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蕊气的都想上去跟这些七嘴八舌的人拼命了,可她也知道当街扭打不好看,生生给忍了。她这会儿都不敢去看陆砾是什么表情,但是目光一扫,却稳稳捕捉到了江森南。她被人奚落到了尘埃里,江森南却还是那么镇定优雅,随意一个眼神都满是风华。...
印阔面露诧异:“就是那毁人清白的药物?宁远侯可是有赫赫军功,在刀锋血雨中走出来的人,他看上的女子怎会如此下作?”
“公子可不要乱说话,宁远侯还在这里呢。”姚音嘴上这么说,却是叹口气。
就像是在说,谁知道宁远侯脑子里装的什么。
安蕊脸色气的通红,眼中满是泪光,都要气哭了!
徐成珉:“……”娘子,你相公在你旁边呢,你看看啊喂。
算了,当相公的还是去照看下妻弟吧。
周围的人却是笑道:“宁远侯,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侯爷这是常年在边关才将这样的女子当做宝,多看看京中繁华很快便适应了。”
这是说陆砾没见过世面才会喜欢安蕊,多看些漂亮姑娘就不会把安蕊当回事了。
安蕊气的都想上去跟这些七嘴八舌的人拼命了,可她也知道当街扭打不好看,生生给忍了。
她这会儿都不敢去看陆砾是什么表情,但是目光一扫,却稳稳捕捉到了江森南。
她被人奚落到了尘埃里,江森南却还是那么镇定优雅,随意一个眼神都满是风华。
嫉妒和怒火一起涌上来,安蕊忽然就质问江森南:“看见我被人这么羞辱,你很得意是不是?!”
哈?
江森南关爱智障的眼神瞟过去:“闭嘴,否则抽你。”
安蕊瞬间就说不出话来了,她有种预感,她若还敢多说一个字,江森南真的会抽她。
见她安静了,江森南才看向陆砾:“宁远侯,我弟弟被你的侍卫殴打是因为他冒犯你,那姚家公子身上的伤又是为何?”
陆砾看见太子跟江森南一起时就有些出神,听见江森南喊他才回神。
“我不知这是你弟弟……”他目光落在景辰身上:“你是景辰?”
前世他是见过景辰的,只不过与如今的模样截然不同。
前世受到景泓贪墨的牵连,景家男丁流放,景辰也在其中。
等景辰回京,已经是新君登基,大赦天下。
陆砾在江森南坟前见到一个瘸腿的男子,面容憔悴,身体消瘦。他说他来看望姐姐,他叫景辰,景家行十一。
他当时是想好好照顾她的弟弟,可景辰回京不到一月就失踪了,他找过,没找到人。
没想到那个饱经风霜的男子年少时也这么俊朗,十三岁已经可以看出些模样,若没有流放之苦,他成年后的姿容也不会差。
想起前世,陆砾看景辰的目光都充满了愧疚。
他的眼神在景辰看来只以为是在为打了他而愧疚,他一点都不高兴,反而很恶心!
“是又怎么样?我告诉你,我九姐姐对你可一点兴趣也没有,小爷揍你完全是因为小爷自己看你不顺眼!”
说完,景辰扭头就跟姐姐告状:“姐,我跟你说,这小子没安好心,他要给春莺投五千票,不正儿八经的买商品,反而投机取巧贪便宜买假票!”
说着,他就在身上找了找。
他带来的票都装在一个小箱子里,之前打架的时候小箱子弄丢了。
好在身上还能找到一张:“咯,就是这个假票!”
江森南接过来看了看:“这票是真的。”
“啊?”
景辰一拍脑门,这才想起,对,这张是真的。
要仿造假票就得知道真的是什么样子。
“你等等。”
景辰约莫记得盒子丢在了什么地方,盒子那么大个东西,很快他就找到了。
“这些,这些才是宁远侯要买的,肯定是假票!”
江森南有意将这场花魁选举做大,票肯定是有防伪标记的,每个负责票数统计的伙计拿过手就能轻易分辨出来。
江森南稍稍看了眼便认出来了:“这些确实是假的。”
江森南蹙眉看向陆砾:“宁远侯,你买这种东西给春莺姑娘投票,是不计票数的。不过此事我们先不论,你还没回答我,姚公子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侍卫不等陆砾吩咐就上前了:“此事与侯爷无关,我见这两人衣着布衣,只当是好欺负的平头百姓,故而下手没有轻重,我向两位公子道歉。”
姚宽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事儿他两被打不冤,真的是景辰先动的手。
不过恩怨不是他的,他没有代替景辰说话的权利。
景辰也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相反他一点都不记恨这侍卫,闻言冲着陆砾冷哼:“哼!有本事你下次别带侍卫!”
知道这是江森南的弟弟,陆砾半点不气,含笑应下:“好,下次我不带侍卫。”
印阔:“……”
他凉凉的看了陆砾一眼。
第79章
景辰都被陆砾这好脾气说的不好继续挑衅了,困惑的看向自家姐姐,眼里写满了疑问:
宁远侯是不是有毛病。
安蕊脸色却更加难看了,心底憋满了委屈。
陆砾态度这么好,江森南也没再计较景辰被打的事。她还是讲道理的,毕竟是景辰先动的手。
“侯爷若是想头投票,不必找别人买票。”她指了指看客方向:“坐在首位的那位李掌柜便是此次盛会的负责人,侯爷直接去找他便可。”
说完欠了欠身,领着自己家弟弟走了。
陆砾还想问江森南怎么会与太子在一起,但大庭广众之下陆砾也不好叫住江森南,只能目送她离开。
被两个孩子一搅合,江森南也没兴趣继续看姑娘们的百花争霸了。
她和姚音要带自家弟弟去看大夫,印阔没跟他们一路。
上了马车,姚音才问徐成珉:“相公,方才那公子是何人,人品蛮好的呢。”
姚音想起那公子配合她一唱一和数落安蕊,笑的眼睛弯弯的。
徐成珉默默看着自家傻媳妇儿:“那是太子。”
姚音:“……”
不敢说话的姚宽惊诧抬头:“?!”
“姐夫是说方才与姐姐说话那公子是太子?听闻太子嗜杀残暴,可那人瞧着不像坏人啊。”
徐成珉笑了笑,人的好坏哪里能一眼看出来,他不知太子是善是恶,但太子推行的国策确实都是有利于民的。
比如贱籍不可随意打杀这条政法就是因为太子才能顺利颁布。
嘴上徐成珉只叮嘱妻弟:“不可妄议太子。”
姚音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难……难怪你方才对那公子那般恭敬。”
这会儿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竟与太子坐在一间雅室中,姚音便觉得心有余悸。
她也不敢再谈论那位公子了,看向自家弟弟:“这个时间不在书院,看来我该将你送给爹爹好好教导。”
姚宽求助的看向姐夫:“不能送我回家,我爹会骂死我的!”
徐成珉没有帮他说话:“这事你姐姐做主。”
江森南的马车里,也在教导自家弟弟:“二伯娘是管不住你了,我还是将你送给我爹教导的好。”
想起四叔景辰有点发憷,不过他此刻顾不上这个。
“姐,你那票有防伪标记,你居然没跟我说!”
他做的假票不能鱼目混珠,让顾客被人当场拆穿丢了脸,回头不得揍死他么?
做假票的法子景辰是从姐姐这里得到的灵感,虽然他一个客人都没有坑到,但他觉得自己被姐姐给坑了。
“就是得让人揍死你!”江森南冷声道:“去书院进学半年,学问没学多少,弄虚作假的本事你倒是擅长。”
景辰心道那些往青楼女子身上砸钱的纨绔子,坑他们点钱怎么了?
不过他这话他不敢说。
姚音的马车跟在江森南后头,她忽然叫住江森南:“江森南妹妹,我有话跟你说。”
“何事?”
两辆马车就停了下来。
此刻天色早已经黑了,新宁街这里本就少有行人,入夜后更是鸦雀无声,周遭的寂静透着几分不安。
姚音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朝江森南这边走来。
就在此时,一只破风的暗箭朝江森南的马车射来!
“担心!”
江森南惊声提醒,与此同时夏蝉扑过去将姚音扑倒在地。
暗杀来的悄无声息,黑衣人有十几个,个个身手了得,不动声色的就杀了出来。
一个个黑衣蒙面,眼神冷漠,他们身上没有半点杀意,看人的眼神里仿佛没有半点人类该有的感情。
这都是系统化训练的杀人机器,身为人的情感早在训练中被磨灭了,就算人站在江森南面前,她都感觉不到丝毫杀意,有的只是彻骨的冰凉。
“护着姚姐姐!”
甫一照面江森南就知道她今日不能存着隐藏实力的想法,她将小金留在景辰身边保护,抽出作为底下的匕首跳下马车。
“别出来!”
景辰已经被这情况吓呆了,背上趴着跳蛇他都没发现,闻言老实的点头,缩在马车里。
外头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将他包围,过了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姐姐一个女儿家保护自己?
景辰都没发现自己手还哆嗦着,推开车门上的窗户就想找机会帮忙。
结果没看见自家姐姐,他只看见护着姚音的夏蝉被人砍了一刀。
景辰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铮!”
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在耳边响起,景辰惊愕的转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黑衣刺客倒在了马车里。
刺客手里拿着刀,似乎要来杀他,但人不知为什么死了。
他没发现,方才刺客的刀都朝他刺来了,是小金一口咬住了刀刃,转了刀的方向,再一口咬死了刺客。
小金想出去帮忙的,但这一次遭遇的刺客与往常不同,身手相当灵活,在宽敞的地方它一时半会儿竟奈何不了对方。
而它稍微松懈,就有刺客朝景辰摸去。
他们的目标是江森南,半数人在围攻江森南。
但这些人不在乎人命,与江森南一道的这些人他们格杀勿论。
景辰咽了口唾沫,忙捡起刀,这会儿他才发现自己握刀的手抖得厉害。
他这马也受惊了,拖着马车朝前奔去。
江森南早已经发了求救信号,但支援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一只只黑鸦无声出现,逼得江森南不顾姚音等人还在就用上了噬心蛊,可见这些黑衣人有多厉害。
不过徐成珉和姚宽在马车没看到江森南使用蛊术。
黑鸦的羽毛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姚音一个普通人在受到惊吓的情况下也没注意到黑鸦是怎么出现的。
打斗十分激烈,一会儿工夫江森南和夏蝉都负伤。
“小姐,你先走!”夏蝉很快就发现情况不妙。
“你护着姚姐姐他们先走!”江森南厉声吩咐。
这些人虽然杀人不咋样,但战力都集中在她身上,姚音他们离她远些才安全。
夏蝉咬了咬牙,到底没敢违背江森南。
她拽过姚音撕开一条血路将姚音塞进马车。
“景家小弟,他……”姚音这会儿还惦记着江森南的弟弟。
那孩子还在马车里,马车疯跑出去,她看见有个黑衣人追上去了,这会儿身死难预。
但姚音看见自己的丈夫和弟弟后也顾不上景辰了,徐成珉手上拿着刀,手臂受了伤,血流不止。
姚宽倒在徐成珉身后,不知是什么情况。
第80章
“弟弟没事,被吓晕了。”徐成珉脸上也没什么血色,但他好歹是个男子,比姚音镇定。
方才刺客过来,一刀将车夫的脑袋砍下,姚宽被吓晕了。
幸好江森南赶来,否则他们两个这会儿也被捅了个对穿。
徐成珉这会儿都顾不得震惊江森南居然会功夫,一把将妻子拉进怀里,同时外头的夏蝉拉过马缰。
“驾!”
马车疾驰出去,但这些黑衣人没准备留下活口,立即有两人跟上。
江森南这头应付的也很吃力,她被砍了一刀两刀三刀。
一刀换一条命。
她浑身浴血,眼底满是冷光,然而这些刺客是不知畏惧的。
暗中,一只利箭瞄准了江森南。
弓箭手目光冷毅,他的箭从不虚发,被他锁定的目标没有一人能逃过。
已经找好了最佳时机,忽然,一股彻骨的寒意袭来!
咻!
利箭出去,江森南肩头被射了个对穿,与此同时那弓箭手猛地跳开。
方才他匍匐的位置上被砸了个大坑,而砸出这片大坑的竟只是一片树叶。
弓箭手咕咚咽了口唾沫,与此同时危机再次袭来。
他可没有近距离战斗的本事,忙转身就跑!
后背冷不丁刺痛,他被暗器伤了,但他也顾不得停下,继续跑。
从始至终他连伤他的人是谁都没有看到,光顾着跑了。
伤他的人也顾不得追杀他,江森南这头。
中了一箭她身形有些摇摇欲坠,躲开了迎面而来的一击,却没防住身后袭来的危险。
她能感觉到身后刀锋逼近,与此同时,有人落在她身边。
一只手搂住她的腰,纵身一跃避开致命的危险。
江森南侧头看去,看见太子殿下那张魅惑众生的脸,没了往日的懒倦,眼底噙满了冰霜。
印阔将江森南放到了安全的位置,他身边的护卫们稍慢一步,与刺客缠斗起来。
江森南捂着自己伤口,不得不说这男人的出现让她挺安心的。
但还没到她松口气的时候:“姚姐姐,还有我弟弟,马车朝那边去了,你过去看看。”
夏蝉已经负伤,姚姐姐他们三个只有徐成珉会点功夫,却也只是健身健体用的,应付不了这种等级的刺客。
印阔嗯了一声:“别乱动,等我回来。”
话落他没耽搁,朝着江森南指的方向过去。
这场袭击前后不过三分钟,江森南的支援还来不及赶来,若非印阔速度快,她今天八成要元气大伤。
安全了,江森南才便开始琢磨到底是谁要杀她。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才见了一面的寒王,不过江森南很快就将寒王排除了。
寒王的人她是打过交道的,刺杀太子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规格。
寒王手里若有这样的部下,肯定是用来杀太子,而不是杀她。
京中最有权势的就是寒王与太子,太子自然是排除的,而这波人的实力连寒王都比不上,那还有谁?
皇上?
江森南震惊于自己的猜测,可是皇上没道理杀她啊,就算要她的命也犯不着暗杀吧,她一个闺中小姐,何德何能?
江森南实在是无法锁定谁有嫌疑。
这些刺客一出手就不死不休,就算已经落了下方还是跟印阔的护卫们缠斗。
直到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尸体,春雨才带着人抵达。
“小姐。”春雨知道自己这是来迟了,跪在江森南面前。
江森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不必自责,不是你们来的慢。夏蝉负伤带着姚姐姐驱车逃离了,小十一自己在马车里也不知情况,太子过去支援了,安排人去支援太子。还有,将历锐叫来。”
十三赶紧上前:“景小姐,还请您移步太子别院疗伤。”
说完他嘱咐身边的人:“去请小神医。”
春雨让秋霜冬雪赶紧去支援太子,才皱眉看向十三:“我们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好去太子别院?”
春雨心底是感激这次太子的救命之恩,但想起上回在百里庄的事情,她心底又有些抵触。
不愿意让自家小姐去太子别院。
十三态度恭敬,却还是这句话:“还请景小姐去太子别院疗伤。”
虽然主子没有交代,但若真让景小姐回尚书府他兴许要挨骂,可让景小姐去太子别院疗伤肯定不会有错。
“去太子别院。”江森南发话道:“你们去查查这次是谁要杀我,空了后再将小盘送来照顾我就是。”
春雨只好躬身应是。
护卫们很快抬过来一顶轿子,春雨扶着江森南上去后,转身冷冷瞥了十三一眼。
吩咐姐妹们:“秋霜冬雪,你们两人去支援夏蝉和十一少爷。”
“你们与这些人交过手,可能看出他们的来路?”
“身法利落干脆,接到任务不死不休,丧命也飞蛾扑火。”十三若有所思:“这训练路子,与我们倒是如出一撤。”
春雨:“……”
你踏马是在自夸吗?
春雨本来认真听他分析,结果这货冷不丁给她来这么一句。
春雨当即有些恼怒,转身吩咐姐妹们:“将尸体抬去义庄。”
十三上前阻拦:“姑娘,当街行凶,这事还是交给官府查吧。”
春雨就是想报官的,毕竟义庄是朝廷的,又不是他们家自己的。
但她看见十三没有好脸色:“你觉得官府查的出结果?”
“官府查不出结果,我们可以查出结果提供给官府啊。这事儿要过名录才能叫幕后之人定罪。”
“那你去报官啊,不耽误我将尸体送去义庄。”
十三不解;“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能做这种抬尸体的脏活累活?让官府的官差们做就是了。”
十三是真的觉得春雨是个小姑娘,虽然她皮肤黑了点,但看起来瘦瘦小小一只,目测才刚及笄。
实际已经二十一岁的春雨闻言只觉得这小侍卫在羞辱她!
若非念及这伙人搭救小姐的恩情,她真想当场把十三缝成一颗超大号人肉绣球。
春雨没跟他计较,指了个姐妹去报官,才吩咐其他人:“动手。”
是谁要杀江森南,她们现在也没有眉目,便只能从尸体下手。
十三瞧着这些姑娘们检查尸体,他唏嘘的摸了摸鼻子,能感觉到春雨好像厌恶他了。
可他哪句话说错了?
他不知道啊。
十三也没闲着,留了人手帮助春雨,便带着其余人支援自家主子去了。
历锐是有自己宅子的,不过他平常不住自己家,通常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