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白雪冰封千里。江婉夕看着眼前的男人,美目微怔。眉眼、鼻梁到唇,没有一处不像自己的驸马岑枫。一旁,巫师弯腰扣礼:“公主,巫偶蛊已成,从今往后,他便是活生生的人,与公主心念之人无二差别。”“只是幻梦难真,公主切记要分得清何为真,何为假!”江婉夕指尖微颤。一月前,她等了多年的驸马凯旋而归,却变得冷漠疏离,不再是她熟悉的少年郎。她只能通过这种方法,求得心里宽慰!江婉夕敛了敛眸:“今日起,他便唤作‘无...
京城,白雪冰封千里。
江婉夕看着眼前的男人,美目微怔。
眉眼、鼻梁到唇,没有一处不像自己的驸马岑枫。
一旁,巫师弯腰扣礼:“公主,巫偶蛊已成,从今往后,他便是活生生的人,与公主心念之人无二差别。”
“只是幻梦难真,公主切记要分得清何为真,何为假!”
江婉夕指尖微颤。
一月前,她等了多年的驸马凯旋而归,却变得冷漠疏离,不再是她熟悉的少年郎。
她只能通过这种方法,求得心里宽慰!
江婉夕敛了敛眸:“今日起,他便唤作‘无心’。”
将人安排在南郊雅苑后,她便回了公主府。
一炷香后,公主府门前。
江婉夕刚下马车,就看到从另一边轿子里走出的男人。
她的驸马岑枫,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之风范。
岑枫也看到了她,四目相对,尽是冷漠。
一月来,江婉夕以为自己习惯了这样的对待,此刻却还是心如刀绞。
她攥紧狐裘下的手:“夫君从哪回?” 岑枫锐利的眼扫过江婉夕:“公主心知肚明,何必做戏。” 江婉夕心中一刺,岑枫凯旋归来时,还带回一个盲女,名唤柳依依,养在了别院。 她并非不知,只是装傻。 却不想岑枫现在连骗她都不愿! 江婉夕被刺痛,昂头佯装:“岑枫,我冷,你过来抱抱我。” 若是换作从前,岑枫必定会上前过来抱着哄她。 可现在,岑枫只是觑了觑眼,嗓音寡淡凉薄:“公主若是冷,就不该出府。” 说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渐沉:“还是南郊那宅子里的人无用,暖不了公主的身?!” 一时间,江婉夕来不及为他污蔑自己的话伤心。 只心生震惊! 岑枫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江婉夕握紧掌心:“驸马的话,我听不懂。” 说完,不待岑枫开口,就另起话题:“下月是我母后生辰,按照惯例,驸马该陪我同去。” 岑枫默了很久,最后伸手触了触江婉夕发髻上的鸾凤金簪,嘴角勾起嘲讽弧度:“公主之命,不敢不从。” 话落,岑枫径直跨入公主府大门,独留江婉夕一人原地怔愣。 跟在身后的侍女忍不住开口:“公主,这驸马爷怎么回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江婉夕望着岑枫远去的背影,满目失意:“本宫……也不知。” …… 入夜,公主府。 江婉夕在卧房等了许久,岑枫也未归。 她知道,自己若不亲自去,便永远等不到他。 最后,她披好狐裘,去了岑枫的书房。 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再抬头时,岑枫果然坐在屋檐之上,一双凤眼轻睨着她,如天上清冷孤傲的仙君。 然而江婉夕知道,男人一身黑纹长袍下是精硕的腹肌,半夜吞吃起人来分毫不输战场上的凶狠劲。 回忆起曾经深夜的肢体纠缠,江婉夕攥紧了手里的酒:“岑枫,你难道要一直这样看着我吗?” 男人没动:“公主前来,是有事?” 江婉夕讨厌他的疏离:“驸马觉得,深更半夜,本宫找自己的夫君还能做什么?!” 岑枫淡淡的看着她,直到将人看得待不下去,转身要走之际。 他忽然飞身而下,下一秒将人拽进了书房。 “砰!” 桌案上的卷宗尽数被挥落在地。 江婉夕被强行按在桌上,身上的狐裘滑落下去,露出她莹润葱白的香肩。 岑枫眼神一暗,喉结滚动:“所以公主,是来求欢?” 他话里的讥讽刺的江婉夕浑身战栗。 但最后,她只是咽下心中酸楚,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岑枫,我想要你。” 第2章 岑枫眼神一暗,眉峰里的凛冽再压不住。 “臣,如公主所愿。” 话落下一秒,衣帛碎裂声在书房乍响。 春潮弥漫,一夜疏狂。 再醒来,已是正午。 身边的人已经不在,江婉夕扶着浑身酸痛身子下床。 丫鬟清秋闻声而进,欣声贺喜:“恭喜公主,驸马终于又肯与公主同房了。” 想起昨夜那一场毫无温情的征伐,江婉夕眼眸黯了黯:“这房中,怎地换了熏香?” “驸马亲口吩咐的,说这安神香能让公主睡得更加安稳。” 江婉夕一怔,心中不可抑制的暖了几分。 岑枫还是在意她的,对吗? 江婉夕没有答案,更衣完后,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院中,岑枫一身黑袍正在习武,一手戗戟招式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凌厉。 一如从前的少年郎。 江婉夕眼中闪过些怀念。 这时,看门小厮大喊着跑来:“公主不好了,有人在府门前闹事,自称……自称是驸马的外室!” 外室? 还没等江婉夕反应,就见岑枫放下兵器,急匆匆朝府门走去。 江婉夕只觉心中一刺,忍住苦涩:“随本宫去看看。” 清秋跟在她身后,一同往府门走去。 刚走到门前,就先听到人群议论—— “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堂堂嫡公主,怎么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就是,这大雪天的,还让外室这样闹,真是丢尽了皇家的脸。” 刺耳的言论如同巴掌打在江婉夕脸上,她攥紧了手,抬头看去。 就见一个如弱柳扶风、身穿单薄的女人跪在雪地里,小脸冻得通红。 而岑枫正脱下自己的裘衣,温柔覆在她肩上:“依依,你身子不好,快起来。” 这个女人,就是柳依依。 江婉夕眼睫颤了颤,心,被这漫天的大雪一点点浇冷。 一旁,柳依依的侍女还在哭天喊地:“姑娘,您别怪奴婢自作主张,奴婢实在不能看着你白受委屈,您拼死救下岑小将军,还因此瞎了眼睛。” “却因为公主妒忌,只能过着这样无名无分的日子,奴婢为您不值啊!” “公主,若是让她再闹下去,对你的名声不利。” 听着清秋的话,江婉夕敛下情绪看向岑枫:“岑枫,你过来。” 岑枫没动。 江婉夕死死攥着冰凉的指尖:“只要你过来,本宫便不计较柳依依在公主府前闹事之罪。” “公主,您别怪阿枫,都是依依没有拦住婢子……”柳依依死死攥紧岑枫的衣袖,盲目的眼哭得梨花带雨。 下一瞬,岑枫的声音响起:“此事无关依依,臣会一人承担。” 依依……多亲昵的称呼。 刺耳的言论还在继续,江婉夕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只觉得心如刀割。 脑海里无数与岑枫的过往一一闪过,她很想再给岑枫一次机会,想要他回到自己身边。 可想到刚刚百姓议论皇家的话语,江婉夕闭了闭眼。 再睁眼,她望着岑枫,话却是对丫鬟说的。 “清秋,备轿,去南郊雅苑。” 话落,她在岑枫晦暗的目光里,径直与他擦肩而过—— 第3章 南郊雅苑,梅花盛放。 江婉夕推开院门,就见梅树下舞剑的男人,剑过处,习习生风,带起衣袂翩跹。 下一秒,男人抬头看到她,陡然收剑走来,温柔拥她入怀:“阿夕。” 梅花随雪,落了满地。 江婉夕抬头,细细描摹着男人的眉眼,却在触及其中的情意时,骤然垂眸。 她遮去眼里的悲哀,尽是清明。 岑枫早已不会这样温柔看她…… 江婉夕咽下黯然,抬手将人推开:“无心,你逾矩了。” 无心身子一僵,随即点地而跪:“是无心哪里做错了吗?” “你没错。”只是……不是他 江婉夕扔下这么一句,就不再言语。 …… 在雅苑住了几日后,江婉夕回了公主府。 入府时,她看向门房:“驸马这些日子可有回来?” “回公主的话,并未。” 也是,如今岑枫该陪着他的柳依依,怎会回这个令他厌恶的公主府。 江婉夕咽下内心苦嘲,入了府。 一直到母后寿宴那天,江婉夕才在宫里再见到岑枫。 只是向来爱穿黑衣的他换上了一身白。 而她母后就站在岑枫的面前,厉声训斥—— “你娶阿夕的时候可是发过誓,一生一世唯她一人!你们新婚才几年,你就养了外室,可对得起本宫的阿夕?!” 江婉夕手脚冰凉,柳依依的事她瞒了这么久,母后到底还是知道了。 白雪漫天,岑枫立在雪地里,垂首不语。 看着男人如松柏般挺直的脊梁,江婉夕心如刀割。 她拐出拐角走上前,想缓和下气氛,却听身后宫女议论:“听说了吗,岑府现在丧事大办,就连驸马养的那个外室都去了。” 丧事? 江婉夕拦住宫女,蹙眉问:“你们刚刚说岑府正在办丧?怎么回事?” 宫女受惊,连忙跪地:“岑老将军战死,全府凭吊,公主您身为儿媳……不知吗?!” 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落在江婉夕头上。 她下意识看向了立身雪地的岑枫,恍惚走到他面前。 对视间,江婉夕喉咙都泛着些哑意:“阿枫,公公战死,你为何不同我说?” “我是岑家儿媳,是你明媒正娶的发妻!你这样做是将我陷于不孝不义的境地,可想过日后我要如何面对婆母,面对岑家人?” 岑枫只是淡淡回视,语气疏离:“岑家是武将之家,粗鄙不堪,知道这些只会脏了公主的耳朵。” 话落,他看向站在台阶之上的皇后:“娘娘,我父尸骨未寒,请恕臣先行离去。” 岑枫转身便走,没看江婉夕一眼。 天空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 落在江婉夕眼睫上,模糊了视线。 许久后,再看不到岑枫的身影,她才收回视线。 回头,就对上母后愠怒又心疼的目光。 她端得一副镇定的模样,将贺礼放在母后手中:“母后,待祭拜完公公,阿夕再来陪您过寿辰,好不好?” 皇后想要说些什么,可看着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叹了口气:“去吧。” 江婉夕福身拜别,去往岑府。 岑府宗祠,满堂肃穆,挽联高挂。 江婉夕到时,就看见跪在岑老将军牌位前的岑枫。 岑府其他人都身着缟素,跪在一旁哀泣。 甚至……柳依依也跪在其中! 江婉夕眼底闪过抹黯然,但她没说什么,只是缓步上前,跪在了岑枫身旁。 “儿媳来迟,请公公原谅。” 然而,换来的是所有人的冷眼与无视。 不知跪了多久,单薄的衣服抵挡不住凛冬的寒气。 冷风将江婉夕的脸吹得煞白,也翻开了贡台上摆放的岑家族谱。 江婉夕抬头,就见族谱内,岑枫发妻的名分下写的竟不是她的名—— 而是,柳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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