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初抬眸,她已有三月未见过牧瑾煜了,轻唤了一声:“君上。”话音刚落,就听他道:“身为六宫之主,朕希望你日后能同后宫妃嫔和睦相处。”阮初初脸色不由一白,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一句:“臣妾知道了。”牧瑾煜这才满意。是夜。牧瑾煜坐在床上,面色少有的柔情,一瞬间似乎迷花了阮初初的眼。“去沐浴更衣,朕在这等你。”阮初初点头,转身进了内殿。一盏茶后,一席红色纱裙的阮初初莲步走出来。牧瑾煜目光直直的看着她,一切...
阮初初抬眸,她已有三月未见过牧瑾煜了,轻唤了一声:“君上。”
话音刚落,就听他道:“身为六宫之主,朕希望你日后能同后宫妃嫔和睦相处。”
阮初初脸色不由一白,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一句:“臣妾知道了。”
牧瑾煜这才满意。
是夜。
牧瑾煜坐在床上,面色少有的柔情,一瞬间似乎迷花了阮初初的眼。
“去沐浴更衣,朕在这等你。”
阮初初点头,转身进了内殿。
一盏茶后,一席红色纱裙的阮初初莲步走出来。
牧瑾煜目光直直的看着她,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惊艳。
他上前牵过她的手,一同坐在榻上,他的薄唇缓缓向她靠近。
床帐放下,烛光将两人的身影映照在帐子上,屋内氛围暧昧。
牧瑾煜视线落在她额前的红疤时,身子一僵。
阮初初没有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顿时瞳孔一缩,指尖泛着凉。
这时,太监的声音传来:“皇上,穆妃娘娘那边派人问话,您何时过去?”
隔得这么近,阮初初看到男人毫不犹豫的起身。
她心脏猛地一缩,拉住牧瑾煜宽大的衣袖,眼带恳求:“能不能别走?”
牧瑾煜转身看着她,眼里的冷意越渐加深:“你忘记之前答应了朕什么?”
阮初初拽着他袖子的手慢慢无力滑落。
宫女白凝见牧瑾煜走后,便进了屋。
她见阮初初靠在床边,忙走过去安慰:“娘娘,您别多心,君上心里是有你的。”
阮初初单薄的身体被灌进来的冷风吹得僵硬。
殿内一片静谧。
良久后,阮初初点头:“是啊,是有的吧。”
翌日。
珍贵的赏赐往关雎宫抬。
丑时,牧瑾煜也踏进了关雎宫,径直坐在首位。
太监李春看了看坐在上首的牧瑾煜,满脸堆笑对阮初初说:“皇后娘娘,这赏赐里头有云落国上贡的贡品,后宫妃嫔,您是头一个。”
“谢君上。”
阮初初领旨谢恩,竭力忍着心底密密麻麻的疼痛,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牧瑾煜走下来,朝她靠近。
阮初初竭力压下去的疼痛又再度掀起,不禁退后一步。
牧瑾煜看着她动作,沉声问:“怎么,你在嫌弃朕吗?”
阮初初脸色苍白的摇头:“不是的……”
牧瑾煜听过无数次这样的解释,曾经无数次只要自己一靠近,她就避开,好像十分厌恶他的触碰。
一股脑意涌上心头,他拂袖离去。
阮初初转身看着他越渐远去的背影,袖子底下的手攥紧,低声呢喃:“你可知,我陪不了你多久了。”
然而牧瑾煜走得快,并未听见。
牧瑾煜走后,阮初初捂着心口呆坐殿中,直到夜幕降临。
她没有就寝,而是出了关雎宫。
宵禁过后,阖宫上下只有禁卫在巡视,她避开守卫,来到了庆瑞殿。
这里曾是牧瑾煜还是皇子时的居所,自从他登基后,便成了禁地。
可对她而言,这里是两人当初互许情谊的地方,留有他们美好的回忆,她忍不住想回来看看。
她推开掉漆的宫门,穿过杂草丛生的院子,停在了曾经牧瑾煜住过的屋前。
阮初初不自觉的又想起当年,她跟随父亲出征,遇到了隐藏身份随军的牧瑾煜,那一年里两人一同上阵杀敌,惺惺相惜,朝夕相对,竟互生出了男女之情!
阮初初上了二楼,推门走进,一股灰尘扑面而来。
屋内积满了灰尘和蜘蛛网,摆设未变。
她缓步上前,抚摸着架子上的摆设,目光里充满了怀念。
“吱——”
似乎有什么东西打开了。
阮初初转头看去,竟是一个暗格,里面正摆着一副画卷。
她竟还不知这里有这样的地方。
阮初初诧异上前,拿起画卷后缓缓展开。
只一眼,她忽然眼眸一紧,脑中的弦绷断。
画卷里,两名长相有五成相似的男子站在一起,皆少年模样。
左边的男子一身玄色长袍,整个人看着冰冷且难以接近。
而另一名男子眉眼带笑,手中拿着剑,似有几分英姿飒爽的模样。
在两人旁边还标着二人的名字,前者是众人皆知的大皇子牧瑾煜,后者是她从未听过的四皇子牧君清。
两个人长相虽然有些相似,可气质却大不相同,
过往与牧瑾煜在军营中时的场景以及婚后的场景一幕幕在脑海中交替,一个荒唐的念头闪过。
阮初初一张脸刷的白了,寒意笼罩着全身。
“不可能,绝无可能……”
“咚!”的一声,手中画卷掉落在地。
阮初初回过神来,跌跌撞撞的跑出庆瑞殿。
她要去找牧瑾煜问清楚。
当年那个人在战场与自己一同杀敌的,到底是谁?!
宫墙笼罩在黑夜下,偏僻的宫道寒风席卷。
阮初初一张脸冻得发白,全身瑟瑟发抖。
正要下台阶时,忽然感觉腰间被人用力一推,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向前跌去。
只听“嘭”的一声,她跌下了阶梯,一头栽进了雪地中。
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地,阮初初躺在血泊中,意识慢慢涣散……
第三章 失忆
三日后。
微风吹动着床边的纱帐。
阮初初额头包裹着纱布,坐在镜子前,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心乱如麻。
她只记得自己正和父亲在边关抵御暹罗国进犯!
可白凝却说那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
更不可置信的是三年前她的女儿身被揭穿,现如今自己不仅成亲,还贵为皇后!
而且一次意外中蛊,她容貌也被毁!
这陌生的一切让阮初初怎么都不能接受,整整四年的记忆,就这么没了!
“好疼!”
忽然胸口泛疼,阮初初紧捂着心口。
她想起白凝说过的话,连忙用内功压抑着蛊虫的躁动。
回眸间,就见一个穿着玄色龙袍的男人站在门口,他的脸棱角分明,一双眼睛幽深且冷,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
这便是牧瑾煜吗?
阮初初不明白一心只想报效国家的自己,就算圣旨赐婚,又怎会轻易妥协嫁给这种一看城府极深的男人?
当他靠近时,阮初初险些压制不住躁动的蛊虫,顿时身子往后缩了缩:“你离我远点。”
牧瑾煜眉头一拧,没想到她即使失忆也不让自己靠近。
他看着她的目光中多了一抹怀疑:“你去庆瑞殿作甚?”
闻言,阮初初忍不住去想,头却像是被人用锤子砸一样,痛的发麻。
她不由捂头:“我不记得了。”
牧瑾煜深锁的眉头拧得更紧了:“阮初初,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阮初初明白过来,他根本不相信自己失忆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他的眼神里一片陌生。
牧瑾煜见她这幅模样,心中莫名烦躁:“此刻开始,你好好待在这里,没有朕的准许,哪也不许去!”
说完,便拂袖而去。
阮初初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不知为何,这一刻,她心中的疼痛似乎缓缓平静下来。
“嘭!”的一声,宫门被紧紧关闭。
直到午时,有宫人来给送膳食才打开片刻,待人离去又重新关闭。
而来送饭的这些宫人除了走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一个个仿若行尸走肉,不管阮初初与她们说什么,都没有半句回应。
而她自从醒来后见过白凝一面,便再也没见过她。
阮初初早听闻皇宫是一个吃人的地方,果然如此!
她越发不想在宫中待下去。
阮初初蜷缩在角落,觉得牧瑾煜似有软禁她的意思。
念头刚升起,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个中年嬷嬷走了进来:“传太后娘娘懿旨,带皇后娘娘到慈元殿觐见。”
太后?
阮初初的记忆里,牧瑾煜还未继承大统,她不知现在的太后是谁。
半炷香后,她跟随眼前陌生的嬷嬷进了慈元殿,便见金碧辉煌的殿中坐着一华服凤钗的女子,自有几分雍容华贵,看起来却也年轻。
阮初初却有些震惊:“姑姑?!”
当年她姑姑是君上贵妃,没想到现在竟成为了太后!
见阮初初震惊的模样,领着她来的嬷嬷屏退左右后才道:“皇后娘娘,您没必要在太后娘娘面前装失忆。”
阮初初一脸迷茫,可常年来培养的谨慎却让她心情有些凝重。
为何就连姑姑身边的嬷嬷也不信自己真的失忆了?
还没等她搞清楚,就听上首的太后制止道:“行了,嬷嬷,这样才不会露出马脚。”
说完,她又对阮初初道:“这次坠楼,你安排得很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