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岸一口气分几个批次卖掉了两百斤富强粉,一百斤大米,粮食跟其他东西比起来要便宜,她就主要卖一些从空间里抓出来的土鸡,猪肉,鱼等等,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来卖,那买东西的人简直跟中彩票似的疯抢!更别说白糖红糖之类不好买的东西,沈司岸每次拿出来一些,很快就都卖出去了!为了避免东西太多引人怀疑,她每次都扮成一个新的模样,拿出分量不算太大的货物来卖。一会儿是年轻姑娘,一会儿是少妇,一会儿是中年大妈,一会儿又是...
沈司岸一口气分几个批次卖掉了两百斤富强粉,一百斤大米,粮食跟其他东西比起来要便宜,她就主要卖一些从空间里抓出来的土鸡,猪肉,鱼等等,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来卖,那买东西的人简直跟中彩票似的疯抢!
更别说白糖红糖之类不好买的东西,沈司岸每次拿出来一些,很快就都卖出去了!
为了避免东西太多引人怀疑,她每次都扮成一个新的模样,拿出分量不算太大的货物来卖。
一会儿是年轻姑娘,一会儿是少妇,一会儿是中年大妈,一会儿又是个老太太。
忙活好半天,倒是没有遇见什么麻烦事,感觉到背包里鼓鼓囊囊的,钱跟票都装满了,她赶紧收手,躲进空间就找了个咖啡厅开始数钱了。
这是沈司岸每次出来最喜欢的环节。
面前摆着三层点心套餐,各种口味的漂亮小蛋糕,外加鲜榨的果汁,咖啡等等,一边吃喝一边数钱,那真是数到手抽筋都不怕累!
今天实在是太顺利了,沈司岸心情极好:“五百七,五百八……哇!九百!”
她这次出来竟然赚了足足九百块!再加上上次赚到的八百多块,沈司岸现在的小金库可谓是十分地充足!
在空间里吃饱喝足,沈司岸舒舒服服地出来了。
钱放好,票放好,她打算去逛一逛华容市。
这段时间顾家一直都在照顾她,哪怕她一个劲儿地推辞,可李小草还是顿顿让顾静或者叶洛夕送饭给她。
基本都是沈司岸爱吃的,很明显的是,每次做饭都把最好的挑给沈司岸了。
虽然沈司岸也拿了细粮过去,时不时地还送肉跟豆腐什么的,但还是很感激顾家人对自己的好!
她好不容易来一次市里,打算给叶洛夕,顾静,还有李小草都买点礼物带回去!
跟顾家熟悉起来的这段时间,沈司岸算是发现了,李小草节俭到了极致,身上的那件黑布褂子简直是一直在穿,晚上洗,早上干了继续穿。
她想着给李小草买一块新布,让李小草做两件新衣裳穿。
至于顾静,沈司岸是清楚的,顾静是个嗜书如命的人,她去书店挑了几本书,又买了一支崭新的钢笔。
而叶洛夕嘛……想到她,沈司岸心里忍不住甜丝丝的,她不知道该给他买什么,但就觉得,想把整个世界都捧给他。
喜欢一个人就是如此,总觉得他可怜,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
他受着伤还去给她买蜜三刀跟芝麻牛皮糖吃,她出来了,自然也是强烈地想给他买点东西。
沈司岸挑选了好久,给叶洛夕买了两套秋装,一双方便干活的解放鞋,一双伞兵鞋,耐穿又帅气!
眼见着天气要冷了,沈司岸又给叶洛夕买了一套秋衣。
这年代的秋衣都是纯棉的,摸起来很舒服,售货员问她:“要多大号的?”
沈司岸有些不好意思,脸蛋微微泛红:“他一米八五左右,应该要买大一点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给男人买这种贴身衣物呢!
钱跟票递上去,售货员把秋衣包好给她,沈司岸想到叶洛夕一身的腱子肉,撩起来衣服腹肌能让人流口水的模样,忽然就觉得手里的秋衣很烫手。
她买的衣裳,回头还得是她脱。
走出卖秋衣的店,沈司岸拼命拉扯回自己的思绪,她也不知道自己咋了,想到别人那都是正经的人,但想到叶洛夕,就满脑子的马赛克。
也许是他实在是太优秀了吧。
有些男人一万次也让人记不住,有些男人一次能让人想起来一万次。
沈司岸提着东西站在路边,心里仍旧是甜蜜蜜的,同时也有些担心,不知道叶洛夕胳膊的伤怎么样了。
等她回去,要亲手炖一锅骨头汤给他补补!
女孩儿穿一件白色钩花毛衣,一条简单朴素的黑色长裤,站在路边却有人频频地看过去。
满地黄叶的街道上,她与风景互相映衬,通身温柔娇美的气质实在是惹眼。
沈司岸从小就漂亮像洋娃娃一样,早就习惯了被人看,但忽然有个四十多岁穿着破旧军装的男人走到她旁边搭话的时候,她还是吓了一跳!
第89章 李小草你男人就是死了
华容市的街道上种了许多梧桐树。
秋日梧桐树叶变得红黄一片,风一吹,就慢悠悠地往下落。
显得整个世界都有些萧条。
沈司岸回头时对上一张温和的面庞,对方瞧着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身发白的军装洗得干干净净,站得笔挺,一瞧就是老兵同志,那通身的气质是错不了的。
第一眼,沈司岸觉得他有些眼熟,但想想她爷爷是当兵的,她瞧见每一个穿军装的人几乎都眼熟,所以也没有细想。
对方礼貌地问她:“姑娘,请问去红叶县怎么走?”
沈司岸笑着回答:“你等下跟我一起坐公交车,去汽车站乘坐去红叶县的班车就好了。”
南山村就在红叶县下面,她回南山村也是要先坐车到红叶县然后再转车去南山村的。
谁知道对方迟疑了下,又问:“是往前走吗?大概要走多远?”
这下沈司岸就觉得古怪了,虽然对方看起来很有礼貌,长相也是那种善良温和的,可她还是有些害怕。
那人又有些着急地说:“是不是往前走,一直走,拐个弯就到了?我爱人在家等着,我走迷路了,找了半天都找不到路……”
沈司岸下意识张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好心的大妈一把抓住沈司岸的胳膊,把她拉到一旁低声说:“小姑娘!你离他远一点!他精神不正常!是我们这边都知道的精神病!你是外地来的吧?”
沈司岸有些紧张:“是的,我是外地来的,他,他怎么精神不正常了?看起来感觉是个很有礼貌的人。”
大妈叹气:“哎哟,他在这里都三四年了,听说是背井离乡出远门,结果在外头脑袋受伤了,一路走到华容市的,整天挂在嘴上的就是问别人红叶县怎么走。
你告诉他了呢,他也没有真的去红叶县,就重复着说是不是往前走,一直走,拐个弯就到了。他脑袋上一道大疤痕,你跟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平时他住在一个废弃的桥洞里,有时候好心人给他些吃的,倒是很爱干净,但精神有问题保不齐会伤害到你的!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吧!”
说完,大妈打量着眼前的姑娘,越看越喜欢,这女孩皮肤嫩得像玉,一双眸子似含了秋水一般楚楚动人,小鼻子挺翘,唇色嫣然,哪哪儿瞧着都让人喜欢!
她正想开口问沈司岸有没有对象,想把自己儿子介绍给沈司岸,却听沈司岸说道:“大妈,谢谢您!”
说完,沈司岸转头追上了刚刚的男人。
她有些胆怯地喊住他:“叔叔!您要去哪里,找谁?您的爱人叫什么名字?”
中年男人回头迷茫地看着她,半晌忽然温和地笑了:“我要去红叶县,找李小草,我今年二十了,要回去跟她结婚。她家……就在……她跟我说,她家是往前走,一直走,拐个弯就到了。”
他说完,诚恳又期待地看着沈司岸:“姑娘,请问去红叶县怎么走?”
半黄的梧桐树叶被风吹得悠悠落下,从他有些花白的头发上落下,落在他洗得发白的肩章上。
上辈子,沈司岸没有来过华容市,自然也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在这里徘徊了好几年。
而整个顾家的人也从来都不知道,他们等的人离他们也就一百多公里的路。
以至于他们直到离开这个世界,都再也没有相见过。
世事如此残忍,还好,上天给开了一扇窗。
沈司岸眼睛湿润,哽咽着说:“我带您回家吧,你说的对,她在等您呢。”
等了很久很久了。
今天李小草在忙着织毛衣,这几天地里的活儿不多,她也就不刻意赶着去抢挣工分了,反正织毛衣也能赚到钱,而且可以赚更多。
哪想到,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是李小草的娘家嫂子。
当年李小草才嫁到顾家的时候,娘家对她还是不错的。
因为叶洛夕的爹也就是顾耀华在部队当兵,每个月都有津贴拿。
偶尔李小草也会接济下娘家,可后来顾耀华忽然失踪,没了消息,人人都传说是顾耀华死了。
而李家人也多方打听,得知顾耀华不仅失踪,很可能还是犯了错误,所以部队那边不再发放顾耀华的津贴,也没有任何的抚恤金,顿时对顾家生了埋怨。
他们希望李小草可以改嫁。
至于三个孩子,扔给顾家的族人就行了,当时李小草才二十多岁,何必赔上一辈子?
李小草的娘家嫂子赵玉芝不止一次地来劝李小草改嫁,那时候李小草年轻脸皮薄,起初只是委婉拒绝,到后来为了改嫁的事情硬是跟赵玉芝闹得撕破脸!
赵玉芝当初放下狠话:“行!你有能耐你就守寡!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三个孩子养大!别指望我跟你哥给你一分钱!”
二十年来,李小草一次都没有去求过娘家,硬是一个人挺了过来。
可现在赵玉芝又上门来,笑眯眯地说:“小草啊,要不是你侄儿要结婚,我也不会来求你,好歹你是他姑姑,你们身上都流着李家的血。
我听说叶洛夕在镇上上班了是不是?静静在报纸上发表文章拿稿费的事情俺们那边也都传遍了呢,肯定赚了一大笔钱吧?!
这样,我也不跟你多借,你就先帮我出个十块钱周转一下,等你侄儿结过婚我立马还你!”
她自认为已经很给李小草面子了。
可谁知道李小草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你谁啊?”
赵玉芝一愣,面上也不好看了:“小草,我知道这些年你委屈,可你最该怨的不还是顾耀华么?以前的事情也都过去了,咱们都是亲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李小草噗嗤笑出声:“蛤蟆跟着甲鱼转,你搁这装什么龟孙子呢?别他娘的舔着脸上来跟我攀亲戚!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
你脸伸过来让我打两巴掌,跪下给我嗑俩头,看看过一会儿事情能不能过去?赵玉芝,你喜欢放屁就躲被窝里自己逮着玩儿!别他娘的来恶心我!要钱没有,要话就一个字,滚!” 她骂得实在是难听,赵玉芝气得脸都白了,指着李小草喊:“我好歹是你娘家嫂子!大老远走到你家,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李小草你知道自己为啥年纪轻轻就死了男人吗?就因为你贱!你活该!你这都是坏事做多了的报应!” 李小草本身还是收敛了的,可赵玉芝不该提顾耀华。 那是她心里最痛的一根刺! 李小草本身打算关大门的,此时猛地一拉开门,一边走一边捋袖子,而后一把捉住赵玉芝的肩膀,把赵玉芝的脑袋狠狠地往墙上撞去! “我男人死没死你不需要操心!但我看你今天是找死!” 赵玉芝呼天抢地,最终还是邻居们来劝架了,李小草才松手,赵玉芝大哭着跑了,掉了一只鞋子都没敢捡! 南山村的人见到这闹剧,一个个又开始议论起来了。 有人可怜李小草,也有人说:“她男人就是死了,还不让人说吗?次次有人提,她次次撒泼,再不承认也是死了!” “就是,李小草这做的也也不对,耀华死了之后,连丧礼都没有办,摊上这样的女人,耀华死了估摸都没闭眼!” “二十多年了,怎么可能还活着,李小草就是做梦呢。我看她就是再等个二十年,顾耀华的头发丝都不会回来一根。” 那些人刻意压低声音,可还是一句句地往李小草的耳朵里钻。 她忽然红着眼大吼一声:“都给我闭嘴!再敢提一句耀华,我撕烂你们的嘴!俺男人死没死,跟你们有啥关系?他死没死,我都得等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就是愿意等,喜欢等,碍着你事儿了?” 李小草忍着极大的悲伤,恶狠狠地说:“谁再多管闲事,我一刀把你砍死!” 第90章 叶洛夕他爹回来了 李小草才凶神恶煞地对着众人喊完,转头回屋把门猛地一关! 她一脸冷酷地回到自己屋子,关上门之后却瞬间浑身失去力气。 再坚强的女人,也有柔软的时候。 李小草从衣柜里拿出来一只很旧的观音像摆好,无比熟练地跪在了地上。 她虔诚地求着:“观音娘娘,求求您了,让耀华回来吧,再不济给我托个梦,我愿意以后一句骂人的话都不说,我一点荤腥都不沾……实在不行,让我少活十年成吗?见不到耀华,我也早就活够了啊……” 这些年实在是太苦了,支撑着她的就是孩子长大成家,每一日她都期盼着孩子们的爹会忽然回来。 其实她不傻,旁人都说耀华回不来了,她心里也知道,这辈子还能再见到耀华的机会很小。 可她还是忍不住奢望,奢望那个十九岁时把她扛入洞房的高大男人,能回来再抱抱她。 那是她的天,是她的地,是她这一生的期盼。 李小草跪在地上久久不肯抬头,眼泪顺着脸砸到地上,却忍的死死的,一丝哭声都没有发出来。 外头院子门吱吖一声开了,不知道是谁来了,听着脚步声往堂屋走去,李小草赶紧地擦擦泪,咬牙把糟糕的情绪憋回去,麻利地观音像收起来。 屋外沈司岸声音里都是焦急:“婶子您在家吗?” 李小草哎了一声,赶紧高兴地说:“在呢在呢,陆知青你咋……” 她才出西屋,就愣在了门口,院子里陆知青提着大包小包,另外还有一个男人。 他个子高大,头发花白,一身洗得发白的军装,人站得笔直。 李小草如做梦一般惊愕地看着他:“观音显灵了?” 眼前的人,好似还是从前的人,又好似被岁月镀上了一层很旧的影子,李小草刚憋回去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而顾耀华在看到李小草的一瞬间,睁大眼睛,张开嘴想说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脑海里杂乱的片段纷纷袭击过来,李小草几步跑上来抓住他的胳膊,颤抖着嘴唇死死盯着他! “耀华?耀华?是你吗?!” 她腿一软,跪在地上紧紧地抱住他的腿,放声大哭:“顾耀华!!!你再他娘的敢走!!!!老娘就死给你看!!!!” 女人哭得太凶,顾耀华低下头,手有些发抖地去摸她的头发。 他声音里都是艰涩:“小草?” 而后,脑中剧烈的疼痛让他一阵眩晕,站都站不稳,一下子倒了下去! 李小草慌了,从来没这么慌过! 幸好沈司岸就在旁边,放下包就说:“婶子,叔叔他脑袋受过伤!咱先扶他进屋休息,不能让他受太大的刺激!等下我去找一辆牛车送他去医院看看!” 李小草哭着点头,死死地抓着顾耀华的手不松。 旁边邻居什么的很快就发现了动静,有人去喊了顾静跟顾山,这就是大事儿! 顾静跟顾山早就接受了爹不在了的事情,忽然知道他们爹回来了,赶紧地跑回家了。 一家人瞧见疼得昏死过去都还在不断胡言乱语的顾耀华,赶紧地帮助将人送到镇上医院。 一切都像是在梦中似的。 送到医院之后,医生给顾耀华检查了下,有些惋惜:“他这脑袋上的伤是旧伤了,想治好的话可能性比较低,但是这种记忆错乱缺失的病例外地也是有的,一是需要一个很好的大夫,二可能就是家里人的引导了,也许说不定哪天他能康复。” 人的记忆跟精神世界都是很难讲的事情。 李小草抓着顾耀华的手,连连点头:“没事没事!只要他人在就好!” 别说是好好的大活人了,就算是植物人,那也比不在了强呀! 还是沈司岸在旁边轻声提醒:“婶子,您把叔叔的手都抓紫了……” 李小草这才意识到,赶紧地松开了一些,给顾耀华耐心地揉着。 她紧张又慌乱地看着床上的人,低声说:“老二这两天又去城里送货了,真可惜。” 他们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了一起,她真是又庆幸又害怕! 顾山跟顾静都一动不动地盯着床上的顾耀华,李小草又抬头感激地看着沈司岸:“陆知青,真的太谢谢你了!我做梦也没想到叶洛夕他爹还能再回来!” 说起来,兴许他们就是注定要成为一家人,否则这缘分也太巧了! 沈司岸笑眯眯的:“婶子,您放心吧,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这话莫名地给了李小草无限勇气,而沈司岸也期待着叶洛夕能早点回来,见到他的父亲。 顾耀华昏睡了半天,顾家三个人以及沈司岸始终在病房守着,他醒来时脑袋还是很疼,目光却始终追随着李小草。 李小草被他看得都不好意思了,脸上有些热,拿毛巾给他擦擦脸:“看我干啥?不认得我了?” 顾耀华却伸手抓住她的手,那手早不是新婚那年少女光滑柔嫩的小手了,此时粗糙不已,都是裂开的口子跟皱纹,布满岁月与苦难的痕迹。 他眼泛热泪,脑子里乱哄哄的,却都是李小草年轻时候的脸与现在的脸在重叠。 间杂着的,有他去做情报员之前将军对他下的死命令。 当时他们腹背受敌,走投无路之下他与另外三个情报员一起临危受命,执行那场希望渺茫的任务。 三个队友行到中途中枪倒地,他独自前行,扔手榴弹炸毁敌方心脏位置,硝烟弥漫中,他乔装打扮趁乱偷走了敌方的机密文件,而后被几十个敌军追杀,拖着中枪的腿逃命,从山上坠下去…… 脑袋狠狠地撞上石头,昏死之前,他还在为两件事担心。 机密文件还没有交给将军,他的小草还在等他回去。 顾耀华胸口处至今仍旧藏着那份文件,他头疼欲裂,死去的记忆疯狂地攻击着他。 男人死死地握着李小草的手,发出一种隐忍到了极致的痛苦悲鸣。 沈司岸在旁边看着,忍不住热泪盈眶! 她悄悄地拉了一下顾静,顾静又拉一下顾山,三个人默默从病房出去。 病房内,阔别将近二十年的夫妻抱头痛哭。 沈司岸坐在走廊上,眼泪也哗啦啦地流。 李小草跟顾耀华上辈子很苦,她亦然,而叶洛夕纵然是打造了一个财富帝国却也孤独一生。 还好今生不再重蹈覆辙,此时此刻,她真的好想叶洛夕啊! 第91章 激活灵湖 由于顾耀华的情况不好,忽然见到李小草,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记忆错乱,一会能想起来一些事情,一会却又想不起来,疼得厉害的时候恨不得撞墙,李小草心疼至极! 在医生的建议下,给顾耀华打了安定,又服用了一些精神类的药物,暂时在医院观察。 李小草寸步不离,顾山负责跑腿,好在他现在腿伤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走路有些跛,但能好到这个地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沈司岸跟顾静便回家去做饭,再一起送到医院。 顾静会做饭,但厨艺不如李小草,沈司岸更是不如顾静,两人半斤八两,沈司岸便悄悄地把顾静支使出去,闪身进了空间,打算弄点做好的饭菜出来。 谁知道才进去,沈司岸就发现不对劲了,原本这个空间就是很真实的城市,淡蓝色的天空,偶尔几朵白云,路上汽车尾气之类的都非常真实! 几十年后的世界,因为发展过快会带来很多的污染,空气,水质,天空能见度等等都受到很深的影响。 可这一次沈司岸进来之后,可以明显地感觉到空气清新了许多,天空更蓝,路边的树叶也都更绿,走在街道上不会有各种尘土的味道,深呼吸,会感受到一种花草树木混合的湿润空气。 这种环境实在是让人太舒服了! 而沈司岸的眼前出现一块虚空的面板上,上面出现一道提醒。 “您好,检测到您改变了重大剧情,灵湖已激活。” 沈司岸心里一喜,点开上面显示的地图就看到空间里的这座城市版图增加了一座灵湖! 她飞快地赶过去,城市边缘处确实出现了一片美丽的湖泊! 湖边杨柳依依,微风吹起来湖面的波纹,湖光天色令人陶醉! 看似平平的淡蓝色湖水,沈司岸伸手轻轻一碰,就察觉到那湖水温温的从她皮肤上滑过,原本心里因为叶洛夕父亲患病而产生的沉重之感竟然瞬间消失! 她整个人在一瞬间觉得轻松而又舒适,这简直比做按摩都更有用! 沈司岸忍不住捧起一些湖水,尝试性地喝了一口,清冽爽口,比后世售价昂贵六万美元一瓶的夸迪克里斯塔洛Tributo莫迪利亚尼矿泉水更好喝! 最关键的是,喝下去之后,沈司岸可以感觉到整个人都很舒服,好像逐渐地振奋起来,刚刚跟顾静做饭时不小心烫红了的手指竟然神奇般地好了! 她赶紧地灌了一些湖水,打算等下用这湖水煮点粥给顾耀华喝! 等沈司岸从空间出去之后,很快把灵湖水倒入锅中开始煮粥,而后打算炒几个简单的菜,从空间里直接拿几个馒头出来! 顾静去外面把葱摘回来,见沈司岸把馒头都做好了,一脸欣喜:“哇嫂子你这馒头做的真好!” 沈司岸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前几天做的,我刚刚就是热了下。” 她有些心虚,赶紧地炒菜,跟顾静一起把饭送到医院去。 顾山,李小草都在照顾顾耀华,这会儿顾耀华醒了,又是一阵头疼难忍,可安定也不能打太多,只能让他忍着。 李小草小心地给他喂了一碗粥,顾耀华竟然神奇地好了一些,又睡着了。 见他睡着,李小草疲惫至极,顾山也在旁边长出一口气,沈司岸赶紧地劝李小草也吃点饭,不然没力气。 此时李小草经过了大悲大痛之后,嘴唇发干面色灰白,整个人精神状态都很差! 可她呼哧呼哧喝了半碗粥之后,逐渐地就感觉到胸腔之中舒服了不少。 而顾山原本跛着走来走去喊护士什么的,感觉到受伤的地方又隐隐作痛,喝了一碗粥就觉得那疼的地方竟然不那么疼了! 几个人心里都有些讶异,但那效果却没有很突兀,只是让人感觉到浑身舒服放松了,所以也就没开口提出来。 床上的顾耀华睡着,几个人安静地在旁边吃饭。 沈司岸却忍不住又在想,叶洛夕去外地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 此时,叶洛夕并不是去外地送货。 为了救丁厂长他胳膊受伤,就跟丁厂长申请了一张证明,找的借口就是去找他失踪了很久的父亲。 叶洛夕确实去了海市,一是为了去找父亲当年的战友打听情况,二也是想到海市这边看看他挖的那些石头,收购的那些陶盆之类的,能不能卖些钱。 他去的匆忙,一路火车,汽车,甚至还坐了黑车。 等叶洛夕到达了海市的时候,一下车被街上的车水马龙给震惊到了! 这里的人比他们省城的百姓更洋气!个个脸上洋溢着优雅自信,简直跟他老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卖报纸的儿童跑来跑去:“卖报卖报!先生来一份报纸吗?” 公交车滴滴地飞驰而去,高楼大厦,衣香鬓影,打扮时髦的年轻姑娘挽着胳膊快乐地去逛街。 叶洛夕忍不住一顿,京市与海市都是国内最好的城市,所以嫣嫣原本应该拥有的生活环境就是这里…… 没来过这种大城市之前,他觉得他会尽力给嫣嫣一个最好的生活,最起码要跟南山村其他人都区别开来,不让嫣嫣受委屈! 可现在他才知道,他还差得远,嫣嫣嫁给他就是低嫁,说难听点那就是跳火坑! 陆家反对嫣嫣嫁给他,简直是理所当然! 大城市里,出行坐汽车,打扮得光鲜亮丽,处处都是美食,世界流行的东西在这里都能找得到,而陆家也买得起,更别提其他的资源,小地方怎么跟大城市比得了? 而在乡下呢,交通靠走,通讯靠吼,治安靠狗,取暖靠抖,照明靠油,娱乐没有。 谁也不会愿意女儿从富贵窝跳进火坑呀! 叶洛夕难以忍受心中那股子酸涩,而与此同时,他忍不住产生一种强烈的欲望,那是一种想拼命破土而出,化茧成蝶的念头! 都是人,谁规定的他就要一辈子当穷人?! 第92章 我娘想我爹了 叶洛夕先去了海市这边的古董收购行。 不得不说,大城市各方面都与小城市是不一样的,无论是民风,经济发展,还是说一些政策等等,都更先进! 这里的古董收购行老板瞧着也更沉着,不像之前遇到的刘老大上来就不讲道理。 也许是海市的古董行财大气粗,所以压根没想着去贪叶洛夕的那点东西。 他将自己这阵子从老家那边四处收购到的一些陶盆陶碗旧物件什么的,还有自己挖到的各种奇怪的石头都拿出来。 古董行梅老板拿着放大镜挨个看了看,又抬头看看叶洛夕。 其实他们这一行水很深,但往往也看人下菜碟。 只是这个看人,也有看人的标准,有人看人是以对方的穿着打扮是否有钱来看,有人却是看这个人的性格气质。 梅老板一眼就感觉叶洛夕这个人是可造之材,身材高大,眼神深邃,通身带了些冷寒的气质,宛如深冬雪山,岿然不动。 虽然他穿得寒酸,梅老板都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穿得这么破旧的人了,但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感叹一声,他手下很缺这样的小弟。 尤其是在看完叶洛夕找来的那些石头,老物件,他有些欣喜,这些东西虽然不是什么珍稀到天价的,但也能值得上一笔钱的。 梅老板把放大镜搁在桌上,戴着老花镜,看着叶洛夕笑了笑:“年轻人啊,你这堆我给你开个价吧,一千,但是如果你愿意留下来在我这里跟着我干,我能保证你以后能赚很多个一千。” 他穿一身黑色的中式长袍,虽然讲话温和,但叶洛夕清楚地明白,这人跟刘老大完全不是一个世界里的。 对付刘老大,他能用蛮力,耍点小智慧。 但对这个梅老板,他稍微不注意,很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毕竟能在海市这样的地方开设一个古董行的人,绝非普通人。 所以,叶洛夕带了些尊敬说道:“梅老板,我是真心想在这里跟着您干,若我是个狠心无情的,便抛弃家中寡母弱妻来跟着您了。可一个狠心无情之人又哪里谈得上忠心?您给我些时间,等我回去把老娘跟媳妇儿都安排好了,我一定来找您。” 说着,他目光中流露出不舍,艳羡,梅老板静静地看着他。 两人不说话,空气中却有一种厮杀的气氛,各自都明白对方的打算。 梅老板很希望叶洛夕留下,毕竟气质这般卓然的年轻男人不好找,他需要一个得力的跟班。 如果好话不行的话,他可能会考虑采取一些手段。 而叶洛夕,势必不会留下,大哥软弱,幼妹文静,一个老娘看似彪悍实则孤苦,至于陆知青…… 她适合过安稳甜美的日子,不适合跟着他涉足水太深的行业。 便是为了她,他都不会去做任何影响结婚与未来生活的事情。 最终,梅老板生生地被叶洛夕那一身傲骨给折服了,如果叶洛夕在沉默中途服软抑或露出丝毫胆怯,事情都会搞砸,可偏生在梅老板那么渗人的目光里,他始终脊背挺直,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能成大事的人,在小事上就已经跟别人都不一样了。 梅老板叫了人把那些一堆东西收起来,数了一千块给叶洛夕。 只是在叶洛夕伸手接过来钱的时候,他笑呵呵地拍了拍叶洛夕的手。 “小伙子,记得来找我啊。” 叶洛夕也冲他淡然一笑:“好。” 他虽一身破旧,但见到一千块却丝毫情绪波动没有,揣上钱就走了。 梅老板的人一个个都忍不住擦汗,刚刚陷入沉默僵持的时候,老板那眼神吓死人!之前类似的情况时有人都被吓得腿抖了,刚刚那个男人啥来头?竟然气场全开,敢跟梅老板对峙! 而梅老板很快吩咐下来:“去查查,他是哪里人,来海市干什么的。” 叶洛夕带着钱一路按照地址找到了父亲旧时的战友家中,只可惜半天敲不开门。 邻居听到敲门声出来问他找谁,而后说道:“他去世啦!当初打仗回来之后就一身的病,没几年就走了,他家里人伤心也就搬走了。” 叶洛夕心中有些苦涩,当初悄悄地把父亲出事的消息传递给他们家的人就是这位何叔叔。 当时叶洛夕还小,老何找到李小草,也不敢说的太明白,只说顾耀华在出任务的时候没回来,也没找到尸体,可能被炸毁了,也可能是失踪了,也或者是……成了俘虏。 上头还在调查这件事,所以一时半会顾耀华的津贴,抚恤金都没有。 但老何自己掏了一笔钱给李小草,要李小草照顾好孩子。 那时候年轻的李小草瞬间如遭雷击,眼泪直晃,却坚持着不肯收钱,一直重复着说,她相信顾耀华,相信国家,相信部队! 老何也很沉重,最终给李小草留了个地址,要她如果遇到了什么困难的事情就写信或者发电报给他。 这么多年来,李小草只给他写过几次信,但每次都是问顾耀华有没有什么消息。 她从来没有接受过老何金钱上的帮助,她只要顾耀华的消息。 知道老何一次次的难做,后来她也不再写信去问,只在家里一日日地过着,等着消息。 没想到,老何后来也走了。 叶洛夕按照邻居给的老何墓地的地址,拿出来提前换的海市这边的票,路上买了些瓜果,白酒等等,去给老何扫了一次墓。 墓园里,一块块石碑冰冷安静,每一块墓碑下面,都是别人思念的亲人。 老何的墓碑上是他年轻的脸庞,头戴军绿色的帽子,一脸灿烂的笑。 叶洛夕看得眼睛一热,轻轻擦去上面的灰,他第一次这么地思念自己的父亲。 他倒了三杯酒洒在地上,轻声说:“何叔叔,我爹……他……” 话没说完,他喉头仿佛堵住了,却又勉强笑一下:“若是您遇着了我爹,跟他说一声,我娘想他了。” 他跪在地上,给老何磕了三个头。 墓园旁边,就是烈士陵园,瞧着就好像是那些烈士的墓碑在保护着普通人的墓碑。 此时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在一行人的陪同下,正从烈士陵园出来。 他笑得很大声:“当初老齐这老小子跟老子打赌,说他绝对能比我能喝!我们都约好了打完仗回来好好地喝一顿的!切!这小子不讲义气!他妈的仗没打完就跑了!等老子到底下,非喝死他个王八蛋!” 老人说话时带笑,一副爽朗的样子。 身旁跟着的几个警卫员眼圈却都红了。 有时候,笑容比哭还要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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