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昇心底莫名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眸色晦暗,声音一时听不出喜悲:“皇家赐婚,岂是你说和离便和离的?”他今日本想去宫中,和柳雪说清楚,以后不再管她的事。昨日之事,他让人调查,发现是柳雪让人动的手脚。毕竟自己与纪予白是夫妻,两人相处五年,她又没有任何过错。他虽给不了纪予白要的夫妻之情,但至少可以保她一生荣华。她兄长的事,他也已派人去处理!然而他的规划,却被纪予白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乱。“若你同意...
院外一时间寂静的只能听见雨落之声。
成婚五年,纪予白从未提过和离。
陆宁昇心底莫名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眸色晦暗,声音一时听不出喜悲:“皇家赐婚,岂是你说和离便和离的?”
他今日本想去宫中,和柳雪说清楚,以后不再管她的事。
昨日之事,他让人调查,发现是柳雪让人动的手脚。
毕竟自己与纪予白是夫妻,两人相处五年,她又没有任何过错。
他虽给不了纪予白要的夫妻之情,但至少可以保她一生荣华。
她兄长的事,他也已派人去处理!
然而他的规划,却被纪予白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乱。
“若你同意,我自愿向皇上请罪。”纪予白似是下定了决心。
陆宁昇看着她坚定的一张脸,心底莫名一蹙。
他一步步靠近她:“以你如今处境,若没了本督,能去何处?”
普通女子和离之后尚且艰难,更何况是纪予白这个犯了大错之人。
听到这话,纪予白苦涩一笑,喃喃道:“可我与你成婚这五年,你也并未让我有所不同……你还拿走了我的掌事之位……”
这话似是埋怨,陆宁昇眸色越发冰冷。
“你当真以为本督不敢?”
纪予白眼睫轻动,摇头:“我知道你身为锦衣卫都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什么不敢,所以求你成全我的心愿吧。”
她曾以为就算没有感情,也可以相敬如宾过一生。
只是经过这件事,她懂了,有些事强求不得。
陆宁昇第一次有些心慌,他强压下不适的情绪,冷声道。
“本督还要上朝,这件事以后再谈。”
话落,他转身快步离开。
纪予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回到自己的院子。
纪予白把之前自己写的和离书拿了出来,一个人在窗前站了一天。
直到太阳落下,陆宁昇才从皇宫回来。
纪予白没有犹豫,缓步来到陆宁昇书房。
轻轻将门推开,陆宁昇正坐在书桌前处理着公务。
她走近,将自己已经签名画押的和离书放在桌前。
“这和离书,我已签字画押。”
陆宁昇拿笔的手一顿,目光扫到上面用簪花小楷写的和离书。
他瞳孔微缩,冷声道:“本督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和离书拿走。”
纪予白神色不变,平静道:“不必了,你签字吧,明日我也好去求圣上。”
陆宁昇闻言,心莫名一空。
他起身看向纪予白,神色晦暗不明:“是因为柳雪吗?若你心有芥蒂,我以后与她再无往来。”
纪予白愣住,随即苦笑回:“谢谢你为了我愿意说违心之言,给我一丝最后的体面,但我已经让你怨恨五年,不想再让你怨恨一生。”
“你放心,我明日一早就从府邸离开,不会多耽搁一刻。”
话落,纪予白转身孤寂离开。
陆宁昇看着她因为忍痛背脊僵硬,脚步缓慢的背影,眸色深沉,双拳渐渐攥紧……
第七章 邀请
翌日,天刚亮时。
纪予白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打算离开这里。
碧草在一旁落泪:“夫人,让奴婢跟着您一起离开,奴婢可以照顾您。”
纪予白浅浅一笑:“不用了,我前途未卜,你又何必跟着我受苦,好好待在府里。”
说完,纪予白拿着包袱出了府。
沿途的下人看着这一幕均有些不知所措。
陆宁昇一袭藏青色长袍站在不远处,看着纪予白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
走出府,纪予白望着那熟悉的匾额,只觉恍如隔世。
她缓缓转身,这五年的记忆就似白驹过隙匆匆而过。
纪予白最后找了一家客栈居住。
以她现在的处境,爹肯定不会让她进府。
她想等把哥哥救出来后,再做打算。
在客栈里安顿好后。
纪予白便去了城南地牢,打点好,往哥哥所在的牢房而去。
刚走到拐角处,她忽然听到顾父熟悉的声音。
“谨墨,你是顾家长子,更该体谅为父的不容易。认罪,安心上路,是你如今唯一的选择……”
纪予白脑子轰得一声,她往前走,就见父亲端着一个药碗要往哥哥嘴里喂。
她快速上前,一把将顾父推开。
“啪!”得一声,药碗摔碎在地。
顾父见状顿时怒了:“你来这里做甚?”
纪予白想着刚才听到的话,又看向地上刺鼻的药,红着眼望向他:“爹,虎毒尚且不食幼子,你怎能如此待哥哥?”
顾父听她教训自己,双手背在身后,不以为意。
“我生他养他,如今要他的命理所应当!”
纪予白听到这话,不由心凉。
她扶着伤痕累累的兄长,声音很轻:“既然爹如此不讲亲情,女儿也没什么好顾忌的。我如今虽失了圣恩,但还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夫人,若您要伤害大哥,就莫怪女儿……大义灭亲。”
最后四个字,她说的很重。
顾父还不知纪予白和陆宁昇和离之事。
听闻此话,不由得害怕,甩袖气愤离开。
顾父走后,纪予白眼眶湿润的握住顾谨墨的手:“哥,都是我无能,让你受苦了。”
顾谨墨在牢房的这段日子,受尽了折磨,他靠在墙边,听着纪予白的话,艰难的摇头。
“哥没事,倒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纪予白含泪点头,保证道:“哥你再等等,婉儿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顾谨墨费力地答应:“好。”
但他心里知道,自己是出不去了……
……
纪予白身体稍微好了一些,就又回了宫中侍奉静安公主。
她想去求求公主,只要救下兄长的命便好。
刚入宫,路过御花园,她迎面就见柳雪走了过来。
柳雪看到她,笑得不怀好意。
“婉儿姐姐,多谢你识大体愿与夜寒和离,今后我和夜寒定不会忘了你的恩情。”
纪予白没想到陆宁昇这么迫不及待就把和离的事告诉了柳雪。
她心中一痛,面色不变从柳雪身边走过。
柳雪看着她离开时淡然的样子,心底暗恨……
皇城的宫道很长,一眼都看不到尽头。
纪予白恍惚之时,就见不远处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忽然挡在了前面。
“姑娘,请问上阳宫如何走?”来人一身戎国铠甲,眼神坚毅。
纪予白认识他,他正是随着戎国使臣一同而来的容峥将军。
她后退一步,躬身福礼:“见过容峥将军。”
话落,她伸手为容峥指了去路。
容峥这时也认出了她是前些日殿前献舞失仪的女子,在戎国并没有这么多规矩。
他临走前道:“姑娘,你跳的舞很好看,若有闲暇,可来我戎国一玩。”
这是第一次有人夸纪予白,她礼貌一笑,躬身拜别。
等容峥远去后,她才转身往公主府邸过去。
可还没行两步。
她就见陆宁昇面色冰冷的站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