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的意识渐渐清醒后,发现顾七七离他好些距离,只在一个角落旁蜷缩着。顾七七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她悠悠转醒。洛槐见她醒来,缓缓开口:“昨夜……”“昨夜是个意外。”顾七七打断了他的话,面上满是淡漠与疏离,“秦大人醒了便好。”...
洛槐刚动了下身子,便扯到了伤口,他闷哼了一声。
昨夜的事慢慢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好像又吻了她。
他有些愣,心中却燃起了一丝喜悦。
当他的意识渐渐清醒后,发现顾七七离他好些距离,只在一个角落旁蜷缩着。
顾七七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她悠悠转醒。
洛槐见她醒来,缓缓开口:“昨夜……”
“昨夜是个意外。”顾七七打断了他的话,面上满是淡漠与疏离,“秦大人醒了便好。”
闻言,洛槐暼眉,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是臣冒犯了,还请公主勿怪。”
顾七七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秦大人,伤可好些了?我想回去了。”
“无碍。”洛槐站起身,经顾七七的悉心照料,他好了许多。
虽然伤口依旧没有愈合,但洛槐面上不显分毫,步履坚挺。
顾七七默默跟在他身后,与他一前一后的走着。
“公主殿下……”似乎是有人发现了他们。
没过一会儿,魏璟带着一队锦衣卫,来到了他们跟前:“参见公主殿下,指挥使大人。”
“免礼。”顾七七示意他们平身。
魏璟为他们牵来了一匹马,洛槐没上马,只是朝顾七七伸出了手。
顾七七看着马都有些阴影了,感受到她有些许颤抖,洛槐拦腰抱住顾七七,将她送上了马。
“别怕,这次绝不会让你摔。”
顾七七看着牵引着缰绳的洛槐,忍不住问:“你不上来吗?”
洛槐只牵着马,带着人往前走。
寂静之中,只有树林里的风声瑟瑟。
顾七七坐在马上,目光落在洛槐挺拔的身影上,心中有些涩然。
这一切的关心,温情,要是来的早些该多好。
只可惜现在……都太晚了!
第二十五章
回到围猎场时,皇上和贵妃都焦急地等着。
“吁!”洛槐勒紧了缰绳,马抬起了前蹄,停了下来。
他伸手直接将顾七七抱了下来。
顾七七站稳后,立刻离他远了些。
“嘉宁,你可回来了,”贵妃迎了上来,将她仔细查看了一番,“让母妃看看,可有受伤。”
“母妃,儿臣没事。”见皇上也来了,顾七七连忙行礼,“参见父皇,劳父皇挂心了。”
“起来罢,没事就好。”皇上见顾七七一身狼狈,裙子也破了,转头看向洛槐,“朕将公主交由你,你便是这么保护她的?”
“臣知罪。”洛槐半跪在地上。
“父皇,秦大人为救我受了重伤,不是他的错。”顾七七有些担心他的伤势。
“受伤?怎么回事?”皇上皱起眉,觉得此事有蹊跷。
“禀皇上,此次遇险,应当是有人故意为之,坠崖之时,臣与公主曾遭到飞镖暗算。”
“何人竟敢如此大胆?洛槐,你且先下去休息吧。”皇上震怒,命令魏璟,“给朕查!”
“是!”两个锦衣卫扶起了洛槐。
临走前,洛槐瞥了顾七七一眼,发现她正好也在看自己。
几乎是对上眼的瞬间,两人默契地各自转过了头。
待洛槐离开后,顾七七忽然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七七……”她转过身来,正好看见不远处,沈叙白在向她招手。
“沈大哥?!”在此处见到他,顾七七很是惊喜,“你怎会在此处?”
“嘿嘿,我说过的,有缘自会相见。”沈叙白来到她身旁,对皇上与贵妃行了一礼,“给皇上、贵妃娘娘请安。”
“你小子怎会在此处?”见他的到来,皇上也很是欣喜,拍上了他的肩膀。
一旁的贵妃也调侃:“小白真是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姑母,莫要取笑我了。”沈叙白有些无奈。
“父皇,母妃,这是……”顾七七觉得自己有些晕了。
沈叙白不是个乡野大夫吗?
“嘉宁,这是沈王爷家的世子,也是你的表哥。几年前,他说要外出游历,一直未曾回来。”贵妃看向顾七七,“你与他是如何认识的?”
“他……便是救了儿臣的神医。”原来是世子殿下,难怪顾七七一直觉得他身上有股贵公子的儒雅气质。
“神医?”贵妃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皇上的神情也有一丝古怪。
“有什么不对吗?”顾七七疑惑。
“咳……”沈叙白假咳了下,“神医谈不上,略懂些皮毛而已。”
贵妃看着顾七七,指着他,半信半疑:“嘉宁,你确定是小白救的你吗?”
顾七七还未答话,沈叙白便忙说道:“姑母,此一时,彼一时,您可莫要再翻些陈年旧账啊。”
说着不停地向她使眼色,贵妃了然,神色认真了些:“嘉宁的病,你可有办法医治?”
“暂时还未想到如何根治,但至少三年内,我可保她性命无忧。”说起她的病,沈叙白也严肃了起来,“我此次回来,也是放心不下她的病。”
“嘉宁的病,朕便托付给你了。”皇上虽也有些怀疑沈叙白的医术,但眼下太医都束手无策,也只能让他姑且一试了。
“父皇,母妃。”眼见几人的脸色越来越沉重,顾七七忙岔开话题,“儿臣有一事相求。”
“你说,只要是你想要的,父皇都依你。”皇上一脸慈爱。
“禀父皇,儿臣自进宫来一直住在母妃的寝宫,多有打扰母妃的休息。”顾七七顿了顿,“儿臣自幼体弱,怕给母妃过了病,想自请离宫别住。”
第二十六章
贵妃忙扶起她:“好情儿,你若是离宫,母妃就不能照顾你了。”
“母妃,您若是想我,可以随时来看我。”顾七七缓缓道,“儿臣自小都只能看见高墙,不想在余下的日子里,都只在宫墙里度过。”
“别胡说,小白定能将你治好的。”听她这样说,贵妃眼角又有些湿润了。
顾七七说得很是诚恳,皇上也不好拒绝她:“那便去城外的温泉宫吧,那里清净,最适合养伤。”
“小白也一同去吧。”贵妃擦了擦眼角,对沈叙白说道:“好好照顾你表妹。”
“是。”沈叙白拱手,“自当尽力。”
三日后,顾七七带着小昭和几个贴身宫女,与沈叙白一同来到了温泉宫。
温泉宫以温泉取名,现下正值冬季,最合适宜。
刚收拾好行装,沈叙白便前来叩门了,还端了碗药:“七七,对这里可还满意?”
“自然,这里比别处都要暖一些。”顾七七回他。
“怎么不叫我沈大哥了,可是怪我隐瞒了身份?”沈叙白打趣。
“不是……”顾七七连忙摆手,“只是有些惊讶,那我应当叫表哥才是。”
“横竖我都是哥哥,七七,我可没占你便宜。”沈叙白笑笑,将药碗递给了他。
“表哥说笑了。”见他递过一碗药来,顾七七忍不住皱了皱眉,又想起之前那些时苦时甜的药来。
见她这模样,沈叙白笑笑:“放心,不苦,这次我可没有错放黄莲……”
自知说漏嘴,沈叙白连忙打住。
顾七七抬起头幽幽地看着他:“那时,你该不会……是拿我试药吧?”
“……你想多了。”沈叙白忙打哈哈。
“那日,你应当不是路过乱葬岗的吧?”顾七七眯起眼睛。
“你想什么呢。”沈叙白有些心虚,“我像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吗?”
“从表哥与母妃说的话来看,她应是觉得你有些不靠谱。”顾七七看着他,点头。
沈叙白无从反驳。
“表哥当时应是想随便找个快断气的人练练手,正好捡到了我吧?”顾七七直接戳穿了他。
“七七当真是聪慧。”沈叙白无奈地摊开手,“确实如此。我不过出去游历时,偶然遇见一个神医,跟他学了几个月而已,尚不成熟。”
沈叙白从小心不在朝堂,找到机会便外出游历,对医术颇感兴趣。
“实不相瞒,你其实是我的第二个病人。”
“第一个是谁?”顾七七恍然,难怪说他手下从未有过死人。
“瑾王,就是你亲哥哥。”
说起旧事,沈叙白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他少时生病,我曾喂了他一碗药,烧是退了,却因我认错药材,害他拉了好几天的肚子。”
“这样啊。”顾七七不由得笑出了声,难怪母妃听闻神医是他时,是那般怀疑的眼神。
想着,顾七七将汤药一饮而尽,确如他所说,并不是很苦。
见她喝完,沈叙白有些诧异:“你都知道了,怎么还愿意喝我的药。”
“无论如何,都是表哥救了我,让我得以偷生,”顾七七冲他笑笑,“不过一副残躯而已,只要能帮到你,拿我试药又如何。”
她看向沈叙白眼神真挚,满是笑容:“七七相信,有朝一日,你一定会成为闻名天下的神医。”
沈叙白被她的笑容感染,心中一阵悸动,将她此刻的模样,记在了心里。
“承你吉言。”沈叙白也笑了笑,“但在此之前,我一定会先将你的病治好,不枉我神医之称。”
“我信你。”顾七七点头。
门外,洛槐已经站了好些时候了。
小昭从门外路过,看见他,连忙行礼:“大人,您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很大,顾七七听见后一楞。
没一会儿,便看见洛槐黑着脸,走了进来,冷着声音说:“看来,臣来得不是时候。”
第二十七章
洛槐面色阴沉。
隔着老远,他便听见里面说说笑笑的声音。
顾七七竟与别的男人相谈甚欢,他不自觉用力握紧了拳头。
“哟,我当是谁呢。”沈叙白冲他笑笑,“原来是锦衣卫指挥使秦大人啊。”
“参见世子殿下。”洛槐向他行礼,又看向顾七七,“参见公主殿下。”
“秦大人不必多礼。”沈叙白看向他,“不知秦大人前来有何贵干啊?”
“回世子,臣奉皇上旨意,特此前来保护公主殿下。”洛槐冷声回道。
没想到洛槐会突然来这里,顾七七愣了下。
不知为何,她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对话再正常不过,但仔细听来,又好像带着些火药味。
“咳,劳烦秦大人了。”她忽然咳嗽了下。
“怎……”见状,洛槐刚想上前,却被沈叙白抢先了一步。
见沈叙白在为她把脉,他顿住了步子。
沈叙白微微暼眉:“你这脉象比之前可是虚弱了不少,等我再去好好研究一下,为你重新配一副药来。”
说罢,沈叙白便匆匆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了洛槐与顾七七。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经过上次山洞后,两人这次见面,多少都有些尴尬。
“他便是你口中的沈大哥?”洛槐开口。
“是。”顾七七点头。
“你同他才见过几次,便叫得这般亲密了?”洛槐有些不悦,“你可别忘了,你我还未和离。”
他们还是夫妻,虽然只是名义上的。
他这言外之意,是在怪她不该与旁人亲近。
自己在他眼里,向来是如此不堪。
“我记得的。”顾七七心怀坦荡地看着他,“沈叙白本就是我的表哥,不是吗?”
洛槐一下被哽住了。
瞥到一旁的药碗,又想起沈叙白的话。
他看向顾七七,方才未注意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谢秦大人关心,我没事。”顾七七并不想与他多说。
“你若不说,我便去问沈叙白。”洛槐说着便要向外走。
“等等,咳……”顾七七叫住了他,罢了,反正他迟早要知道的,告诉他也无甚干系,“我中了一种西域的奇毒,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顾七七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从容。
“什么时候的事?”洛槐有些不可置信。
“应当有八年了吧。”顾七七没什么情绪。
“可有医治之法?”洛槐很快反应过来,但对沈叙白很是怀疑,“沈叙白是来帮你看诊的,他懂医术吗?”
看来,沈叙白的事迹整个皇宫都有所耳闻啊,洛槐也不是第一个有此质疑的人了。
“整个太医都束手无策,唯有他,说可保我三年无忧。”顾七七说道,“我信他。”
“是谁干的?”洛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与顾七七成亲已有三年,他却从未发现她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是他失察了。
“是谁下的,还重要吗?”顾七七想起顾母,眸子暗了暗。
“你知道是谁。”洛槐语气肯定。
他沉下声:“就算你不说,我也自有办法知道,这天下没有锦衣卫破不了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