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缨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左手。左手上的手套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她缓缓磋磨着左手手指肿大长着骨刺的指关节,像是一只秃鹫的爪子。恶心又丑怪。程缨眼底的恨意渐渐抹去,换上了一点点的受了委屈的红。她低声道:“我想去一趟仿古街那边的文玩市场,之前看到了一套紫泥茶壶,想买,可我和笑笑都没钱,你能给我买吗?”...
程缨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左手。
左手上的手套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她缓缓磋磨着左手手指肿大长着骨刺的指关节,像是一只秃鹫的爪子。
恶心又丑怪。
程缨眼底的恨意渐渐抹去,换上了一点点的受了委屈的红。
她低声道:“我想去一趟仿古街那边的文玩市场,之前看到了一套紫泥茶壶,想买,可我和笑笑都没钱,你能给我买吗?”
陈志别过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了程缨,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示弱,要求他给她买东西。
别说是三年后,即便是三年前,她那个时候还是海城顶尖豪门的大小姐,即便是鞋子上镶嵌着的宝石都是名贵的真货。
她那个时候是不停的给陈志买东西,陈志的领带,腰带几乎有上百条都是程缨买的。
用程缨的话说,买了领带和腰带就是为了拴住她喜欢的男人。
她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过陈志给她买东西。
此时看着她红了眼睛小心翼翼说出来,陈志的一颗心狠狠抽了一下。
他鬼使神差的冲前面开车的向北道:“去仿古街!”
向北定了定神,仿古街其实就是海城的旧城,尤其是到了暑期,游客太多。
汽车根本开不进去,四周的街区都像是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缠绕在了一起。
车子只能停在距离仿古街大约一千米外的地下停车场,人得走着进去。
不过陆先生发话,他也不能说什么,他算是看出来了。
这三年来,不知道是陆先生在折磨沈小姐,还是沈小姐在折磨陆先生?
向北还是低估了暑期旅游高峰期的力度,地下停车场里已经停满了。
向北不得不先将陈志和程缨放在了仿古街步行街街口,他去更远的地方找停车位。
程缨下了车,还没有迈出去一步,突然被身后的陈志死死拽住。
随即陈志紧紧扣住了程缨的手,程缨的眼底掠过一抹慌乱,忙要挣脱开,却被紧紧牵住。
陈志虽然是商界大佬,可人家即便不做商界大佬,做个男模或者明星都够得上范儿。
身形高挺,五官精致夺目,即便是沿着街头走过去也是一道亮眼的风景。
程缨微微低下了头,虽然戴着口罩,将左手藏进了袖子里,可就是没有抵挡住迎面而来的诧异目光。
感觉这两个人如果是情侣,简直是太不匹配了。
那一瞬间,程缨有一种错觉。
街头的那些人感觉像是在看耍猴儿一样,陈志是牵着猴儿的主人,她就是那只被耍的猴儿。
陈志不喜欢这样的热闹,虽然他是从唐人街的街头发家致富,混起来的,可他讨厌街头。
终于他语气里有些不耐烦:“到底在哪儿看到的什么紫泥茶壶?”
“实在找不到,我让向北过后给你买,我的收藏室里还有更好的摆件儿。”
“不,我只想要那个,毕竟我在三年前就看上了,想要买回来放在新港的那套别墅里,结果……后来没有买成。”
攥着程缨的那只宽厚的手掌,竟然在掌心里渗出了汗,程缨的觉滑腻难受,想要挣脱还是挣不开。
这一次陈志倒是再没有变得不耐烦,而是随着程缨缓缓朝前踱着步子,就像是一对儿真正的情侣在散步一样。
“在那边!”程缨看到了一个小摊儿,买的都是一些紫泥茶壶,紫泥茶洗,还有其他的杯子盘子甚至是花盆之类的东西。
小摊儿的规模也不大,就是那么简简单单的几样东西,也不花哨。
因为四周的好地段都被别人占了,他只得摆在了一条主巷分过去的另一条小巷子口,再从小巷子后面走,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密密麻麻的居民区。
蜘蛛网一样,交错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