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盯着手机,把考研分数的界面,和卡内余额的界面来回切换。有人年少有为,有人一事无成。我第一次开始思考,我是不是配不上付凯丞。但他还是那样温柔地抱着我,安慰我:「不许胡说,宝宝,你是我最好的贤内助,要是没有你帮我把握财政大权,这些钱肯定早就被我挥霍掉了。」我埋在他肩头淌眼泪:「我考不上,我真的辜负了好多人,辜负老师,也辜负你……」...
他会在工作之余做好功课,研究哪家餐馆好吃,哪部电影好看,说我备考压力大,带我放松尝鲜。
有时额外发了奖金,他还会给我准备礼物,样样都很称心。
而我无非是早上准备些简单餐食,他上班后,再简单擦擦台面,扫一扫地,下午去菜市场逛一圈,回来准备晚饭。
他上班已经那么辛苦,我想让他回来后,能有个舒心的地方住,有口营养的热饭吃。
何况,他还那么体谅我。
我已经这么幸运了,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有时腰背发酸,倒在沙发上,我就莫名只想看电视,看着看着又昏睡过去,一睁眼,又该去买菜。
买菜路上总会恍惚,恍惚过后就是悔恨——干吗要看电视,凯丞在外面工作,为了我们的未来奋斗,我却连考研都要偷懒,实在太不应该。
可是,家务活真就像厨房水池里的脏碗,从早到晚,一眼望不到头。
有时就连看着电视都要走神,走去了哪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那一年,我没有考上研究生。
查分数的那晚,我蹲在沙发上崩溃大哭。
我说付凯丞,我真的好笨,好没用!你给我安排好了一切,你为我们的未来做了那么多,你已经迈出了九十九步……
可是我怎么就连这一步都会失败!
那时他把我抱在怀里,一边用纸巾温柔地为我拭泪,一边轻声安慰我:「胡说,你才不笨,大不了就再考一次嘛。」
第二天,他神秘地带我出去,原来是去提车。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我说不上来型号,只知道车在我名下,全款 70 万。
那时他蒙着我的眼睛,有些兴奋地说:「宝宝,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本来是打算你考研上岸再送你,不过现在,就当一个小礼物吧。」
他手挪开,我看着那台车,开心地跳起来。
合影后,我们都发了朋友圈,我得了八十几个赞,他有一百二十个,其中不乏艳羡之声。
就连妈妈都破天荒回复:女婿真有出息,外加三个大拇指。
不过我发出的那一条,没能等来妈妈的点赞。
付凯丞捧着我的脸,说:「宝宝,等你考研上岸,我也要为你发朋友圈,我要让他们都知道,我太太多么厉害!」
是啊,为了能配得上他,我要是真能考上……就好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
这一年中,付凯丞受公司重用,升了职,收入也水涨船高。
他越来越忙了,有时加班到深夜,饥肠辘辘回家,我才匆忙收好考研资料给他煮饭,他也从不会多说什么。
直到有次,他犯了胃病疼到发昏,被同事送到医院,听医生说,他是长期饮食不规律。
那一刻,我真的好自责——从那以后,我每晚都去他公司给他送饭,两点买菜,三点煮好,四点半准时送到前台。
久了,他公司前台的小姑娘找我搭话:「真羡慕付老师,有这么贤惠的妻子。」
我腼腆地笑,在衣襟上搓搓手:「人家都羡慕我嫁给他的,他又聪明又有能力,哪像我,考试都不会。」
小姑娘亲热地攥着我的手:「付老师还说,等你考上了研究生,要带你过来工作呢!到时候,咱们就是同事了!」
我默默听着,有些虚荣,却又有些无地自容。
回家路上,地铁难得有空位,我靠窗刷起了朋友圈。
那个租房被骗的朋友终于安家落户,好歹租到了市区的一居室——她一个月工资 6500,房租 2800。
那个工作不顺的朋友居然去饮品店打工了——她跟我一样学的是生物科学,专业不算冷门,学校也还算不错,不知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至于那个谈了抠门精男友的倒霉朋友,她终于分手了——可男友竟要向她清算恋爱三年的花销,就连妈妈包的饺子,都要一个八毛钱折现。
跟这些朋友比,我应该算是幸运吧?
她们常常发微信,说自己好累,又说很羡慕我,那我应该算是幸运吧?
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手机一震,我从车窗倒影中回神,查看新消息。
是我大学时的教授,说收拾办公室的时候,找到了我们俩的合影,拍下来发给我看。
她手捧鲜花,我站在她身边,身后是学术讨论会圆满结束的横幅,那时,我们的脸上,笑容意气扬扬。
她发来消息问:「吕妍,最近忙什么呢?」
我有些心虚:「老师,我在考研。」
「太好了!我觉得你挺有天赋的,希望我们还有缘分,再做师徒!」
我没有回复,迅速按灭屏幕,手在发抖。
身旁乘客递来一张餐巾纸,我才发现我竟然在哭。
付凯丞发来照片,是我精心准备的便当,放在他办公桌上。
他说:「同事闻着香味来找我要排骨,我可不给,宝宝,他们羡慕死我了。」
我擦干眼泪,回了三颗爱心过去,地铁报站,我起身下了车。
我们是这样受人羡慕的夫妻,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第二次考研,又失败了。
短短两年的时间,我和付凯丞攒下了一百万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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