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就知道……却视而不见。这一刻,我真觉在他面前说话都极为难堪:“我现在确定了,你真的不爱我!”我转身离开,再不愿在这儿多待一秒。拦了辆出租车,我坐了进去后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我颤抖着拿出手机,将路放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掉。甚至恨不得连同把脑子里关于所有他的记忆都删掉,连路放这三个字都应该在我短暂的生命中永远抹去。“咳咳咳……”眼泪混合着鼻血湿了我一片外衣。头,又开始痛了,这一次的痛几乎让...
一开始就知道……却视而不见。
这一刻,我真觉在他面前说话都极为难堪:“我现在确定了,你真的不爱我!”
我转身离开,再不愿在这儿多待一秒。
拦了辆出租车,我坐了进去后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颤抖着拿出手机,将路放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掉。
甚至恨不得连同把脑子里关于所有他的记忆都删掉,连路放这三个字都应该在我短暂的生命中永远抹去。
“咳咳咳……”眼泪混合着鼻血湿了我一片外衣。
头,又开始痛了,这一次的痛几乎让我觉得自己已经达到了死亡边缘。
我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司机,咬牙说:“去人民……医院,麻烦帮我,挂急诊……找陈明医生,谢谢……”
一阵剧烈的抽痛,让我整个人卷入了一片黑暗中。
等到意识清醒,已经是深夜。
我躺在病床上,就看到我妈趴在病床边,紧闭的双目还有些红肿。
她肯定知道我的病情了。 我看着她花白的头发,哑声说:“对不起,没有好好成为您的女儿。” 谁知我妈并没有睡着,听到我的声音,她立马睁开通红的眼,轻轻地摸着我的脸,柔声问:“还疼吗?” 我瞬间红了眼,咬牙说着假话:“不疼……” 我妈哪能不懂,但还是甘愿被骗,似乎为了缓解我的注意力,她轻声开口:“囡囡,结这个婚你幸福过吗?”” 我喉咙一紧。 我本以为我幸福过了,但当他告诉我他一直知道我爱他时,我一点都不幸福。 “妈……我活得好累。”我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答非所问。 我曾对和路放一起生活满怀希望,也曾想和他细水长流一辈子,但这只不过是我一个人的梦而已,现在梦醒了,我也累了。 我妈轻轻抱住我,拍着我的后背说:“累了,就好好休息吧,以后就再也不会累了……” 她和路放一样很温柔,让我忍不住又流了泪:“其实我疼,特别特别疼,不止是身体,心更疼……” 妈没有说话,但我听到了她低泣的声音。 “妈,对不起,我舍不得您……爸已经走了,以后您该怎么办呀?”我的话不觉多了起来,一字一句都像鞭子鞭笞着我的心。 “没关系,有养老院啊,你留给我的存折也够我后半辈子了。” 我妈的安慰此刻却让我更觉哀戚,我哽咽着:“那您后悔吗?生我这个女儿。” 后悔把我这个跟爸一样早早离去的女儿生下来。 我妈握住我的手,眼中慈爱的目光像是一汪清泉:“不后悔,哪怕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你都是妈妈的骄傲。” 我一愣,而后由衷的笑了:“谢谢妈。” …… 之后的时间,我就像是被上天按下了加快键一般,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连近在咫尺的妈也看不清。 我知道,我要死了,我妈也知道,我撑不住了。 这天,妈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我到了医院花园。 太阳照在身上,我却觉得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寒意:“妈,冷,你……抱抱我吧。” 我轻轻喘着气,发现自己连呼吸都有些艰难。 我妈抱住我,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着:“薇薇啊,等你见到你爸爸后,千万不要跟他吵架,他这个人吃软不吃硬的,但他很爱你,你出生那天,他哭着叫着‘我有女儿了’……” 爸爸这个词,在我三岁后,就没了印象。 我笑了一下,说:“我一定,不会,和他吵架……的……” 渐渐的,我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眼前刺眼的阳光像是蒙上了一层雾,而脑海中的数字也开始不断放大。 0天0时0分5秒。 我阖上眼,慢慢倒数着:5、4、3、2、1…… “滴”一声,我环住我妈的手缓缓垂下,脑海变成了一片空白。 …… 昏暗的书房中。 一地的空酒瓶和玻璃碎片让整个地面显得分外杂乱。 路放靠在沙发上,一手覆在昏昏沉沉的头上,一手拿着刚打开的酒瓶。 “叩叩叩——” 秘书唐鸣小心地敲了门后,探身进来:“陈总,您都好几天没有去公司了。” “出去。”路放丢出两个字。 唐鸣小声叹了口气转身关上门。 路放放下了酒瓶,倾身拿过桌上的烟。 点点火光像是黑暗中的一朵橙色的花,路放突然顿住。 几秒后,他甩开手上的烟和打火机,重新靠在沙发背上,眼中翻滚着杂乱的情绪。 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是苏雨婷打来的,直接挂断。 正要将其丢至一旁,忽然铃声再度响起。 这次不是苏雨婷,而是岳母方林芝。 路放连忙接过,稳着语调:“喂,妈。” “明天有空吗?”方林芝的声音有些嘶哑。 不知为何,莫名的不安涌上了路放的心头,他“噌”地站起身:“有空,妈您有什么事?” 电话里,方林芝一字字道:“明天,来参加薇薇的葬礼吧。” 第十一章 零 路放瞳孔骤然一缩:“您说什么?” 方林芝沉默了一会儿,说:“城南墓园,上午十点。” 电话被挂断,整个书房又恢复死寂。 “哐”的一声,手机摔落在地板上。 路放愣怔地站着,方林芝简短的话就好像把他的意识也带走了一样。 薇薇的葬礼?苏林晚……死了? “我要死了。” “都和你说了我快死了,你又不信。” 苏林晚的声音就像被无限放大后回荡在房间里,又如同响雷在路放脑中炸开。 她说要死了,而他却说她胡说。 路放心脏猛地收紧,他重重地跌坐回沙发上:“苏林晚……” 次日,城南墓园。 路放站在园外,迟迟没有进去。 不仅仅因为方林芝还没来,他只是觉得自己连踏进去的勇气都没有。 乌青的下眼睑和苍白的脸色让路放整个人看起来都非常憔悴。 “陈总。”唐鸣担心路放的身体,忍不住道,“您节哀,但也得顾忌自己身体。” 路放不语,深锁的眉头下的目光一片落寞。 一辆红色的轿车驶来,最后停在了他们面前。 郑思岚从副驾驶上下来,刚帮方林芝打开后车门,瞥见一身黑衣的路放,脸色一变。 她突然朝路放跨步走去。 “啪——” 郑思岚狠狠地打了路放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在场所有人猝不及防。 楚炀连忙拉住自家女朋友:“思岚,你冷静一下。” 唐鸣挡在路放身前,对着眼前暴怒的郑思岚冷了脸:“小姐,您的心情的理解,但请您理智一些。” 路放面无表情地拍了拍唐鸣的肩,将他推到一边,直面郑思岚的怒火。 “路放,你的心让狗给吃了吗!?”郑思岚红着眼,破口大骂,“十年了,你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被薇薇焐热了!” “思岚。”楚炀又将她拽离路放几步,不愿郑思岚与他多说。 郑思岚推了楚炀一把,一双眼死死瞪着路放:“你不爱她当初就不要给她期望,也不要跟她结婚!你倒聪明,让薇薇伺候了你十年,你在她生病的时候出轨不说,居然有脸离婚,路放,我怎么不知道你心能黑到这种地步?” “现在薇薇死了,你开心了,你可以把那个野女人带回家了,你们可以安心的过你们那恶心的日子了。你还在这儿干什么?你滚,别脏了薇薇的眼!” 如果不是方林芝告诉她,她做梦也想不到她最好的朋友在死前受了路放那么多委屈。 现在她只恨不得把路放的心剖出来看看是红是黑。 楚炀抱住大哭的郑思岚,心疼地安慰着。 面对郑思岚的责骂,路放一声不吭,他紧抿着有些泛白的薄唇,眸中没有半点神采。 郑思岚说的没错,他心是黑了…… “思岚,是我叫他来的。”方林芝缓缓开了口,满是血丝的眼睛淡漠地看着路放,“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是十年的夫妻,他该来送送。” 十年夫妻。 这四个字就像一把榔头敲在路放心上,方林芝的每一个字都在讽刺他的无情无义。 他用他的温柔伤害了苏林晚整整十年。 “宾礼。”方林芝目光停在手上苏林晚的遗照上,“你爱薇薇吗?” 第十二章 从来都和他有关 路放心底一顿,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着,薄唇微张,却始终没有将那个字说出来。 他还能说吗?无论苏林晚是生是死,他再说都已经晚了。 方林芝笑了笑,眼中泪光闪烁:“薇薇应该知道答案了吧。” “妈,我……”路放看着她怀中苏林晚的照片,点点痛意瞬间蔓延开来。 方林芝抬了下手,打断他:“别说了,这就算你最后叫我一声妈吧,过了今天,咱们便是两家人了。” 唐鸣站在一边看着路放一句话也不为自己说,忍不住出声:“夫人,陈总他其实……” “唐鸣。”路放神色一凛,把唐鸣的话堵了回去。 唐鸣一怔,一连串的话被他那极具威严声音全部封在了嘴里。 “进去吧。”方林芝叹气,似是并不在乎他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郑思岚用带着恨意的目光剜了路放一眼后,和楚炀搀扶着方林芝而走了进去。 “陈总,您为什么不解释一下呢?”唐鸣看着三人渐远的背影,心中依旧有丝愤愤不平和不解。 路放目光似是被掩上一层冰霜,他声音有些发颤:“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微微仰起头,将眼眶中的湿热逼回去后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去。 空旷的墓园,来送苏林晚的只有他们五个。 郑思岚靠在楚炀肩上,看着苏林晚的遗照眼泪不断。 方林芝无言地站在一旁,有些无神的双眸又含着万般怜爱,她轻轻地抚着碑上苏林晚的照片,低声呢喃着什么。 照片中的苏林晚笑容灿烂,灿烂的让路放不断地去回想离婚前那几天。 “原来,你是故意的。”路放一贯平静柔和的表情在此时变得分外颓然。 他紧握着拳,指甲深深陷进掌中,多看那笑颜一眼,他的心便跟着收紧一分。 路放向前走了两步,单膝跪了下来,微颤的手缓缓覆上那冰凉的碑上。 那股凉意就好像从指间流进了心里,他喉结滚动两下:“对不起。” 这一声哽咽的道歉却换来郑思岚的怨怼:“虚伪!” 路放自嘲一笑,他的确是虚伪,虚伪了十多年,直到苏林晚死前他都用那虚伪的温柔撕碎她爱他的心。 没过多久,阴沉沉的天开始下起了小雨,方林芝看了久久不肯起身的路放一眼,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到他面前:“这是薇薇托我给你的,她说这里面有她最珍贵的东西。” 路放一愣,怔怔地接了过来,沉甸甸的,像是装了什么重物。 “我们走吧。”方林芝疲惫地抬眼看向楚炀和郑思岚。 唐鸣刚从车里拿了伞回来,便见他们离开了,只留路放一人还跪在墓前。 “陈总。”他将伞挡在路放头上,劝道,“您先回去吧,一会儿雨该大了。” “你走吧。”路放看着手中的信封,语气低落,“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唐鸣再三劝阻也无用,只能皱着眉头走到园外等他。 路放深吸了一口气,将纸袋打开。 里面有一封信,还有苏林晚的手机,还有一枚婚戒。 刹那间,路放差点因为心口的刺痛而崩溃。 苏林晚最珍贵的,从来都和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