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脑宕机,是我想的那样吗?交握的手心干燥,热意由此扩散。江知野的唇不经意擦过我的脖颈,激起一阵颤栗。他精于锻炼,透过那层薄薄的布料,隐约能感知到腹肌的形状。硬邦邦的……我记得手感很好来着。去年暑假,我在江知野校外的出租屋借住过一段时间。卧室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温热的手指在他腹间流连很久,意犹未尽地一路向下。...
我和江知野是高中同校。
我常年稳居年级前十,是学校重点培养的好苗子;他是以不学无术闻名全校的校霸,抽烟打架,无恶不作。
但和我在一起后,校霸江知野戒了烟、洗去纹身,跟屁虫似的追在我身后。
有人说,要想情侣感情好,男方得是恋爱脑。
我深以为然。
如果不是那次聚会——江知野的兄弟喝醉酒说漏了嘴,我以为我们能长久地走下去。
「姜楠,我跟你解释过的,事情不是那样……」
几年过去,江知野那张脸越发出挑,此刻他紧盯着我,眉间浮现几分焦急。
但我不想听他废话。
上下打量他两眼,嘲讽道:
「哟,瘦了,没少想我吧?」
「腰都细了一圈……啧,离开我食不下咽?」
「这么玩不起啊,江少?」
江知野拉住我的手腕不撒手,沉默半晌后,他轻轻眨了下眼。
「是啊。」
江知野嗓音低低的,像只丧气的大狗。
「分开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怎么办,姜楠?」
「哦。」
我低头看菜单,面色平静。
「说完了?说完可以点菜了吗,江先生?」
「……」
「你叫我宝宝,我就点。」
他不依不饶。
我转身就走:「爱吃不吃。」
徒留江知野在我身后无能狂怒。
「靠。」
「姜楠,你给老子站住!」
……
3
因为顶撞客人,我被罚在后厨刷盘子。
刷就刷吧,谁让这家开的工资是附近几家饭店中最高的呢。
菜上齐了,江知野不去吃饭,倚在门边幸灾乐祸:
「顾客是上帝懂不懂啊,姜楠,你的服务精神被狗吃了?」
我微笑:「嗯,被你吃了。」
「……」
江知野做了两次深呼吸。
「我大度,不跟你吵。」
「承认自己怼不过我很难吗?」
我不屑:「某人啊,全身上下就一张嘴是硬的。」
这话不是空穴来风。
江知野脸帅得一批,性格爽朗又疼女朋友,恋爱以来对我体贴备至,唯一的缺点就是——脸皮薄,嘴硬得要命。
除了表白那次,他很少说喜欢我,平时对我也是直呼大名,没有什么昵称。
我第一次叫他宝宝,这人愣了好久,回过神后凑到我耳边低声说:
「可以再叫一次吗?」
现下,江知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
随后,凑到我耳边,轻笑出声:
「硬不硬……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
这是江知野这个锯嘴葫芦能说出来的话?
脑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几帧限制级画面。
面色还算淡定,耳朵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已红了个透。
恋爱三年,江知野承诺过结婚前不碰我。
奈何我馋他身子,缠着他把除了最后一步都做了。
「乱开黄腔棺材反光!」
噌地站起身,我摘下手套一巴掌糊在他脸上。
「6。」
「姜楠,还得是你。」
江知野的脸比锅底还黑。
我干笑两声:「过奖。」
「你很好。」
江知野反锁了门,咬着后槽牙向我靠近。
「要不要这么双标啊大学霸,你可是我的 dirty talk 启蒙老师……」
「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距离被缩短,他几乎贴在我身上,热意蔓延。
emm……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江知野说得没错,他所了解到的那方面的知识,大部分来自我。
表面上性子狠厉的校霸,其实骨子里纯情得一批。
第一次牵手,他试探了半天,最后还是我不耐烦地反握住他的手。
初吻就更离谱了,我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满怀羞涩地主动踮脚亲了他一口。
他倒好,脸红得像猴屁股——直接推开我跑了!
……
「江知野,你、你变坏了。」
他漫不经心地挑眉看我。
我咽了咽口水:「从前你不会说这种话。」
江知野喉结微动,漆黑的眼底有光划过。
「那你是喜欢以前,还是现在?」
心脏扑通狂跳。
我别开脸,不敢看他桀骜的眉眼。
犹嫌不够,江知野骨节修长的手掌扣住我的手腕,强硬地按在他腰上。
「不是说我腰细了吗,不如你亲自量一量?」 怎……怎么量? 我大脑宕机,是我想的那样吗? 交握的手心干燥,热意由此扩散。 江知野的唇不经意擦过我的脖颈,激起一阵颤栗。 他精于锻炼,透过那层薄薄的布料,隐约能感知到腹肌的形状。 硬邦邦的……我记得手感很好来着。 去年暑假,我在江知野校外的出租屋借住过一段时间。 卧室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温热的手指在他腹间流连很久,意犹未尽地一路向下。 却被某人一把攥住手腕。 「……姜楠,你这都是从哪学来的?」 我红着脸反问他,「很难吗?」 他反客为主吻住我,「……忘了你是个学霸。」 从那往后,每逢江知野情动,他都会哑着嗓子在我耳边蛊惑: 「帮帮忙呀,大学霸。」 就像现在。 昏暗的后厨隔间里,我被他抵在墙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青年眸底有墨色翻涌。 「不说话?该不会是怕了吧……大学霸?」 原本很正常的称呼,从他嘴里吐出来,多了分不可言说的旖旎。 空气升温,我努力平复乱掉的心跳。 「谁、谁怕了?」 4 「砰砰——」 猝不及防的敲门声响起,我听见王大姐熟悉的大嗓门: 「小姜啊,你在里边干啥呢,碗洗完了没,客人还等着用呢。」 「……」 我松了口气,朝江知野眨眨眼:「我要工作了。」 他额角的青筋跳了又跳,无奈地放开我的腿去开门。 「唉呀呀,」王大姐瞪圆了眼,「江少,你不去吃饭,跑这干嘛来了?」 转头看见我,又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样。 「你们……还挺会挑地方的嘛。」 顾不上澄清王大姐的调侃,我惊讶的点在于——「你们……认识?」 「那啥,」江知野抢先开口,「我经常来这里吃饭,一来二去就熟识了。」 「对了,王大姐,你看我也是老客户了,不如卖我个面子,就别罚姜楠洗碗了吧?」 哼,江知野你还算有点良心。 「可明明是你说……」 王大姐圆润的脸上浮现一丝迷茫。 江知野眼神闪烁几下,急吼吼地打断她: 「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谢谢你王大姐,慢走不送!」 看着王大姐离开的背影,江知野长吁一口气。 回头看我时,又双手抱臂,姿态懒洋洋的。 「不用太感谢我,姜楠。」 ? 感谢你个毛啊! 「要不是你点菜时故意刁难,我也不会被罚。」我说。 拒绝 PUA,从我做起。 江知野气哼哼地:「养不熟的白眼狼。」 「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我没来得及说话,便见他眉头舒展开,无比自然地来牵我的手。 「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并不领情,甚至后退了两步,呈防备姿态。 「不需要,谢谢。」 江知野顿时沉下脸:「姜楠你什么意思,防我?」 「是啊,」我诚恳地点点头,「防止你再次发情。」 我着重强调了后两个字。 刚才氛围太好让我有些上头,现下回想起来只剩后悔。 「拐着弯骂我是畜生呢。」 江知野勾唇冷笑:「姜楠,你可真行。」 「我自己有腿,不需要你送我。」 和他的一脸焦躁不同,我已经平静下来,淡淡地瞥着他。 「分手就要有分手的样子,江知野,别再来找我了。」 「我很忙,要学习,要兼职,还要跟着老师做项目,没工夫陪你耗。」 男色误人,姐要抓紧时间搞事业! 「陪我耗?」 江知野舌尖抵着上颚,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姜楠,你已经对我不耐烦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垂下眼睫,声音越来越低。 「是。」 我咬牙承认:「以后你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 「呵。」 江知野怒极反笑,眸光沉沉。 「你就怎样?」 我晃晃手机,大义凛然道: 「我就报警告你性骚扰。」 「……」 5 江知野成功被我气走了。 他放狠话说,分手就分手,他再来找我就是狗。 「嗨,这人,点了一桌子菜,结果啥都没吃。」 王大姐冲我招招手:「眼看着你忙了一下午,还没吃晚饭吧,看看有没有想吃的,端去厨房热一热。」 我打眼一看,巧了不是,江知野点的都是我爱吃的菜色。 合着他给我送饭来了。 王大姐凑过来,眼底八卦之火烧得热烈。 「小姜啊,你俩这是啥情况?」 我扒着饭,云淡风轻地说:「他是我前男友。」 「哦哟,这个小男生不错的嘞,个头高长得俊,家里还有钱,你们怎么就分手了?」 我动作僵住。 沉默良久才道:「不合适。」 从高二开始,江知野这个和我八竿子打不着的「坏学生」,大张旗鼓地追了我两年。 他给我买早饭,送零食送礼物。 我作为学生代表发言时,他所在的那个班鼓掌总是最大声。 后来,江知野得知我是贫困生,拒绝了家里给他请的名校老师,死皮赖脸找我给他补习,一小时三百。 为了照顾我的自尊心,他变着法给我送钱。 少年的喜欢直白而热烈—— 我被击得溃不成军。 「所以哪里不合适?不合适你俩谈了三年?」 王大姐撇嘴:「我不信。」 我勾唇轻笑。 「别说你了,我也不敢相信——原来江知野当初追我,只是因为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真的假的?」 王大姐面露诧异:「江少看你的眼神,啧啧啧,眼里的喜欢都要溢出来了,竟然舍得拿你打赌?」 「想不到吧。」 我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你以为的情深几许,不过是几个富家少爷的一场游戏而已。」 「……」 6 那晚的「交心」过后,王大姐仿佛没听见我说了啥。 她一根筋地认为江知野是难得一遇的好男人,打定主意要撮合我们俩。 上班时,她经常在我耳边念叨「有误会就说开啦」或是「女孩子心气儿不能太高」。 见我不为所动,她就唉声叹气。 「小姑娘目光太短浅,这种洁身自好的高富帅打着灯笼也难找咯,唉……要是我年轻二十岁还有你什么事。」 三句不离江知野——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收了他什么好处呢。 而我最近和几个同学、老师一起跑项目拉投资,去兼职的时间大大减少,否则耳朵真的要起茧子了。 一晃半个月过去,江知野如他所说没再出现,倒是池慕——他那个间接导致我们分手的好兄弟来找过我一次。 和江知野的低调谦逊不同,池慕浑身上下都是名牌,他将我拦在教学楼下,语气带了几分无奈和哀怨: 「自从你和江知野分手,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半个月前你把他赶走,这个货又跑到我这儿又哭又闹,骂我是罪魁祸首。」 又哭又闹?江知野吗……我实在想象不出那个画面。 细细看过去,我这才注意到,池慕眼角有一小片瘀青。 不由得错愕:「你们打架了?」 「准确来说,」他抬头望天,无语凝噎,「是他单方面虐我。」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附近的咖啡厅聊聊吧。」 我对这个纨绔子弟的印象算不上好,摇摇头:「就在这说吧。」 学校里只有一家咖啡厅,贵得要死。 仿佛看透了我心中所想,池慕嘴角抽了抽:「我请。」 他和江知野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感情非同一般,虽然嘴上不说,但我能明显地感觉到,他认为我配不上江知野。 那天是池慕的生日,他带室友来我兼职的 KTV 唱歌。 酒过三巡,几人醉醺醺地倒在沙发上,地上歪七扭八倒着不少玻璃瓶——那是这家店最贵的酒,一瓶要两千多块。 我穿着服务生的衣服去收拾残局时,池慕突然拉住我的袖子。 「姜楠?」 「我靠,你穷到这种地步了吗?那啥……江知野知道你在这上班吗?」 他喝醉了,说出的话完全不经过大脑。 周围几个男生对视一眼,明白过来:「你就是江少的女朋友啊,那个新传学院的第一名?」 被人挑剔着打量的感觉实在不好,我皱了皱眉,埋头捡地上的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