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中多了分不耐:“谢谢,但不必。”话毕,他扭头就走了。望着那离去的背影,云颂然的手僵在半空,心底闪过几许落寞。良久,她才深吸了口气,将邮票放回口袋,又恢复了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初秋的天说变就变,不一会儿下起了小雨。云颂然没有回家,找了棵树躲雨后拿出根烟现在嘴里。半晌,她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医院检查单,出神地看着诊断结果后几个字。——特发性肺动脉高压。云颂然皱起眉,用火机将检查单点燃,和没抽的烟一起丢...
他眸中多了分不耐:“谢谢,但不必。”
话毕,他扭头就走了。
望着那离去的背影,云颂然的手僵在半空,心底闪过几许落寞。
良久,她才深吸了口气,将邮票放回口袋,又恢复了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
初秋的天说变就变,不一会儿下起了小雨。
云颂然没有回家,找了棵树躲雨后拿出根烟现在嘴里。
半晌,她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医院检查单,出神地看着诊断结果后几个字。
——特发性肺动脉高压。
云颂然皱起眉,用火机将检查单点燃,和没抽的烟一起丢进垃圾桶里。
直至傍晚,雨才停下。
薛伯宇走到停车场,却见一身湿漉漉的云颂然蹲在车子边。
她一直都没走。
薛伯宇面露愠色,径直上了车。
云颂然一怔,立刻拉开车门钻进后座。
“下车。”薛伯宇冷声道。
云颂然快速关上门,一脸无赖:“我等了小叔四个小时,你可不能这么绝情啊。”
“没人让你等。”
薛伯宇一句话堵的云颂然不知道怎么反驳,她傻傻一笑:“小叔不愧是律师,能言善道。”
听了这话,薛伯宇板起脸,原本还想赶她下去。
可看她微微发颤的双肩,不悦地打开了暖气。
云颂然将这一幕看在眼底,心底淌过几许暖意。
她一直都知道小叔是个嘴硬心软的好人。
车辆缓缓驶离,朝苏家驶去。
云颂然看着薛伯宇的侧脸,坦白自己病情的话在嘴里徘徊。
等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时,薛伯宇清冷的嗓音率先响起:“以后你的事都和我无关,也不要再来找我。”
闻言,云颂然心一沉:“为什么?”
一种抽离般的孤寂感驱使着她不断追问。
而薛伯宇看着后视镜中她那张与年季不符的打扮,没了耐心。
他猛地踩下刹车,带着寒意的话语如雷在云颂然耳畔乍响。
“我要结婚了。”
夜色慢慢吞噬余晖。
云颂然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子,心似乎也空了许多。
好半天,她才推开家门。
可刚进屋,一只大手揪住了她的头发,紧接着整个人被用力扔到墙角。
“嘭”的一声,后脑勺的撞击让云颂然头晕目眩。
“浪到现在才回来,干脆死外边多好!”
继母陈慧的谩骂像一盆盆冷水浇着她。
云颂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地板,默默忍受着已经成为家常便饭的打骂。
夜渐深。
漆黑的房间里,云颂然抱腿坐在角落。
看着手中薛伯宇的照片,眼尾发红。
在她心底薛伯宇是一束光!
曾照亮了她整个青春岁月。
如今这束光好像要没了……
出神间,她想起十五年前第一次见薛伯宇的时候。
那时,他才十五岁,高高的个子,穿着白衬衫很是斯文。
薛伯宇是陈慧朋友的儿子,继妹苏雪却叫他小叔,云颂然也跟着叫小叔。
当时他看着云颂然在角落罚站,伸手给她擦着眼泪,还递给了她一颗糖果。
然后说:“小姑娘,吃了糖,就不痛了。”
这句话,云颂然一直记在心底。
可现在不管她往嘴里喂多少颗糖,心底还是疼。
云颂然视线逐渐模糊起来,她伏在满是淤青的双臂间,眼泪忍不住滑落。
次日。
七点刚过,薛伯宇便准备去上班。
没想到才推开门,便看见云颂然坐在门口。
他霎时黑了脸,直接无视了她准备上车。
云颂然赶忙拦住他,哑声问:“小叔,你真的要结婚了?”
薛伯宇声音清冷:“昨天我说的还不够清楚?”
话落,云颂然突然扑进他怀中,死死的抱住他:“我不会再惹事,也不会再让你生气,你不要结婚好不好?或者……或者迟点儿结婚?”
近乎祈求的话却让薛伯宇眉目一拧。
他一把将人扯开:“我这儿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云颂然踉跄后退,胸口的疼痛迫使她张着嘴大口呼吸着,眼前的晕眩感差点让她栽倒在地。
这时,一辆跑车飞驰而过。
车上住在附近的几个纨绔子弟看见她,掉头过来,哄笑着。
“红发妹子又来季大律师这儿当保姆了?”
“算了吧!你配的上人家?你就算把心掏出来给他,他都嫌臭!”
云颂然心一紧,像是一下被人戳中了心中伤口。
她攥紧了拳,捡起路旁的石头朝着那辆跑车狠狠砸过去。
一时间,车喇叭震响连天。
刚刚嘲讽她的几人瞬时变了脸,大骂着下车和云颂然扭打在了一起!
面对眼前的混乱,薛伯宇也忍到了极限:“够了!”
听到他的声音,云颂然听一下子止住了手,眸中也掠过分无措。
而那几个纨绔子弟看到薛伯宇动了怒,又碍于他和父辈的交情,火速跳上车驰骋而去,只留下一身伤痕的云颂然。
望着薛伯宇铁青的脸,云颂然满眼局促:“小叔,对不起,我……”
“以后别再来了。”薛伯宇打断她,每个字都带着决绝。
刹那间,云颂然只觉得心肺的痛苦翻了倍一样在四肢蔓延。
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泛红的双眼噙着几许期盼:“小叔,我会努力变得配的上你的。”哪怕我只剩半年时间……
“不必。”薛伯宇上了车,眸色如冰,“因为没有这个可能。”
第三章 最后一次
天色阴沉,云颂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只记得漫无目的的这一路,耳畔都是薛伯宇那句“因为没有这个可能”。
她望着远处的高楼好一会儿,才转步踉跄着去到一破旧小区里。
走至一间大门敞开的石棉瓦屋外,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站在屋里擦桌子。
云颂然走进去轻唤一声:“奶奶。”
苏奶奶抬起头,浑浊的眸光一亮。
但看到她脸的伤,心疼不已:“小瓷,你这是怎么了?”
云颂然傻傻一笑:“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闻言,苏奶奶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拉着她坐下后轻抚着她的下巴:“瘦了。”
仅仅两字,便勾起了云颂然潜藏在心的所有悲伤。
也只有在这儿,她才觉得自己还是个有家人疼爱的孩子。
云颂然忍泪望着墙上奶奶和爷爷的合照,喃喃问:“奶奶,我是不是很差劲?”
听了这话,苏奶奶轻轻将她抱在怀里:“小瓷是最好最乖的孩子。”
她哄孩子似的拍着云颂然的后背:“你喜欢小季,就像奶奶喜欢给你做饭,别的女孩喜欢漂亮衣服,只要这个喜欢能让人变得开心就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温柔的话轻抚着云颂然刺痛的心,她抑着眼眶的酸涩点点头。
在苏奶奶这儿待了一上午后她才离开。
出去小区时,云颂然看见公交车站旁一个穿长裙的女孩,目光微凝。
她想起自己曾在杂志上看到过薛伯宇的择偶标准。
黑长发,健康积极,温柔善良。
云颂然低头看向自己垂在胸前的红发……。
傍晚。
下班的薛伯宇刚走出事务所,突然被一抹白色的身影挡住。
“小叔!”
一身白裙的云颂然局促地站着,双手忸怩地不知道该放哪儿。
她挤出个生硬的笑容:“我这样好看吗?”
薛伯宇见她一头红发变成了黑长发,白色的连衣裙,不施粉黛的脸清秀可人。
他眼底惊艳一闪而过,却也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
简单的回应让云颂然的喜悦从心底浮上脸颊,她像小时候去挽住了他的胳膊:“我说了我会努力的。”
见她举手投足间依然吊儿郎当,薛伯宇抽出手:“禀性难移。”
说完,他转身离开。
刹那间,云颂然眼中的笑一下僵住。
她看着自己现在的装扮,不明白还有哪里不对!
眼看着薛伯宇的背影越来越远,她鼓足勇气朝他大喊:“薛伯宇,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吗?”
因为她这一嗓子,四周的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可她浑不在意,目光如炬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薛伯宇却冷着脸回转来将人拽上车:“疯了吗?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孩!”
云颂然跌坐在座椅上,鼻腔忽然一股湿粘涌出。
鲜红的血汩汩流下,刺得她双目胀痛。
见状,薛伯宇一脸错愕:“怎么回事?”
“特发性肺动脉高压。”云颂然忍痛抹去人中上的血,动作麻利的让人看不出她生了病。
她抬起略白的脸,双眼澄澈:“我只有半年时间了,小叔,和我谈一次恋爱好不好?”
薛伯宇眼底划过失望:“你把日子混成这样就算了,连撒谎也越来也没分寸。”
闻言,云颂然心口一窒,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一路无言,车子在苏家门口停下。
“这是我最后一次送你。”
云颂然攥紧了拳,没有动。
薛伯宇绷着脸将人拉下车,正要离开时,手却被抓住。
他目露愠色:“云颂然!”
云颂然眼底满是依恋:“小叔,我没有撒谎……你以后还会给我买糖吃吗?”
薛伯宇掰开她的手:“你已经长大了。”
掌心的空荡刺进云颂然心底:“所以你也不会叫我小瓷了……”
话音刚落,身后一粗壮的中年男人拿着粗木棍,凶神恶煞地看着她,“天天往外跑,看老子不打死你!”
“嘭!”
巨大关门声响起,薛伯宇转身望去。
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棍棒落在身上的闷响隐隐从门缝中传出……
第四章 她不配
云颂然痛苦的蜷缩成一团,身体因为痛苦而不断颤抖。
苏父毫不在意地将棍棒一下下地挥向她:“让你乱跑!让你不挣钱!”
谩骂和疼痛折磨着云颂然的身心,而她浑浊的目光却只是紧盯着那扇门。
可直到意识模糊,那扇门依旧没有开。
突然,咔哒”一声,门开了。
云颂然喘着粗气,眸光一亮。
是薛伯宇吗?
陈慧的衣服上沾着血迹,一脸慌张:“老,老太婆出事了……”
云颂然正失望闭眼之际却又因陈慧嘴中“老太婆”三字紧绷起来。
苏父收了棍子,不耐问:“怎么回事?”
刚说完,云颂然撑起身子,咳了一口血冲了出去。
“死丫头!站住!”
昏黄的路灯拉扯着云颂然踉跄的影子。
她捂着剧痛的肩膀朝苏奶奶家奔跑,心肺的病痛像是一颗拦路石,绊的她狠狠的摔在地上。
“奶奶……”云颂然呜咽着,胸口的恐慌多了分委屈。
可想到陈慧身上的血,她强迫自己站起来。
等到了奶奶的住处时,云颂然愣住了。
几个小时前还安慰她的奶奶躺在血泊里,半睁的双眼浑浊一片。
“奶奶——!”
邻居听到云颂然的呼救,帮忙打了120。
救护车呼啸而过,云颂然紧紧握着奶奶的手,泪如雨下。
直到要进急救室,她才不得不放了手。
云颂然靠着墙滑落蹲在地上,无助地抱紧了双臂。
奶奶是她心中唯一残存的亲情,没了奶奶,她就是个真正的孤儿了。
两个小时后,医生才从里面出来。
“老人家失血过多,虽然抢救过来了,但还是要去ICU观察七十二小时。”
看着昏迷中的奶奶被推进ICU,云颂然心中止不住的心疼。
陈慧打她,她认了。
可奶奶已经八十岁了,她怎么下得了手!
想到这些,云颂然攥紧了拳,眼眸也染上了一层恨意。
次日傍晚。
薛伯宇从事务所出来,他下意识地看向云颂然经常站着的树下。
没看见那抹身影时,他浅浅松了口气。
可就在他刚走到停车场,便见云颂然站在车旁。
薛伯宇脸色一边,无情的话却又因她那满是伤痕的脸说不出口。
半晌,他才不耐问:“你怎么又来了?”
云颂然望着他,目光切切:“小叔,帮帮我。”
她想了很久才决定来找薛伯宇。
他是律师,就算他不喜欢自己,两人好歹也认识了十多年,不可能见死不救。
“什么事?”薛伯宇面色淡然。
看着他冷漠的样子,云颂然心里一下没了底:“帮我……打场官司。”
闻言,薛伯宇眼神微顿,锐利的视线扫视着她:“被拘留还不够,非要混到去坐牢?”
云颂然哑口无言。
“另外,你出得起我的律师费?”他拒绝的意味不言而喻。
云颂然捏着空荡荡的裤兜,悲从心起。
薛伯宇的话比苏父的棍棒还要狠,每个字砸在她的胸口都是钻心的痛。
云颂然抬起头,不知怎了的问了句:“如果我真的要坐牢,你也不会替我辩护?”
看着她少有的哀戚目光,薛伯宇眼底掠过丝烦躁。
他移开视线,语气疏离:“对,因为不值得。”
第五章 无可救药
短短一句话如同巨山压在云颂然胸口,让她难以喘息。
“是吗?”
见对方没有回应,她有些无措地收紧了手:“那……这几天我就先不去帮你打扫房子了。”
话毕,云颂然转过身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望着那有些孤寂的背影,薛伯宇心中的烦躁就像是被催发了一般。
他阴沉着脸解下领带,扭头上了车。
回到家,薛伯宇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柠檬味,他环顾着干净整洁的客厅。
云颂然每隔三天来打扫一次,他觉得并没有这个必要,她却乐在其中。
薛伯宇捏了捏紧皱的眉心,视线却扫到茶几上的胃药和维生素。
一瞬间,脑海中云颂然离开的背影更加清晰。
他眼底掠过丝躁意,“哐”的几下将药全部扔进了抽屉。
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死心?
薛伯宇不明白,云颂然倒底为什么那么执着。
良久,他才起身走到阳台,目光复杂地望着远方。
原以为云颂然会和之前一样出尔反尔,没想到连续五天,薛伯宇都没有在事务所和家看到她的身影。
直到这天,他来豪利高级会所赴约。
薛伯宇很讨厌这里的风月气息,但为了公事又不得不踏入这个满是酒气的包厢。
他忍着身心的不适,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边。
这时,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搂着个年轻女孩醉醺醺地走了进来。
“呦!季大律师来了!”他将同样醉的不省人事的女孩推到酒桌前,“小讲,陪大律师喝几杯。”
薛伯宇没有看,眸中却多了分不耐。
可下一刻,熟悉的声音如雷在他脑子里炸响,
“律师……我喝,喝完你帮我打官司。”
云颂然!
薛伯宇转头望去,只见云颂然化着浓妆,穿着紧身短裙和黑色丝袜,妖艳性感。
闪烁的大屏幕映照着她酡红的脸,迷离的眼神中满是醉意。
薛伯宇胸口“噌”的冒上了一把火,阴沉着脸起身将她从包厢中拽到无人的走廊处后才重重松开手。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他怒声责问。
他知道云颂然叛逆,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来做陪酒女。
想到刚刚包厢内男人们不怀好意的目光,薛伯宇恨不得打醒她。
云颂然打了个酒嗝,好像清醒了些。
她嬉笑着靠了过去:“小,小叔?你来了啊。”
薛伯宇推开她,从牙缝间挤出句话:“云颂然,你的自尊呢!”
云颂然踉跄着撞上身后的墙,神色掠过丝恍惚。
她还有自尊吗?
即便有,也一文不值。
接下这份工作,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的麻木,她没有选择了。
云颂然笑了一声,葱白的指尖指着自己胸口:“我,只想活着……呃,和我奶奶一起活着。”
哪怕醉了,她还能感觉到心口的刺痛。
而薛伯宇一脸深恶痛绝,眼中又透着深深的失望:“无可救药。”
他转过身要走。
云颂然呼吸一窒,突然扑上去死死抱住那一次次离开的背影,哭着唤:“寒夜……别走……”
薛伯宇身形一怔,停住了脚。
云颂然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而这声软软哀切竟让他一时间忘了挣脱。
直到包厢里的人看到后打趣了一句:“怪不得呢,原来她是大律师的小情人。”
这话让薛伯宇羞愤不已,他硬生生掰开云颂然的手,将她推倒在地。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冷着脸毫不留情转身而去。
云颂然伏在地上低泣,散乱的黑发黏在满是泪水的脸上:“不要丢下我……”
两天后。
一脸憔悴的云颂然走进一家没有薛伯宇的律师事务所。
她从包中掏出一叠钱放在律师面前:“你好,我想请您帮我打场官司。”
第六章 你会想我吗
由于没有目击证人,受害人也还在昏迷,徐律师表示控告陈慧成功的几率并不大。
除非奶奶醒过来亲自指证她。
即便这样,云颂然还是与徐律师签了合同,由他受理此事。
傍晚。
云颂然站在薛伯宇家门外,踌躇了很久后小心地挪开门口的花坛。
当看见钥匙依旧在原处,她才松了口气。
还好,薛伯宇没有把它拿走。
天渐渐黑了。
一身疲惫的薛伯宇刚推开家门,扑面而来的饭香让他一怔。
他微蹙起眉,望向厨房:“云颂然。”
话落,云颂然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咧嘴一笑:“你先洗手,马上可以吃饭了。”
薛伯宇目光一滞。
云颂然穿着衬衫和牛仔裤,松松绑着个马尾,温婉贤淑的像个邻家女孩。
看了眼茶几上摆放整齐的胃药和维生素,薛伯宇语气复杂:“我说过你不要再来找我。”
“可我也没答应。”云颂然将菜摆上桌,一脸泰然自若。
薛伯宇也没有理会,去卧室换了身衣服出来。
他倒了杯茶,径直坐到沙发上看书。
“小叔?”云颂然轻轻叫了声,回应她的却只有冷淡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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