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林后妈对林老爹先头的孩子苛刻,对自己亲生的还是很好的,小儿子是男丁自不必说,小女儿最小,哪怕是女孩她也稀罕的紧。闺女,爹妈的小棉袄。林后妈不惧人言,要是惧人言她就不当这个后妈,要是惧人言她早被唾沫星子淹死了。但是小女儿的委屈她却不能装看不见,当下一拍桌子,骂道:“哪个杂种骂的,我找他去!”又不是一个人,你找谁去?你准备把全庄人都得罪吗?再说人家说错了吗?你不给大哥找媳妇是不是真打着让他养二哥的...
别看林后妈对林老爹先头的孩子苛刻,对自己亲生的还是很好的,小儿子是男丁自不必说,小女儿最小,哪怕是女孩她也稀罕的紧。
闺女,爹妈的小棉袄。
林后妈不惧人言,要是惧人言她就不当这个后妈,要是惧人言她早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但是小女儿的委屈她却不能装看不见,当下一拍桌子,骂道:“哪个杂种骂的,我找他去
!”
“又不是一个人,你找谁去?你准备把全庄人都得罪吗?再说人家说错了吗?你不给大哥找媳妇是不是真打着让他养二哥的算盘?”
有些小心思是不能对人言的,何况是对着自己的闺女,林后妈还想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别胡说,妈哪能那么干?”
“要不是,就赶紧给大哥找个媳妇,成个家,像他这么大的,孩子都四五岁了,你和爹还一点不着急,存心让大哥打光棍。”
林后妈只能又频繁和媒婆见面。现在的人现实的很,林华北的年龄摆在那儿,家庭条件摆在那儿,不受爹妈待见摆在那儿,就光这几点就吓退了好几个。
有勉强接受的,那也不是无条件接受,彩礼七百七,三转一响七十二条腿。气的林后妈差点吐血,她给亲儿子花的,都没这个数。
别说手里没有,有也不花,亲儿子才能考虑。
庄上的人也不知道怎么了,那一张张破嘴全按林后妈身上了,推了一个必定会被人单独拎出来鞭打一顿(精神层面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闲,就问林华北打不打光棍关他屁事。
这还不是离谱的,更离谱的是,槐花镇的这届领导特别注重精神层面的建设,在全镇评选精神建设文明村活动。
经济建设上上不去的村子,大队干部就特别注重这个名誉,谁不想获得上级领导的认可呢?
太高深的文字话内容村民不懂,通俗一点就是村里不能有违法犯罪行为,不能有封建迷信行为,不能有虐待老人和孩子的行为,不能有邻里不合谐,打架斗殴行为。
后面还有,不能收受高彩礼,把女儿当成敛钱工具的行为;不能有换亲、转亲,不顾妇女意愿的行为……
这等于给全镇的公民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课,普法课。
关于不能收受高彩礼这一项,林后妈举双手双脚赞同,这个政策要是早几年就有就好了,她还能省下一笔。当然还有一点,过两年希望能取消,林小妹能议嫁了。
林后妈正在沾沾自喜之际,村里的妇女主任找上门了,说是来做她的思想工作,共同进步。
林后妈表示一万点看不懂,她哪里有错误?
虐待非亲生子女就是错误,引申一下阻挠继子成家立业就是错误。
林后妈直喊冤,她哪里是不给继子娶媳妇,是她们要彩礼,你们当干部的为什么不去批评她们把女儿当敛财工具?
林后妈说的理直气壮,被妇女主任一句话戳露了气:“等小妹长大了,你能一分彩礼不要吗?”
那怎么能够,养了十七八年白养了?
“我们提倡的是彩礼不能过高,合理范围内还是可以接受的,你想一分钱不花,白捡人家养了十几年的大闺女,咋想的啊?还是你压根就不想给华北找媳妇?”
林后妈觉得没法活了,这些干部真闲,连她家的家务事也管。
但人家大小是个官,是领导,她不听不行。
这是林后妈第三次登媒人家的门了,矬子个里面拔高个,还是薛长慧要的彩礼少,人长的还面善。
长治媳妇现在都不想管这事了,说个媒三番五次不成,白白浪费她那么些唾沫。话说她说媒没有百号也有几十,就没见过像这两家这么难缠的。
这家难缠,那边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姑,咱都不是外人,为了你侄子还得你出马。你放心,等成了,我让华北给你买双小皮鞋,让你扭着腰走路。”
长治媳妇嗔了林后妈一眼,还别说这个人名声不咋的,就是会说话。
既然男方答复了条件,薛家不能老端着,那就同意呗。之所以同意,还不是因为看上了林华北这个人?别的统统是减分项。
亲事定下来了,长慧反而有点闷闷不乐,这几天薛令蓁婆媳净忙着和林后妈斗法,倒是忽略了她的感受。闺女大了心思多,长慧是不是有了别的想法?
释疑答惑的重担又落在薛令蓁身上。
还不等薛令蓁开口,长慧就说话了:“嫂子,我紧张……”
薛令蓁没有取笑她,而是问道:“看林华北,不是个刻薄难缠的人,你紧张什么呢?”
“他对别人宽厚,不见得对自己媳妇宽厚。有哪个男人不在乎媳妇干净不干净,我被两个坏男人欺负过。”
薛令蓁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这个丫头到底经历了什么呀?将那份屈辱埋在心里,她是怎么过来的呀?薛家人要是知道……
“长慧,你告诉我,是谁?嫂子给你出气。”
她现在挺着肚子,别的干不了,抽几鞭子干得了。另外她还有个小秘密,抽坏人能“生”金片,现在不值钱,有值钱的时候。
“都过去了,一个坐了牢,一个我哥替我出气了。”
是丁明秋和丁老二?当年有多傻,现在就有多痛,为了那个滥人,受了双倍的屈辱。
怨谁呢?对方滥,自己也不自爱。
“嫂子,万一我有了孩子怎么办?我和林华北怎么交代?”
薛令蓁话都不会说了,这都过去多久了?丁明秋抓走已经有三个月了,丁老二……有二十天了吧?
“那个,你月事来了没有?”
“还没到日子。”
现在没有早孕试纸,二十天根本测不出来,那只有等。可是林家那边,急吼吼定亲怎么办?要是过了几天,长慧没怀孕还好说,要是检查出来怀孕了怎么办?和林华北怎么解释,这不等于在人家心上又捅了一刀吗?
想到头秃。
“咱们女人的身体,只有丈夫能碰,你不知道吗?”女人的不自爱,最终害人害己。
“我也不同意,可是拗不过,那个丁明秋弟弟,我醒过来时,他已经亲了我了……”
第92章 定亲
“我也不同意,可是拗不过,那个丁明秋弟弟,我醒过来时,他已经亲了我了……”
薛令蓁有点接受无能,是她的理解能力出现问题了吗?
薛令蓁静默两秒,很艰难地问:“停,你能不能告诉我,坏人是怎么欺负你的?”
长慧的脸上绯红一片,有难为情,更多的是屈辱:“他们亲了我,我本来是拒绝的,我听女同学说过,和人亲嘴会怀孩子的,被人摸了也会怀……”
在后世,这是个很著名的梗,亲亲嘴会怀孕,摸摸小手会怀孕,现代人会觉得愚昧无知,好奇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殊不知这是思想还不开放的年代,父母灌输给子女自我保护的方法。
谈性色变的年代,只能用这种含蓄的方法警告未婚男女别踏雷池一步,要是恰好有长慧这种情况发生,这不就出现长慧这种“傻子”了吗?
薛令蓁憋不住笑了:“真是傻,亲嘴和摸手不会怀孕,你还是个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别纠结了,吓了我一大跳。”
“真的吗?”长慧的眼睛里有异样的光彩,这些日子她精神身体双重折磨,林华北越好,她越觉得自己配不上。有时候真想找一个安安静静的地,刨一个坑把自己埋了,最后是因为惜命作罢。
“真的,嫂子什么时候骗过你?”
还真没有。
“那……做什么才会……”
哎呦,薛令蓁赶紧逃,哪怕她多活了一世,她也当不了生理老师兼知心姐姐。
“你千万别问妈,妈不打死你才怪。还有别纠结了,你傻,不代表林华北傻……”
果然没过几天,媒人带着林华北还有几个本家长辈登门了,敲定了彩礼等事宜,定了亲。
现在正是评选活动的敏感时期,定亲简单低调,彩礼一百六,三转一响只要了缝纫机,家具还是林姐夫允诺的那些。
定了亲结婚的事情也正式提上议程,薛家想在秋收过后,到时地里不忙了,请亲朋好友热热闹闹地吃一顿。但林家是想选在三月,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准备了,林华北的年龄也到了。
最后以薛家妥协而结束。薛家的陪嫁是一台大衣橱,一张写字台,现金三百;廖蔺和薛令蓁是准备送一辆自行车的。
陪嫁暂时不宜透露,仅仅和长慧透露了一点。
定了亲的林华北大大方方上门了,他在县里上班,每个月有两天假期,正好可以带长慧一起逛逛街。
约定俗成的事,定亲之后,男方要给女方买身衣服和日用化妆品,同样的,女方也要扯布回赠男方一身。
李桂兰也就给了长慧三十块钱,看到合适的就给林华北扯一身。
这对未婚夫妻就在一双双晦涩不明的眼神中离开了薛家。
薛俊义他们要赶在正月十五之前杀一头猪,卖新鲜猪肉,还要留三四十斤给杨念斌做灌肠。
薛令蓁的肚子已经很不方便,她现在当指挥,一些活就让李桂兰揽过去了,她就做点轻快活。
婆媳两个正在做灌肠,家里风风火火闯进一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单春英。
“春英姐,你咋来了?”薛令蓁以为和单春英就算再有交集,也会在今年冬天,厂里发福利的时候。
“我想要百十斤香肠送人,可以吗?”
天气还在零度以下,做香肠还是可以的,就是保质期要短一些,尽快食用。
李桂兰只能让廖蔺再留一百斤猪肉做灌肠,新鲜猪肉还有不到五十斤,让薛长民一个人去卖了。
这样一来,廖蔺也早早地回来帮着做灌肠,再加上单春英帮忙,四个人忙的热火朝天。
“单春英你不单纯了,送礼这一套都用上了。”廖蔺特别欠揍,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何况人家还是大客户。
薛令蓁照着他的脚尖踩了一脚,屁话真多。
单春英翻了一个白眼:“是我不单纯还是你心思多?我说的是送人,可不是送礼,我送亲戚不行啊?”
“你亲戚要这么多干嘛?”廖蔺还真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要你管?!”
不过单春英和薛令蓁解释了,她二叔家的堂哥结婚,没有什么给客人回礼的,年前的灌肠分了二叔家一点,二叔觉得不错。这个东西在市面上还没有,拿来送人正合适。
“现在天气要转暖了,要提醒客人尽快食用。”薛令蓁是个负责的,东西是好东西,不能因为保质期的原因吃坏了人。
“我会和二叔说的,婚期定在十九,时间很近的。”
单春英看着薛令蓁的肚子,都替她累的慌:“女人真不容易,你挺着大肚子,事事不方便。廖蔺像个没事人一样,什么都替不了你。”
李桂兰摇头:“这闺女,真敢说啊。”
果然廖蔺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差一点就蹦了起来:“单春英我跟你没仇吧?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是不想替吗?那不好揣在我肚子里的,我替不了怎么办?”
薛令蓁拉了拉廖蔺衣角:“开玩笑的,你急什么?”
廖蔺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不是什么事都能开玩笑,万一你真认真了,怪我怎么办?”
真是幼稚的可以,男人没有这个功能,打死也没有,怪的毫无道理。
单春英也有了挑拨人家夫妻感情的觉悟,换了一个话题:“薛令蓁你去做过产检了吗?”
从省城做了B超回来一个多月了,薛令蓁一次产检没做过,疏忽了。
两个孩子,更应该小心才对。
“明天的,我和你一起去县医院看看,有必要咱就再去省城。”经单春英这么一提醒,廖蔺肠子都悔青了,他光顾着挣钱挣钱,把他最宝贝的三个人疏忽了。
“行。”
单春英说道:“我小婶在县医院,还是妇产科主任,我打个招呼,你们直接去找她,有熟人好办事。”
那是再好不过了,李桂兰赶紧道谢:“闺女真是好心肠,看看是哪家的后生有福气,能娶到你。”
“哎呀,大姨,我脾气不行,净得罪人,没有人喜欢的,不信你问廖蔺。”
她,永远学不会温柔,为君洗手做羹汤,一辈子都不可能。
廖蔺悠悠说道:“也不是没有,成亚东不就喜欢你吗?”
第93章 林华北
只听廖蔺悠悠说道:“也不是没有,成亚东不就喜欢你吗?”
单春英切了一声:“那都是多久的老黄历了,还提,你确定他是喜欢我,还是单纯看你不顺眼?”
当年廖蔺笼络的小兄弟可不少,那个混乱的年代,工人不愿意上班,学生不愿意上学,廖蔺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真是一呼百应。
单春英是个好学生,她最看不惯廖蔺这样的学渣,自己不学还拐带着别人不学。两个人见面就呛呛,单论实力单春英不是对手,可是每次都有成亚东帮。
成亚东的爸爸是县文革委员会主任,廖蔺谁都不怕,唯独成亚东这个太子惹不起。
薛令蓁嗔了廖蔺一眼:“你说你干过正事吗?”
廖蔺瞥了一眼薛令蓁的肚子,似笑非笑地说:“怎么没有?”
薛令蓁:这厮,拉出去砍了。
单春英说道:“廖蔺长成这样已经是意外了,上学的时候我都在寻思,这人肯定得长歪,还有可能犯错误。”
薛令蓁和廖蔺都沉默了,前世,可不是犯了大错误,把自己交代没了吗?
单春英拍了拍自己的嘴:“别在意啊,我胡说的。”
连李桂兰都在怪单春英嘴上没个把门的,可是她却不知道,前世她儿子确实走了那条路,以至于薛家家破人亡。
薛令蓁适时岔开话题,上辈子的事改变不了,这辈子好好掌握命运的舵就可以了。
中午李桂兰炒了一个溜肥肠,一个爆炒猪肝,猪肉炖粉条烀的白面锅贴。大锅做菜就是香,单春英直呼吃撑了。
下午接着做,连于红雪也来帮忙了,三点多钟才全都做完。
做好了还要风干,这是贮存过程中最重要的一环。单春英为了不跑第二趟,她准备今天一起带走。
“风干不合格没法送人。”薛令蓁提醒她。
“你教教我就行了嘛,十六开始上班,我就没有时间了。”
薛令蓁只好口授了一遍,又记在了一张纸上,再三叮嘱后才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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