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面条端到书房门口的时候，顾博温有点紧张，深吸好大一口气，才抬手敲了门。 “进来”，裴立群的声音传来，光凭隔着一扇门的声音，顾博温猜不透彻裴立群的心情。 将门推开，顾博温进去的时候裴立群还在工作，看起来倒是很认真。 闻着香味和脚步声抬眸看顾博温，笑了笑，这一笑还算温柔，像是将之前的不愉快都抹掉了。 顾博温走到桌边，放下碗，却又有些开不了口，不曾这样过，非要假装关心还是让她心里有点别扭。 “你做的？”倒是裴立群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宋姐做的”，顾博温倒是实诚，不是自己的功劳就不争。 “行，我一会忙完了吃”，裴立群笑了笑，算是收下她的心意了，他抬眼看顾博温，然后将电脑推开了几分，认真看她，“今天吓到你了吗？” 今天发生的事情，回来之后顾博温就没再提，不过看着她当时的表情，应该吓得够呛。 “裴爷怎么知道，洗手间里有刀？”顾博温看着他。 其实，是裴立群自己默认，她可以对齐海胜不客气，而且，顾博温这么柔弱的人不可能主动去招惹和伤害他人，裴立群还知道要先将她逼入绝路。 顾博温再一次的见证了裴立群的深不可测，这样的感觉让她绝望，总觉得这样的裴立群，自己可能永远逃不开他的掌心了。

裴立群微微蹙眉，似乎在酝酿该怎么开口，最后却只是笑了笑，“瑶瑶，一件事情我想让它怎么发生，它就能怎么发生，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只要记住，我什么都能做到，也什么都知道。”

裴立群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悠悠又看了看顾博温的眼睛。 里面有不安和慌乱，以及隐忍着努力假装的镇定。 裴立群将面条拉到了自己面前，然后低笑了声，开始吃。 顾博温就站在那里，像一个命运需要等待被审判的小丑。 裴立群吃得还挺像，像是根本就不知道顾博温此刻的怯意，他抬眸，漫不经心，突然又开了口，“是阿沉缠着你？” 顾博温的心紧了紧，她看向裴立群，突然说不出来一句话。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是错的，她要是说不是，那就是两情相悦，是背叛他，她如果说是姜田田缠着她，对姜田田来说，可能不是好事，她担心姜田田因此需要承担什么后果。 裴立群也不吃了，就目光灼灼盯着她，似乎在等她一个答案。 “我跟他什么都没有”，迎着裴立群的目光，顾博温最后只能小心翼翼的开口说了这话。 “嗯，很好”，裴立群笑了笑，像是得到满意的答案，又开始继续吃。 三两下将面条吃完，将碗推到顾博温这边的时候，裴立群又抬眸看了她一眼，轻笑道，“我希望你永远记住你今天跟我说的这句话，你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现在什么都没有，以后也不要有什么。 “嗯”，顾博温点头，这个时候除了点头什么也做不了。 但，或许真的应该感谢，感谢她和姜田田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否则，也许不会是现在这样平静的结果。 “那我把碗收了”，顾博温伸手，快要触到碗的时候，裴立群突然握住了她伸出的手。 感觉到裴立群在她手背上暧昧抚过的痕迹，顾博温像是突然响起什么张了张嘴，却又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了？”裴立群看她。 “我……那个来了”，顾博温开口的时候目光垂向地面，感觉羞耻，但很快又看向裴立群的眼睛，带了解释，“没有演戏，是真的。” 裴立群看着她，突然笑了笑，“那我可帮不了你，你要是肚子不舒服，让宋姐给你煮点糖水吧，自己的身体自己照顾好。” “嗯”，顾博温点头，还是点头，她现在被裴立群吓得估计以后都只敢点头了。 “去吧，我再忙会”，裴立群放开她的手，笑得挺温柔。 顾博温将碗拿起，刚要转身，裴立群又叫住她，“瑶瑶。” 顾博温立马站定看他。 “亲我一下好不好？”裴立群微侧头，开了口。 顾博温放下碗，很郑重其事，走过去，俯身在裴立群脸上亲了一口。 顾博温再次拿着碗转身离开的时候，裴立群没再说话，就只是看着她的身影消失。 顾博温跟他妻子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相似，只要顾博温乖顺安分，就冲着这几分相似，她都可以一直保她体面和无忧。 顾博温将碗筷收回厨房之后，就回了房间。 原本拿了本书在床头看，但是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进去。 将书放下，肚子上传来隐隐的疼，顾博温躺下缩在床角，却感觉疼痛越发浓烈了起来。 以前顾博温来这个的时候也会疼，但没有像今天这样，或许是因为心情，又或者今天确实被吓到了，此刻疼得她有些难熬。 在这样的时候，在这样的地方，疼痛感加深了委屈感，那种孤独无依的感觉格外的明显。 今天她就哭了一下，裴立群的话就让她不敢再流眼泪，此刻一个人的寂寞加上疼痛，突然就让她抑制不住的搂着被子哭泣起来。 第33章 没有绝对的好人坏人 哭得最肝肠寸断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委屈，狼狈和无助，顾博温看到裴立群进了门，吓得一下坐直起来，不敢再哭，但因为过于伤心，突然的停止哭泣，让她忍不住还像小孩一样的抽抽了几下。 “哭什么？”裴立群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她，“感觉很委屈？” “疼……疼”，顾博温抬眸看他，连忙摇头，只敢说这话。 裴立群看着她，深深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很微妙，他轻叹一声突然转了身。 顾博温眼睛红肿的看着裴立群的身影出了房间，一时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哭了，不过裴立群很快又再次进来了，手上拿了个热水袋。 裴立群坐到床边，将被子掀开一角，把热水袋放了进去，顾博温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的动作。裴立群小心翼翼将被子再次铺好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顾博温，“我叫人去给你买了药，你几岁了？”裴立群抬手贴上顾博温的发顶，揉了揉，不禁失笑，“怎么疼起来还哭？” 裴立群其实不太喜欢女人哭哭啼啼的，但是此刻顾博温这样倒又还挺可爱。 顾博温不敢说话，连大声呼吸都不敢，只是看着裴立群的眼睛。 “先抱着热水袋躺好吧”，裴立群轻叹了口气，然后又起了身。 顾博温看着他的身影再一次出房间的时候，真的完全不知道他要干嘛了。 两分钟之后，裴立群又回来了，手上拿着电脑，这次他走到床边就没再走了，就靠在床头，边工作边陪在她身边。 裴立群就在身边，顾博温不敢再乱动，乖乖躺好，将热水袋贴着肚子，然后这侧躺着。 睡不着，却又无话可说。 整个房间里的气氛略微有些微妙，顾博温抬眸就能看到裴立群的侧脸，裴立群保养得还不错，身材也很好，他不是生于出生就注定高贵的大富人家，他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所以他身上倒是没有那些肥胖大老板的油腻劲儿。 他穿西装的时候看起来跟其他的老板并没有什么不同，穿便装的时候，冷冽的气场反而有些不怒自威。 “怎么了？”似乎是感觉到了顾博温的目光，裴立群微微垂眸瞟了他一眼，看顾博温没说话，裴立群轻笑一声，将手从电脑上拿开，微微俯下身子，贴近了她几分，语气也跟着柔和了下来，“还疼吗？” 顾博温还是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裴立群的手贴上她的脑袋，然后就一直放着，没再拿开，另一边手熟练的在电脑上打字。 裴立群的目光望着电脑屏幕，开口的话语确实跟顾博温说的，“这可有点为难我了，我已经很多年没哄过孩子了。” 裴立群摸她脑袋的手轻轻揉了揉，继续道，“上一次这么哄一个人睡觉，还是我女儿小时候。” 裴立群突然转头看向顾博温神，神情认真了些许，“你知不知道我妻子很早就去世了，我女儿是我一手带大的。” “不知道”，顾博温很诚实地摇了摇头，裴立群说了这么多，她若是一句话都不回应，好像确实有些不识趣了。 裴立群转头看着她，突然就将电脑关上了，他侧身，更近的贴近顾博温，另一边手撩开了她侧脸的发，“你爸爸对你不好是不是？” 这话顾博温真的无法回答了，她爸爸若是对她好，她此刻又怎么会在这里？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差别仅仅只是人和人之间的差别，跟身份地位是没有关系的。 顾博温的父亲，对待其他人也并没有太过放肆的地方，他只是爱赌而已，他只不过是窝里横，欺软怕硬，不敢得罪别人，只能将所有的压力都转加到自己女儿身上。 裴立群或许是一个做过坏事的人，但他作为一个父亲，他做的还是很好的，哪怕是他那样的出身，也有他柔情的一面。 所以这个世界上的人不能单纯以好坏来定论。 门口处传来敲门声，裴立群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起了身，起身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将顾博温那边的被子给她抚平。 他走向门口，家门开了一条缝，接过了外面的人手里送过的东西，然后又再一次地将门关上，裴立群转身的时候，顾博温很识趣的坐了起来。 裴立群手里拿了一杯水，另一边手上还拿了药。 “吃点药，好好睡一觉”，裴立群走到床边的时候，似乎是犹豫了两秒，然后蹲下了身子，将药和水都递到了顾博温面前。 顾博温接过药和水，乖乖喝下，将空杯子递给裴立群，然后又乖乖顺顺的躺回了床上。 裴立群将空杯子放到旁边的床头柜，再一次靠到了床头，再一次抚摸顾博温脑袋的时候，裴立群开了口。 “瑶瑶，姜田田只是比我年轻而已，他不一定是你想象当中的那个人，千万不要凭第一感觉，就把谁当成好人或者坏人。” 人都习惯性的以第一印象去看待一个人，顾博温也是，不管是对裴立群还是对姜田田。 顾博温怔了怔，再次抬头看裴立群的眼睛，裴立群却突然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脑袋，“不想让你犯错，有我在，我会护你体面，哪怕有一天我不在了，我也有办法保你后半辈子无忧，行了，赶快睡觉吧。” 裴立群可以让步，但也有他自己的底线，顾博温只要不犯错，他就可以给。 裴立群发现顾博温还是看着自己，无奈笑了笑，“睡觉，快点，等你睡着了，我还有一大堆工作呢。” 顾博温这才点头，乖顺地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之后她还能感觉到脑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自然也能感觉到裴立群有些笨拙的讨好。 顾博温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她能感受到很多事情的变化，不管她承不承认，相处了这么久之后，她确实对裴立群有改观。 她现在只不过是不喜欢裴立群而已，但一开始的抵触确实是消散了。 第34章 裴娜回来了 不能再见顾博温，姜田田趁着这段时间，去了趟医院。 阿冬陪着他一起去的，不过，进去之后，想了想，又起身离开，准备绕到医院后的小吃街买点早餐回来，也算是给他们母子一个独处的时间了。 也就那么十多分钟不到，阿冬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里面的气氛已经不似他离开时和谐了。 拿着早餐站在病房门口，有些进退两难。 虽然母子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病房里的气氛，还是瞬间就让阿冬感觉得到不同。 姜田田沉默着，胸膛有些起伏，目光一直望着地面，好几秒，起了身，从他身边经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那个，伯母，给你买了早餐，我先走了”，阿冬将早餐放到桌上后，赶紧转身去追姜田田。 追出医院的时候，姜田田已经上车了，手撑着车窗在抽烟，脸上的神情还是不悦。 “沉哥，要不，咱两找地吃个早餐去？”阿冬上了车，笑嘻嘻的，很想打破此刻的凝重。 姜田田没说话，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抽烟。 阿冬显得有些沮丧，默默地坐在了姜田田身边，也掏了根烟出来抽，他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清官都难断家务事呢。 姜田田其实很孝顺，这些年为了他母亲，能受的不能受的，他都承受了，但是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确实很微妙。 阿冬见过他们很好的时候，那是唯一的亲人，相依为命，也见过他们很歇斯底里的狼狈模样。 姜田田猛抽了好几口，然后将烟头掐灭，再一次看向阿冬的时候，笑了笑，“今天我就不应该过来，开心的时候，我就是她的宝贝儿子，不开心的时候，我就是逼死她丈夫的罪魁祸首。” 阿冬苦涩笑了笑，“你妈的情绪她自己都控制不了，你要跟她计较这个，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再说了”，阿冬叹了口气，微微凑近了姜田田一些，语气也跟着放低了几分，“你爸自己要跳楼，那能怪谁？他自己都不想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姜田田苦笑，手肘撑在车窗处，悠悠看向了窗外，“他没有不想活，他只是想逼我而已，他根本就没有勇气真的跳下去”，顿了顿之后，姜田田又悠悠转头看向了阿冬，继续开口道，“他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我不想救他而已。” 姜田田会注意到顾博温，是因为他们身上有些东西很相似，他们的父亲都是赌徒，是那种不顾一切也要赌下去的亡命赌徒。 每一次，他看到顾博温拿着东拼西凑的钱去赌场赎她爸的时候，姜田田就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只不过，他跟顾博温还是不同，顾博温因为她父亲，最终还是委屈了自己，她选择了将自己卖给裴立群，但是姜田田却是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父亲从楼顶掉落的。 姜田田的母亲很爱他的父亲，但是他的父亲爱赌，戒不掉的那种，因此两个人之间一直都是争吵不断，活的纠缠又痛苦绝望。 那时候的长久争吵和绝望已经让他母亲的精神备受折磨，后来他父亲死了之后，他母亲就彻底的崩溃了。 其实，姜田田真的觉得那是一种解脱，如果不是他母亲时不时的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怪罪于他，歇斯底里地责骂他，折磨他，他真的觉得他父亲的离开对他们来说都是解脱。 那天在天台上，他眼睁睁看着他的父亲掉下去，在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了裴立群。 他也跟顾博温一样，他选择了裴立群，即使是裴立群的赌场逼得他父亲走投无路，他还是一力担下了他父亲所有的赌债。 他辍学，他求裴立群给他机会，求裴立群不要因为他父亲的赌债而牵连他的母亲，他替裴立群办事，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将所有的赌债抵完。 可是，到最后，他发现他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没有好的学历，没有好的背景，还有一个疯疯癫癫的母亲，他已经在烂泥里烂透了，脏透了，翻不了身了。 “走吧，回赌场，还是那边的早餐香一点”，姜田田抬眼，示意阿冬赶紧开车。 阿冬将烟掐灭，赶紧启动了车子。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承认不承认，人都是有惯性的，这个地方很不堪，但，确实会让姜田田感觉到熟悉和安心。 毕竟，他最艰难的日子是在这里度过的。 将车停下，两个人又一道去吃了早餐，吃完后还打包了好几份。 到达赌场的时候，早餐也没有浪费，因为确实还有人在堵，不是来的早，是人家根本就还没有真正的散场。 姜田田让阿冬去把早餐分发一下，他自己则是转身到了后面的房间里。 赌场后面有个房间，姜田田平时有事没事的时候也会在这里住一住。 姜田田可住的地方其实挺多的，只不过没有哪一个地方让他能有归属感，他们原来的老房子还空着，他母亲长期在医院，他自己也很少回去，回去了也不开心，那里毕竟还是留有许多以前一家三口的回忆。 姜田田跟阿冬一起租了个房子，大多时候，他们两个会住在一起，至于赌场这个房间，他也偶尔住，也会有一些衣物在这。 姜田田进了房间，抬手捏了捏肩膀，然后走到衣柜处，正准备拉门，衣柜的门突然砰地从里面被推开了，姜田田只感觉到一股力度朝向自己的怀中扑来，然后甜美的笑声也随之而起。 “好久不见啊姜田田哥”，声音响起的时候，姜田田的脸色不自觉发沉。 但是很快，姜田田的脸色又恢复了如常，他后退一步，然后看清面前人，“你怎么回来呢？” 裴娜的笑意都还挂在脸上呢，此刻听到姜田田这话，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姜田田这话里可没多少欢迎的意思，甚至一丝惊喜都没有。 “你爸说你两个月之后才回来”，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过于冷硬，姜田田又加了这么一句。“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干嘛要听他的？”裴娜不以为然。 第35章 好久不见 姜田田只是轻了一声，然后抬手捏住裴娜的肩膀，将她往旁边推开了一丝，继续拉开衣柜的门拿衣服。 “我洗个澡，你自己坐会儿吧，一会儿送你回去。” 裴娜眼睁睁的看着姜田田的身影进了浴室，然后转头看向此刻已到门口的阿冬，满是无语的摇了摇脑袋，“他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阿冬有些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他最近比较累，你别介意。” 裴娜瘪着嘴角轻哼了两声，“他这是累的问题吗？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太过冷漠了，一点也不温柔。” 阿冬只能悠悠点头，附和着裴娜的抱怨。 阿冬懒得说，裴娜说姜田田冷漠，那只是对她冷漠罢了，她是没见过姜田田在顾博温面前的模样，再说了，姜田田对她冷漠是应该的，也不看看她爸把姜田田都逼得快精神分裂了，姜田田怎么可能还对她好脸色。 姜田田很快就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出来，看到姜田田出来了，裴娜赶紧又站了起来。 姜田田淡淡看了她一眼，还是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吧，我送你回去。” 不情不愿，裴娜还是被姜田田拉上了车，启动车子的时候，又看了一眼裴娜，“你自己回来的还是魏天跟你一起？” 裴娜靠在座椅上，显得很无语，“你们怎么都这样干嘛都怕我爸？他也回来了，一回来就先去找我爸了。” 裴娜原本还想偷偷摸摸的回来给她爸和姜田田一个惊喜，这下好了，姜田田这里一丝喜都没有，现在魏天又第一时间去找她爸了，这会她爸应该早就知道了。 果然，裴娜的话音刚落，姜田田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姜田田将手机拿出，看了一眼屏幕，确实是裴立群打来的。 他看了裴娜一眼，然后将电话递给了她，“你爸应该是找你的。” 裴娜接过手机，然后按了免提，电话那头很快就传来了裴立群的声音，“娜娜是不是在你那里？送她回去，我现在也回来。” 裴立群说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就像是一道命令一样。 裴娜嘟囔着，有些不满，顺道又按了按姜田田的手机，都还看不清楚姜田田手机上都有些什么软件，手机突然就被抽走了，“我以为你在国外呆了那么久，更知道注重隐私。” “你有什么隐私？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裴娜瞟了姜田田一眼。 姜田田转头看着她，目光有些冷冽。裴娜鼓了鼓嘴，倒是很识趣地又垂眸了，“对不起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姜田田的事情，确实没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他的家庭，他的背景，他的所有一切不堪，裴娜都是清清楚楚的。 姜田田没再说话，只是自顾继续开车，没一会儿，车子就到达了裴立群的住处，这是裴立群的另一栋别墅，更能称之为家的地方，因为裴娜小时候是在这里度过的。 后来楠姐也在这里住，不过裴娜跟楠姐的关系似乎也挺一般的，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任何一个小孩会喜欢自己的后妈，虽然两个人没有结婚，但跟后妈没什么区别。 楠姐虽然跟裴立群在一起很多年了，但是她很年轻的时候就跟裴立群了，所以到现在她其实也才三十出头。 裴娜下车的时候，楠姐已经站在门口了，应该是已经接到了裴立群的电话，特意在门口等着裴娜。 “娜娜，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楠姐开口的时候语气还是相当温柔的，但是裴娜似乎并不领情，只是淡淡瞟了她一眼，然后背着手大摇大摆地径直往里走。 楠姐看着裴娜的身影进了别墅，然后又将目光望向了姜田田，笑了笑，“你也进去坐坐吧，裴爷和魏天一会儿就到。” 姜田田点了点头，也抬脚往里走。 姜田田和裴娜在沙发坐着的时候，楠姐亲自给他们沏了茶。 姜田田接过的时候道了谢谢，裴娜接过的时候，却只是不咸不淡的瞟了楠姐一眼，然后勾着嘴角笑了笑，也就两年没见，你看着倒是老了很多啊。” 裴娜这话相当没礼貌，楠姐抬眸看她，四目相对，裴娜轻哼了一声，然后又继续开口道，“难怪老裴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你这保养得不行啊。” 楠姐笑了笑，倒是没有生气，这个时候她如果跟裴娜一般见识那就没意思了，裴娜跟她作对，不喜欢她，阴阳怪气的讽刺她，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吃了没有？我让人给你准备点吃的？”楠姐的脾气可谓相当好，到了现在还笑脸相对。 裴娜将茶杯放下，转头看着楠姐，讽刺笑了笑，“你倒是真沉得住气，到了现在还想着吃呢，我今天要是不回来，我爸恐怕以后都不准备进这个家门了吧？” “腿长在他自己身上，我们不好指手划脚吧。”楠姐笑了笑，微靠在沙发上，看起来还是相当的淡定优雅。 裴娜看着她，只是笑了笑，没再说话，楠姐可是有些变化的，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两年没见变了，还是因为裴立群移情别恋之后才改变的。 以前的楠姐可也是张牙舞爪，特别是刚到这里的时候，仗着裴立群喜欢宠爱，也挺目中无人的，所以裴娜特别不喜欢她，因为她连假装做个好后妈的模样都不装。 很快门口处传来了动静裴立群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很得体的年轻人。 “爸”，裴娜满脸笑意，跑过去拥抱裴立群，裴立群抱了人，却还是忍不住宠溺抱怨，“我不是让你们再呆两个月嘛，怎么又跑回来了？” “想你了嘛，我就想早点回来”，裴娜还撒娇。 姜田田转眸看了一眼楠姐，楠姐也起了身，慢悠悠的，半带着笑意瞟了姜田田一眼，甚至微微挑眉，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事的表情。 姜田田收回目光，很快起了身，走过去跟裴立群打招呼。 “裴爷”，姜田田跟裴立群打招呼，目光却不自觉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人，“好久不见，魏天。” 第36章 一起吃饭 姜田田转着手中的酒杯，目光随着酒水的晃动而微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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