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闻洲,不要!顾怜在空气里气得大喊,她向来爱美,也知道沉在湖水里这么久的尸体会恶心成什么样,骆闻洲已经够讨厌她了,最后一面也不肯让她留个好印象吗?!可惜,他并没有听她的阻止。手已经掀开了白布,一阵恶臭味袭来,骆闻洲看到了她面目全非的脸。生理性的反胃不可阻挡,但骆闻洲一动不动。半晌,他机械的放下白布,固执的说:“这不是顾怜。”...
骆闻洲,不要!
顾怜在空气里气得大喊,她向来爱美,也知道沉在湖水里这么久的尸体会恶心成什么样,骆闻洲已经够讨厌她了,最后一面也不肯让她留个好印象吗?!
可惜,他并没有听她的阻止。
手已经掀开了白布,一阵恶臭味袭来,骆闻洲看到了她面目全非的脸。
生理性的反胃不可阻挡,但骆闻洲一动不动。
半晌,他机械的放下白布,固执的说:“这不是顾怜。”
陆昊阳眼眶发红,隐忍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骆闻洲,你在自欺欺人什么?撞死阿怜的人亲口承认把她沉进了这片湖水,这就是顾怜!”
“怎么?你是希望她没死吗?如果她没有在你那儿受委屈,如果她没有在那个晚上出去,她或许的确不会死!”
“是你害死她的!她死了你很开心吧?终于可以跟你的杨曦双宿双飞了,再也没有人会缠着你了!”
他越说情绪越激动,而骆闻洲也再听不下去,漆黑的眉眼酝酿这暴风一样的情绪,他捏紧拳头狠狠朝陆昊阳脸上砸去。
“闭嘴!”
“我说了,这不是顾怜!”
“她没死!”
不一会儿,两个暴怒又无处发泄的男人就扭打了起来。
好在现在有很多警察,没几下就把两人分开。
“够了!都想进警察局喝茶是吧?”
“这具尸体我们要带回去做DNA检测,确认身份后通知你们。”
陆昊阳狠狠看了一眼骆闻洲,扭头便走。
才刚走出两步,又被骆闻洲抓住,他一回头,看到骆潇的眼神冷若寒潭。
“顾怜的戒指,还给我。”
陆昊阳丝毫不怵,冷笑着甩开他:“给你?你也配?”
说罢,他大步往前走。
骆闻洲这次倒是没有暴怒,只是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警车一辆辆开走,看着陆昊阳也离开。
他站在原地哪儿都没去,脸色沉得厉害。
顾怜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越来越弱了。
她看东西开始模糊,听声音也变得不真切,就连飘在骆闻洲身边时,都有气无力的。
难熬的三天之后。
这三天骆闻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只知道他赶往警察局之后,看到玻璃里反射的自己,狼狈的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他满眼红血丝,胡茬已经冒的很长,这三天他从未打理自己,也从未睡着过一秒。 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想到那张肝脏捐献协议,就会想到那白布下面目全非的脸。 陆昊阳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 两人一同在接待室等着警察过来,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经DNA比对,死者确认为顾怜。” 警察话音刚落,陆昊阳便闭上了眼,这个结果他早已接受。 骆闻洲反而激动地站起来,不断地重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这样的反应再陆昊阳眼里简直是作秀,活着的是时候不知道珍惜,人都没了还在这儿装什么? 警察安慰道:“我们明白你们家属的心情,但是结果就是这样,节哀。” 接待室很快只有他们两个人,陆昊阳站起来冷冷开口:“阿怜的遗体我要带走,她的后事,不应该由你这种人来办。” 骆闻洲猛地抬头:“你做梦!” 他通红的眼眶令陆昊阳一愣,陆昊阳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骆闻洲,你疯了是吗?阿怜活着的时候你有给过她半点好脸色吗?她如ᴶˢᴳᴮᴮ今死了你又要发什么疯?装到现在也够了,从此以后你跟阿怜尘归尘土归土。” 装? 骆闻洲倒宁肯他是在装,宁肯那股几乎快要把他吞噬的痛苦是假的! 可惜,撕裂一般的痛感一次又一次涌来,像是要把他的心切成无数块。 是真的。 一切的痛都是真的。 痛得他几乎要呕出血来,连骆闻洲自己都想不到,失去顾怜,他竟会这么痛。 他分明应该是不喜欢她的。 他讨厌她的强势专横,讨厌她的盛气凌人,讨厌她的姐做派。 可是为什么还会这么痛。 他回答不出,只是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顾怜是我的妻子,她的遗体由我带走,她的后事,也只能由我办。” 骆闻洲说完,摇摇晃晃的起身离开。 气得陆昊阳在他身后大喊。 “你有什么资格说她是你的妻子,你对她好过吗?你珍惜过她吗!” “她为你付出了肝脏,到头来连命都没了,你还要让她连死都不能清净吗!” “骆闻洲,你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爱上顾怜了吗?哈哈哈,报应,这是你的报应!” 骆闻洲没有转身,也没有回答。 这是听到他的最后一句时,背影有一瞬僵硬。 深夜。 顾怜又一次飘进了婚房里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有浓浓的酒味,地上是满地的空酒罐子,一向一丝不苟的骆医生,就这么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 他手里拿着一罐酒,整个人无力的半靠在床边,说不出的颓废。 “骆闻洲,你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爱上顾怜了吗?” 陆昊阳那句带着恨和痛的喊话始终萦绕在耳边,他怎么赶都赶不走。 爱上顾怜…… 怎么可能,他明明最讨厌她才是。 模模糊糊间,他忽然回忆起了很多事。 骆闻洲从小就觉得顾怜吵闹,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叽叽喳喳个不停,跟他一般大的男性朋友们都说顾怜长得漂亮性子爽快,他们都说喜欢她。 只有骆闻洲不喜欢。 性子爽快?分明是刁蛮。 “闻洲,顾怜妹妹天天跟着你,你就真的一点儿都不动心吗?你要是不喜欢,我可去追她了啊。” 彼时的骆闻洲手里拿着书,头都不会抬一下:“要追就去追。” 可当他真的看到顾怜身边围绕着别的男孩儿时,他心里却又有一丝奇怪的燥意。 好在顾怜这个傻子,好像根本看不到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一样,从来没给过任何人机会。 她始终跟在他身后,怎么赶都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