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天黑了下来。雷鸣伴着大雨像要把整片天空撕裂。郑明宴穿着雨衣从雨幕中跨进客厅,刚脱下雨衣,就发现站在窗户边,一动不动的陈舒瑶。窗户没关,被风吹进房里的雨全淋在她身上,她身上的白色连衣裙紧贴着身体,湿得在滴水。郑明宴蹙眉走过去,刚要训斥,却发现她没有焦距望着雨空,整个人失了魂般,好像一碰就碎。在他眼里,陈舒瑶从来都是骄傲嚣张,这样死寂破碎的模样,叫他心头莫名一软。抬手把窗户关上,才说:“淋湿了还...
办公室。
医生面色凝重:“司令目前的情况还算稳定,但病情随时会恶化,这几天尽量要保证他情绪平稳,不要受刺激,否则引起脑疝就会有生命危险。”
陈舒瑶的心一揪,压下不安问:“那如果让爷爷情绪平稳,好好修养,他是不是就没事了?”
“如果在这两个月里精心调养,司令再活个三四年肯定没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
陈舒瑶松了口气,撑过这三年,军区的医疗设备会大有改进,到时候配合治疗,爷爷一定能安享晚年。
希望重燃,想着爷爷消瘦的脸,陈舒瑶便出了医院,特地去附近的百货商店,买了些营养品。
再回医院时,已经快过去一个小时了。
可刚踏进医院,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压得陈舒瑶有些喘不过气。
她失神捂着胸口,冷汗划过额角。
这种感觉,为什么让她想起上辈子爷爷去世时的心悸?
陈舒瑶摇了摇头,自己一定想多了。
医生都说了爷爷至少还能活三四年,自己都能重生了,爷爷也一定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匆匆过世。
缓和过后,她才提着补品朝病房走。
但一上楼,就看见爷爷病房外围满了人。
她心一咯噔,随即疯了般冲了过去:“爷爷!”
刚到门口,却听警卫员唐烨悲切斥问——
“郑军长到底跟司令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一走,我们司令就突发脑疝,抢救失败去世了!?”
第9章
‘哗啦——!’
陈舒瑶手中的袋子脱落,东西撒了一地。
她颤抖着,一步一步朝病床走去。
病床上,老人紧闭双眼,像是睡去。
走到床头,双目已经朦胧,她缓缓蹲下去,颤抖握住老人枯瘦的手,轻轻喊:“爷爷,起床了。”
老人没有回应,只有医生沉重宣告:“陈小姐,司令已经去世了。”
陈舒瑶不信,她拼命摇头,颤抖求着:“医生,你不是说爷爷还能活三四年吗?他不会丢在我一个人的!”
“求求您们了!再看看,你们再好好看看,我爷爷一定还有救!”
面对她无助的哀求,医生也无可奈何:“司令是因为情绪激动引发了脑疝,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这一瞬,眼泪决堤似的淌满陈舒瑶的脸。
情绪激动……
环顾四周,没有找到郑明宴的踪迹,再想起他进爷爷病房前冷漠的态度……
是他,是郑明宴!
这一刹,一种从没有过的恨涌上心,如千万蚂蚁啃噬着骨血。
望着老人青白的脸,她‘咚’的一声跪下。
像个忏悔的罪人,一遍遍哭喃着:“对不起,爷爷对不起……”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如果她早点看清,明白永远无法让郑明宴爱自己,早点放下他,爷爷是不是就不会被刺激至死?3
她忍着错,一下一下磕头,转眼,额头就已经渗血。
一旁的警卫员唐烨看不下去,忍着难过劝:“陈小姐,司令最放不下的是你,临终前还说……你永远是他的骄傲,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明明是鼓励的话,可陈舒瑶却听得心碎。
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出病房,叫人不忍靠近。
……
因为陈司令生前就说过,他的丧事一切从简。
从老人去世,到下葬,整整三天,郑明宴都没有露面,而陈舒瑶痛哭一场后就跟丢了魂一样,苍白呆滞。
四天后,下午。
她浑浑噩噩回到大院,刚走到门口,就见沈秀梅抱着小杰从郑明宴的车上下来,但不见郑明宴。
见陈舒瑶一脸憔悴,沈秀梅眼中伤过痛快:“小杰这些天住院,多亏了郑大哥照顾,他还特意吩咐人接我们回家。” “听说司令去世了,你可要节哀,毕竟以后再也没人给你撑腰了。” 但陈舒瑶却视她入空气,面无表情进了屋。 不久,天黑了下来。 雷鸣伴着大雨像要把整片天空撕裂。 郑明宴穿着雨衣从雨幕中跨进客厅,刚脱下雨衣,就发现站在窗户边,一动不动的陈舒瑶。 窗户没关,被风吹进房里的雨全淋在她身上,她身上的白色连衣裙紧贴着身体,湿得在滴水。 郑明宴蹙眉走过去,刚要训斥,却发现她没有焦距望着雨空,整个人失了魂般,好像一碰就碎。 在他眼里,陈舒瑶从来都是骄傲嚣张,这样死寂破碎的模样,叫他心头莫名一软。 抬手把窗户关上,才说:“淋湿了还不知道关窗,去房间换衣服。” 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说话声惊动陈舒瑶,她回过神,却抬起猩红的双眼望着他,一动不动。 只说:“我爷爷去世了。” 郑明宴手一紧,心头莫名发慌。 平生第一次,他躲开了她的目光,半晌后才沉声回应:“我知道,只是演练期间,谁也不能离开。” 听了这话,陈舒瑶心中恨意无法克制的涌上。 到底是不能,还是本就不想?又或者爷爷的死是他本就期望的。 “郑明宴,那天你见过我爷爷后,他就因为受刺激突然脑疝去世了,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郑明宴的脸瞬时一沉:“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舒瑶看着他,眼中的恨意一览无余。 “你嫌弃我,讨厌我,有什么不满都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去刺激我爷爷?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够了!” 郑明宴愠声打断,烦躁拂去袖子因为关窗沾上的雨水:“我知道陈司令去世让你很伤心,你冷静冷静吧,我先离开。” 说完,他转身就朝门口走去,却听身后传来沙哑的一句:“郑明宴,我们离婚吧。” 第10章 郑明宴步伐一滞,深呼吸压下胸口莫名的怒意,头也不回地离开。 ‘砰’的一声,大门被带上。 环顾空寂的房间,陈舒瑶紧握的手缓缓松开,止不住的颤抖。 她无论是提结婚还是离婚,郑明宴都一幅冷漠,仿佛对他来说,一切都不重要,都没有意义。 她从口袋里逃出爷爷从前送她的一枚英雄宣章,缓缓贴上脸颊,颓丧花落在地,任由泪水肆流。 说到底,都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她强求不属于自己的婚姻,爷爷就不会死…… 这样不堪的她,到死却还被爷爷宠爱着—— 【陈小姐,司令最放不下的是你,临终前还说你永远是他的骄傲】 陈舒瑶呆呆坐在地上,不知不觉,一夜过去。 天亮后,连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停了。 天边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恰好落到爷爷的英雄宣章上,金色的阳光跳跃着,像是爷爷慈祥的笑。 陈舒瑶黯淡的眼眸亮了亮,像是在迷雾中找到了丝方向。 爷爷是英雄,她不能堕了爷爷的声誉,陈舒瑶望向挂在衣架上陪伴了自己两辈子的舞鞋,深吸口气暗下决心。 郑明宴不爱她,她有爷爷的爱就够了。 她今天就去申请离婚,放郑明宴自由。 她要离开这里,要彻底改变,一定要成为爷爷真正的骄傲! …… 接连一周,郑明宴一直没有回家,刻意避开了陈舒瑶。 今天,他特意下了个早训,想着陈舒瑶应该冷静下来了,便特地去文工团找她。 陈舒瑶提离婚的气话,他没有当真。1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车窗外倒退的窗景,郑明宴心里有丝莫名的不安。 二十分钟后。 车在文工团门口停下,文工团队长正好出来。 见郑明宴带着警卫来了,以为是视察工作,忙带着他进去。 两人刚走到舞台后侧门时,便听台上传来队员们的说话声。 “秀梅姐,你跳的真好,可惜陈舒瑶辞职了,要不然咱们一定叫她看看,谁都比她那个靠关系走后门的人强!” “我听说陈舒瑶把离婚证拿到手后,就申请去边防的蒙北军区当作战将士了,她那娇滴滴的小姐能吃苦?肯定没几天就灰溜溜的回来了!” “回来咱们军区这可没了她的位置,你们不知道吧!郑军长亲自交了秀梅姐的再婚申请报告,现在咱们要对秀梅姐改口叫军长夫人了。” 随后,沈秀梅毫不遮掩的得意传来:“陈舒瑶也算有自知之明,知道我和郑大哥两情相悦,走了也是不想让她自己太难看。” 话没落音,只听“嘭”的一声! 侧门被人猛地打开。 众人错愕看去,只见郑明宴黑着脸站在门口,冷沉的目光刀刃般含着杀意。 刚才还沾沾自喜的沈秀梅彻底慌了,白了脸开口:“郑大哥,你怎么来了……” 话还没说完,却被郑明宴抬手打断:“沈同志,我对你的照顾仅仅是因为你是烈士遗属,你才是该有自知之明的那个人!” 他身边的队长后脊一凉,才明白过来,郑明宴在给陈舒瑶撑腰,他根本不是大家认为的那样,讨厌陈舒瑶! 眼看气氛紧张,队长只能硬着头皮打圆场。 “郑军长,舒瑶退团的时候我劝她考虑过,但她执意要去边防,说是为祖国做贡献,要活出陈家的骄傲……” 然而郑明宴像是没听见,转身大步离开。 出了文工团,郑明宴当即冲警卫员吩咐:“去帮我买张到蒙北的火车票,越快越好!” 警卫员领命,马上开车往军区外去。 郑明宴握紧拳头,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陈舒瑶这倔脾气,这次把她找回来,一定要好好和她谈谈…… …… 五年后。 蒙北军区,唐司令办公室。 “郑司令,感谢你这五年一直组织沪北和蒙北两个军区联合演练,我们边防战士的作战能力大幅提升了!” 荣升为司令的郑明宴冷静和对方握手:“能让边防安全,我们也对得起这身军装。” 然而,他频繁来往蒙北军区其实有自己的私心。 但五年过去,他翻遍了整个蒙北军区,都找不到陈舒瑶的半点踪迹…… 这时,唐司令话锋一转:“对了,今年的特种兵选拔,会有两名特种兵来助训,这两人可不简单,一个人可以抵一个师。” “他们还是未婚夫妻,女方之前在沪北军区当过兵,说不定你们还认识。” 话落,‘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报告!” 唐司令抬头看去,笑道:“他们来了。” 郑明宴转过身,只见两个穿着迷彩服的人沉稳而来。 杳无音信五年的陈舒瑶,就这样猝不及防出现在他面前。 郑明宴激动朝她走了一步,彻底失去冷静。 却见她端正敬了个礼,眼神陌生疏离:“首长好,雪狼突击队正副队长前来报到,我是副队长陈舒瑶。” 随后,她温柔一笑,望着站着她左边的男人,介绍:“这位是队长姜延,我的未婚夫。” 第11章 一身迷彩服的姜延身姿挺拔,朝郑明宴和唐司令端正敬了个礼:“两位首长好,雪狼突击队队长姜延,代号苍鹰!” 然而郑明宴却无暇顾及,目光只是定定望着眼前表情淡然的陈舒瑶。 看着面前五年都不曾见过面的女人,郑明宴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和五年前相比,她瘦了很多,白皙的皮肤成了小麦色,一头长发也成了利落的齐耳短发。 明明正看着自己,可眼中却没有曾经的深情,而是军人特有的刚毅与冷沉。 见郑明宴盯着别人的未婚妻发呆,唐司令轻咳了一声:“郑司令……” 郑明宴这才回过神,怅然地敬了个礼,目光却无法从她身上挪开。 然而,陈舒瑶的眼神始终没有任何波澜。 唐司令语重心长道:“接下来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我相信在陈同志和姜同志的帮助下,蒙北军区一定会出一支与雪狼突击队一样优秀的特种兵。” 从办公室出来,陈舒瑶像是结束了任务,和姜延并肩着准备离开。 “等等。” 郑明宴紧拧着眉,才回想起唐司令口中的‘未婚夫妻’。 看着面前穿着同系迷彩服的两人,他眼底掠过丝愠色。 姜延一脸疑惑:“首长,还有什么指示吗?” 陈舒瑶没有说话,睨着他的目光像是雪山上的寒冰,透着刺骨的寒意。6 一下子,郑明宴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抑着心头的沉闷,他捏紧了拳:“我单独跟……陈同志说两句话。” 这话很不合时宜,也很不符合他的身份。 姜延皱起眉,和陈舒瑶对视,脸上俨然挂着不悦。 “你先过去,我一会儿就来。”陈舒瑶语气柔和,仿佛面对着是她铁血军旅中唯一的柔软。 郑明宴紧握的手骨节泛了白,从没有过的嫉妒揪住了心。 姜延这才点点头,朝郑明宴敬了个礼后转身离开。 等脚步声消失,陈舒瑶才转目看去,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首长有什么事就快些说吧,我还有很多训练的事需要处理。” 区别对待让郑明宴额间青筋猛跳,此时此刻,他突然不想问她为什么不辞而别,只想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有个未婚夫。 “你跟那个姜延,是怎么回事?” 陈舒瑶眉头微蹙,仿佛听见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 她抿抿唇,简单回了句:“日久生情。” 郑明宴心骤然一紧:“陈舒瑶……” “首长请叫我的代号蝴蝶,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苍鹰还在等我。” 说完,她敬了个礼转身离开。 望着陈舒瑶离开的背影,郑明宴心里堵得慌。 这五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变的这样冷漠…… 外头。 正等陈舒瑶的姜延见人出来了,忙迎上去:“郑司令跟你说什么了?” 陈舒瑶也没有直说:“之前一个军区的,叙了两句旧,我们走吧。” 姜延向来尊重她的意愿,她不多说,他也从不追问,敛去心思跟着她一块去了训练场。 晚上,宿舍。 挂钟的指针已经指向十二,陈舒瑶才放下最后一份战士信息表。 这次特种兵选拔,各个兵种报名的战士不少,但能扛过地狱周的,恐怕也只有三分之一。 她垂眸长舒口气,可敏锐的洞察力让她察觉到靠近的轻微脚步。 凌厉在眼底一闪而过后又放松下来,这里是军区部队,哪里会有什么不法之人。 陈舒瑶起身去开门,原以为是姜延,嘴里的‘苍鹰’在看到门外的人后,骤然转变。 “郑明宴?” 第12章 再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她嘴里出来,郑明宴愣了片刻。 回神时,眼前的女人又释放着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气势:“首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听着陈舒瑶口口声声的‘首长’,郑明宴沉下脸:“有些关于训练的事需要跟你谈谈。” 陈舒瑶沉默了会儿才说:“进来吧。” 郑明宴进去坐下,环顾整个宿舍。 十平米,被收拾的一丝不苟,床上是整齐的豆腐块,衣架上挂着的不再是舞鞋,而是作训服。 “喝点水吧。” 陈舒瑶端了杯热水放在他面前,恭敬的语气含着丝疏离。 郑明宴紧蹙起眉,平生第一次不愿认真的去谈公事:“五年前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 顿了顿,他面色有些不自然:“有些事是我误会了你,但陈司令去世是因为沈秀梅在我走后去……” 话还没说完,陈舒瑶倏然打断:“首长,您目前说的事跟训练无关。” 气氛一下凝结,让郑明宴有些猝不及防。2 凝着她平静的眸子,再想起当年她递交的离婚报告申请,他心里莫名升起股怒火:“陈舒瑶,军婚不是儿戏,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结束的理由。” 陈舒瑶神情终于有了丝动容,沉默了很久才回应:“好,我给你理由。” 原以为她要说跟姜延怎么样‘日久生情’,却见她背过身去,利落脱掉外套后一颗颗解开衬衣扣子。 郑明宴喉间一紧:“你干什么?” ‘哗’的一声轻响,包裹着纤细身躯的衬衣掉落在外套上。 望着眼前上半身只穿着迷彩背心的陈舒瑶,他愕然的眼神骤变。 他记得她光洁白皙的后背,圆润滑腻的肩头…… 可此刻她的后背伤痕累累,右肩更是有中弹留下的疤痕,她转过身,左锁骨下又是一条一指长的狰狞刀疤…… 面对郑明宴错愕的目光,陈舒瑶声音清晰:“这就是理由。” “这……” “郑明宴。” 相隔五年,她再认真次叫出这个曾让自己经历生死的沉重名字:“我以前从不知道身为军人的意义,满心都是你,都是想让你爱我,可直到爷爷去世,我才真正明白,就算我花一辈子的时间,也永远打动不了一个讨厌自己的人……” 陈舒瑶忽然停下来,微垂了下眼眸,像是再次释怀了什么。 “我应该谢谢你,让我找到了当兵真正的意义,这辈子,我要为自己活,为祖国活。” 听着她的话,郑明宴的心一下就紧缩在一起,跳动也伴着疼痛。 他压着喉间的涩意,捡起衣服将面前的人轻轻裹住:“这五年,你过的很苦……” 陈舒瑶抿抿唇,捏住衣角后退几步:“是挺苦的。” 当得到军区选拔特种兵的通知时,她是通讯营里第一个报名的女兵,也是唯一一个。 没有人相信她能扛住地狱般的训练,有人劝她不要去自讨苦吃,更有人嘲讽她不自量力。 但最后,她的蜕变,给了所有质疑她的人响亮一耳光! 她不仅扛过了非人的特训,还成了突击队副队长! 陈舒瑶仰起头,眼神坚定而自信:“但也让我感觉自己真正活着,像一个战士一样活着。” 第13章 这些年,陈舒瑶几次忘记自己重生过,只有偶尔梦见前世的种种,才惊觉自己已经换了另一种人生。 上辈子现在的自己,或许正在凌乱的家里喝的烂醉如泥…… 察觉到陈舒瑶的抗拒,郑明宴慢慢攥紧手,冷峻的脸如弦绷紧。 不等他再找由头开口,陈舒瑶已经下逐客令:“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请回吧首长。” 郑明宴脸色微变,半晌后才僵硬地吐出句:“早点休息。” 说完,转身离开。 ‘砰’的一声轻响,门被关上,宿舍又恢复一片沉寂。 陈舒瑶看着紧闭的门,眼眶突然有些发酸。 打从成为特种兵后,无论受多重的伤,伤有多痛,她都没再掉过眼泪。 可这一次,她竟然有些想哭…… 陈舒瑶仰头合眼深吸口气,缓解不该有的低落后,再睁眼时,又恢复清冷的模样。 无论如何,她活着的目的,已经不再是郑明宴。 次日。9 训练场,报名参加训练的两百三十六名战士整齐站立。 陈舒瑶和姜延看着手中的战士信息表,其他六个雪狼突击队的队友们面无表情看着这两百多名‘菜鸟’。 放下手里的战士信息表,姜延面对战士们,气沉丹田开口:“从今天开始,你们将进入为期七天的无休止训练,这七天你们不会得到任何休息时间,更不会有力气去想训练以外的事!如果有想退出的,现在就可以喊报告退出!” 话音刚落,一句声若洪钟的‘报告’响起。 姜延望去,只见一个战士满眼不满地看着背手站立的陈舒瑶,奋力嘶喊:“我们到这儿来是要成为特种兵,不是来被女人训的!” 这话直接将陈舒瑶推至风口浪尖。 她能感受到眼前两百多人至少有一百道视线包含着质疑和看不起。 不远处的营房外,郑明宴看着这一幕,脸色阴沉。 刚想过去,却在踏出一步时被身边的唐司令拦住:“郑司令,战士们之间的事交给苍鹰和蝴蝶解决吧。” 听到‘苍鹰和蝴蝶’,郑明宴表情更加难看,紧握的拳头也‘咔咔’作响。 另一边,陈舒瑶踱步到那名战士面前,义正词严:“请你正确使用‘女人’这一个词。” “报告!我说的不对吗,你不就是女人吗?我们每个人都打算用命争取属于特种兵的荣耀,但你们不能用一个女人来羞辱我们!” 对方声音大到嘶哑,仿佛倾注了他所有的不悦。 陈舒瑶目光流转,打量着眼前高自己一个头的小战士。 见此,雪狼突击队的其他队员互视一眼,默默替那不自量力的‘菜鸟’叹息。 下一秒,陈舒瑶眼底一凛,一脚将面前的人踢出三四米。 还没等他站起来,她一个跨步上前抓住他的衣领,翻身又给人来个过肩摔。 战士咬牙忍痛准备反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经横在了喉咙。 陈舒瑶看着他,语气冷冽:“如果这是战场,你已经死了。” 泛着寒光的眼眸让在场所有人都不觉一滞。 他们似乎都忘了,眼前的女人不仅仅是一个女人,而是真正经过浴血奋战的特种兵。 陈舒瑶起身收好匕首,朝姜延看去。 姜延点点头,拿起桌上的扩音喇叭:“欢迎下地狱!” 话音刚落,周围骤然响起‘轰’的爆炸声! 第14章 两百多人顿时慌了阵脚,只能抱头卧倒。 陈舒瑶从容地走到姜延身旁,接过他手中的喇叭,指着远处的山头:“拿上你们的东西,极限越野,快!” 伴着此起彼伏的爆炸,众人浩浩荡荡朝山上跑去。 她转头看向队友:“佩刀,你带着兄弟们去看着,有坚持不下去的就带走。” “是!” 看着队友们都走了,姜延才开口:“郑司令……好像一直在看你。” 作为特种兵,洞察力本就比一般人敏锐,何况郑明宴的视线又那样明目张胆。 陈舒瑶下意识朝营房看去。 只见郑明宴站在屋檐下,一身作训服挺拔而俊朗,丝毫看不出他已经三十六岁了。 看她不说话,姜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蝴蝶,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第一次,他这样追问陈舒瑶。 陈舒瑶抿抿唇,移开了视线,踌躇了半晌才开口:“我说过我在做文艺兵的时候结过婚……” 闻言,姜延愣住:“你不会是想说……你前夫就是郑司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