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成了她们寝室的吉祥物。人家别的寝室考试拜考神,她们寝室拜她。演艺经纪人资格证不难考,备考的时候她顺便打听了一下开经纪公司的手续。等她拿了证,就能筹备开公司的事情了。成熙和庄文明的公司合约很快就要到期了,没有团队,以后的工作很难进行的。人家都说入行难,南初倒觉得不那么难。也许在桑景槐身边待久了,严格算起来,桑景槐是她职业生涯的第一个老师。...
他声音压的太低,语气太诡异。
要不是尚小昂知道南初没死,都快要信了。
忽然间,一阵风吹来,吹的头顶上的树叶沙沙响。
安辛丑惊恐地紧紧抓住了尚小昂的胳膊,快疼死她了。
“放手!”
“别,别出声,你有没有听到脚步声?”安辛丑属于自己吓唬自己。
尚小昂啼笑皆非:“不是说鬼走路是不用脚的么?”
“我擦,好可怕...”
安辛丑抖的像筛糠,尚小昂安慰他:“别怕,又不是你害死南初的,该怕的人是那个薄情寡义男。”
正说话间,原本瘫在地上的大仙忽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浑身抽筋一样颤抖。
抖了片刻,她终于安静了下来,低着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装神弄鬼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风盘旋在脑袋顶上,随即就听到了大仙的声音。
压的很低,很古怪,很鬼魅。
“你们,找我?”
尚小昂快笑出来了,她使劲憋着,憋的太厉害了身体都有点抖。
安辛丑说:“别怕,你一哆嗦我就更害怕了。”
尚小昂很怕,她怕自己一个没绷住会笑出来。
她没接大仙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安辛丑吓得快要死了。
既然这么怕,他还搞什么招魂仪式?
要不,洗洗睡吧。
尚小昂都意兴阑珊了,准备打道回府。
忽然这时,她听到了脚步声。
桑景槐循着岸边缓缓走过来。
他一直走到了大仙的面前,站了好一会。
那个大仙都想落荒而逃了。
终于,桑景槐开口了。
“南初,真的是你?”
第271章来去静悄悄
尚小昂愣住了。
她觉得,要么桑景槐在凹深情人设。
要么,他就是脑子坏掉了。
连桑景槐自己,都觉得他脑子坏掉了。
明知道安辛丑的是馊主意,还跟着他一起瞎搞。
因为,自从南初出事后。
他从来没做过关于她的梦。
上次安辛丑跟他炫耀,南初跟他托梦,说需要这个,需要那个,安辛丑就亲自给她烧了去。
可是,南初一次都没有给他托过梦。
明知道是假的。
明知道这样很愚蠢。
但是,他忽然想跟她说说话。
良久,大仙终于回答。
“我是...”
手指没由来的瞬间冰凉,一团冷冷的风似乎一直盘旋在他的脚底下。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艰涩无比地在说:“你,怎么证明你是南初?”
“桑先生。”她叹气:“您想跟我说什么呢?”
语气都是一模一样的...
连尚小昂都倒吸一口凉气。
听到她这样说,桑景槐却笑了。
南初经常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你...”真的问他要说什么了,桑景槐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应该是有很多话要跟南初说的。
可是千言万语的,却找不到个出口开始第一句。
他想了好久,注视着大仙瘦弱的身型,在雾霭蒙蒙的夜色里,竟有几分南初的模样。
思绪良久,他说。
“南初,你冷不冷?”
大仙似乎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这句话是桑景槐一直想问的。
她在水里泡了这么久,被冰冷的湖水冲刷了这么久。
久到皮肉都脱离了骨骼。
所以,应该是很冷的吧!
他等不及南初的回答,一步踏过去,把大仙拥进了怀里。
安辛丑和尚小昂在一边看呆了。
尚小昂愣了好半天才开口:“演给谁看呢?”
安辛丑眼神直勾勾的:“这样也能抱的下去?”
大仙被挤在桑景槐的怀里,脸都被挤的变了形。
装神弄鬼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被苦主抱住。
大仙很害怕。
可平时,明明害怕的是那些苦主。
大仙的两只脚,都被桑景槐抱的脱离了地面。
老远看来,这画面很是诡异。
最后的结果,是大仙实在是受不了了,尖叫了一声,浑身抽搐着瘫倒在桑景槐的怀里。
安辛丑赶紧奔过来,把桑景槐拉开了。
大仙倒在地上,紧闭双眼浑身颤抖。
安辛丑说:“你干嘛呢,一句话都没问,把南初给逼走了。”
走了?
她走去哪儿了?
桑景槐仰头四处张望。
她被裹在冰冷的风里吗?
还是遁入了幽冷的湖水里?
来无影去无踪的。
以前,南初在家里喜欢光着脚,而且她很会照顾别人的情绪,桑景槐在书房看书的时候,她来给自己送茶都是光着脚,他是闻到了茶香味抬头看去,才看到南初又悄悄离开的背影。
又像现在,来的毫无征兆,走的也静悄悄。
现在的她,也是光着脚,蹑手蹑脚的模样吗?
他忽然在风中看到了一团影子,白色的,混在风里,向湖边飘去。
桑景槐迈动脚步,跟着那团影子走过去。
湖就在脚下,他差点一步踏下去的时候,高凡奔过来拉住了他。
第272章确定是她本人?
大仙落荒而逃。
高凡惊魂未定。
“桑先生,您没事吧?”
桑景槐没说话,他的魂魄好像被勾走了,眼神直直地落在湖面上。
高凡拉着桑景槐的胳膊用力把他拖离湖边:“安少,搭把手啊。”
安辛丑这才跑过来,把桑景槐从湖边拉走。
尚小昂在一边冷眼旁观。
看着高凡把桑景槐扶上车,她才一声冷笑:“演给谁看?演给南初看?以为这样南初就会原谅他?”
高凡气喘吁吁地又跑过来跟尚小昂说:“尚小姐,跟我们的车一起走吧!”
尚小昂想了想,跟他上了车。
桑景槐坐在后座,他穿着一身黑,车里没开灯,窗外也没有车灯闪过的时候,他仿佛融进了黑夜里。
尚小昂忍不住吐槽:“他比南初还要像个鬼。”
高凡为难地看看老板,又看看尚小昂,小声说:“桑先生病了很久才好。”
“堂堂桑景槐,怎么也卖起惨来了?”尚小昂很不以为然:“你以为病个几天,装模作样地难过几天,南初就会原谅你?或者,你以为你这样做,就是真的难过?桑景槐,你爱南初吗?你能立刻就回答吗?”
她当然没等到桑景槐的回答。
他不需要在任何人面前表演的很难过。
他又不是表演型人格。
况且,他也不知道他此刻是不是真的很难过。
尚小昂的拳头打出去,打在棉絮里,很是不爽。
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也不怕桑景槐会把她丢在荒郊野岭。
“你整天说南初设了个局要从你身边逃走,这就是南初潜意识里要离开你!她宁可去死,也要离开你,也不肯做你初恋的替身!她是一个完整的人,她是南初,她不是任何人!”
尚小昂歇斯底里地喊出来。
喊的一脑门都是汗。
高凡听的也是一身冷汗,差点从前面的副驾驶跨过来了。
他担忧地看了看桑景槐,苦恼地瞅着尚小昂:“尚小姐,你不要...”
“停车!”尚小昂在气头上,她懒得和桑景槐说下去了:“停车!”
老张在路边停下来,尚小昂拉开车门就跳下去了。
高凡急坏了,想下车去追,可他又不能。
这时,桑景槐终于开口了:“你送她回家吧,老张,我们走。”
高凡这才下了车,拔脚向尚小昂追过去。
这里黑灯瞎火的,大半夜没什么人,高凡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走。
他追上去拉住了尚小昂的胳膊:“尚小姐,桑先生最近瘦了很多....”
“他瘦关我屁事!”尚小昂甩开高凡的手:“他瘦,他生病是因为他妈死了!是因为他初恋死了!”
“医院里的那个人,真的不是桑先生的初恋,上次我们堵她的时候,我也在的。”高凡急急地解释:“你对桑先生误会太深了。”
“屁误会?”
“南特助出事以来,他都没怎么好好睡过觉,每天晚上都在南特助原来的家里。”
“不是卖了吗?”
“是桑先生买的。”高凡愁眉苦脸地看着尚小昂:“如果桑先生不爱南特助,为什么默默为她做那么多?”
尚小昂站住了,看着高凡的脸停了好一会。
然后她刻薄地笑了:“你去问问你们家桑先生,他难过的,爱的确定是南初本人?不是他映射在南初身上的某人的影子?”
第273章他不是痴情,是有病
高凡无言以对。
他默默地跟在愤怒的尚小昂身后,走了半条街,上了马路才打到车。
尽管尚小昂数次重申说不需要他送自己,但高凡还是坚持送她回家。
车子开到楼下,尚小昂下了车,丢下一句:“谢了,以后盯好你们家主子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她刚迈步,高凡就付了钱下车,紧跟她其后。
“你干嘛?”尚小昂回头看看他。
“太晚了,我送你到家门口。”
高凡跟着尚小昂上楼,走到她家门口,门上挂着一串风铃,风吹过来,叮叮当当响。
他挺感兴趣地伸手摸了摸,尚小昂说:“这是招魂风铃,你们家老板这么痴情,你让他也回去挂在门口。”
“如果我告诉他,他真的会挂。”
“你想说什么?想说你们老板痴情?痴情这个我不否认,他对他初恋是挺痴情的,然后才有了南初的存在啊,现在南初也不在了,他还打算找第三个替身?”尚小昂打了个哈欠,她快要困死了:“高凡,你们老板不是痴情,是有病,被他妈逼出来的病。”
说完,尚小昂就进了门,咔哒一声落了锁。
回到家躺在床上,她拿着手机琢磨着,要不要跟南初说晚上桑景槐的表现?
说了,南初会心软吗?
在尚小昂心里,桑景槐就是个渣男啊。
算了,还是不说了。
她把手机丢到一边,闭上了眼睛。
南初说,过不了几天,她们就能见面了。
这几天,南初在备考。 她是考试达人,大学那会每次考试都稳过。 后来她成了她们寝室的吉祥物。 人家别的寝室考试拜考神,她们寝室拜她。 演艺经纪人资格证不难考,备考的时候她顺便打听了一下开经纪公司的手续。 等她拿了证,就能筹备开公司的事情了。 成熙和庄文明的公司合约很快就要到期了,没有团队,以后的工作很难进行的。 人家都说入行难,南初倒觉得不那么难。 也许在桑景槐身边待久了,严格算起来,桑景槐是她职业生涯的第一个老师。 他教她沉着冷静,教她胆大心细,教她凡事不要操之过急但也不要畏首畏尾。 南初不是卸磨杀驴的人,可以这么说,她能这么快上手成熙的工作,得益于桑景槐以前的教导。 所以,上次尚小昂说,你快点忘掉桑景槐吧! 尚小昂没谈过恋爱,她不懂。 一个人已经浸淫在她的人生里了,哪有那么快忘掉。 但是,她在努力。 不拖泥带水,如果遇到了良人,她就会立刻投入第二段感情。 成熙这几天很乖巧,他知道南初在备考,不敢打扰。 如果影响了南初考试,他会被南初弄死。 南初让他看的剧本,实在是艰涩难懂,看着看着他就昏睡过去。 每天晚上去交作业的时候,都会被南初骂的狗血淋头。 这辈子没被女人这么骂过。 成熙觉得自己真是个贱骨头,每次被南初痛骂的时候,他都在想,如果能让她笑一笑,那就好了。 因为南初的笑容,实在是太难得了。 第274章和以前一样 比如,南初考完试,自我感觉还不错,但没有笑脸。 成熙和化妆品公司的代言合约顺利签了,她也没有笑脸。 成熙都忍不住了,歪头端详南初面无表情的脸庞:“张静桦,你说我怎么才能让你笑呢?” “你别在我面前晃悠就行了。” 成熙活这么大,从来没被女人这样嫌弃过。 嫌弃归嫌弃,南初对成熙马上要拍的口红广告还是挺上心的。 广告要去锦城拍,时隔了一个月不到,南初又去了锦城。 化妆品公司给他们安排了酒店,在市中心,站在阳台就能看到寰宇那栋写字楼。 南初看得出神,成熙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她身后。 “看什么呢?”他离自己太近,南初都感觉到他说话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耳畔。 “跟你有什么关系?”南初转过身,已经是傍晚了,夕阳血淋淋的颜色,刺眼的很。 成熙的绿眼珠很配血色的夕阳。 交辉相印,别有一种风采。 可惜,成熙再帅,南初看多了也就免疫了。 刚才进酒店的时候,前台小姐看到成熙,惊为天人。 好看有什么用呢? 成熙在她眼中就是个草包。 南初回到客厅,成熙跟着进来:“你来过锦城没有,晚上我们出去逛逛。” “不感兴趣。” “张静桦,你也就才二十六岁,怎么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样。”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成熙抓马,最怕听她说这句话。 事实上,南初晚上还是出去了。 但她没带着成熙,一个人出去了。 她从小就在锦城长大,也在锦城上大学。 她以为这辈子就一直会在锦城不离开。 没想到,因为一个男人,她离开了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 走着走着,她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她原来住过的地方。 这是她人生第一套房子,还是挺有感情的。 仰头看看,窗户里是黑的,应该没有人在。 南初忽然想上去看看,只是看一眼而已。 她走进大厦,本来想上电梯,忽然想起电梯里有监控,就走了后楼梯。 她差点就忘了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她住在十二层,爬楼梯爬的腿都要断掉,好容易来到家门口,南初发现门口的一切都没变。 门上的对联,门口的鞋柜,还有放在地上的浅绿色的地垫,都是原来的样子。 甚至,连密码锁和门也是原来的。 唯一有变化的就是挂在门框上方的风铃。 南初伸手碰了碰,风铃就叮铃铃作响。 她看着密码锁,鬼使神差地按了指纹,居然打开了。 她这就很奇怪了,那对夫妻买下了房子,怎么没有把她的指纹删掉呢? 她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黑漆漆的。 她在墙壁上摸索到了灯的开关打开,惊讶地发现房内的陈设和以前仍然是一模一样的。 上次那对夫妻说这是学区房,买了之后要立刻住进来给孩子上学的。 可是,现在房子的状况,看上去并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哦不,好像有人来过的。 南初看到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还有烟蒂,她走进去,拿起烟灰缸里的烟蒂发愣。 雪茄,桑景槐爱吸的那个牌子。 第275章灯亮的 桑景槐今晚有应酬,本来就喝了酒。 应酬完之后,又去会所喝了几杯,高凡去会所里接他的时候,桑景槐已经明显有了醉意。 这段时间,桑景槐几乎天天喝酒。 逢喝必醉。 高凡是想把他送回桑家的,可是刚上车桑景槐就说:“去西子湾。” 高凡有点犹豫:“桑先生,您回桑家,还有人照顾您,可是西子湾就你一个人...” “或许。”桑景槐真的醉了,他居然在笑。 但笑的克制又隐忍。 “南初今晚会来。” 高凡的心缩了缩。 他有点难过。 在别人眼里,桑景槐都是冷酷无情的,表面上他看不出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但高凡知道,桑景槐一个人独处的夜晚,除了酒精就是孤独。 如果一个人不痛苦,为什么会这样? 他真的挺想让尚小昂看看桑景槐现在的样子。 但估计看到了,尚小昂也会冷笑一声:“他的痛苦是因为南初吗,是因为他妈妈和初恋吧!”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残忍,揪住可能犯过的错,永远不放手。 高凡和老张只能把桑景槐送去西子湾,本来想扶他上楼的,但桑景槐下车后就让他们离开了。 桑景槐这样的人,怎么会让他们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 他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瓶水灌下去,捏着空水瓶慢慢往大厦门口走。 踏上台阶之前,他无意中往楼上看了一眼。 每天晚上到南初家里来,后半夜也许能睡着。 因为坐在南初的沙发上,他总有一种在等她回家的感觉。 也许,某一个时刻,南初就会推门进来,看到他就皱起了眉头:“你怎么还没睡,不用等我的。” 忽然,他愣了一下。 因为南初家的窗口是亮着灯的。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甚至还数了一下楼层。 没错,南初家在十二层,而亮灯的地方,就是南初家。 一瞬间,桑景槐的酒就醒了,他迈开步大步流星地踏上台阶。 他的步子又快又乱,左脚差点踩到右脚。 他的心跳的自己都能听得见。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但此刻,他什么都没想。 南初在客厅里发了会呆,有点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忽然,她听见了走廊尽头电梯叮的一声响。 她一个激灵,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她还是冲到门口,本来想跑出去的,但是走廊里已经响起了又快又急的脚步声。 她立刻拉下电闸,关上门,飞快地钻进了房间。 桑景槐走到门口,按了密码进来。 他从所未有的激动,密码输错了好几次,差点自动报警了。 等他终于打开门推开的时候,房间里一片黑暗。 刚才,他明明看到屋里的灯是亮的。 但是现在,怎么又是一片漆黑的? 难道,是他眼花看错了? 心里泛起的狂喜,像退潮的波涛一样,迅速褪去。 好不容易沸腾起来的血液,又立刻安静了下来。 他靠在门口许久,才关上了房门,慢慢走了进来,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 一坐,应该又是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