点做得好能赏一百两呢!」
秦青是我店里的二把手。刚遇见她时,她像个血葫芦一样躺在路边。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三好青年,我怎能见死不救?
从她被毁的脸上不难看得出曾经是个美人。
她本是富家小姐,家里出了意外,去投靠未婚夫,结果单纯天真的她被未婚夫骗身骗心,渣男还为了她的家产派人掳走她,她虽逃了,却掉下山崖毁了容貌。
碰上这样的渣男真是倒霉八辈子!
她养伤时看我做糕点跟着在旁边捏了几个小动物,活灵活现的。我问她可还能捏出其他的动物,结果不只是动物,只要是她看见过的都能捏出来。
这不就是商机吗!于是我邀请她技术入股,经过她手的我都给她分红。
「秦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一百两,我们卖一个月的糕点都挣不来。
「比金子还真,知州府的林管家亲自贴的告示。」
为了能换一个再大一点的店面,我和秦青报了名,只是没想到圈子这么小,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
知州府粉墙环护,绿柳周垂。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
报名的人很多,乌乌泱泱的聚在府里临时准备的厨房里,采取选拔制,林叔午时来收糕点,申时出结果,入选的糕点进入下一轮,之后也如此,直到选出头三名为止。
我和秦娘顺利进入了下一轮,被安排住在厨房旁的西厢。
管家林叔说,知州大人没有女眷,我们可以在后院自由行动。
知州府虽说没有国公府气派辉煌,但也雕梁画栋,尤其花园别具一格。
花园里姹紫嫣红,一棵野草在墙角蓬勃生长。
虽然长得小,但那是一株鹤望兰,四季常青,叶子像蒲扇。开花时鸟模鸟样的,优雅如鹤,又高高在上。寓意着自由,幸福吉祥,比翼双飞。
这株这样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开花?古人果然不识货!
我找了个水壶给它浇水,盼望着它快些长大。
「你是何人?居然敢碰表公子重金移植的花!」
重金移植?感情是买的时候就小?
小厮身后的人有些眼熟,这不是是谢渊那个奇怪的同窗吗!
「公子万安,鹤望兰喜湿,民女只是给它浇些水。」
我现在穿的是女装,又将头压得极低,他应该认不出来我。
「原来它叫鹤望兰。」
沈玉挥手让小厮退下,我趁此也想溜之大吉,如果被认出来我就死定了。
「慢着,我看你怎么这么眼熟?」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民女之前从未见过公子。」
5.
「可我见过你。」没想到他竟如此难缠。
「民女经营过糕点铺子,许是您买糕点的时候见过我。」之后我以要准备糕点为由告辞,谁知我刚走出去两步,沈玉就拽住了我的胳膊。
「不对,你是谢渊那个书童。」
他戏谑的声音如平地响起一声惊雷,当时我脑袋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死期将至!
我面色发白地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前段时间国公府丢了个婢女,搜了半个月的京城。
「那个人,是你吧?」
如果说之前他认出我是谢渊的书童,吓得我去了半条命,那这会我就只剩一口气了。
心内天人交战,但我打算抵死不认。
「公子说笑了,民女叫沈菱,家里虽不说大富大贵,但也是青白人家的女子,断不是公子口中的逃奴。」
「不可能,我自小过目不忘,别以为你穿了个乌龟的绿马甲我就不知道你是谁!」
我今天穿了个淡绿色长裙,绣着牡丹花纹,外面是青绿镶边白底绣金缎面圆领对襟马甲。
大直男,他才乌龟穿绿马甲,长得帅了不起啊!我忍不了了,语气变得极不耐烦。
「都说我不是了,你到底要怎样?」
「哦 ~ 真的不是吗?听说有人已经找了大半年,现在可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剥皮抽筋呢!」
他语气慢悠悠的,但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要是被谢渊发现,我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害怕极了,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如果某人还硬说她不是,那就跟我去官府,看看她有没有户籍便知。
「但公子我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只要她说出缘由,放她一马也未尝不可!」
他看透了我的底细,一副了然的模样,语气轻飘飘的,却像个大石头一样堵住了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