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苏云攸的心口像是豁开了口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小姨安慰:“云攸啊,你爸也不是不疼你,等我劝劝他说不定就好了。”苏云攸反而摇头:“我就站在这里看看就好……”知道车祸真相那一刻,她才发现她错的离谱。三年,一千多个日夜。...
这一瞬,苏云攸的心口像是豁开了口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小姨安慰:“云攸啊,你爸也不是不疼你,等我劝劝他说不定就好了。”
苏云攸反而摇头:“我就站在这里看看就好……”
知道车祸真相那一刻,她才发现她错的离谱。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
她抛弃爸爸,陪在了仇人的身边。
她哪还有脸见他?
小姨叹息着离开,苏云攸就这样靠在走廊墙壁上,静静陪着。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傅行州的电话打了过来:“你在哪?脚伤复发怎么不好好待在家?”
这似是而非的关切,曾是苏云攸的幻想之源。
如今,梦碎了。
她被真相的玻璃扎进心口,鲜血淋漓。
她这样痛,他却什么都不用受。
凭什么呢?明明做错事的是他们一家人。
“我爸爸被人打了。”苏云攸痛苦的眼眸,一点点漫上冷嘲。
“今天上午你妈让我签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刚骂了我是扫把星,一个小时后我爸就出事了。”
“你说,我是不是真是扫把星啊?所以爸爸才一直不愿意见我?”
电话这边,傅行州越听,神色越冰寒。
他没想到母亲会背着他做得如此过分。
接着,电话那头传来苏云攸绝望到死寂的哀求:“傅行州,三年前我已经失去妈妈,现在……你能想办法让爸爸原谅我吗?”
车内,气氛徒然压抑无比。
傅行州明明看不到苏云攸,此刻竟莫名想闭上眼。
心口宛如被人出拳重击,在法庭上所向披靡的他,此刻却找不到一个安慰的词汇。
半响,他才沙哑冲电话里的苏云攸说:“我这就去找你。”
下午四点,傅行州抵达医院。
苏云攸亲自停车场接的傅行州。
他瞥见她红肿的眼,心口又是一震,正想说话,苏云攸却转身就走。
傅行州神情一黯,默默跟了上去。
十分钟后,两人回到住院部,靠近病房,越清晰听见里面的沙哑痛声。
“妹妹啊,不是我狠心,我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我能不心疼吗?”
“可傅家看不起云攸,总觉得我们苏家是巴上了他们儿子!我的女儿,我从不舍得说一句重话的宝贝,却被陈佩云指着鼻子骂!”
“那一声声跛子,是在一刀刀剜我的心啊……可我没办法,我帮不到云攸。”
“我只能远着她,没有我这个穷爸爸拖累,她在傅家才好过一点。”
一扇门,隔开父女两人。
父亲在门内抹泪。
女儿在门外颤抖。
傅行州凝着苏云攸,眸光微闪,有什么东西正击碎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他上前一步把人拥进怀里:“抱歉,我不知道这些。”
苏云攸死死咬住嘴唇,才忍住推开他的冲动。
只是抱歉内疚,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这时,病房内恰好传出沙哑一句——
“我被陈佩云派人打这事你千万不要告诉云攸,我怕她受不了……”
苏云攸明显感觉到傅行州的僵硬。
几秒后,他松开了她,推门走进了病房。
她没有看他,也没有跟进去,只紧握着手,失神盯着地面。
她上午就猜到了爸爸受伤是陈佩云所害。
故意引傅行州来,就是要他知道他的妈有多恶毒。
但此刻,她却没有半点报复的快感。
苏云攸捂着心口缓缓蹲下去,爸爸因为她受累,可哪怕这样,他却还一向念着她。
“啪嗒,啪嗒。”
眼泪不断砸在地板上,她怎么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