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留在 31 层等待,我回屋子去收集还能吃的食物,加上我另一个皮箱子里的物资,可以让大家饱餐一顿。 大伙赶紧吃,那个给我塞面包的老头提醒:「不要吃完了,要给小伙子们留多点,他们修船累得很。」 大伙都点头,多留点给梁宇他们。 我们继续等,可以听见 21 层传来的声响,男人们在呐喊,毕竟从洪水中固定船可不容易。...
我心想原来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啊。
一瞬间竟被感染了,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人类真是集体动物啊,劫后余生听着邻居们的呐喊,我竟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我对活下来的渴望又强烈了起来,我必须去五娘山!
现在绝对不是安全的,因为中途停雨的事已经发生过了,那只是老天爷喘口气罢了。
只要天空一直是白蒙蒙的,我就不信雨真的停了。
我必须离开这里。
五娘山是我的目的地,我早就在想了,只是没办法去。
现在洪水滔天,似乎更没有办法了。
但暴雨停歇,或许能让洪水平缓不少,只要有一艘船,我可以顺着洪水走,去往东南方向的五娘山。
只要在暴雨再次降临前,抵达五娘山,我就能活下来了!
10.
打定了注意,我的求生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
我也明白不能一个人藏着了,我藏着只能等死,苟活多少天最终都是死,现在我得依靠集体的力量。
我眺望东南方向,那边朦朦胧胧,洪水吞噬了一切,可那边有我的父母,有两千多米的高山。
「谁家有退烧药?我的孩子高烧两天了,现在更严重了。」门外忽地传来哭声,有人在挨家挨户地敲门求药。
31 层嘈杂了起来,很多人跑出去查看。
「我是医生,我家里有药,可我家在十五层,已经淹没了。」
「咳咳……我喝了好几口洪水,感觉肚子痛得厉害,谁有止痛药?」
「我还有大米,大家啃几口吧。」
他们聚集在一起,依旧想着互帮互助,可能力太有限了。
楼下也又不少人上来,求食物的、求药的比比皆是。
大楼里弥漫着一股腐烂味,这可能是传染病流行的前兆。
洪水带来了太多细菌了,而我们大楼又死了太多人,20 层以下的房屋里,泡着多少尸体呢?
我走到门边,聆听着大伙的声音,心有戚戚。
这种灾难面前,一个人的力量何其渺小,等暴雨再次降临,什么人性阴暗面都是假的。
所有人都得死。
必须联合起来自救!
「我有药。」我开门而出,众人看过来,诧异不已:「这屋里怎么有人?」
我不答,将装着药品的皮箱子打开,露出了很多常用的药,布洛芬、保济丸、云南白药等等。
由于保存完善,这些基本都还能用。
「太感谢你了,谢谢谢谢!」抱着孩子的妇女喜极而泣,手都在抖。
旁边一个高大的男人开口:「有药就好办了,我来给孩子喂布洛芬。」
我看向他,他一身黄水显得十分狼狈,但面容很俊秀,朝我一笑:「我是人民医院的医师梁宇,你好。」
我点头致意,说我叫林夕。
一旁一个老头忽地给我塞了个脏兮兮的袋装面包:「姑娘你吃吧,你的药太及时了。」
「老妹给酒精我擦擦伤口,我给你个苹果。」一个大汉子递给我一个烂苹果。
我哭笑不得,但心里并不排斥。
这种时候,自私也好,伟大也罢,不过是想活着。
我们也必须活着。
我便开口:「我们得离开这里,暴雨肯定还会下的,我们不能赌它停了。」
众人脸色一变,我感觉很多人都猜到了,暴雨肯定还会下,只是没有人愿意说出来。
梁宇给小孩喂了退烧药,沉声道:「确实不能赌,林夕你有什么想法?」
「找一艘船,去东南郊区的五娘山,趁着暴雨停歇,洪水平缓,我们有机会抵达五娘山的。」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众人对视,纷纷来劲儿了,当然,也有人怂:「二十多公里啊,而且沿途那么多障碍物,洪水虽然平缓了一些,但毕竟不是河道……再说了,万一中途下暴雨了怎么办?」
这些顾虑是情有可原的,我也想过。
可如果不走,留在这里必死无疑!
「大楼已经倾斜了,只要再下暴雨,洪水一旦猛涨,大楼肯定会倒塌。」梁宇开口,「再说了,我们没有食物了,就算可以一直躲在大楼里,最后也会活生生饿死,不如一搏。」
11.
梁宇说清楚了利害,他跟我想法一样。
众人对视,都琢磨了起来。
这时一对双胞胎兄弟站出来:「我们是市划水运动员,只要有船,我们可以掌舵。」
众人大喜过望,立刻有了信心。
那么唯一的问题只剩下船了。
「嘉陵上游就有船厂,也有很多渔船,洪水是从那边来的,应该会冲一些船下来,我们去大楼北侧看看能不能捞到船。」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提出了想法。
「老茂就是船厂的工人,他这么说了,肯定有船!」
有人认识老茂,觉得有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