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材室的门轻掩着,里面的人说话声音,却一点不差地传出来:「简秋烟你这个贱婊子——」「你他妈怎么这么贱啊!?跟他妈荡妇一样,脱光了被人——」程茹的声音戛然而止。我站在外边往门缝里看。简秋烟的衣服还没穿好,被程茹揪着头发用力往后扯。周树试图去拦程茹。...
器材室的门轻掩着,里面的人说话声音,却一点不差地传出来:
「简秋烟你这个贱婊子——」
「你他妈怎么这么贱啊!?跟他妈荡妇一样,脱光了被人——」
程茹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站在外边往门缝里看。
简秋烟的衣服还没穿好,被程茹揪着头发用力往后扯。
周树试图去拦程茹。
程茹手里拿着一个铁拍子乱挥,周树躲闪,恰好撞倒身后的铁架子。
放满杂物的架子晃了晃,开始倾斜。
周树尝试去扶住,却架不住。
他想喊人来帮他,却没有一个人听进去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烟头,已经点燃了最近的垫子。
我扯开嘴角。
轻轻把锁拉上,钥匙旋转两圈。 然后退后几步。 馆里传来一声轰响,还夹杂着周树痛苦的嚎叫。 争吵声须臾被按下暂停键。 「周树!周树?你没事吧?」 「等一下,等我们把这个架子抬起来。」 「简秋烟!你这贱人!不过来搬架子还在穿衣服!」 又是一阵皮肉相碰的声音。 然后是简秋烟的尖叫:「火!火!火!」 「灭不掉!」 「放开我!我要出去!我找人过来救他!」 「你他妈放手!火越来越大了!」 简秋烟的声音靠近大门,门发出重响,一下又一下。 伴着她绝望的吼声:「门打不开了!——」 「他妈的!有人吗!救救我!」 声音混乱成一片。 有烟从窗户飘出来。 我站在原地。 尖叫声,怒骂声,哭声,撞门的声音。 像是地狱魔鬼的邀请。 我没有动,只是看着。 程茹的声音很尖。 从怒骂,到哭喊,再到祈求。 就像上辈子那样。 我想再笑得开心些。 只是嘴角像是僵住了。 眼泪在我没有意识的时候落了下来。 笑着笑着哭了。 哭着哭着又笑了。 困扰我两辈子的噩梦,好像就在这样绝望的哭喊中,慢慢消散。 20 我转身,想从小林子的另一边走掉。 风吹起地上的落叶,带起了一两片。 我抬头时,却看见了一个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谢述。 风吹起他额角的发。 谢述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