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倾北心一咯噔,连忙跑进去。匆忙间不慎崴了脚,顾不得疼痛,咬牙忍着挤进人群里。只见纪伟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我生了病,路倾北不照顾我就算了,连个买药的钱都不给,大家伙儿给我评评理,怎么会有这么不孝顺的女儿……”几乎是瞬间,上辈子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路倾北心一咯噔,连忙跑进去。
匆忙间不慎崴了脚,顾不得疼痛,咬牙忍着挤进人群里。
只见纪伟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我生了病,路倾北不照顾我就算了,连个买药的钱都不给,大家伙儿给我评评理,怎么会有这么不孝顺的女儿……”
几乎是瞬间,上辈子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因为纪伟的颠倒黑白,她和顾糯糯的婚姻彻底终结。
因为离婚要办手续,导致她原定的回家看外婆的时间被拖后,最后,外婆意外丧命,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翻涌的憎恨霎时冲去路倾北的不安和理智!
她跨到纪伟面前,将锄头重重一立:“我呸!当初你抢走我妈难产时的手术费,带着小三跑走,怎么没想着给我们娘俩留点救命钱?”
“你害死我妈,几十年都不见人,现在又来害我?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今天干脆跟你拼了!”
话落,举起锄头就冲了上去!
周围一片吸气声。
纪伟吓得一咕噜起身闪躲,放声嚎叫:“救命啊!女儿要杀老子了!”
这一嗓子,把整个家属院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脚踝钻心的痛已经让路倾北冒了冷汗,对方的恬不知耻更是让她怒火更甚。
握着锄头的手越发紧,眼看着就要砸到纪伟背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攥住她的手臂。
转头过去,是顾糯糯阴沉的脸。
军人的凌冽气势如山压来,路倾北顿时泄了气:“青柠……”
见路倾北被拦住,纪伟又恢复了匪气:“陆女婿啊,刚才你也看见了,她要杀人,赶紧把她抓起来关进……”
“干扰军属正常生活,要么拘留,要么罚款,自己选。”
顾糯糯不大的声音带着致命的压迫感,让人不寒而栗。
眼见局势不占好,纪伟忙悻悻离开。
路倾北放下锄头,冷静下来后,不敢看男人的目光。
就在她做好挨骂的准备时,脚下忽的一轻,整个人被双有力的双臂抱起。
愣看着近在咫尺的顾糯糯,心跳恍然都停顿。
坚毅流畅的下颚线,目不斜视的模样像是在执行任务。
顾糯糯不言,径直将人抱上楼。
没了热闹看,大家也很快散了。
进了屋,将人放在椅子上后,顾糯糯就去抽屉翻药。
拉开最后一个抽屉,见到里头只有几包黄草纸包着的退烧药丸,纸还很潮湿,药片倒是保存的很好。
微蹙的眉不由拧紧,他想起路倾北那天晚上冒雨跑出去,原来真的是给自己买药。
抑着心头的异样,顾糯糯合上抽屉,看向椅子上的人:“说说吧,怎么回事?”
覆在腿上的手慢慢握紧,路倾北声音低哑:“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前几天才向他,向妇联主任保证不会再生事,没成想又闹了起来。
从未有过的和软让顾糯糯面色滞了瞬。
沉寂片刻,路倾北才缓声解释:“那男人的确是我爹,只不过他当年偷了我妈的救命钱离开后,就再也没出现。”
“从小到大,我确实一直就跟外婆相依为命,前几天他突然回来,还张口闭口的要钱,被外婆打走了,没想到今天又来了。”
“我刚刚一时气急,只是想把他吓走,没有要杀人……”
她语气小心,瞄见顾糯糯依旧冷着脸,不安的心微微紧缩。
良久,顾糯糯才不自在地挪开视线,有些生硬地扔下一句话:“我出去一趟。”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路倾北再一次看着他的背影,心一点点下沉。
他还是生气了吧。
不仅耽误了训练,还让别人看了笑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警卫员送药酒过来,才把路倾北从沉思中拉回来。
“嫂子,连长临时有事,让我把药送来,每天擦一回就行。”
路倾北愣愣接过:“谢谢小同志……”
原来顾糯糯还记得她的伤?
瞬间,心头的失落散去了很多。
天彻底黑了,雨也停了下来。 远处传来集合的哨声,路倾北一瘸一拐地进卫生间冲澡,等洗完时才发现忘记拿换洗衣服了。 懊恼间,目光扫到挂钩上顾糯糯的散发着皂角香的军绿衬衣。 犹豫了会儿,她还是把衣服拿下来穿上,左右顾糯糯还在训练,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抬起头,路倾北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不觉红了脸。 镜子里的女人披着半湿的长发,宽大的衬衣堪堪遮住大腿,细腻的双腿在钨丝灯光下好像白的发光。 路倾北想到自己衬衣下什么都没穿,羞得不敢多看,捱着脸颊的滚烫拉开门,准备回房。 恰巧,大门也‘哗啦’一声被推开—— 呼呼冷风吹进来,掀起了衬衣的衣摆,与此同时,顾糯糯跨了进来。 路倾北错愕抬头,顷刻跌进顾糯糯惊讶深沉的眸子中! “你……你怎么回来了……” 她慌乱按住纷飞的衬衫衣摆,捂上面不是,捂小面也不是,大冷天急出满头细汗。 有脚步声从走廊隐约传来,顾糯糯“砰”地关上门。 密闭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人,谁都没有动。 路倾北抱着自己,双腿紧张到无意识靠在一起磨蹭:“对,对不起,我洗澡忘记拿衣服了,所以才穿了你的,我会洗干净的……” 灯光下,小巧的脸满是红晕。 顾糯糯抿着唇,幽深的目光慢慢下移。 衬衫被头发滴湿贴在身上,裹着娇小玲珑的身子,匀称细长的双腿侧站着,半遮半掩的姿态像朵含苞的花蕾。 顾糯糯喉结滚动,视线扫到她红肿的脚踝:“还没涂药?” “涂了……” 话落,却见顾糯糯忽然靠过来拉她,路倾北一惊,下意识退却:“我自己来……” “别动!” 他不容决绝的语气让人无法逃脱。 顾糯糯把人抱进屋后,找来药酒扯过路倾北的腿,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双手按上去揉—— “嘶……疼,你轻点……” 娇软的低呓在顾糯糯耳边萦绕,干涸感卡在喉咙。 他凝了对方一眼,嗓音梆硬:“有时间跟着其他军嫂多锻炼锻炼身体,整个家属院就你最娇气。” 路倾北面色一僵,生怕他不耐烦,之后疼得冒眼泪也没再出声。 夜色寂静,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明明挨在一起,却好像依旧透着疏离。 上药完毕,顾糯糯站起身。 “之前忘了说,妈明天过来看我们,这几天你少惹些事。” 话落,他就转身离开。 酸涩奔涌,路倾北只能攥紧了手安慰自己。 虽然他依旧冷脸,但他至少愿意帮她,已经很好了…… 自己再努努力,说不定他就能接受她。 第二天。 路倾北一早就去了供销社采买食材。 婆婆上辈子就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媳妇,既然要跟顾糯糯好好过,她得努力表现得好一点才行。 不久,路倾北拎着装满菜的网兜回家,却见大门开着。 屋内,陆母正跟身边的吴英玉数落—— “要不是路倾北不要脸硬逼青柠娶她,你跟青柠早成了,你是文工团最优秀的女兵,我家青柠要娶的是你,我做梦都要被笑醒了!” 这话,刺的路倾北眼眶泛疼。 她走进去,艰难靠口:“……妈。” 陆母当即没了笑:“连人都不知道接,要不是英玉带我过来,你是不是要我吹一整天的风?” “什么都不会,尽给青柠拖后腿,你还是早点离了吧!” 路倾北僵在原地。 想过陆母会让自己离开顾糯糯,却没想到这番话会当着吴英玉的面说。 她抑着手脚的冰凉,将网兜放到桌上:“妈,过去的确是我不对,但以后我会跟青柠好好过日子,所以我不会离的。” 岂料话落,陆母更加黑脸:“要不是因为跟你这不光彩的婚事,青柠早就升营长了!你嫁进来还惹出一堆丢人的破事儿,凭啥不离!” 尖锐的斥责扎的路倾北神经作痛。 想辩驳,却想起顾糯糯的嘱咐,她试图平息对方怒火。 “等青柠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再说,行吗?” 一旁看戏的吴英玉嘴角僵了瞬,故意委屈:“伯母,我一个外人待在这个家不合适,要不我还是走吧……” “我们一起走!”陆母哼了声走到门口,“英玉,带我去住招待所,免得在这儿碍着连长夫人的眼!” 说完,带着吴英玉冷飕飕离开。 路倾北无力垂下手。 除了外婆,大家都认为她应该离开顾糯糯,应该让吴英玉跟他终成眷属,却从不给自己一个改变的机会…… 泪意压得眼眶泛红,深吸几次气才压下翻涌的忧虑。
相关Tags: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