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青铉转头看去,是小田。小田似是察觉到里头的气氛的不对劲,有些犹豫:“那个……洛汐,信分配下来了,赶紧吧。”冉青铉点点头,看了眼沈言墨,再开口时语气已然疏离了许多:“沈主任,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小田朝沈言墨点点头,也转身离开。听着渐远的脚步声,沈言墨紧握的手猛然捶在桌子上,又挥开桌上的信。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哪点不好,让冉青铉那样看不上。靠着椅背,他拧眉揉着眉心,越渐浓烈的嫉...
冉青铉转头看去,是小田。
小田似是察觉到里头的气氛的不对劲,有些犹豫:“那个……洛汐,信分配下来了,赶紧吧。”
冉青铉点点头,看了眼沈言墨,再开口时语气已然疏离了许多:“沈主任,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田朝沈言墨点点头,也转身离开。
听着渐远的脚步声,沈言墨紧握的手猛然捶在桌子上,又挥开桌上的信。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哪点不好,让冉青铉那样看不上。
靠着椅背,他拧眉揉着眉心,越渐浓烈的嫉妒在心底翻涌。
因为沈言墨的事,冉青铉整天的心情都不太好,心里也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不该接受他的帮助,以至于现在被他摆了一道也不能说什么……
直至傍晚,她才把信送完。
刚出邮电局,便看见门口停着军绿吉普,苏璧禾背脊挺立地站在那儿。
看见他严阵以待的模样,冉青铉压在心头的烦闷也消散了许多,仿佛他在这儿,自己就有了底气。
苏璧禾拉开车门,把人扶上车,又帮着系好安全带:“累吗?”
“不累。”冉青铉摇摇头,“对了,这车哪儿来的?”
苏璧禾上了车,发动车子:“八年前我来沪南驻训过一段时间,去看老部队时借的,送你回去后就把车还了。”
听了这话,冉青铉才想不起明天一早他就要走了。
再想到沈言墨早上那些话,她顿时头疼起来。
察觉到她情绪的起伏,苏璧禾微微蹙眉:“怎么了?”
冉青铉揉着太阳穴:“今天我找沈言墨摊牌了,有些不愉快,我在考虑要不要辞工,这工作毕竟是他介绍的,现在闹成这样,我有些……”
越说越烦躁,她叹了口气。 “工作是他介绍的,但你留下也能靠自己的本事。” 苏璧禾顿了顿,突然问:“懂电报译码吗?” 闻言,冉青铉愣了瞬后点点头:“懂,爸对这些有过研究,也教过我,怎么了?” “我打听过,邮电局最近有译报员的名额,如果你能争取,留下也会安心点。” 苏璧禾的语气一如既然的淡然,却又透着股说不出的柔和。 冉青铉面露诧异,看着身边不苟言笑的男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半天,她才抿唇轻笑:“我以为你会让我辞工,回阳山村去。” 苏璧禾舌尖轻顶着上颚,眼神深沉。 他想过,但显然不切实际。 苏岩还在修养,她是城里人,又是知识分子,让她回去只会消磨她的灵气。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很快到了家。 苏璧禾去还车,冉青铉便准备去做饭。 刚进门,就看见苏岩不知道从哪儿弄来几本破旧的课本,戴起好几年都没碰过的眼镜,眯着眼看课本。 冉青铉一脸疑惑:“爸,您看什么呢?” 苏岩满眼欣喜地放下书,眼睛闪着从前意气风发的光:“汐汐,锦川帮我找了个小学语文老师的活儿。” 第24章 冉青铉愣住。 而苏岩又是宝贝似的抚着手上的书,像是终于得到了认可,声音有些发哑:“还是会有人叫我苏老师的……” 听着父亲的话,她心酸之余不免对苏璧禾的安排感到温暖。 这一天,他得跑多少地方才帮自己打听到译报员的事儿,还有帮忙父亲当小学老师的事儿。 当晚,冉青铉多做了两个菜。 碍于苏璧禾明天要归队,苏岩也没有像昨天一样让他跟自己喝酒,只是一个劲说着谢谢。 夜渐深。 冉青铉躺在床上,感受着身边人沉稳的呼吸。 好半天,她才轻轻开口:“你睡了吗?” “没有。” 几乎是瞬间,就得到了他的回应,身体也被他往怀里搂了搂。 听着苏璧禾胸膛下稳健的心跳,冉青铉莫名想起上辈子的事,眼眶也随之酸涩。 “谢谢你……” 闻言,苏璧禾皱眉:“以前我让你受了委屈,现在做的也不过是我力所能及的事。” 顿了顿,他语气轻了几分:“我不能经常陪在你身边,以后一切都要辛苦你自己。” 话语里,是轻而易举能感觉到的愧疚。 冉青铉捏着手,欲言又止。 如果苏璧禾知道上辈子自己犯过的错,他或许恨自己都来不及。 良久,她才捱着心头的紧涩开口:“锦川,你相信重生吗?” “重生?” “就是人死了以后,重新活过来,回到了很多年很多年以前。” 听了这个解释,苏璧禾又恢复正经:“那都是封建迷信。” 冉青铉失笑,她忘了自己丈夫是个军人,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怎么会相信这些。 可此时此刻,她很想把过去的事说出来,哪怕是被当成胡话。 “我之前做了个梦,梦里我信了曹明华的话,趁着你回部队,收拾东西准备跟他私奔,没想到被妈撞见了,她哭着拉着我让我不要犯傻,但我却推了她……” “她后退了几步摔了下去,脑袋撞在了石臼上,血流了一地,可我不仅没有救她,还跟着曹明华跑了,你回去后,妈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死了,你很生气,恨不得立刻杀了我,最后你亲自把我抓了回去,送进了监牢……” 说着说着,冉青铉声音沙哑起来,仿佛思绪又回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时间。 听着这些话,苏璧禾只觉心像是被拳头重重砸了一下。 明明是她的梦,可自己好像真的经历过,愤怒、不解和无奈接连涌上心。 半晌,他才从这些莫名的情绪中脱身,沉声说:“只是梦而已,早点睡吧。” 冉青铉沉瓮的嗯了一声,眼角却已经湿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困意在淹没了混乱的意识。 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而身边已经空无一人,摸了摸苏璧禾躺过的地方,冰冷一片。 冉青铉脸上闪过抹失落,也只能起床穿好衣服。 出去时,却看见桌上放着两碗盘子碗盖住的卤子面。 是苏璧禾做的。 落寞顿时一扫而空,她突然觉得,人生的幸福就是来自爱人的关心。 吃完了早饭,冉青铉就出门去邮电局。 正打算去问问译报员的事儿,却发现同事们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劲。 她也没在意,直到小田拉住她,刻意压低声音问:“洛汐,你真是因为在插队时乱搞男女关系,才被赶回沪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