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惜卿让谨烟将首饰当了银子,而后像之前一样去渡口买粮。那些即将运出盛京,或者经由盛京运往别处的粮食,她截了下来。盛京留下的粮食越多,能活的人也就越多。“办完这些事后,你将这封信送到兰园,让守门的小厮交给陆珩。”谨烟想到昨晚的事,气愤道:“夫人,您还指望他?”苏惜卿摇头:“我从未指望过他,但可以利用。”夜过子时,苏惜卿已经有些熬不住了,这时听到院里有打斗声。她忙起身,披上外套出们,但见月色皎皎,而两...
苏惜卿让谨烟将首饰当了银子,而后像之前一样去渡口买粮。那些即将运出盛京,或者经由盛京运往别处的粮食,她截了下来。
盛京留下的粮食越多,能活的人也就越多。
“办完这些事后,你将这封信送到兰园,让守门的小厮交给陆珩。”
谨烟想到昨晚的事,气愤道:“夫人,您还指望他?”
苏惜卿摇头:“我从未指望过他,但可以利用。”
夜过子时,苏惜卿已经有些熬不住了,这时听到院里有打斗声。她忙起身,披上外套出们,但见月色皎皎,而两个身影已经打到了屋顶。
一个身姿挺拔,一个娇小瘦弱。
两个人轻功极为厉害,在屋顶之上犹如平地,剑光凛凛间,二人又落到院里。你来我往,每一招都十分凌厉。
子衿到底年纪小,而她也没想到陆珩这奸贼功夫这么好,眼见小丫头要吃亏,苏惜卿忙喊了一声:“住手!”
这一声喊得及时,陆珩堪堪收住剑,不然肯定要刺伤子衿了。
子衿打得不服气,小脸绷得紧紧的,但苏惜卿让她住手,她也只能听话的收起剑,然后闷着气继续回树上睡觉了。
陆珩凤眼眯了眯,转身走向苏惜卿,带着一身凛冽的凉,一把将她裹紧怀里。
“怎么穿这么少?”
“我已经睡了。”
“没等我?”
“我又不知道你要来。”
“戏子都没你会演。”
来到里屋,陆珩将外套脱下,而后将苏惜卿抵到罗汉床上,不容她反抗,先吻了几口,而后解开她里衣,继续折腾。
他手上很用力,掐的苏惜卿软软求饶,他也不怜惜,显然带着怒气。
“陆珩,疼。”
“知道疼了?”
“我又没惹你。”
“还不老实?”
“你压到我肚子了。”
陆珩哼了哼,转而靠着罗汉床,让苏惜卿坐到他怀里。他掐着她的下巴,嘴角扯了一下,眼里露出丝丝寒气。”
“你让我给你买一万石粮仓的粮食,晚上送信问我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苏惜卿装作无辜道:“是啊。”
“可粮仓根本没有一万石。”
“怎么可能,那么大的粮仓。”
陆珩歪头看着苏惜卿笑,“对啊,粮仓上百万石粮食去哪儿了?”
“……”
“北金细作惯常在刀上淬火蛇毒,那晚刺客划伤我肩膀,你帮我止血,随后我中了这种毒,我原没往北金那边想,经此事便开始沿着这个方向查。这一查,查到北金和废太子暗中有来往。”
不等苏惜卿替自己辩解一句,陆珩拿起刚才扔到一旁的红色肚兜勒住了她的嘴巴。
“唔唔唔!”
陆珩一笑,但双眸却仿佛结了霜,很冷。
“后来我的人抓到一个活口,才知道那群刺客根本不是什么北金细作,当然他们用的武器上也没有火蛇毒。”
“……”
“火蛇毒是你给我下的。”
陆珩挑眉,“如果你想毒死我,倒也没什么,可你的目的显然是让我追查北金这条线。我查到了废太子和北金勾结,如此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手里只有那点兵力居然敢图谋造反,原来是想借住北金的兵力。只是北金铁骑南下,突破镇北关,打到盛京,哪有那么容易。在我苦思他们会有什么出其不意的筹谋时,你让我给你买粮仓的粮食,然后我发现粮仓粮食不见了。”
“唔唔!”苏惜卿用力喊。
“你想说巧合?”
苏惜卿点头,“唔!”
陆珩拉过她亲了亲,“或许真是巧合,但你给我下毒是真的。”
“……”
“所以我杀你,你也能理解,对吧?”
“唔唔唔!”理解个屁!
见陆珩真拿出一把匕首来,在她心口处比划,她忙装作害怕,努力挤出了几滴眼泪。
陆珩笑,“哭得这么勉强?”
苏惜卿暗暗咬牙:陆珩,你大爷的!
“你只有一次机会开口,如果哪句没说对,我会让你立即见血封喉,再说不出一个字来,所以想好该说什么。”
说完,陆珩扯下来勒着她嘴的肚兜。
他还揉成一团,放在唇边,冲苏惜卿勾眸一笑。
但这笑里,满满都是杀气。
苏惜卿深吸一口气,见陆珩转动手里的匕首,刀尖泛起冷光,只要她说错一句,便会立马没命。
这话,她太信了。
“我的确知道一些。”
陆珩转动刀子的手一顿,“哦?”
“比如太子和北金勾结,比如粮仓空了,比如……”
陆珩看向她,等着她往下说。
苏惜卿神秘道:“比如圣上什么时候驾崩,比如新皇是谁,比如咱们大荣和北金什时候开战,比如哪年有天灾,比如明天下不下雨。”
“……”
第三十六章我活不久了
苏惜卿扑哧一笑,“你真当我有这样的神通?”
陆珩脸色一沉,手中匕首抵上苏惜卿脖子。
苏惜卿笑过后,叹了口气:“其实用不着你动手,我也活不长了。”
陆珩挑眉,“哦?”
“我中毒了,名叫白木,最多还能活五个月。”
陆珩沉眸思量,对苏惜卿的话,他并不全信。
“我没有必要骗你。”
“白木这种毒可解。“
“但会伤到腹中胎儿。”
陆珩看向苏惜卿,眼里露出不可置信。
“你为了这孩子,连命都不要了?”
“只要孩子平平安安降世,我死亦无所谓。
”苏惜卿推开陆珩的手,有些疲惫的趴到他怀里,“别杀我,你也不想等孩子长大了,他寻你报杀母之仇吧。再说不论我怎么知道的,我并没有害你的心思,反而帮了你。”
陆珩心下微微触动,“谁给你下的毒?”
“不知,但中毒在一个月前,我刚得知自己怀孕了。”
“一个月前……”
苏惜卿眸光闪了闪道:“或许对方想除掉的是我腹中的孩子,目的可能是不想你有后。”
既然那人的目标是她腹中孩子,定不会允许孩子平安降生,下毒不成,还会有别的招数。
她势单力薄,无力抗衡,只能跟陆珩说。
他并不一定在乎这个孩子和她的命,但既然牵扯到他,他肯定会查,对方也会忌惮一些。
“这就是今晚你招惹我过来的目的?”
“是。“
“你舍弃自己命生下这个孩子,以后将他托付给谁?”
“你放心,我没想给你。”
陆珩狠道:“你给我也行,我会掐死他给你陪葬。”
苏惜卿身子颤了一下,趴在陆珩怀里,却只感觉到冷。
送走了陆珩这个瘟神,苏惜卿松了口气,只是躺到床上,那股弥漫在心口的寒气却越来越重,能感觉弥漫到了四肢。
她想起来坐会儿,这时才发现手脚僵直,根本动弹不得。
曲墨染说过,白木毒发时,最开始的症状就是四肢僵直……
她慌了,咬着牙用力,想抬起手,却仿若千斤重。
“谨烟……”
她用力喊,声音却只在唇齿间。
因为太用力,汗浸透她全身,她只能惊恐的看着床顶。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她手动了一下。
她连忙活动腿脚,全身如解冻了一般,终于坐起了身。
她不敢再躺下,这样靠在床头,一直坐到了天亮。
用过早饭后,苏惜卿带着谨烟出门了。
来到曲墨染的医馆,她把昨夜自己的症状跟她说了。
曲墨染皱了皱眉,让她坐下,而后给她把脉。
“按理说毒素不应该蔓延这么快的。”曲墨染看了苏惜卿一眼,略略思量道:“我猜应该是与你怀孕有关,腹中胎儿通过你的血脉来吸取营养,这个过程加速了你血脉中毒素的流动,我之前推测五个月,或许太乐观了。”
苏惜卿心下一紧,“我只要我的孩子平安出世。”
曲墨染叹了口气,道:“倒是有一个法子,但会很痛苦。”
“我愿意试!”
“那你跟我来吧。”
里间放着一个浴桶,谨烟将热水一桶一桶倒进去,很快整间屋里白雾弥漫。
“曲星,把药材放进去。”
曲星就是那老大夫,他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篮子是配好的药材。
他看了一眼苏惜卿,有些不忍道:“全放进去?”
“全放进去。”
“看她娇滴滴的,能受得住吗?”
曲墨染也不确定,于是看向苏惜卿,道:“这药材会加速你全身血液流动,但因为是药力催化,所以会很痛苦,犹如置身于炭火之中烘烤,一般人是忍受不了。这期间,我会在你背后画一个十字刀口,再辅以银针逼迫毒素随着血液从这个刀口流出来。这个过程不禁痛苦而且漫长,这期间你必须咬牙忍着,万不能晕过去,不然你和你腹中胎儿都活不成了。”
听了这话,谨烟先慌了。
“不行不行,夫人,您受不住的!”
苏惜卿摇头,“不,为了孩子,我一定会坚持住。”
曲墨染点头,让老头和谨烟出去。
“夫人……”谨烟急哭了。
“别哭,去外面等我。”苏惜卿坚定道。
见苏惜卿决意这般,谨烟也只能抹着泪出去了。
苏惜卿脱下衣服,坐进浴桶里,很快那股热浪便进入骨肉,而后变得灼热,好似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啊!”
她一下没忍住,惨叫一声。
她不知被火烤是什么滋味,但此刻却有种骨头被烧熟,甚至融化的错觉。
痛在一处,你可以捂着,但全身都痛,便只能通过叫声排解。
可曲墨染让她忍着,动了胎气,孩子一样危险。
她只能把毛巾塞到嘴里,而后双手撑住浴桶。
曲墨染微叹一声,而后拿出刀在苏惜卿背后划了个十字,再用银针迅速的刺入穴位,逼着毒素顺血液流出,很快浴桶里的水变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