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兰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姑娘会这么做,也不知道她眼里那抹痛并快乐的情绪是因为什么。但她定定的望着自家姑娘温柔宁和的侧脸,和那双闪耀着星光的眸子时,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疼惜。姑娘看起来像是被伤得太狠了……不然不会露出那样隐忍的痛。姜吟心跳加速的回到了晚宴的大帐,此刻所有人还不知道旁边发生的事。...
不可能!姜敏早就被她推到池塘里淹死了!被捞上来的时候尸体都已经发白,胀得跟白面馒头一样!
她是亲眼看着母亲将她下葬的,怎么可能会还活着!
姜嘉惊恐的跌坐在地上,疯狂摇头。
极度的恐惧让她忽略了身体里突然涌起的燥热。
她狰狞着小脸,眼眶紧缩着,手指颤抖的抓紧那张白纸,便往外冲去,“我倒要去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
外面人很多,又热闹。
她沉着脸,形状又张皇失措,一路穿行,避开别人异样的目光,才好不容易往存放猎物的大帐走去。
到了此间,人反而少了起来,因为里面只堆放着大家打来的猎物,是以几乎没有守卫的禁卫军,就连灯火也没有。
黑黝黝的营帐安静的立在面前,她浑身发冷,呼吸紧了紧,到了这时,心里的害怕已经达到了顶端。
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姜敏的冤魂一直纠缠着她,如果她今晚不解决了这事,就永远会被困住!
……
姜吟站在不远处昏暗的角落里,眼看着姜嘉弯腰打开帐子走了进去,十分平静道,“进去了,便别想出来了。”
银兰眼底有了几分崇敬,没想到姜家这位二姑娘竟然是个有脑子有谋划的,忍不住赞道,“姑娘神算。”
“哪来的什么神算。”姜吟浅笑,“都是人心鬼蜮,心不安理不得罢了。她若心无愧疚,今晚怎么会过来?”
银兰眼睛亮亮的,恭敬又崇拜的瞧着姜吟,“姑娘说的是。”
姜吟笑道,“银兰,你现在便去找胭脂。”
银兰忙道,“是,姑娘。”
……
江隐坐在帐中的角落里,盯着胭脂的方位,一直给自己灌酒。
他酒量一向很好,可今晚却不知怎的,一想到脑子里姜吟依偎在他身侧,求他能看她一眼的那些模糊碎片,一双眼很快便红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胭脂突然向他这边走来。
帐中歌舞升平,又燃着三大堆篝火,舞女歌姬用力扭动着腰肢,铆足了劲儿向看官们展现自己的妖娆身段儿和性感舞姿,世家公子与贵女们觥筹交错,一张张笑脸在火光下熠熠生辉。
没人会注意到一个小丫头悄无声息的走到了江隐身边,也没人发现江隐在听到那丫鬟的话之后,俊脸上片刻的怔愣。
胭脂说完,巧笑一声,重新回到姜家的席位,一切快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江隐神色怔忪的看她一眼。
姜吟要与他见面?
姜吟她……与小侯爷订了婚,又在狩猎会上选了符迅之做搭档,现在又来撩拨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说有很重要的话要与自己说,是什么话?
他晃了晃醉醺醺的脑袋,实在有些茫然,他脑子里那些闪过的她爱自己的山盟海誓究竟是真的,还是一场梦?
他喘着粗气,在座位上沉思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撑着沉重的身子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第74章 最大的耻辱
俊逸的脸颊一片酡红,心底也像装满了醉人的美酒,只要一想到姜吟那张甜诱精致的小脸,胸口便跟烧了团热火似的,躁得慌。
他撩开大帐一角,走出热火朝天的晚宴大帐。
外头风雪正盛,彻寒的天气,迎面刮来的寒风仿佛刀子一般。
可他半点儿不觉得冷,按照胭脂说的方向,朝存放猎物的营帐跌跌撞撞走去。
姜吟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进那营帐,唇边缓缓勾起一个冰冷至极的笑容。
她早已安排了银珠藏在那帐子里,待江隐进去之后,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
曾经她独守空闺的那两年,是多么希望江隐能碰自己……
可现在,她更希望看到他和姜嘉能好好的抱在一起燃烧一场,让这整个汴京的达官贵人们都能看清他们两人的真面目!
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痛快,有些想笑,但又知道现在还并不是高兴的时候。
听到帐中传来一阵压抑的声音。
很快,女子的娇吟与男人的粗喘纠缠在一起,让人面红耳赤的呼吸声一阵阵传开。
不一会儿,姜嘉便发出一声痛苦又欢愉的声音。
姜吟知道,事情成了。
她隐忍着内心的激动和欣喜,闭了闭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随后,让银兰将一只火折子扔在帐子的角落里,才颤了颤声音,扶着银兰的手臂,压低声音道,“走,银兰,我们快走。”
银兰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姑娘会这么做,也不知道她眼里那抹痛并快乐的情绪是因为什么。
但她定定的望着自家姑娘温柔宁和的侧脸,和那双闪耀着星光的眸子时,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疼惜。
姑娘看起来像是被伤得太狠了……不然不会露出那样隐忍的痛。
姜吟心跳加速的回到了晚宴的大帐,此刻所有人还不知道旁边发生的事。
但很快,便有人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来人啊!走水了!走水了!”
听到外面的呼声,大帐里一片骚动,大家纷纷走出去看热闹。
“怎么回事啊?这么冷的天,怎么会突然着起火来?”
“好在那边只是存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猎物,没有人在,赶紧让人灭火去!”
“这火起得无缘无故的……莫不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样的盛会,最忌讳的就是不吉利。
天启帝和绾妃也跟了出来,站在明黄的华盖下,往大火燃起的方向张望。
姜吟不动声色的随着大流走出大帐,远远的看着存放猎物的营帐燃起明亮的大火,一颗心用力的跳动着。
不出她所料,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飞快相拥着从火堆里跌跌撞撞的奔跑了出来。
脱力之后,他们跌倒在雪地里,气喘吁吁又惊恐的望着那场大火。
可在场围观的人都不瞎啊,都是人精儿的贵人们往那两人身上一看,还能看出两人身上的淫、乱痕迹。
那女子脸颊透红,鬓发凌乱,头发散落在肩头,裙摆都被撕破了,露出两条白花花的腿。 男子身上稍微还齐整些,但那衣裤处隐隐也能看出些奇怪的水渍,外面的袍子早已不知道被脱到哪儿去了,胸膛上显出被女子指甲刮出的红痕,他俊脸两颊上染着酡红,此刻一双醉眼迷离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贵女们都齐齐红着脸背过身子。 夫人们则怒骂道,“天哪!是哪儿来的两个奸夫淫妇,竟敢在冬猎盛会上做出这档子下流的事儿来!” “我怎么瞧着那姑娘这么眼熟呢!咦?她……她不是东平伯府姓姜的姜家大姑娘吗!” “还有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新科榜眼,江隐江公子!” “这两人不是订婚了么?怎么这般饥渴?还没成婚便耐不住的在这儿做这种事儿?还把库房给烧了?这里头得多激烈啊……” “这可是圣前失仪呐!江隐好好一个读书人,还要不要前程了!这姜大姑娘也是,之前总听说是二姑娘心仪江公子,如今才发现,原来都是大姑娘在与江公子纠缠,跟二姑娘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呢!这里头水不知有多深,姜家这么点儿门第,竟闹出这等丑闻……怕是之后……” 听到这话,被禁卫军围起来的姜嘉早已吓得泪眼朦胧,她又冷又怕又恨,盯着江隐的一双眼迸出扭曲的猩红,如今药性过去,她终于清醒过来。 她被人设计了! 而江隐竟然敢侵犯她! 她如今是彻底没有嫁入高门的机会了! 她已经被玷污了!脏了! 姜嘉哭得梨花带雨,伤心欲绝,只恨自己一时大意。 绾妃嘴角轻勾,什么话也没说。 天启帝勃然大怒,冷眼看着江隐如此狼狈下作的模样,冷呵一声,“好啊!好啊!好啊!” “这就是我东黎的读书人?是我东黎的榜眼?!如此不知礼数的人,将来怎么为官做事?来人呐!把他二人给朕拉下去,休要在众卿家夫人姑娘面前丢人现眼!” 天启帝一声令下,姜嘉与江隐都傻了眼。 几个禁卫军上来拉人。 姜嘉哭得毫无形象,“娘,娘救我啊!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这不是我做的!我是被他——” 有人捂住了她聒噪的嘴。 她泪水盈盈的眸子四处张望,在人群里找寻那个能帮助自己的人,刘氏早已吓得浑身僵硬,哪还敢站出来在圣上和皇后面前替她求情。 她甚至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人影里的姜吟。 然而姜吟根本不会帮她。 她目光宁和,透过无数的人影,看向她和江隐,嘴角一点一点扬起,无声的用唇语缓缓道,“这份大礼,喜欢吗?” 那一刹,姜嘉如遭雷击,浑身湿透,脸上血色也跟着消失殆尽。 而与她一齐被拉走的江隐也看到了她嘴里的那句话。 他黑沉的双眸带着渗人的寒星朝她射来,那目光仿佛能冷出冰来。 可姜吟一点儿也不在乎。 从现在这一刻开始,这对狗男女在汴京再无脸面和名声。 想要诰命? 没门! 想做首辅? 没门! 第75章 你怕我? 姜吟功成身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巧笑着从人群中无声退离。 重生之后,她从没像现在这一刻这般轻松过,“姜嘉帐里的茶处理了吗?” 银兰笑道,“回姑娘,银珠早已经处理好了。” 姜吟唇边笑意不减,又透着一股子莫名的轻松,看得出来,她今晚很高兴。 然而,她的高兴并未能维持很久。 她才刚走到自己营帐门口,便看到一个高大森然的背影负手站在她帐前。 听到她回来的脚步声,男人不疾不徐的转过身来,墨发悉数用玉冠束成发髻,玄墨色祥云纹大氅一丝不苟,高眉深目,气势凛然,美得也不像凡俗中的人。 姜吟脚步一顿,心中蓦然一紧,“世子爷,你怎么在这儿?” 赵璟竿摆摆手,“让她们都下去。” 姜吟嘴角微抿,有些不大情愿。 赵璟竿几个步伐走到她跟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怎么这么不听话?” 他语调是轻的,可行伍之人,身上血气本就重。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便多了几分让人心惊胆战的冷酷和不悦。 姜吟心里微颤了一下,不敢再违背他的意思,给银兰几人一个手势,“你们先下去吧,我跟世子说两句话。” 待侍女们走开。 赵璟竿放开她的下巴,直接打起她营帐的帘子,挑了挑眉稍,走了进去。 姜吟欲言又止,“世子,我们这样被人看见了——” 男人回头看她一眼,大手攫住她的手腕儿,一把将她也拉了进去。 姜吟一个没注意,身子站立不稳,不小心撞进他怀里。 屋子里光线昏暗得几乎只能看见外面的雪色,姜吟迷惘的动了动睫毛,身子歪在那宽厚的胸膛中,浑身发麻。 可赵璟竿非但没放开她,眸光一沉,反而手上用了几分力气,一把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那掌心的炙热让她脸色微变。 她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竟敢夜里闯进女子的大帐,还敢对她上下其手,“世子爷!你——做什么!” 姜吟红着眼挣扎起来,可又不敢太过高声,怕将外人引过来,只得被他牢牢固定在怀中,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又无辜的望着他。 “世子,别这样,就算你要娶我,我们现在也不能孤男寡女做这些事……” 赵璟竿低下头来,微微眯起了长眸,“你才十五岁,那些手段,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感受到男人低沉的气压和深重的呼吸,太过浓烈的荷尔蒙气息迎面袭来。 姜吟惶恐不安的蜷缩着手指,脸上血色瞬间消失殆尽。 “我……” “一般女子出嫁之前,家中嬷嬷才会教导女子闺房之事,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姜吟浑身怕得发抖,经过那些折磨,她特别害怕跟男人这样亲近,又想起上辈子他把她压在身下的场景,一闻到他身上沉水香的味道,整个人便瑟瑟发抖,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看着他深邃眸中的狠戾,她怕极了…… “我……不懂世子在说什么。” “你不懂,怎么设计的姜嘉和江隐?” “我没——” “姜吟,你为什么这么恨江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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