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苏不明就里,疑惑道:“这是作甚?”谢景辞在地上抓了把灰,胡乱地在自己和容苏的脸上抹了几道,然后将她背起来往外走。“阿玥,我带你走。”行至门外,谢景辞从身上摸出火折子,淋上火油后扔向小院。浓烟渐起。与此同时,顾府门口。沈君澈穿着大红喜服,看着越来越近的花轿,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晦涩。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身侧轻轻敲着,不知为何,心口的不安越来越浓。“来人。”沈君澈唤来侍卫,问道:“别院那边是否安好?”“殿...
她侄儿尚不满十岁,如今双亲俱亡,她便是他唯一的亲人与依靠了。
谢景辞道:“我何曾骗过你?”
说话间,他从包袱里拿出一件丫鬟穿的外衫罩在容苏身上,又随意将她的头发扯得松散一点。
容苏不明就里,疑惑道:“这是作甚?”
谢景辞在地上抓了把灰,胡乱地在自己和容苏的脸上抹了几道,然后将她背起来往外走。
“阿玥,我带你走。”
行至门外,谢景辞从身上摸出火折子,淋上火油后扔向小院。
浓烟渐起。
与此同时,顾府门口。
沈君澈穿着大红喜服,看着越来越近的花轿,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晦涩。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身侧轻轻敲着,不知为何,心口的不安越来越浓。
“来人。”沈君澈唤来侍卫,问道:“别院那边是否安好?”
“殿下安心,一切都好。”
沈君澈轻舒口气,高悬的心这才轻轻放下几分。
这时,花轿停下,喜婆搀着楚含烟走了过来,将红绸递到了他手上。
沈君澈正接过红绸,心口突然猛烈地开始跳动起来。
这时,几个小厮匆匆忙忙奔来,嘴里还慌乱地叫着:“后院起火啦!”
沈君澈抬头一看,见黑色浓烟自檐上袅袅飘起。
他脸色骤变,心瞬间空了一拍。随即他扔下红绸,疯了般地往后院跑去。
行至花园,到处都是慌乱奔跑的丫鬟小厮。
其中,一个低头的小厮背着一个被斗篷盖着的昏迷丫鬟,和沈君澈擦肩而过——
沈君澈顿时心口一空,眼里望着不远处的大火,却没有停留。
背上,透过斗篷的缝隙,看着擦肩而过的男人,心脏彻底被恨意攫住。
——沈君澈,你等着,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必当百倍奉还!
两日后,京郊。
当日容苏一离开顾府,绷紧的神经便骤然放松,连日来的身心折磨让她在谢景辞的背上就晕了过去。
花香怡人,容苏悠悠转醒,一时间有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窗前,一道长身玉立的影子正逆光站着。
容苏眼前依旧带着几分晕眩,她艰难地撑起手臂,靠在竹床上。
谢景辞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脸上满是忧色。
“阿玥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容苏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哪?”
“这是我在京郊的一处宅子,你自安心在这里休养。你的侄儿我也安置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有稳妥的人照顾着,你放心。”
谢景辞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还没等她发问。便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容苏感激地笑了笑道:“此番多谢你了。”
转而眉目间又飞快掠过一丝担忧,“只是我如今是罪臣之女,你救我出来,岂非是惹祸上身?”
她先是遭遇家变,随即又被沈君澈囚禁,整个人都苍白消瘦得不行,看起来虚弱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
但在这种走投无路的情形下,她最担心的还是会给别人添麻烦。
谢景辞看着她强打精神的样子,心口忍不住一刺。
他担心提及容家人会让容苏神伤,便浅笑着避开了话题:“我去看看你的药好了没有。”
容苏点了点头。
待谢景辞离开后,她靠在床榻上的肩膀瞬间沉了下去。
痛楚一点一点地从心口复容,将她整个人都吞噬了进去。
片刻后,谢景辞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他的脚步声可谓不轻,可都快走到容苏身边了,她却依然像没听到的样子。
看着这样失魂落魄的容苏,谢景辞的眉目间闪过一丝痛色。
他和容苏自小一起长大,见到的总是她或神采飞扬、或温柔含笑的样子,何曾见过她如此失意的样子?
谢景辞边想着边走到容苏身边,探了探药的温度后才递到她手里。
“先喝药吧。”
容苏回过神来,接过药碗,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
谢景辞又递了个松子糖过来,有意岔开她的思绪,笑道:“你小时候可是最怕吃药了。”
容苏拿着药碗的手狠狠颤抖了一下。
她现在家人俱亡,又去哪里找能让她撒娇不喝药的人呢?
……
顾府。
沈君澈怔怔地坐在书房里,清俊的眉眼中满是苦涩。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楚含烟端着一碗粥袅袅走了进来。
“明渊哥哥,你吃点东西吧。容姐姐在天之灵,必定不想看到你如此难过的。”
听到“在天之灵”四个字,沈君澈情不自禁地捂住隐隐作痛的心口,长眉紧紧拧成一团。
“不,她不会死的。”
闻言,楚含烟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嫉恨。
两日来,沈君澈将自己关在书房,不吃不喝。
没想到容苏人都死了,沈君澈竟还如此对她念念不忘。
这时,书房门再度被推开,一名侍卫匆匆走了进来,将一支布满黑痕的发簪放在桌上,跪下道。
“回禀太子殿下,这是在火场中清出来的,请殿下过目。”
沈君澈的视线移到那发簪上,随即浑身一僵。
那是容苏的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