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有名分,你有吗?”盛枳看着这样的元卿月,突然觉得她挺可怜的,一个世家贵女,曾经多清高多矜傲,如今做个侧室还喜滋滋的。而且她分明还知道,那傅瑾珩只把她当成替身,根本不爱她。“元姑娘,多吃点猪脑。”“你什么意思?”...
“可我有名分,你有吗?”
盛枳看着这样的元卿月,突然觉得她挺可怜的,一个世家贵女,曾经多清高多矜傲,如今做个侧室还喜滋滋的。而且她分明还知道,那傅瑾珩只把她当成替身,根本不爱她。
“元姑娘,多吃点猪脑。”
“你什么意思?”
“补脑呗。”
说完,盛枳往前走,心里闷着一股火气。
倒不是因为元卿月那几句话,也不是傅瑾珩要娶她这件事,而是突然觉得猪脑这东西,她自己也该多吃一点。
灵云粮铺里人满为患,盛枳只好绕到后门进去。她喝了两盏茶,张琪才擦着汗从前面回来了。
“这米面粮油陆续运进来,各大粮铺也都开门了,但大家伙给面子,优先在咱们这里买。”
盛枳给他倒了杯茶,让他先喝点水喘口气。
“我不是让你从下面提拔一个管事的,你怎么还亲力亲为?” “我这不是不放心。” “先坐下。”盛枳又给张琪倒了一杯茶,“你的人,你不放心,但我放心。” 有盛枳这句话,张琪觉得这些日子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我给您送的账册,您都看了吧,可有哪里不对?” “你做的账册很详细,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只看了一本,其他的只看了最后的总数。” “哪一笔有点出入,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您就这么信我?” “信。”盛枳看向张琪,“若是不信,我也不用你。” “有夫人这句话,张琪给您做一辈子的伙计。” 盛枳笑,“那可大材小用了。” 她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交给张琪,“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废话不多说,这些银票你给大家伙分了。你手下这些人,一人领一百两,你一千两。” 张琪瞪大眼睛,“一百两?一千两?” 他拿着那些银票的手都在抖,一百两啊,普通人家要攒十多年的,一千两于他更是不敢想,一辈子都攒不到。 而且跟着夫人,他们和家里人在这次饥荒中都没有挨饿,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不不,我们不能收。” 盛枳推回去,“拿着,你别妨碍我收买人心。” “这……” “除非你嫌少。” “不不,太多了。” 盛枳让张琪手下,“今日过来,还有一事与你商议。” “您说。” 盛枳思量了片刻,道:“粮铺的生意稳了,我想再做点其他的生意。” 张琪点头,“只要有灵云这块招牌,咱们做什么生意,百姓们都捧场。” 在饥荒中坚决不涨价,不媚权势,一视同仁,首先诚信打出去了,再加上太后那块牌匾,官府也要给面子,所以做什么都能顺。 “我想开炭铺。” “啊?” “炭铺。” 张琪眨眨眼,他以为是什么绸缎庄啊、酒楼啊、珠宝行啊这些,怎么是炭铺。 这木炭只有大户人家才舍得用,普通百姓都是烧柴火取暖的,需求并不大,全盛京只有三家炭铺。最重要的是,各家都有固定的炭铺,每年入冬就送过去,新开的只怕冒不出头来。再说好的木炭很贵,眼下开始贮存的话需要大笔银子,实在不合适。 综合考虑,这门生意难做,而且赔钱的可能性更大。 盛枳听完张琪的分析,连连点头,非常赞同也非常欣赏。 “那如果今年较之往年冷一些,甚至大雪封城呢?” “啊?” “三家炭铺怕是储量不够吧。” “可您怎知今年冬天冷,您怎知有大雪,这不是老天爷的事?” “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你只说若真这样,这生意能做吗?” “自然是能做的,而且只要有人来我们这儿买炭,便等于打开了豁口,只要我们维护好,来年的生意也就有了,盛京三大炭铺可就变成四大了。” “那就坐。” “您预测的准不准啊?” 盛枳笑,“我没告诉过你么,我会占卜。” “呃,还真没有。” 盛枳想了想又道:“既然是个寒冬,那皮毛生意定也好做,你筹备一下,看是派人还是你自己亲自往北边跑一趟,贩一些皮货回来。” “好。” “先前你给我的六万两银子,再加上我凑来的,统共八万两,你先用着,不够了再跟我说。” 临走的时候,她跟张琪说道:“这灵云的生意,我全权交给你,这不光是信任,更是我最后一搏。” “最后一搏?” “若我不在了,你的东家就是他。” 盛枳指了指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你要庇护好他。” 绸缎庄,招待贵客的西间里,祝清嘉将一件大红喜袍放到桌子上。 他瞪了一眼歪在椅子上喝茶的人,没好气道:“你成亲还是我成亲,你府上一应迎亲事宜我来办,聘礼我准备,喜帖我来送,这喜袍还得我催着你来试。我干脆替你成亲,替你洞房得了。” 傅瑾珩偏头笑,“我是没意见,只怕嫂子会杀了你。” 祝清嘉缩了缩脖子,“你又笑我惧内!” “难道不是?” “等你成亲后,你也一样。” 傅瑾珩冲祝清嘉挑眉,“她敢吗?” 祝清嘉撇了撇嘴,心想那元卿月以温婉贤良出名,应该是不敢的。 “你快穿上身试试,本来就急,用的是绸缎庄的成衣,定不是那么合适的,哪里宽了窄了的,让裁缝赶紧改改。” “能穿上就行。” “老七,你也太敷衍了。” “呵,还要我怎样?” 祝清嘉叹了口气在傅瑾珩身边坐下,“废太子一案,你不仅得罪了这些世家,也让皇上对你有诸多不满。义父让你娶元卿月,一来是堵那些世家的嘴,算是给文昌伯府冤案一个交代,二来也是顺应皇上的意思,一条孤狼难对付,但他拖家带口,那就好控制了。” “若不是我,此时盛京已经大乱,没准北金都打进来了!” “老七,你小声点!” 傅瑾珩沉下一口气,“老子为他稳固江山,他当老子是狼崽子。” “他重用你,必定也会提防你,义父早已跟你分析过利弊了,你这是气什么?” “行了,别啰嗦了!” “那赶紧试试吧!” 盛枳从粮铺出来,经过绸缎庄的时候,想到什么,拉着谨烟往里走。 “我想买一些细软的棉布给孩子做衣服。” “才四个月。” “我怕往后起不来身了,更没有精力做这些。” 闻言,谨烟一下眼红了。 姑娘身体越来越差,她不敢想一个月以后两个月以后,会是怎样的境况。 伙计拿来一些棉布,盛枳摸着软和,多要了几丈。又看到一些缎面,想着可以做几身,孩子大一些穿。 到时她不在了,可以给孩子留点念想。 正挑着布,周礼怀急匆匆进来了。 撞上盛枳,他愣了一愣。 “夫人,您怎的……在这儿?” 盛枳笑,“我自然是来买布,周太医也是?” “呵呵,我……也是。”周礼怀挠挠头道。 盛枳打量着周礼怀,总觉得他怪怪的。西间外站着一护卫,冲周礼怀颔首。 周礼怀硬着头皮往西间走,打开门帘时,见傅瑾珩已经换上喜袍,正让那裁缝整理。 随着门帘打开,傅瑾珩一眼看到外面的盛枳,而盛枳也一眼看到了他。 四面相对,不及分辨情绪,帘子便落下了。 “老七,我跟你说……” 周礼怀抬头看向傅瑾珩,却见他还直直望着门口。 “谁让你掀开帘子的?” 这话问得,周礼怀成了丈二和尚。 “我要进来,不得掀开帘子?” 傅瑾珩瞪了他一眼,挥开那裁缝,往旁边椅子上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