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着张书桌对坐,气氛却不像屋内的灯光那般布着暖意。“柳宗镇,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是我先说出这句话。”林千雪声音沙哑,却带着坚决,“我们……离婚吧。”柳宗镇眸色深沉了一瞬:“林夫人不会同意。”“她会。”林千雪将手机里和林母的对话打开,放在了柳宗镇面前,“从一开始我嫁给你,到现在要离开你,都是我一个人的决定。”...
林千雪脑袋嗡的一下:“你说……什么?”
柳宗镇关掉了电视,再一次平声重复:“严思淼死了,是自杀。”
说着,他言语间带上了些冷诮:“现在你满意了吗?”
林千雪终于回过神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柳宗镇语气淡淡,“我不知道那天你和严思淼说了什么,但确实像你说的,她有良心,所以用自己的死,来弥补对你的歉疚。”
他的话一句一句的砸在林千雪心上,她从没想过,原来严思淼的死还能怪在自己头上。
“柳宗镇,你别忘了,我们三个人里,我才是被伤害的那一个。”
“在乎的人才会被伤害,林千雪,你在乎过吗?”
扔下这句话,柳宗镇转身就走,好像他回来,就是为了告知林千雪这个消息一般。
而林千雪站在卧室里,良久,才唤来李叔:“备车,我要去看严思淼。”
四小时后。
林千雪站在了南城墓园。
她看着墓碑上严思淼定格在24雅的笑颜,呼吸发窒。
一个下午,她一个人处理了严思淼的身后事,从注销户口到入土为安。
这个被她资助,从大山走出来的女孩,就这么埋葬在了这里。
——因为自己。
“如果当初我没有把你安排在柳宗镇手下,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展成今天这样?”
林千雪哑声问着,可除了风,没有答案。
她在这里站了很久,等离开时,天已经黑了。
林千雪拉开后车门刚要上车,手就被人拽住,紧接着,整个人被拉进了一个火热的怀抱。
柳宗镇攥着她冰凉的手腕:“你把自己冻死了,就能换严思淼活过来吗?”
林千雪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倒是眼泪先一步涌出。
两人认识十多年,这是第一次柳宗镇看到她落泪,一时也怔住了。
片刻后,是林千雪率先抽回了自己的手:“这里没有记者,你不用演。”
柳宗镇顿了下,眸色深邃:“雅雅,我是在关心你。”
“别叫我雅雅!”林千雪打断了他,看向他的目光也第一次有了波澜。
“如果让你关心我的代价,是严思淼的死,我宁愿你一直保持婚后这两年的冷漠!”
车厢安静,只有林千雪的余音环绕。
柳宗镇默了片刻:“你在怪我?”
死者为大。
林千雪不想和柳宗镇在严思淼的事上纠缠不放,干脆闭嘴不语。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回到墨家。
眼看车停,柳宗镇下了车,林千雪却没有动作。
他回头看着半张脸掩在黑暗中的女人:“不下车?”
林千雪没理他,直接拉上了车门,对司机吩咐:“去林氏。”
司机有一瞬间的迟疑,但见柳宗镇没有阻止的意思,便踩下了油门。
黑夜里,车影几乎是一瞬间就消失。
柳宗镇站在原地看了很久,才转身进门。
林氏。
林千雪坐在椅子上,望着对面和自己有五分相像的男人,轻声开口:“哥,我想和柳宗镇离婚,离开南城。”
第七章
林祁闻言有明显的错愕。
他比任何一个人都知道当年林千雪有多喜欢柳宗镇,又费了多大的口舌才让林夫人松口,如愿嫁给了柳宗镇。
现在不过两年,她却要放弃!
“雅雅,你认真的吗?”
林千雪点了点头:“小时候教我礼仪的老师说,水滴会石穿,付出真心总会有收获。可他忘了告诉我,爱情不是。”
她苦涩一笑:“哥,我知道我和柳宗镇的婚姻代表着什么,可这次我想再任性一回,我……真的没办法坚持下去了。”
话落,寂静在兄妹两人间蔓延。
久到林千雪以为自己会被拒绝,就像那早打给她妈的电话一样。
可林祁开口却说:“那就去做吧。”
“按照自己的心意来,爸妈虽然注重颜面,但更在意你,哥也一样。”
闻言,林千雪轻轻的点了点头。
等她离开林氏,回到墨家时,已经过了半夜。
墨家别墅的灯还亮着,包括柳宗镇的书房。
林千雪坐在车里,望着那扇窗透出来的影绰身影,有一瞬间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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