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姜亦依垂眸应下,她知道,这是左相隐晦的威胁。“行了,你回去吧。”左相大手一挥,将姜亦依赶出书房。从书房出来,姜亦依朝管家微笑颔首,朝着外面走去。候在一旁的春月,在看到姜亦依的时候,急忙跟了上来,视线不住的朝着姜亦依身上瞟去。虽然姜亦依身后没有长眼睛,但是春月的打量实在是过于直白,她就算不想发觉都难。想到左相在书房中的暗示,姜亦依双眸微微眯起,对春月的感官更差,没想到这丫头还是个会告黑状的,真...
从承乾宫出来,落月脚步微顿,脚步迅速的离开。
与之相反的方向,李公公领着一群小太监回到养心殿,将小太监们遣散,他沏好一壶茶,轻手轻脚的进入殿内。
刚刚踏入养心殿,上方便传来帝王颇为威严的声音:“吩咐下去,十日之后,朕要前往行宫。”
李公公脚下的动作微顿,随即提着茶壶上前,将一杯茶水摆放在夙沧墨的手边,“陛下,此次出行是否需要将朝中大臣一并带上?”
“不需要带太多。”夙沧墨手上的动作不停,合上奏折,微微挑眉,“此次朕只是想带着两个孩子去散散心罢了。”
提到小皇子和姜小渊,李公公眼皮一跳。
夙沧墨端起茶杯,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道:“对了,将靖王世子和江一一都喊上。”
“是。”李公公适时为夙沧墨斟茶,对这个要求没有丝毫的意外。
只是......
若是要带上靖王世子和江先生,恐怕也得喊上左相和靖王爷。
想到这里,李公公面色怪异,眸光偷偷瞄向陛下,莫非陛下此次还有别的计划?
将心思敛去,李公公侍候在夙沧墨的身后,不时地为他研磨添茶。
忽的,李公公想到姜贵妃的事情,懊恼的拍了拍脑袋,赶忙同夙沧墨禀报:“陛下,老奴方才前往承乾宫,见着姜贵妃,全然没有往日刁蛮的模样,看似对老奴的到来很是惊恐。”
夙沧墨眸底生出一抹厌恶,轻嗤一声:“不过是一个蠢货罢了,这样也好,便让她自个儿琢磨,也省的日日跑来养心殿碍朕的眼。”
翌日清晨,姜亦依还未用完早饭,春月便匆匆而来,凑到她身边轻声道:“二姑娘,奴婢方才看见,管家朝着这边来了。”
姜亦依睨了春月一眼,拿出帕子擦拭着唇角,不急不缓的起身:“将桌子收拾了吧。”
春月招来两个丫鬟收拾桌子,她则跟在姜亦依的身后,来到院子中。
刚刚踏入院子中,只见管家独身一人从院外走来,姜亦依微微挑眉:“管家这么早过来,可是父亲有吩咐?”
“自是。”管家眸底闪过一丝诧异,微微欠身,“二姑娘,老爷有事要同您商议,请随老奴走一趟吧。”
这话说得......就像是她犯了错一般。
姜亦依心中纳闷,最近她应当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充其量就是前夜离开了相府,但是以夙沧Ӽɨռɢ墨的手段,左相应该不会察觉到才是。
一瞬间,姜亦依在脑海中回想了这两日的行为,最终抿唇笑道:“那便劳烦管家在前边带路。”
说来,来到左相府已经有一阵了,但姜亦依只见过左相两三面,至今都不记得左相的书房在何处。
管家在前面走着,姜亦依带着春月跟在不远处,保持着一个适当的距离。
越过一道小桥,便看见一个独立的院子,姜亦依顿时有了记忆,前面大抵就是左相的院子了。
院子外面守着两个小厮,见到管家的瞬间,俯身行礼:“管家。”
下一瞬,两人的视线落在姜亦依的身上,对视一眼,连声唤道:“见过二姑娘。”
管家的脚步不停,姜亦依亦是睨了他们一眼,下巴微抬,随着管家进入院中。
“二姑娘,您在此稍等片刻。”管家停下脚步,转身知会一声,快步进入书房。
姜亦依对此并不在意,眸光微转,打量着这间院子。
不多时,管家从书房踏出,侧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二姑娘,老爷让您进去。”
眼看着春月也要跟着一同进去,管家眉头紧锁,面色微沉:“春月,下人向来不能随意进入书房,你的规矩呢?”
被管家训斥一顿,春月眼眶泛红,只好不情不愿的收回迈出去的脚。
姜亦依眼角微斜,脚下的动作不停,独身进入书房,在她进去的一瞬间,书房的门被关上。
“来了。”左相端坐在椅子上,抬眼打量着姜亦依,视线中隐隐带着一丝压迫。
姜亦依对左相突如其来的刁难感到莫名,却还是按照规矩俯身行礼:“薇儿见过父亲。”
左相眸底掠过一丝诧异之色,对姜亦依的从容不迫很是满意,将浑身的气势收敛,他微扬下巴:“坐吧。”
“是。”姜亦依脚步轻快地过去,毫不客气的坐在左相的对面,一言不发,等待着左相先行开口。
左相将手搭在扶手上,手指不住地轻敲着,似是不经意的询问:“这几日,同世子相处的如何?”
“回父亲的话,薇儿同表哥更加熟悉了些。”姜亦依一五一十地将两人的相处情况告知,唇角带着得体的笑意,“姑母近些时日也同意薇儿将表哥约出来游玩了。”
“嗯?”左相手上的动作放慢,对姜亦依的话半信半疑。
不怪他不相信,主要是他对世子的身子也有过些许的了解,听闻世子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在靖王府中似是连床都下不了,如今怎么还能出去外面了?
况且自己那个妹妹,对世子可是关心的紧,就连吃的药都要亲自把关,竟然会同意这等荒唐的事情。
姜亦依面色无波,丝毫没有因为左相的质疑而慌乱,她微微抿唇,红唇轻启:“父亲,这些时日薇儿已经将表哥带出来过两次了。”
女子的面上没有丝毫心虚,左相没有执着于此,晾她也不敢胡言乱语。
不过......
左相漫不经心的看向大开的窗户,恰好可以看到春月的身影,眸光微闪:“为父相信你说的话,但是,听说你最近去靖王府的次数越来越多?”
姜亦依顺着左相的视线看去,将春月的身影收入眼中,眸中闪过一抹晦暗,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垂下眼睑,解释道:“父亲,仔细算来,薇儿已经有几日没有去过靖王府了,薇儿也知晓女子的名声有多么重要,一不小心便会被人说道,进而连累左相府的名声。”
“倒是有几分觉悟。”左相不置可否,扯了扯唇角,抬眸看向姜亦依,“日后隔个三五日去就是,和世子的相处是一方面,但是务必要小心靖王。”
不用左相提醒,姜亦依也知晓靖王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那日在宫宴上,她便察觉到了靖王的异样,似乎对她隐隐有些怀疑。
心中这般想着,姜亦依面上依旧恭敬地应道:“多谢父亲提醒,薇儿定当时刻谨记。”
“嗯。”左相微微点头,轻应一声,淡淡的说道,“九日之后,陛下会前往行宫,届时,你随着为父一同前往。”
姜亦依眉心微动,心思百转,应承下来,佯装紧张的询问:“父亲,那,薇儿可否需要做些准备?”
左相眉头微皱,面上隐隐有些不耐,后知后觉眼前这女子只是一个落魄家族的姑娘,只好同她解释:“不需要,当做一次普通的出行就是,只是记住一点,到时候莫要做出不合时宜之事,冒犯了陛下,为父也救不了你。”
“是。”姜亦依垂眸应下,她知道,这是左相隐晦的威胁。
“行了,你回去吧。”左相大手一挥,将姜亦依赶出书房。
从书房出来,姜亦依朝管家微笑颔首,朝着外面走去。
候在一旁的春月,在看到姜亦依的时候,急忙跟了上来,视线不住的朝着姜亦依身上瞟去。
虽然姜亦依身后没有长眼睛,但是春月的打量实在是过于直白,她就算不想发觉都难。
想到左相在书房中的暗示,姜亦依双眸微微眯起,对春月的感官更差,没想到这丫头还是个会告黑状的,真是低估了她。
姜亦依掩在袖下的手指轻捻,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春月破坏了一整个计划,对待这种执迷不悟的人,只能用极端的方式了。
唇角微微上扬,姜亦依心下做绿̶了决定,一路上脚步未停。
在春月时不时地探究下,两人回到院子中。
进入房间,姜亦依径直坐在桌旁,美眸抬起,唇角的弧度更深,那颗泪痣更是将她衬托的无比美艳。
春月垂头候在一侧,并未发现姜亦依的异样。
“春月,将门关上。”姜亦依垂下眼睑,视线落在桌面上,抬手抚着桌上摆放的茶具,茶壶还是热的,估计是刚刚有下人给添上的,她手腕轻转,茶杯几息之间被斟满茶水。
这一系列动作做完,春月依旧没有动静,姜亦依端起茶杯,抬眸看向她,声音稍显凌厉:“怎么,我是驱使不动你了?”
春月回过神来,赶忙转身将门关上,回来的时候却仿若蜗牛爬行,磨磨蹭蹭的。
姜亦依也不在意,轻抿一口茶水,静静地等待春月过来。
以春月那么精明的脑子,定然已经想到了她的意图。
一杯茶水下肚,春月才磨蹭过来,一双手在身前安放着,手指搅在一起,从中便可以看出主人有多么的烦乱。
姜亦依轻笑一声,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杯底与桌面相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将春月吓得打了一激灵。
“春月,你在怕我?”姜亦依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瑟瑟发抖的春月,“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亏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