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祈带女主柳思梦回鸿蒙山的时候,正值我的生辰。听闻他一回来就去请掌门商议婚事,门内弟子纷纷跑去围观,顺便打趣我。「不得了了,我们的小师妹要嫁人了!」「恭喜小师妹,苦守了八年,终于要修成正果。」「我早就说了,楚师兄那么疼爱小师妹,他们两个是早晚的事!」「我们鸿蒙山要有喜事喽!」我摸了摸绯红的耳,浅浅地笑着,任由他们的调侃。因为整个鸿蒙山都知道,掌门的关门小弟子林岁喜欢四师兄楚祈,喜欢了整整八年。他们...
楚祈带女主柳思梦回鸿蒙山的时候,正值我的生辰。
听闻他一回来就去请掌门商议婚事,门内弟子纷纷跑去围观,顺便打趣我。
「不得了了,我们的小师妹要嫁人了!」
「恭喜小师妹,苦守了八年,终于要修成正果。」
「我早就说了,楚师兄那么疼爱小师妹,他们两个是早晚的事!」
「我们鸿蒙山要有喜事喽!」
我摸了摸绯红的耳,浅浅地笑着,任由他们的调侃。
因为整个鸿蒙山都知道,掌门的关门小弟子林岁喜欢四师兄楚祈,喜欢了整整八年。
他们也同样知道,那个一向对外冷心冷情的楚祈,只对他的小师妹格外偏宠。
无论是过往的他门侠女,抑或是源源不断的追求者,除了我,他从未给过任何人接近他的机会。
因此,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们都会是彼此的最终选择。
包括......我自己。
02
鸿蒙山的初秋,枫叶霜红。
在惩戒堂看见楚祈的时候,他正跪在愠怒的掌门面前,脊背挺得很直,像是诉说着他的某种坚持。
而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被他用气隐隐护住的姑娘。 她一袭轻纱粉衣,神情有些微微的怯,一双灵动的眼睛里透着些不问世俗的天真。 像是山后迷路常来觅食的灵兔,顽皮却不顽劣。 此情此景,让我不由想起当年被楚祈牵着手带回鸿蒙山的我,也是这般满眼好奇。 原本一路上还在打趣我的弟子们都有些发蒙地看着他们,满脸费解地听着掌门对他怒叱。 「你当真要为了一个认识不过月余的女子毁了与岁儿的婚约?」 「楚祈心意已决,忘师父成全!」 「荒唐!」 掌门师父被他气到面色微青。 他却伸手温柔地握住身后姑娘的手:「思梦是个好姑娘,我不能负她。」 话语间,那片常年霜雪的眉眼如春日融化,带着绕指的温情。 而被他握住手的姑娘似是被众人打量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由得往他身后缩了缩,行动间尽是依恋。 坐在一旁的二师兄不悦地看着他们,对他质问:「你不愿负她,那小师妹呢?」 话音落下,他满脸复杂地瞥了我一眼,像是在斟酌我的反应。 可我已无心回应他的担忧与好意。 因为从听见柳思梦这个名字起,我的脑中就一片混沌,脸上也失了血色。 没想到攻略八年,他还是爱上了女主。 03 我是十年前来到这个世界的。 任务要我攻略楚祈。 我不想,也拒绝。 但后来阴差阳错间,我在乱葬岗里被楚祈带回了鸿蒙山。 青梅竹马的岁月交织,人尽皆知的偏爱,我不可避免地喜欢上了他。 少女的心事,是眼中掩藏不掉的星月,我不说,有心人却看得破。 善意的打趣,不戳破的调侃,钩织了我在鸿蒙山所有的光景。 我喜欢这个师门,也爱上了整个鸿蒙山。 便在一个雨打芭蕉的夜,问了攻略楚祈的意义。 它说:「拯救男四号楚祈,避免他爱上女主的后续悲剧。」 可当看着眼前护着柳思梦,对师门所有人介绍她的楚祈,我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原来所有人都看好的理所当然,也会失败得彻彻底底。 04 日落而息,鸟鸣归巢。 向来疼爱我的众人神色淡淡地应了他的介绍。 气氛一时间僵持了起来。 柳思梦怯怯地扯了扯楚祈的袖子,有些不安地问:「阿祈,你的师门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楚祈安抚地拍了她两下,温声对她解释:「不是的,他们只是有些陌生,等习惯就好了。」 我看着他们熟稔的小动作,眼睛突然有些酸涩。 不由想起我刚被楚祈带回鸿蒙山的时候。 那时的他总是冷着一张脸的让我感到害怕,有些不敢接近。 可我却总是在独自难挨的夜里,听见特殊的蝉鸣。 起身后发现,那被人打开的窗隙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山下的竹编,芙蓉院的糕点,横溪山的仙泉。 后来师姐们告诉我,那是楚祈独有别扭的示好方式。 她们说他平日里只知练剑,不会哄女孩子,就只能傻呆呆地买一些讨好我的物件。 那时的楚祈,早已扬名,桃花不断。 除了我,从未有哪个侠女、仙子与他有过多的交集。 更别提如现下这般让他软下眉眼,屈尊哄人,为她耐心解释了。 他们两个这厢不顾旁人的窃窃私语,一柄飞剑却斜歪歪地从一旁蓦地凌空飞来,插在了他们的眼前。 剑身悍然入地,发生一声轻荡的剑鸣。 看得出用剑之人的怒气昭昭,可剑意上却失了些准头,带着些学艺不精的荒唐气。 竟是我那平日里惯会贪恋荣华享受、一事无成的大师兄顾清寒。 他一身与师门都不同的月牙白窄袖蟒袍,袖口处镶袖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带,上挂玉玲珑腰佩。 薄唇微挑,剑眉飞鬓,眼里光彩氤氲。 就是整个人懒懒散散地倚在檀木椅上,活像没了骨头,失了几分神采。 顾清寒不屑地抬抬眼皮,语气讥讽:「好一个郎有情妾有意,你的情是情,我们小师妹的情便不是情了?」 楚祈被质问得脸色难看。 他扫视了一眼所有人都蹙眉看着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带着些愠怒地说:「我与岁岁一直都只是师兄妹的关系,从未僭越,莫不是我疼爱自己的师妹也是错了?」 05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也觉得有些荒谬讥讽。 他似乎是忘了,在他这次下山遇到柳思梦之前。 去年的同一天,我的生辰宴。 他坐在我的旁边,替我挡掉了所有的贺酒。 他说:「岁岁还小,你们有酒都冲我来。」 师门见状调侃打趣:「呦,这就心疼上了,敢问四师兄和我们小师妹是什么关系呀?」 他含笑着瞥了他们一眼。 随后在众目睽睽下,吵闹的起哄声中,摸着我的头声如温玉:「你说呢,岁岁?」 那时的我红了双耳,却壮起胆子同样在众人的见证下满眼星辰地回望他。 可这对我们修行之人而言,不过白驹过隙的光景。 他现在又说,他对我的种种,不过是他身为师兄疼爱自己的小师妹罢了。 还是那批人,还是鸿蒙山的景,唯独换的,只有他身后护着的人。 我自嘲一笑,垂在双侧的手紧了又紧。 这句话像刀,直直地插入我的心里。 有些难以忍受的痛,却也让我有些戳破伤痛的快意。 鸿蒙山总是夕阳与初雨并行,一时让我忘了,铁树不会结果,枯草不会发芽,江南细雨绵绵,却始终不会落到我的那片屋檐。 明知结果会不如我所愿,我却盲目地坚持了八年。 如今,是不再该自欺欺人,空留幻想了。 06 无端逆流的水,总是会与江河互不相融。 原本摊入烂泥的大师兄蓦地从檀木椅上站了起来,就要对着楚祈过去。 我忍住鼻尖酸涩,上前一步,拦住了他。 顾清寒错愕地低头看我。 我透过有些水雾模糊的视线,强撑着睁开眼对他摇了摇头。 他沉默了几秒,扯着嘴角说了句:「我真是多管闲事。」便没好气地收回了自己的剑,转身走了。 气走了掌门,也气走了大师兄。 惩戒堂里的人眼观鼻,鼻观心,都默契地逐渐散去。 我也被师姐们拉扯着,准备离开。 抬脚迈出门的那一刻,楚祈语气复杂地唤了声我的名字。 「岁岁,我......」 我回过身,打断了他:「四师兄,今日是我的生辰宴,大家都还在等我,就先不与你叙旧了。」 从被他带回鸿蒙山起,对他的话,我向来是倾耳细听,像如今这样拒绝地打断他,还是这八年来的头一次。 楚祈先是没反应过来的一怔,随后瞳色猛地一沉。 「林岁,我下山不过半年的光景,你是跟谁学的这般......」 他眉目冷了几分,疾言厉色,仿佛又想像往日里我惹了祸事后般的教训我。 可这一次,再也没有那个耷拉着脑袋乖巧挨训的林岁了。 他的话,我恍若未闻,转身便随着师兄师姐们走了出去。 不过十步之余,我感受到身后惩戒堂里顷刻扫荡而出的属于楚祈的怒气威压。 以及听到女主柳思梦惊呼地叫喊:「阿祈,别用灵力了,你的伤口又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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