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沉想坐起来，但头晕的厉害，最后不得不重新躺了下去，他说：“她都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理过我了，连人影我都找不到，只能干等着。我等得煎熬，才喝得酒。” 酒吧经理一听这句话，就有些纳闷了，说：“裴太太不是最近都在a市里待着么？” 司夜沉一听这句话，脸色猛的一变，警觉说：“你找的谁？” “温小姐啊。”酒吧经理理所当然道。 司夜沉僵硬了那么几秒，最后扯扯嘴角，他就知道怎么可能这么简单，顾婳的电话也很少给外人，酒吧经理怎么可能会有。 空欢喜一场的滋味不太好受。 酒吧经理见他这幅状态，心里一咯噔，知道自己可能好心办坏事了：“小裴总……” 司夜沉说：“你走吧，让她别过来了，我要等的不是她。” 酒吧经理琢磨了一会儿，说：“小裴总，你在等跟你领证的那位？” 司夜沉没做声。 酒吧经理心里有底了，果然是在等顾婳。 “小裴总，希望你也别怪我，确实所有人，都觉得你现在的对象是温小姐。温小姐在外，也是这么默认的。”酒吧老板这会儿也觉得自己委屈，道，“不知者无罪啊！” 司夜沉听得心烦，颓然的摆摆手说：“说了，叫你走。” “哎，我马上就走。” 只不过，他也还算有良心，又替司夜沉联系了裴母。 裴母赶来时，也是急匆匆的，司夜沉几年没生过病，她许多年没有尝过他生病的紧张，这突然一次，让她慌了神。 等见到司夜沉，就发现他憔悴得很，整个人躺在病床上，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阿熠。”因为那天的争执，裴母跟他说话也带了点小心翼翼。 司夜沉看了她一眼，不轻不重的说：“您来了。” “以后喝酒，注意点分寸。”裴母却是说不出叫他别喝酒的话，到底是心里有了愧疚。 司夜沉没吭声。 她本来想说温湉还在外头，这会儿怎么样说不出口了，司夜沉现在未必就肯见温湉。 “妈给宜之打个电话？”裴母开口问。 只不过那边传来的是嘟嘟的关机声，现在这个社会的人，哪里又会关了手机？显然是被拉黑了。 司夜沉这下更加沉默了，一个人坐在床上。 裴母只能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他今天肯定什么也没有吃，裴母去楼下给他买了粥，上来时，看见他自己也在打什么电话，一直打一直打，但是始终都没有人接。 打给谁的，似乎很好猜。 裴母突然觉得有点心酸，明明是小两口，现在一个在医院躺着，却连告诉另一方的机会都没有，还有比这更加伤感的事情么？ 125 裴母没有进去打扰他，在病房外面站了好一会儿，一直等到里面的声音停止了，她才抬脚走了进去。 她一副刚刚才过来的姿态，仿佛并不知道他刚才打电话的事情，道：“你现在不能饿着，来喝点粥。” 司夜沉倒是也没有拒绝，示意裴母端过来，这么大的人了自然不用喂，裴母打算替他收拾收拾东西，回头时，却看见整碗粥都快要被他灌下去了。 这粥可是刚出锅的，十分滚烫，他就像是一点感觉不到这粥不对劲似的。 裴母赶紧过去给他拍开，皱眉道：“你自己怎么这么不注意？这粥刚出锅的，这么喝喉咙得烫坏了。” 司夜沉反应过来，已经感觉舌尖上起了两个泡，他无所谓的笑了笑，说：“我没注意。” 裴母叹了口气，“你这是要吓死我，这都能不注意。” “没什么事。”司夜沉说，“粥还挺好喝的。” 裴母道：“希望你是真的尝出味道了。” 司夜沉扯了扯嘴角，说：“妈，我要休息了。” 裴母迟疑后叹气道：“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只是走到门口，却看见温湉，裴母疏离的说：“你回去吧，阿熠不想见你。” 温湉红着眼睛说：“可是阿姨，我真的很担心他，我今天放下手头的工作就过来了。我总不能没见到他就走吧。” “可是阿熠不愿意见你，我有什么办法？”裴母淡淡道，“我向着你，也只是因为阿熠向着你。我不是非得你当我儿媳妇不可。” 裴母说完话，就直接走了。 温湉咬咬唇，扫了司夜沉的病房一眼，只能跟着裴母离开。 …… 下午的时候，顾越也来看司夜沉。 其实不只是他，得知消息的人都送了果篮过来，只不过怕打扰他休息，都没有进来。 顾越见他一副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的模样，斟酌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说：“司夜沉哥，要不我给宜之姐打个电话？” 司夜沉沉默了片刻，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似乎已经看到了现实，淡淡的说：“不用了，她不会接的。” “指不定宜之姐今天上午就是忙，没有接到你的电话呢？”顾越劝道，“也许下午就有时间了也不一定，我给你试试吧。” 司夜沉顿了一会儿，随机一副随他去的模样。 顾越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是胸有成竹，毕竟他没回联系顾婳，顾婳都会回复他，所以他压根就没有想过，顾婳会不接他的电话。 铃声响的太久都没有被接起，顾越多少有点尴尬：“司夜沉哥……” 司夜沉轻笑了一声，状似轻松的说：“我都说了，她不会接的。” 顾越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觉得，他虽然看着神色轻松，眼底到底是有几分落寞。 在病房里待久了，顾越也有些尴尬，他总觉得有他在，司夜沉是在强撑。 几分钟后，他的强撑，到底是没有撑下去，难看的要命，自嘲的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到她。打她的电话，她就是一直都不接的，接了也没两句话。” 司夜沉只是随口“嗯”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