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临时抱佛脚,翻阅医书倒是学了些简单的医术,可以给他们处理一下伤口避免流血过多,伤口化脓。此时夜已经很深了,广阔的苍穹里点缀着星辰,营里燃亮的火光在架着的火盆里跳跃。风凌正蹲在营地里,手法熟练利落地给伤兵们换药。...
这一路下来颇为惊险,虽然有司诀在无人能伤她半分,但她却不敢放松警惕。
一百个精兵到了现在才只剩下一半的人马,这一半的将士中还有很多受了重伤。
风凌临时抱佛脚,翻阅医书倒是学了些简单的医术,可以给他们处理一下伤口避免流血过多,伤口化脓。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广阔的苍穹里点缀着星辰,营里燃亮的火光在架着的火盆里跳跃。
风凌正蹲在营地里,手法熟练利落地给伤兵们换药。
这些伤兵的伤势都挺严重的,若是不及时处理,极有可能发生溃烂感染的情况。
等风凌处理完手里的这个伤兵伤势,感觉自己也快要到极限了,她已经两天两夜不敢合眼了。
她坚持处理完最后一个伤兵,打了一盆水,洗了手,才准备去小憩一会。
不想,刚一转身,就见身后站了一个人,无声无息的,吓了她一跳。
抬头看去,营里的火光轻轻跳跃,站在她面前的男子一身黑袍,腰封束腰,护腕收袖,身姿挺拔,不是司诀又是谁。
她许是太累了,竟连他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察觉,过度劳累使得她气血两亏,刚站稳身子,眼前就一阵阵发黑,连他的样子在她眼里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王爷……”刚一张口,铺天盖地的眩晕感袭来,她眼一闭就倒了下去。
司诀眸底掀起暗潮,他一收手,就稳稳将人纳入怀里,那力道强势霸道,既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又怕把她弄疼,便暗自收了力。
他将她打横抱起,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司诀将风凌安放在榻上,一手托着她的头,一手轻轻摘了她头上的发簪。
瞬时满头青丝如流水一般,倾泻下来,从他指缝间柔软淌过。
他垂首,定定地看着她,那睡着的眉眼细腻温和,十分乖巧。
她躺在榻上,面颊绯红,正蹙着眉头,很不好受的样子,司诀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很烫。
约莫他的手温让风凌感到很舒服,她紧紧攥住他的手,低低道:“别走……”
“逞强!病成这样了还不好好休息!”他脱了身上的大氅盖在她身上,起身便离开了营帐。
上官蓉从士兵嘴里听说风凌晕倒的事,慌里慌张的找了过来,见主营里并没有司诀的身影,只有风凌一人安睡在榻上。
他心神一动,想要上前,又觉得不合礼数,便想着退出去。
“上官……”刚一转身,却被她叫住,他脚步一顿,转过身看着她。
“我想要洗个澡,能不能让人给我烧一点热水。”
她身上黏糊糊的,十分不舒服,也许洗个澡会精神一点。
“好。”上官应了她一声,转身便出去了,不多时便提了一桶热水进来。
将水倒入浴桶中,上官蓉用手试了试水温:“水温刚好,婉婉,我在外面守着。”
风凌撑着坐起身,不经意抬眼一看,就看见上官蓉背对着她正站在营帐外。
脑袋还是很沉,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她挪步到了浴桶旁,褪去了身上的衣服,将整个身子泡在了浴桶中。
她泡在热水里,水汽氤氲下,可见皮肤透着红润,仿佛浑身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了。
然而,随着时间越久,那神色间就越是流露出虚弱之态。
风凌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想要起身,才发现自己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她手臂撑着浴桶边沿,人还是止不住缓缓往下滑。
“上官……”刚一张口,整个人就跌入水中,水漫过了她的口鼻,她拼命挣扎,整个人还是不断往下滑……
第125章: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
浴桶里的水很快漫到了地上,上官蓉听见动静,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婉婉,你没事吧?”碍于男女有别,他并不敢转身,只能尝试着唤她名字。
“婉婉?”可一连叫了几声都不见人回应,只听见淋淋漓漓的水声。
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也顾不得什么,转身便挑开帘子。
“婉婉!”看见屋内的情况时,上官蓉快步进屋,随手扯过屏风上的一缕衣裳铺在水里裹住她的身子,手臂往她腰上一抄,就把人湿漉漉地抱了起来。
她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浑身淌着水渍,上官蓉身上也被水濡湿了,他将她抱回了榻上,一边用毯子盖住她的身子,一边从她身上抽下那件湿透的衣裳。
轻轻拍了拍风凌的脸,见她毫无反应,又探了探她的脉搏,而后沉下眼帘,以掌覆在她胸部和胸口,颇有节律地按压,再一手捏住她的口唇,正准备往她嘴里渡气。
却不想刚一俯身就被司诀拽住。
“你做什么!”司诀快马加鞭去镇上抓了一些退烧药回来,不巧的是,刚一进屋就看见此情此景,他神情严肃,一把就将上官蓉拽了起来,语气颇为森冷。
“衍哥哥……婉婉溺水了。”他紧张地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额头隐隐浸出细汗。
要是她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他想都不敢想。
闻言,司诀一把推开上官蓉,捏住风凌的口唇,俯下身往她嘴里渡气。
唇上的触感温柔极了,伴随着温热而让她感到舒心,风凌睫毛轻扫,厚重的眼帘艰难地撑开了一条缝。
营帐里的烛光很昏黄,却能清晰地将面前这人的轮廓烙进眼底。
如此几个来回,风凌总算是有了反应,一偏头吐出几口水,人却还没完全苏醒,只极细声地唤着他的名字:“司诀……”
见她有了呼吸,司诀和上官蓉这才松了口气。
“你让她洗澡?”司诀转头看向上官蓉,那脸上的神情是上官蓉从未见过的阴翳,恍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大概司诀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有多可怕。
“你不知道她发烧吗?今日还没有进过食,你怎么能让她入浴!”
“我……我不知道。”上官蓉紧张地语无伦次。
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会知道这些常识,平时在沙场他都随便惯了,他只知道风凌刚醒来出了一身汗很不舒服,出了汗不就是要洗澡吗?
可他不知道风凌的身子弱,还发着烧,要是他知道肯定不会让她入浴了。
“对不起,是我没看好她。”上官蓉背过了身去,方才迫不得已与风凌有了近身接触,但眼下已经不合适了,更别说男女授受不亲,何况风凌被褥下还没穿衣。
岂料,风凌从被褥底下悄然伸出手,牵了牵司诀的衣角。
司诀身形一顿,微微垂首。
风凌道:“对不起,王爷,不关上官的事,是我不舒服,让他给我打的热水,不要怪她。”
司诀听得颇恼:“风凌!你能不能安分点!这种常识小孩子都懂,为何你不懂!”
攥住他衣角的手渐渐松了开,她忽然背过了他,不再说话,连呼吸都尽量减轻。
司诀心口微微一窒,却听见上官蓉说道:“衍哥哥,你别怪她,要怪就怪我。婉婉她这两天都没好好休息,她也不想给我们添麻烦,她只是太累了。”
听到这,司诀眉峰一皱拂袖转身:“本王怪她作甚!她是死是活,与本王何干!只是别再给本王添麻烦!”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营帐。
第126章:三岁小孩都比你听话
上官蓉也不便再久留,他垂首看了一眼风凌,道:“婉婉,你好好休息,我……我先下去了,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营帐。”
风凌躺在榻上,脸上渐渐浮现出苍白,还有一丝窘然之色。
司诀的话如雷贯耳,他在怪她又给他添了麻烦。
她有时候真恨自己这副身子,怎这般羸弱,受不得风受不得雨,只能养在深闺里。
可她现在没那个命,注定如浮萍一般在苦难中煎熬。
风凌兀自躺在床上,魂不守舍的,却听外面的守卫在窃窃私语,上过战场的大老爷们,嗓门都大,风凌隔着营帐都听得清清楚楚。
“王爷心情看上去不太好,咱们等会说话要注意点,千万别撞枪口上。”
风凌微微一ᵂᵂᶻᴸ愣,他心情不好?
另一守卫又道:“方才你是没看见王爷的脸色,简直太可怕了,要吃人似的。平时多大的事王爷都面不改色的,也不知这次是为了啥,我还从未见过王爷这副样子呢。”
“是啊,王爷何时跟咱们小副将说过重话,今日还是头一遭。”
风凌也不禁想起来方才司诀看她的眼神,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正想着,外面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王……王爷。”
风凌一愣,忙不迭缩进了毯子里,用毛毯将自己的脑袋遮得严严实实。
“哒哒哒”的脚步声不断往她这边逼近。
风凌佯装睡着的样子,死死闭住双眼。
司诀站在她前面,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
“别装了,起来喝药!”
风凌一听,极不情愿的将头从毯子下探了出来,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王爷,我错了,下次真的不会给你添麻烦了。”
司诀默不作声,冷漠地将手里的药递给她。
风凌看着他碗里黑乎乎的药汁,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那股难闻的苦味。
“能不能不喝药?”从小她就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每次一闻到这苦不拉几的药味她就很想吐。
司诀道:“别让本王强灌。”
风凌不情不愿地接过他手里的药,捏着鼻子喝了一口,一张脸瞬时苦得皱成一团,嘴里还忍不住干呕了两下。
“王爷……就喝一口行不行。”以前每次喝药,她就在爹爹面前撒泼打滚,哥哥们总会买来糖葫芦哄着她吃。
但在司诀面前,她想都别想。
“都喝完!”
风凌蹙着眉头,这才勉强又喝了一小口。
“王爷……苦。”忍不住又干呕了两下。
这么苦的药她还是头一遭喝:“王爷,这药谁煎的,太苦了,是不是水放少了……”
以往喝的药颜色都不会这么深,而这一碗药,简直是一碗浓稠的黑汁……
司诀见她眼眶都呕红了,却没有任何怜悯之心:“一口别剩!”
风凌非常抗拒,再喝她非得全部吐出来不可。
可司诀可不惯着她,直接捏着她小巧的鼻子,端起碗就往她嘴里灌。
风凌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挣不开她,不由得捏着拳头捶他。
司诀任她捶,可就是不松手,直到将碗里最后一滴药全部灌进她嘴里方可罢休。
风凌喝药从未喝得这么干净过,还是拜他所赐!
司诀刚一松手,风凌鼻子红红的,眼眶也红红的,正要发作,冷不防司诀往她嘴里塞了什么东西,等风凌反应过来时,一股甜味在她嘴里蔓延开来。
“糖?”她眼睛瞬时被烛火点亮,亮晶晶地看向司诀。
“三岁小孩都比你听话!”司诀冷哼,随后站起身来,转身便出了门。
司诀径直来到煎药的营帐内,瓦罐里还剩了一点汤药,他放下碗,将剩余的药汁倒入碗中,看着碗内黑乎乎的东西,他自言自语道:“真有这么苦?”
这可是他亲自煎的药,那女人竟还不知好歹嫌苦!
良药苦口她不懂吗?
说着,端起碗,小小抿了一口。
霎时,他瞳孔一缩,忙不迭将嘴里的药吐了出来:“怎么这么苦……”
第127章:你一直把我当做女人?
皓月苍穹,繁星点缀。
宁静的夜晚,微风徐徐,洁白的月光将大地照得透亮,一阵阵清风拂过麦田,掀起一股股绿浪。
这里不及北荣寒冷,四月的天色已回暖了许多,俨然一派鸟语花香。
上官蓉独自坐在草地上,怔怔出神,脑海中还一遍遍浮现出方才将风凌从水中捞出的样子,一颗心怎么都静不下来,绕是这田野的清风也难以吹去他心口的燥热。
“上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愣神之际,却听见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风凌未着粉黛,穿着一身月色银珠的掐腰长袍,外面披着一件雪白狐狸毛坎肩,一头乌发只简单挽了一个回心髻,发间只别一支白玉簪。
她肤色冷白,眉眼清澈,素净的不染尘埃。
上官蓉双眸闪过一丝波澜。
“婉婉,你怎么来了,你身子弱,外面风大……”这下好了,这颗心本就静不下来,如今见她更是躁动了。
风凌自顾自坐在他身旁,双手撑在草地上,仰着头看着满天繁星:“还是琅国好啊,这里的气候真让人舒服。”
她转头看了一眼上官蓉,眸光潋滟,仿若将漫天星辰尽收眼底:“上官,刚才的事真是对不起,害你被王爷骂了。”
上官蓉喉结滑动,脸色有些不自然:“我没放心上,你不用觉得抱歉。”
微风轻拂,扬起她的发丝,她的容颜若幽兰不染尘世,上官蓉看得怔怔出神,却听她悠悠说道:“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可以跟随王爷出生入死,奔赴沙场。”
顿了顿,她神色颇有些落寞:“我小时候的梦想便是随着哥哥们一起上战场杀敌,可惜十年前那一场落水,我便落了病根,这些年也吃了很多药,却不见好。”
上官蓉急道:“我倒是识得很多神医,等回了京,我让他们一一给你看,定会治好你。”
风凌摇了摇头:“没用的,连宫里的御医爹爹都替我找过,可大夫说我严寒入体,难以根治,当年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哪还能奢望痊愈。”
上官蓉不免动容:“只是一场落水怎会这般严重?”
风凌仰头看着夜空,思绪仿佛飘了很远:“我只记得好像是为了救一个人,但具体却记不清了,阿娘说我差点在冰湖里淹死,好在我爹发现得及时,用大刀凿开了冰层将我从里面捞了起来,阿娘说我昏迷了半个月才慢慢苏醒,大夫都说我没救了,可我还是福大命大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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