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院门不过几尺之距,院内瓷器破碎的声音响起。秦洛书立刻冲了进去。却见顾初遥一身素白长裙,心前被血浸透了。他大吃一惊,抓着她的手便要叫人去唤太医。顾初遥见到是他,却是吃吃一笑,一把甩开了他:“王爷吓到了?可这不就是您想看到的吗?”秦洛书心口发闷,质问道:“你疯了吗?”顾初遥大笑着:“这是装的呀……王爷见我如此下场,怎么不开心吗?”秦洛书何曾见过如此癫狂的顾初遥,让他莫名有些狼狈:“你再放肆本王就治你...
顾初遥含着泪,声音颤抖:“王爷,我哥哥是怎么回事?”
秦洛书眉头一皱,想不到顾初遥竟对自己半句问候都没有,只关心刺杀自己的哥哥。
他转过头,声音冰冷:“他罪有应得。”
顾初遥闻言,脸色惨白。
她知道,秦洛书不会放过哥哥了。
顾初遥又去求了太后,可太后怒火中烧斥道:“刺杀摄政王其罪当诛!”
太后不帮她,皇上见不到。顾初遥被强送出宫,一夜间她就成了整个皇城的笑柄。
顾初遥徒然站在宫门外,巨大的宫门好似一瞬就会吞噬了她。
她踉踉跄跄跑回顾府,却见顾赵氏原本乌黑的头发短短几月便两鬓斑白。
“娘!”
顾初遥扑到顾赵氏怀中,放声哭泣着。
顾赵氏眼神平静,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你不该回来,一切有娘在,回去吧。”
顾初遥怎肯离去,顾赵氏一狠心,将顾初遥推开,命两个小厮将顾初遥带走。
刑部大牢。
顾云临奄奄一息地躺在冰冷的监牢中。
顾赵氏花光了顾家最后的钱财,才入得这地狱似的囚牢。
她轻轻地将顾云临抱在怀里,声音哽咽:“娘知道你委屈,你替妹妹难过,替你爹难过,娘心里也难过……”
顾云临微咧嘴角,用尽全力唤了声“娘”。
他也不知在这炼狱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眼见着是活不成了……
顾赵氏看着如此痛苦的儿子,颤抖的手渐渐覆上顾云临的脸:“娘知道……”
顾云临没有挣扎,他眷恋地看着顾赵氏,心中只是放不下顾初遥。
奈何命定如此,顾云临的手最终无力地垂了下去,再无声息。
天空微微亮了。
顾赵氏颤颤巍巍地走出刑部大牢,眼角流尽最后一滴泪,呢喃着:“老爷,儿子就拜托给你了……”
第七章 病入膏肓
顾云临死了,自尽而亡。
秦洛书知道这个消息时,心中不由一紧。
但当他赶到刑部大牢时,顾云临的尸体却已经被送走。
秦洛书揣着满心的沉重,回到了王府。
下意识的,他走到了寄秋院。
离院门不过几尺之距,院内瓷器破碎的声音响起。
秦洛书立刻冲了进去。
却见顾初遥一身素白长裙,心前被血浸透了。
他大吃一惊,抓着她的手便要叫人去唤太医。
顾初遥见到是他,却是吃吃一笑,一把甩开了他:“王爷吓到了?可这不就是您想看到的吗?”
秦洛书心口发闷,质问道:“你疯了吗?”
顾初遥大笑着:“这是装的呀……王爷见我如此下场,怎么不开心吗?”
秦洛书何曾见过如此癫狂的顾初遥,让他莫名有些狼狈:“你再放肆本王就治你的罪!”
“治我的罪?”顾初遥将目光所及的东西都推到在地,“你杀了我爹,又杀了我哥哥,下一个,就应当是我了吧。”
顾初遥透过眼泪看着秦洛书:“我只是喜欢你而已……有错吗?我只想当个平常女子,求一段平凡姻缘。若不是无忧公主在太后面前撮合,我根本从未奢望嫁给你!也不会踏入这该死的牢笼!”
秦洛书强迫自己忽略心底的沉闷:“顾初遥,你到底还记不记得你的身份!”
顾初遥闭上眼,心口气血翻涌:“我也要多谢王爷,若是赐我子嗣,恐怕我便是做鬼都逃不开你们皇家。”
眼前摇摇欲坠的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秦洛书脸色黑沉,心中慌乱无比。
下一刻,他一把将顾初遥抱起压到在床:“看来王妃是在怪本王没有满足你!逃?你就算做了鬼,也休想离开!”
顾初遥疯狂地拍打着身上的人,她没想到秦洛书居然会如此对待自己。
几番无力的挣扎,她整个人如同浮萍般让海浪扑打着,只知道从未这般痛过……
秦洛书仿佛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证明这个女人还是属于自己的。
海浪平息,秦洛书清醒过来。
看着如同败絮般的顾初遥,他愣了片刻,转身狼狈似的离去。
而顾初遥就这样睁着双眼直直看着幔帐,直到天明。
小月不知何时过来的,双目含泪帮她擦拭着身子。
顾初遥并未多言,等小月离去后,屈辱的泪水才潸然而下。 良久后,她堪堪起身穿上未出嫁时做的衣裳,回到了顾府。 她望着府门上的白灯笼,那是上一次顾然去时便挂上的,如今都不用再挂第二次。 顾初遥双腿颤抖地走到顾云临的灵柩前。 顾赵氏红着眼跪在一旁,将手中的纸钱轻轻放在顾初遥的手中。 “来了,就送你哥哥最后一程吧……” 顾初遥磕着头,早已泣不成声。 灵柩抬起,顾初遥终是再走了一遍出城路。 这条路,爹爹才走过,而今,哥哥也随着去了。 只是送殡队伍少了大半,凄凄惨惨,好不悲凉。 等到了坟地,顾初遥才发现所谓的墓穴,居然只是一个土堆和一块木牌。 顾家,终是彻底倒了。 顾初遥发现顾然和顾云临坟旁不知为何还有一个空堆,她看了一会儿,突然笑道:“娘,我死了要葬在这里。” “啪!” 顾赵氏给了顾初遥一巴掌,恨声道:“养育之恩到这里就够了。你磕了这个头,自此顾家再无儿女。” 可顾初遥却伏在地上没能再起,血从她的口鼻中不断地流出,染红了一片白雪。 她望着顾然和顾云临的潦草仓促的碑,血泪相融,何其哀痛。 “初遥!”顾赵氏惊惧交加,叫人将顾初遥送到医馆。 大夫只是搭了一会儿脉便摇摇头:“药无可医,最多一月……” 顾赵氏只觉天旋地转,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 顾初遥撑起身子,冷眼看向大夫:“胡说八道。” 继而她忍痛站起,对着顾赵氏就是一叩首:“女儿不孝,感谢娘亲的养育之恩,就此别过。” 话毕,顾初遥便转身离去。 顾赵氏看着她那消瘦的一阵风都能吹倒的背影,眼泪薮然落下。 顾初遥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双眼放空,没有一点生气。 “王妃。” 顾初遥停住脚步,回身望去。 文静从马车上探出头来。 见顾初遥这般狼狈,文静眼中闪过惊讶和不忍:“王妃,外头冷,先上车躲一躲寒风吧。” 顾初遥看了看文静:“能送我进宫吗?我想见太后。” 文静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好。” 太后宫中。 见到这样的顾初遥,所有人都惊的不行。 太后已知发生了什么,心中升起稍许不忍。 可她还未开口,便见顾初遥“扑通”一声跪下:“恳请太后,让王爷休了臣妾吧。” 太后心中那点不忍立刻变成了怒火:“放肆!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顾初遥瞥见桌上针线篮,上前将剪刀攥在自己手中。 众人立时紧张不已。 却见顾初遥手挽青丝,一剪落下,青丝便纷扬落下。 她又跪下,叩了一首:“臣妾有辱皇家颜面,不配王妃之位。” 所有人都被顾初遥的决绝的行为骇住。 无忧听闻消息赶来就见到这幅场景,当即大怒:“顾初遥,你的礼数呢?” “我就是太知礼数才会让顾家落得这般田地。”顾初遥紧紧攥着拳,眼神绝望。 “这都要怪你自己贪婪!若你当初早日了结自己,本公主又何必去算计顾家!” 无忧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向顾初遥, “无忧!”太后被无忧口中吐露的事情吓了一跳,忙命人锁了门,“顾然贪污受贿一事难道是你的手笔?” 无忧虽心虚,但依旧理直气壮:“母后,我这都是为了阿书啊!” “你……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