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茉愣住了,眉心的曼珠沙华也渐渐退回原来的浅红,秦祁这才闭眼昏迷了过去。 沈以茉望着地上狼狈的秦祁,心中实在疑惑。 秦祁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他还真打算入地狱,渡自己不成? “尊主,这和尚死了吗?”阿紫兴冲冲赶来,打断了沈以茉的深思。 “只是晕了过去。”沈以茉刚一说完,身后的阿青也上前来说:“尊主,要杀了他永绝后患吗?” 沈以茉冷冷瞥了地上的秦祁一眼,又冷漠说:“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把他扶进房看...
沈以茉愣住了,眉心的曼珠沙华也渐渐退回原来的浅红,秦祁这才闭眼昏迷了过去。
沈以茉望着地上狼狈的秦祁,心中实在疑惑。
秦祁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他还真打算入地狱,渡自己不成?
“尊主,这和尚死了吗?”阿紫兴冲冲赶来,打断了沈以茉的深思。
“只是晕了过去。”沈以茉刚一说完,身后的阿青也上前来说:“尊主,要杀了他永绝后患吗?”
沈以茉冷冷瞥了地上的秦祁一眼,又冷漠说:“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把他扶进房看看伤势。”
说完沈以茉便转身离开。
阿青和阿紫两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尊主竟然说要给最恨的仇人看伤,真不是他们听错了吗?
沈以茉回到了房间,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但若不管,倘若秦祁就这死了,她报复这天下的诱因就少了一半。
但她心中总有种难以言喻的烦闷。
所以,在阿青过来禀报秦祁伤势之时,沈以茉摇了摇手根本没听。
只说:“他醒了就让他滚。”
阿青犹豫望了沈以茉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可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就退下了。
只是没想到,秦祁醒来之后,竟然不愿意走,甚至还来到了沈以茉面前自荐。
“汐儿,你修习禁术难免会有反噬,我来帮你可好?”
沈以茉冷冷望着他,却见他一脸真诚,他凝视着她,仿佛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可沈以茉却半点不动摇。
毫不留情嘲讽:“圣僧,你可当真能屈能伸。只是你看着我像傻子吗?”
任由他靠近,对他敞开心扉,然后再死一次?
秦祁神色一僵,念了一句佛号后,更虔诚说:“汐儿,我真的不会再伤你,你再信我一次可好?”
沈以茉却勾唇嘲讽:“再死一次,可就没有人给我献祭了,我现在惜命的很。”
秦祁脸色一白,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只一味乞求喊道,“汐儿……让我帮——”
话未说完,却被沈以茉冷声打断:“你若是再不走,可别怪我不遵约定!”
秦祁无法,只好闭嘴离开。
只是,他刚出了沈以茉这处不远,又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我早就说过,尊主不会同意的。”阿青从拐弯处来到秦祁面前,望着秦祁的神色甚是复杂。 “我知道她恨我,可是我总想着再试一试,或许她……” 秦祁说不下去,谁都知道不会有那个或许。 沈以茉,恨他恨到了骨子里,如今不杀他已是极限,怎么可能允许他近身? 阿青又说:“你为什么不和尊主说出实情,或许解开了误会,尊主就不会那么恨你。” 秦祁摇了摇头,落寞说:“太晚了。” 这时,阿紫突然冲了过来,一脸警惕望着秦祁,问:“你们刚才说什么了?!我告诉你,你别想挑拨离间!我们对尊主可忠心着呢!” 秦祁没再说什么,只拖着满身伤痕离开。 身后,还传来阿紫嘲讽的话语,“你这个二愣子,也敢单独跟这道貌岸然的妖僧说话,小心中了他的圈套!” 秦祁步伐没变。 心中却苦笑。 瞧,连他唯二亲近的人都这样恨他,可见沈以茉有多厌恶他。 自作孽,果真疼彻心扉…… 第21章 他死了更好 七日之后,沈以茉守约跟着秦祁去往咸都。 因知道秦祁有渡她的执念,所以,沈以茉一路上故意高调出行。 而秦祁也确实如他所说,一直跟在她的轿子边,充当护卫的角色,路上袭击沈以茉的各路人,都被秦祁挡走了。 如今,沈以茉一行人已经到了距离咸都最近的驿站,而前来诛杀沈以茉的人空前的多。 一波接一波,想车轮战似的从四面八方攻过来,而沈以茉这边,只有秦祁一人守在屋前阻挡。 “尊主,我们还是不出手吗?”阿青心情极其复杂。 已经一天一夜了,秦祁本就重伤为愈,如今明显有了疲态。 总是知道秦祁是仇人,但出于男人的惺惺相惜,阿青是佩服秦祁的。 就连一向看秦祁不顺眼的阿紫都难得没有抬杠。 唯有沈以茉,她的眼里自始至终都没有温度。 只冷情说:“不必,都已经到了江国,他死了更好。” 恰巧,秦祁逼退了一波人,飞身到了沈以茉身边,把她刚才说的这句话,一字不漏听进耳里。 他的脸色瞬间煞白,差点没有站稳。 心底更是涌向一阵又一阵绝望,可哪怕知道靠近她会有多痛,但他还是朝她走了过来。 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般,柔情问着:“汐儿,我们现在出发如何?” 沈以茉冷冷瞥了他一眼,却说:“不如何。” 话音一落,秦祁神色明显慌乱,急切说:“汐儿,你不是答应了我——” 沈以茉却冷笑打断,“我答应跟你来江国,可没有答应跟你回咸都!” 秦祁顿时满脸颓败。 “汐儿……”他沙哑喊着,乞求望着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劝。 她不愿意踏入咸都,便更不愿意进入灵闵谷,可她如今瞧着厉害,身体却已经承受不了几次月圆之夜的发作了。 他要她回来,不过是想救她。 可沈以茉却朝他走近,冷笑低问:“秦祁,这你就受不了了?你那曾想过,我的族人化成灰烬的时候我有多难过?” 她一次又一次信他,可结局却一次比一次惨烈。 她永远都忘不了,当初眼睁睁看着巫旭他们消失的绝望和无力。 她恨。 望着沈以茉眼眸浓烈的恨意,秦祁更是心疼万分。 “汐儿,对不起……可你的族人耗尽心血保下你,绝不是让你这样折磨自己!” 沈以茉勾唇无声讽笑,“秦祁,你不必说这些冠冕谈话的话哄我,没有用的。” 说着吗,她的神色骤冷:“你们欠我的,欠巫氏一族的,一丝一毫,我都要你们还回来。” 撂下话,沈以茉便飞身离开。 阿青和阿紫两人立即跟上。 来接应沈以茉的下属早已经在驿站不远处等着。 而秦祁没下狠手的那些死士都一窝蜂朝沈以茉冲来! 沈以茉就站在空地上,一动不动,眼眸望着这群朝自己冲来得我黑衣人,高傲冷嗤:“不知死活!” 说着,她运转灵巫之力,狠戾朝那些人击去! 红光大盛,黑衣人但凡被红光击中,连惨叫都殪崋来不及发出就全部化成了灰! 后面的一批人,惊惧望着头发飞扬,满目猩红的沈以茉,都大喊着转身逃跑,“魔!她是魔——” 无一人能逃离。 秦祁也根本阻止不及,心间却突然涌出一股鲜血,细看之下,那鲜血仿佛掺杂着丝丝红光,和沈以茉身上的一模一样…… 第22章 亲自出马 驿站之处,沈以茉和秦祁分开之后,却也进了咸都。 不过她是从南门进城的。 而灵闵谷,却在北门以北处。 十年来,她没有没回过灵闵谷一次,她愧对族人,但凡靠近灵闵谷,哪怕是外围,她都控制不了杀欲。 沈以茉如今歇脚的地方,是一座恢弘的院落——名为芜苑,而后街挨着的便是她在咸都的消息据点。 后街一条街,咸都最好的酒楼,最豪华的首饰铺子,最大的书斋等等都在此处。 沈以茉在院子歇了三天,终于等到阿青来报:“尊主,那刑部尚书之子已经到了书斋。” 沈以茉点了点头,进屋换了一身鹅黄一群出来,她隐去了眉心的曼珠沙华花纹,装扮的也朴素。 可就是这样,越衬托她这张脸的清丽绝伦,只见她微微瞥来,眼尾扫过的余波分明清纯,却让人痒痒的,无比勾人。 阿青连忙低头不敢看。 唯有阿紫抱怨说:“尊主,那尚书之子那般德行,哪里用得着您亲自出手,我看还是另派他人去吧。” 沈以茉却摇了摇头,冷哼说:“报仇,自然是亲自出马更解气。” 这刑部尚书十年前乃是江国左相,就是他伙同皇后力图拉下原本是右相的巫家,而后,那道屠族的圣旨更是他请命! 为了以及自私,对巫氏一族赶尽杀绝,这样的人比当初那昏庸的江国国君还要令沈以茉厌恶! 不多久,沈以茉便出现的书斋,她普一出现,拿怕带了面纱,都有无数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扮做丫鬟的阿紫忍不住露出凶相,却听沈以茉说:“你要是再不收敛,就乖乖回芜苑。” 阿紫立即敛眉,低头委屈说:“知道了,尊主。” 沈以茉特地挑了一个包厢,而那刑部尚书之子就在她的隔壁,果不其然,沈以茉刚坐下没多久,那人就急忙来敲门。 “这位小姐,劳烦开一下门,我似乎有东西落在这里间了。” 沈以茉朝阿紫示意,阿紫才冷着脸去开门,还暗暗低骂:“不要脸的癞蛤蟆!” 待来人进来后,那眼睛黏在沈以茉身上扯不下来,还自以为风度说:“这位小姐,薛为之这厢有礼了。” 沈以茉不咸不淡答,“薛公子,你有物落在此间?” 薛为之马上说:“只家母祖传的一支祖母绿镯子,这可是传给我未来娘子之物,故此,我才冒昧打搅小姐。” 沈以茉点了点头,“既如此,你便好生寻找。” 说着,沈以茉便移步出去,还没跨出房门,就听薛为之说:“小姐留步!” 他绕道了沈以茉面前,又说:“打扰了小姐雅兴,为之甚是过意不去,小姐不若去隔壁包厢稍作休息,让为之作为赔礼可好?” 沈以茉故意犹豫了一会儿,果不其然便听薛为之身边的小厮说:“小姐,我家公子可是刑部尚书之子,给你赔礼那是看得起你!” 沈以茉貌美,可一身打扮却朴素,瞧着不像是咸都大户人家的女儿,薛为之自然按奈不住。 沈以茉心中冷笑,却暗想,这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当年他父亲薛从间逼巫氏一族落难,还见着貌美的族人想强占,生生把刚及笄的姑娘逼得自缢而亡! 如今,她也要他们尝尝家破人亡的疼苦! 第23章 离结束还远 薛为之在隔壁厢房点了迷香,这是他一贯用的手段,沈以茉自然“如愿”昏迷过去,被薛为子迫不及待带去了薛府。 可巧的是,刚到家就被人叫去前厅陪客,还是他拒绝不了的。 待他回来,却发现人不见了。 薛为之大发雷霆,可却又不敢声张,只私自找人,可他却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呆在他父亲的书房。 而薛从间早已吓得瘫软在椅子上。 “左相,好久不见,这十年来你过的可还好?” 此时此刻,沈以茉眉心的那道曼珠沙华印记流淌着血色的亮光,薛从间唇齿抖着,根本说不出一句话。 沈以茉却冷着来拿继续说:“左相当初在朝堂上的嘴脸,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楚呢……” 沈以茉回想起从前那丑陋一幕,手中的红光一闪,化成刀尖就朝薛从间刺去! 没有血液流出,可薛从间却抖得不听,瞬间汗湿了衣襟,他张大嘴喊着,却发不出声音。 知道沈以茉觉得够了,这才解掉他的禁言术。 薛从间立即跪地求饶:“沈以茉公主,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人的错,只是,求您开恩饶过我的妻儿,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沈以茉冷眼望着地上不听磕头的人,心中冷意更甚,他还好意思求饶,当初屠杀巫氏一族,他可连襁褓里的孩子都尽数斩杀! 她如今杀了这些人倒是不废吹灰之力,可是就这么让他们死了可太便宜他了! 于是,沈以茉说:“要绕了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可是你儿子请回来做客的,你就这么敢我走?” 薛从间连忙求饶:“公主看得上薛府是卑臣的荣幸,公主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沈以茉这才点头。 自此,沈以茉便住进了薛府最好的院子,薛从间不敢多言沈以茉的身份,只对外宣称是一位贵人。 一开始府内还安宁,可不到几天传言就不对了。 薛从间的妻子摔先闹了起来,“什么贵人!我看她就是外头的野狐狸精!看我今天不把她撕碎她的皮!” 而薛为之也恨很冲来,如今他可是知道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就让叫他父亲“霸.占”了! 而沈以茉却一改那天在书房的强势,只柔弱站在薛从间的不远处,微微低着头,瞧着似乎潸然欲泣,一副被强迫的模样。 而薛从间却说:“你们胡说什么,公……这位小姐是大贵之人,容不得你们编排放肆!” “我放肆!她占了最好的院子,都骑到我头上了,你个老不死的竟然还说我放肆!” 尚书夫人说着就冲了过来。 “胡闹!”薛从间连忙拦住,生怕人触怒了沈以茉,全家遭殃。 而沈以茉更是冷说:“既然薛府容不下我,那我离开就是。” 薛从间顿时后背一凉,忙说:“怎么会!卑职这就把人赶走!” 若是此刻沈以茉大开杀手,江国根本没有能救他! 若是以前,国师那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自十年前那一战,国师就算此刻来了,恐怕也只有为沈以茉递刀的份! 沈以茉兴味瞧着这一场闹剧结束,见薛从见离去之时还松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可笑。 他莫不是觉得,这就结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