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冷月阁一路到书房,沈嘉礼身上落满了白雪,但却不觉一丝寒冷。她紧紧地握着手中战靴,忐忑叩门。“进来!”殿内传来男人冷冽的声音。沈嘉礼将门推开,就看书房中顾明鸢一身玄色长袍,坐在案桌前,剑眉朗目。她一时呆在原地,久久不曾收回视线。...
从冷月阁一路到书房,沈嘉礼身上落满了白雪,但却不觉一丝寒冷。
她紧紧地握着手中战靴,忐忑叩门。
“进来!”殿内传来男人冷冽的声音。
沈嘉礼将门推开,就看书房中顾明鸢一身玄色长袍,坐在案桌前,剑眉朗目。
她一时呆在原地,久久不曾收回视线。
顾明鸢冷漠的抬眸看了她一眼,“你来干什么?”
沈嘉礼走上前,拿起战靴,小心递到顾明鸢面前,“我给你做了一双鞋。”
哪知顾明鸢看也没看一眼,冷声问,“你是下人吗?”
沈嘉礼的手一下僵在了半空,下意识捏紧战靴,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从小被父母抛弃,五岁乞讨时被还是楚家小公子的顾明鸢看重,买回了府邸。
从此以后,她跟着顾明鸢左右,转眼便过了十六年。
如今,她已经是个老姑娘了,就算两人有了关系,可在这府邸,她没有任何身份。
她也不知自己是下人,还是主子,怕都不是吧。
顾明鸢看着她这副软弱的样子,不耐烦正要赶其离开。
这时,管家匆匆过来:“将军,府里宾客都来的差不多了。”
顾明鸢起身,准备走出去。
沈嘉礼再傻也知府里如此喜庆,不是因为自己了。
然她还是忍不住问:“将军今日宴请宾客,可是有什么喜事?”
顾明鸢身形一顿,语气生疏。
“本将要娶将军夫人了。”
第二章 无处可去
娶将军夫人?
沈嘉礼一瞬间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原本拿在手上的战靴也掉在了地上。
她看着顾明鸢离去的背影,好半晌都没能回过神。
自己跟在顾明鸢身边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媒人来给他说亲,但他每次都是草草打发了事。
从未表露出这方面的意向,也从未听说他有喜欢之人。
为何会在这时突然要娶亲,是早有打算,还是临时起意?
如若是临时起意,不知谁能进入他法眼。
如若是早有打算,那为何……
为何又要了自己?
沈嘉礼失魂落魄的从书房走出,她看着外面满目喜意,只觉眼底酸涩。
恍恍惚惚回到冷月阁,她独坐窗台,望着红幔白雪。
一坐就是一下午。
……
夜色来临。
房门被人推开。
顾明鸢一身玄衣走进,看着周围的黑暗和沉浸在黑暗中的沈嘉礼,不耐烦。
“为何不点灯?”
沈嘉礼听见声音,转过身看着顾明鸢,忙起身点灯。
“将军怎么来了?”
烛火点燃,顾明鸢看着烛光中面色消瘦的女人,沉默了片刻,方道:“明日你搬出府去。”
沈嘉礼剪着灯芯的手一顿,烛火差点便灭了。
她重新用火折子点好,而后才看向顾明鸢,“为何?将军不是曾言我永远不必离开将军府吗?再说……”
‘我怀孕了’几个字还没说出口。
顾明鸢冷淡打断了她的话:“将军府要迎女主人,你住在这不合适。”
沈嘉礼只觉喉咙一涩,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曾经带自己回将军府的是他,如今要自己离开的也是他。
是不是随着时间消逝,所有人都会忘了曾经许诺?
沈嘉礼低下头,不想顾明鸢看到自己酸楚的神色。
“那我该去哪儿?”
她卑微的样子仿佛一根刺扎进顾明鸢的心里,让他莫名不舒服。
“明日会有人带你出府。”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转身离开。
次日一早。
下人便催促着沈嘉礼出府。
小桃哭着送她:“夫人,你可告知将军你怀了孕?”
沈嘉礼不忍她担心,含笑摸了摸她的头:“说了,将军特意给我找了一处清幽之地,养胎。”
小桃却不相信,想再问问沈嘉礼,可身旁小厮却将主仆两人直接拉开了。
沈嘉礼前脚从偏门走出,下一步,身后的大门便被关上了。 她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将军府,转身从未有过的沉重。 一路被小厮带着走。 就听周围民众议论。 “听闻镇国大将军即将要和羌国长公主成婚,真是两国大喜呀!” “我还听说那羌国公主绝世无双,无数才子倾慕,可一年前两国交战,她就心仪上了咱们大将军……” 一年前? 沈嘉礼抬头望着飘雪的天空,忽然想起那次大战,她不由苦笑。 她恍恍惚惚到了顾明鸢安排的偏僻院子,只没曾想这一住便是三个月。 她扁平的小腹已经高高隆起。 这天夜里。 她躺在床上准备就寝,外面突然传来嘈杂的声响。 下一秒,院子的门就被人强行踹开。 沈嘉礼扶着笨重的身子,慌忙起身,抓起以前顾明鸢亲手给自己打造的长剑,。 就看屋外人群晃动,叫嚣着:“大人,就是她,才来我们这里三月,肚子就六七个月大了,真是不要脸!” “依我大昭国历法,此不知羞耻女子,当沉塘!” 第三章 沉塘 沈嘉礼听见此话,心不由下沉。 外面的人脚步声越来越近,沈嘉礼握着手中长剑,手心都是细汗。 她自己倒不怕外面的人,只是腹中孩子不能有事! 想罢,沈嘉礼只得去到后门,先离开。 出去后,她躲在不远处角落,看着自己院子方向不敢走远。 万一,顾明鸢过来,她怕他找不到自己。 此时,已经是早春,外面飘着细雨。 沈嘉礼淋着雨,小心护着肚子,蹲在墙角。 一晚过去,天光将亮。 沈嘉礼浑身湿透,起身想回,然而这时眼前却忽然一黑。 她昏倒之际就看到男人穿着黑色毡靴朝着自己走来…… 再次醒来。 沈嘉礼发现自己正躺在卧榻之上,扭头见一白衣男子坐在身旁,俊朗不凡。 “感觉如何?”男人温声道。 “多谢公子相救。”沈嘉礼回过神,忙起身道谢。 男子扶住她:“你可是镇国将军顾明鸢身边人?” 沈嘉礼点头,她虽不识此人,但自己这十多年时常跟在顾明鸢身边,被人识出并不奇怪。 苏谨行见此,没有追问她为何会在外昏倒。 “大夫说你身怀有孕,昨夜感染风寒,需多加休息。如不嫌弃,可先在此住下,我派人通知顾明鸢将军。” 沈嘉礼听闻此话,想到腹中孩子,点头答应:“那就劳烦了。” …… 转眼一月过去,沈嘉礼得知当天救自己的人竟是羌国摄政王的世子苏谨行。 另外,苏谨行派人去将军府,发现顾明鸢已经去往羌国接亲。 羌国距离大昭国千里之遥,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 这日,侍女端来风寒药后退下,沈嘉礼坐着没有起身,就这么看着汤药逐渐变凉。 喉中还时不时传来几声咳嗽。 苏谨行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着她咳的脸色苍白,略带担忧:“为何不喝药?” 沈嘉礼等气息稳定后,才开口,“我如今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是药三分毒,若因喝药,孩子出了事,我无颜面对将军。” 苏谨行还是第一次见这般痴傻之人。 他没忍心告诉沈嘉礼,楚珝前日已经接回羌国公主,如今正在大肆筹办婚礼。 这时,门外小厮匆匆来报:“启禀世子,昭国大将军顾明鸢在外求见。” 沈嘉礼一怔,好半晌回过神来,看向苏谨行。 苏谨行温柔一笑,“你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来了,你可要现在出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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