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枝闻言不禁冷笑,冷冷道:“真是下等的手段,还找了你这么个愚蠢的线人。”说罢将那人关押,转身离去。此时的裴老将军因伤势有些重,没有随裴砚一同上阵杀敌。裴老将军来到了林惊枝所在的营帐。向她行了个礼便缓缓开口道:“公主,老夫也无意违抗圣旨,只是你也看见了,战况吃紧,老夫实在不愿离开。砚儿与我征战多年,在朝时日不若在西北的多,朝内早有许多小人意图扳倒我。今日还要谢谢你,帮老夫除掉一大隐患啊!”林惊枝朝...
林惊枝闻言不禁冷笑,冷冷道:“真是下等的手段,还找了你这么个愚蠢的线人。”
说罢将那人关押,转身离去。
此时的裴老将军因伤势有些重,没有随裴砚一同上阵杀敌。
裴老将军来到了林惊枝所在的营帐。
向她行了个礼便缓缓开口道:“公主,老夫也无意违抗圣旨,只是你也看见了,战况吃紧,老夫实在不愿离开。砚儿与我征战多年,在朝时日不若在西北的多,朝内早有许多小人意图扳倒我。今日还要谢谢你,帮老夫除掉一大隐患啊!”
林惊枝朝他笑笑,转而又严肃道:“老将军,只怕隐患仍未除,仍须保持警惕。现今朝中谣言四起,我此番来就是为收集证据,保住裴家平安。”
裴老将军眼神中带着感激,他长吁一口,无奈点了点头。
边疆的风沙嘶嚎着,一阵阵似是猛兽般的狂风,像是要把整个世界吞没。
一晃过了几天。
远处的裴砚一骑绝尘,黄昏映衬着他沾血的脸庞。 少年意气风发,飒爽英姿遗世独立。 他正快速向林惊枝他们奔来,此时他便是战胜归来的将军,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将领风范。 裴砚回身下马,脸上甚至还有未干的血渍。 林惊枝见他这副模样,竟无法自控地伸手去擦拭裴砚脸上的血,但是在手即将触碰到裴砚的脸时,又像是猛然惊醒似的,意图收回手。 裴砚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他那双疲惫又充斥着血丝的眼睛深深地望着林惊枝,低沉的嗓音缓缓说道:“枝儿,我回来了,这些日子你可有担心我?” 裴砚眼波流转,眼中流露出的期待令人动容。 林惊枝别过头不再看他,避开了他那热烈的眼神。 林惊枝试图移出被他抓住的手,可裴砚紧紧的攥住她。 他不死心地追问:“当真是不在乎我了吗?” 林惊枝低头,不答他。 一阵冷风吹来,林惊枝瘦弱的肩膀抖了抖。 裴砚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进营帐去为她拿裘衣。 边塞的风刮的林惊枝脸生疼,她望着这无边黄沙,心中无尽荒凉。 她心中的结始终无法解开。 裴砚始终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林惊枝就像变了一个人。 可他试探了无数,她始终不肯说。 他们之间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高墙。 那一仗裴砚带领裴家军重创了敌军,此后的好几日敌营都没有动静。 林惊枝提出乘胜追击,一举击溃敌军,随后她便可以歼敌有功为由,向皇帝请功,将裴家从风口浪尖救下。 裴砚思虑一番,也认同她的决策。 正当他们整兵待发之际,敌方使者携着很多车稀世珍宝前来求和,他们惧怕裴砚的高强战斗力。 这场仗不战而胜。 …… 寒风瑟瑟的夜晚,整片天空都被篝火照亮,将士们都大口畅饮着,觥筹交错。 林惊枝提出为这场征战胜利举办的庆功宴。 将士们都畅谈着,有的聊着家中亲眷,有的细数战绩。 酒过三巡,裴砚被不同的人敬酒,有些醉了。 恍惚中,他想起林惊枝在京城时所说的“只有她能救裴老将军的命。” 那时,她便已经察觉这一切了? 男人眼神幽暗而迷离,双颊微红,嘴唇嫩的如恰好盛开的花朵,样子十分诱人。 他四处张望似是寻找着什么。 随后他眼神定住,看向远离人群的林惊枝。 她坐在石头上,仰头望着皎皎明月。 第31章 裴砚晃晃悠悠走到林惊枝身旁,想拥她入怀,林惊枝却后退了一步。 裴砚双臂就那么僵在空中,风吹的酒碗摇摇晃晃,他眼底流露出的爱而不得快要将林惊枝淹没。 沉默良久,他开口打破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裴砚声音哽咽道:“公主的心好狠,竟能将你我的过往瞥的一干二净。” “如今倒像是臣无理取闹了。” 他苦笑起来,随即又将手里的一碗酒一饮而尽。 林惊枝与他对视了几秒,很快又别过头去,她开口道:“裴砚,你相信我吗?” 裴砚有些讶异,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可他骤然凑近,黑眸深邃地看着他:“当然。我支持公主所有决定。” 林惊枝有些动容,她柔声道:“那你就别再质问我为什么,你只需要知道我做的这一切是在帮你。” 裴砚握紧了拳头,手中的酒壶摔落在地:“我说过,我会自己查。” 林惊枝不再看她,转身回了自己营帐中,不顾裴砚那滚烫的眼神。 而裴砚在林惊枝走后,去了一个姑娘的营帐。 那姑娘,便是在战场上救他的柳依依! …… 翌日,军队班师回朝。 林惊枝提前一步到了朝堂上,将她搜集到的证据以及在军营所见之事一一向皇帝汇报。 并将那个线人的呈堂证供一字一顿的念给众人听。 皇帝听后龙颜大怒,将武将林轩押入大牢终身监禁,将那些谗言裴家的人贬谪,终身不得为官。 林惊枝得到新结局,成功救下了裴砚父亲,阻止了那样的惨剧发生。 一切尘埃落定,她也终于松了口气。 至少裴砚,不会再因裴老将军的死而篡位。 …… 林惊枝回到了公主府,路过那条石桥,突然想起了无心—那个因她而生又因她而死的巫偶蛊。 曾经她因爱裴砚而造出无心,后来又因想斩断与裴砚的联系而亲手杀了无心。 愧疚之感难以抑制。 她决定再造出无心,不过这一次,他不再是裴砚的替代品,他可以有自己的样貌,自己的人生。 林惊枝想给无心再一次生命。 不出几日,巫偶蛊再成。 少年玉树临风,肤白胜雪,眉眼间的神韵独具一格,竟有几分纨绔子弟的味道。 林惊枝没再将无心安排在雅苑,她差人告诉无心,他是自己无意中救下的生人,受了重伤记忆全失。如今伤势已愈,无需报答,只需顾好自己平安,离去即可。 她放任他自由,下人送无心出去时动静不大,却还是被府里的下人瞧见了个背影。 那人悄悄将消息传到了裴府,传到裴砚耳朵里却是已经变了味,说是公主悄悄养了个小男宠! 这男宠玉树临风,气质非凡。 裴砚听到下人议论纷纷的内容时,霎时气红了眼,双拳紧握,呵斥下人令其纷纷闭嘴。 可随即,男人眼皮一顿,似是恍然大悟。 莫非这就是她冷落他的原因? 许是有了新人了…… 一时间,气愤难抑,裴砚径直去了公主府,一路上的风似乎都热了几分。 第32章 公主府外。 裴砚笔直地杵在大门外,一站就是两个时辰。 下人早已通传过,可林惊枝不愿见他,自从战胜归来,一别已数日,裴砚心中思念之情难以抑制。 可林惊枝却几次拒他于门外,避他如蛇蝎。 裴砚的耐心随着远去的浮云渐渐消失,他要硬闯! 有力的一脚即将踹上公主府大门时,门却突然打开了,清秋略显无奈地看了裴砚一眼,说道:“裴将军,请进吧。” 裴砚烦闷的很,跟着清秋后面快步进了内府。 林惊枝悠哉的在院子里茗茶,茶香四溢,美人如画。 裴砚略带愠怒的声音打破了这副岁月静好的画面,他质问她:“公主可还记得今年是什么日子?” 林惊枝手上动作一顿,犹豫了一下,抬眸看他的眼睛,回他:“忘了,裴小将军说说看。” 裴砚幽暗的眼神停留在林惊枝身上,嗓音暗哑:“微臣不信公主当真忘了。” “你我少年时曾许下誓言,在公主即将16岁时,公主若无他人作选,便嫁给微臣。” “公主,这可还作数?” 林惊枝愣了愣,两人之间许久沉默,她却突然开口道:“不作数。” “年少不经事的话,当作玩笑便罢了。” 院子里的樱花落了满地,落败却又蕴涵希望。 裴砚闻言垂下了头,冷哼一声。 将旁边林惊枝刚刚装扮好的绿植,掐掉一片叶子,眸色深深:“公主莫要言尽于此,有些誓言,天地为鉴。” 说着,裴砚凑上前:“公主是怕微臣做出什么样的事?” 林惊枝手明显一抖。 男人勾唇一笑:“阿枝,我说过,你只能是我的。” 话落,裴砚便离开了。 …… 几日之后,宫里来人通报,皇上紧急召公主入宫。 林惊枝不由想起裴砚来找她那日说的誓约,思绪渐渐飘回少时。 那时,她与他年龄都尚小,心中最欢喜之人莫过于裴砚,便多次恳求皇上给她和裴砚赐婚。 但碍于当时他们年纪太小,皇上只是笑笑应下,没当回事。 可如今的裴砚已是大将军,宫里宫外的舆论也都在说公主与将军的良缘。 距离上一次,裴砚向皇上请求赐婚,皇上以为他们二人感情如旧,裴砚又屡立战功,心里其实是想应下的。 但终究是被她拒掉。 只是这一次…… 很快,林惊枝到了宫里。 养心殿内,裴砚见林惊枝到了,目光从此不挪。 林惊枝连指间都在颤抖,她知道裴砚不会死心,她若不答应,还不知道这男人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上一次的警告历历在目。 男人的低笑又回响在耳边:“阿枝,我说过,你只能是我的。” 终是只能如此了么? 林惊枝妥协了,她假装开心地向皇上露出笑容,谢恩之后便去见了皇后 君子能屈能伸,只待有机会脱离裴砚。 …… 皇后宫内。 听得女儿要来,皇后十分高兴,早早候着她了。 林惊枝一进皇后宫内,皇后便迎上来拉住她的手,关切地问道:“阿枝也这么大了,听说今日裴砚来向你父皇请求赐婚了,你是否欣喜嫁予他?” 第33章 林惊枝望着母后慈爱的面孔,对上她关切的眼神。 她终是不忍心告诉皇后自己其实不想再重蹈覆辙。 她点了点头,故作笑意地不想让母后担心:“母后勿要挂念,阿枝会幸福的。” 似乎一切已成定局。 良辰吉日已定,下月初五便是林惊枝与裴砚的婚期,是裴砚亲自挑的日子。 可惜物是人非,往事如梦,已不是曾经的少年郎与纯真少女。 …… 大婚之日,满城的红帐挂满了道路,举国大庆,喜气洋洋。 公主与功绩斐然的裴小将军成婚,皇上给予了最高的礼制,绝不会让他最疼爱的公主受一点委屈。 清早,林惊枝便不情不愿起来梳妆,清秋为其更衣带簪子。 林惊枝听着嬷嬷念叨那些流程礼制,枯燥又繁琐。 裴砚这边,接亲队伍浩浩荡荡,裴砚骑马走在队伍最前面,他今日身着大红喜服,脸上难掩喜悦。 林惊枝盖着红盖头,头上的首饰有些重,她微微低头缓缓走着。 将要踏出公主府的门时,她突然想回头好好看看这公主府,一个真正让她安稳的地方,或许每个出嫁的姑娘都会在这一刻思绪万千。 此时身旁的清秋见她这样,安慰道:“公主无需感怀,皇上说了,若是裴小将军对您不好,您可随时休了他,在陛下的心里,您永远是第一位。” 林惊枝笑笑,点点头,上了轿子。 一路上锣鼓喧天,满城百姓都欢庆公主大喜。 听得一糖人摊主向一旁路人说道:“林朝最年少有为战功赫赫的裴将军,与我朝倾国倾城且文韬武略的阿枝公主,两人还是青梅竹马,当真是一段佳话啊!” 众人纷纷欢呼着。 林惊枝也听到了些许议论,她只是勾唇笑笑,眼底却没有欣喜。 若是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好了,过了太久,她自己也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但她确切地知道,她不似从前那般爱裴砚了,这段婚姻,也是被迫。 …… 夜里。 裴砚喝了酒,摇摇晃晃地而来。 林惊枝坐在床榻之上,早就不想守什么规矩,红盖头已经掀开。 上一世与裴砚的大婚尚且历历在目,男人掀开她的盖头,眉目带笑向她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何其讽刺。 林惊枝趴在窗台,仰头看着没有盈缺的满月,思绪复杂。 她一袭红艳的喜服,朱唇皓齿,流光溢彩,少女粉嫩的脸蛋娇媚殷红,水润而清澈的美眸之中,似是蕴含着些许迷茫的盈盈水汽。 “吱呀”一声。 门被男人轻轻推开,裴砚一身酒气走进。 一眼就望见了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倚在窗台,和红灯笼满目的夜色,融为一体,美不胜收。 他终于娶到了她。 裴砚一步一步朝林惊枝走来,那张精致地无法挑剔的俊荣上满是痴迷。 “阿枝。”他轻唤,嗓音低沉。 四目相对,林惊枝淡眉微蹙:“裴砚,你现在如愿以偿地娶到了我,可开心?” 男人伸手握住她的手,黑眸幽暗:“阿枝这个语气还在同我生气。” “微臣不过是要兑现与公主少时的诺言,这也有错么?” 温热的呼吸带着酒气飘进林惊枝的鼻尖,她撇过脸,语气冷淡:“本宫认识的阿砚从不会逼我做不愿的事。” 闻言,裴砚嗤笑一声:“可那不是阿枝逼我的?” 第34章 裴砚眼敛微抬,眸色黯淡无光:“若不是阿枝一心要逃离,一心要嫁他人,我又怎会……” 他的手狠狠握紧,却又只能无奈放下。 裴砚将头埋进林惊枝的肩头,最终只能妥协说:“阿枝,别离开我。” 肩上多了重量,林惊枝只看着桌上的合鹫酒,眸色冰冷。 若不是上一世的记忆提醒,她便真信了裴砚是真这般爱她。 林惊枝撇开眼,破天荒问了一句:“裴砚,如果裴老将军被我父皇杀了,你会如何?” 男人抱住她的手微怔,随后将头从她的肩头抬起。 凝着林惊枝微颤的美眸,裴砚眸色深深:“阿枝为何会这般问?” “你只需回答我,你会如何?” 裴砚见林惊枝如此坚定,只觉得他离她心底的那个秘密仿佛又靠近了一分,只是这个秘密,难道与他二人的双亲相关? 裴砚背过身,负手而立:“阿枝,若是陛下要杀了我的父亲,我也不知自己会如何。” 君臣之谊,他见过许多。 “但若是我父亲当真做错了事,陛下要杀,我和父亲身为臣子,都绝无二话,但父亲一向忠心廉洁,何以会惹来杀身之祸?” 林惊枝看着男人挺拔如青松的背影,沉默没有说话。 突然,裴砚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她:“先前御史和尚书下狱之事,是想拉脱我父亲下水,包括调军一事,还有……” “阿枝是想说,若是陛下要杀了我的父亲,也定是小人奸逆挑唆!如同武将林轩的入狱……” “所以,阿枝早就知道,可阿枝怎会知道这般全面?” 裴砚掀眸,看向林惊枝的眼眸逐渐变得晦暗。 林惊枝攥紧手指,也没有想到裴砚竟然会推理到这般地步,她自认掩饰得一向很好,却还是被男人敏锐察觉。 她对上男人探究的视线,红唇微启:“所有裴砚,若是我没有救下裴老将军,裴老将军因为小人谗言,而被我父皇暗杀而死,你当如何?” 想起在边疆自己厮杀时的君王猜忌,裴砚拧眉,神色凝重:“陛下所行,是要寒天下将士的心。” 若是父亲当真因此惨死,他只觉胸口有火焰燃烧,几乎快将理智燃烧殆尽。 看着裴砚略微苍白的神色,林惊枝还有什么不解? 她苦笑:“那我呢?裴砚,你会杀了我吗?” 毕竟,上一世,她就被他活活逼死在金銮殿。 裴砚黑眸幽沉,眸色认真:“阿枝,即使是我身死,也希望你好好活着。” 重活一世,听到男人的答案,林惊枝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她没再说话,只是径直出了婚房,不再管身后的男人。 …… 大婚当晚,公主整夜宿在书房的事被传遍。 可林惊枝却根本不管这些,清秋来报:“公主,无心已经安排出了京城。” 林惊枝阖眸,心中总有一件事踏实了许多。 不过,距离大婚那晚的交谈,她总算是知道了裴砚的弱点。 他是怕她死的。 那既是如此,自己也不用再忌惮什么。 若是当真有那一天的发生,她便以死想挟,总归应是能保住一些人。 可裴砚那边,却又得到了一通空穴来风的消息。 公主大婚当晚是宿在了别的男人那! 联想起那日有人通传她养了男宠,裴砚此刻再不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