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昀就这样把苏连玦杀死了,她还没有得到可以救她爹的解药……好不容易到了南阳,与苏连玦接上面了,她爹的毒眼看着就有药可解了,不能功亏一篑的!只是那断掉的头颅终究是污秽,谢如琢还没能扑得过去,冷不防眼前光影一掠,苏昀便移身过来挡住了她。见她要往前挣,索性一曲手臂勾住了她的腰肢,将她锁在了自己的臂弯里。那手臂比从前更加有力而强硬,任谢如琢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苏昀就这样把苏连玦杀死了,她还没有得到可以救她爹的解药……好不容易到了南阳,与苏连玦接上面了,她爹的毒眼看着就有药可解了,不能功亏一篑的!
只是那断掉的头颅终究是污秽,谢如琢还没能扑得过去,冷不防眼前光影一掠,苏昀便移身过来挡住了她。见她要往前挣,索性一曲手臂勾住了她的腰肢,将她锁在了自己的臂弯里。
那手臂比从前更加有力而强硬,任谢如琢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谢如琢眼睁睁看着苏连玦的尸身被弄走,喉间翻滚着低低压抑的低吼:“不许走……我爹的解药!”
苏昀低着眼帘看着她,目色动了动,嗓音又沉又哑,道:“楼千吟来了。”
谢如琢瞠着眼,眼里蒙上一层水雾,动作慢了下来,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楼千吟来了。
仿佛是一粒定心丸,让她恐惧害怕的心情渐渐平息。
她爹中毒倒下的时候,她最想要见到的人就是楼千吟。可惜路途迢迢,根本来不及去请。
如今,苏昀竟把他也带到南阳来了。
凉薄而略显粗粝的手指伸来,轻轻抚上她的脖子。
她脖子上有先前苏连玦不知轻重留下的伤痕,沁出了血迹。
可是刚一碰到谢如琢的皮肤,她却是受惊一般的,及时把他推开了。
他和从前不一样了,她亦是如此。
经历过战乱和生死无常,她已不再是从前那个一见他靠近便会腿软的女孩儿了。
她的力气大,推开他时毫不犹豫。
苏昀神色不定,低沉道:“你受伤了。”
谢如琢自己摸了摸脖子,见得指上鲜红,深吸一口气,极力将心绪平下,若无其事道:“一点小伤,稍后处理一下便可。”
伤口不深,血并未一直流。
苏昀点点头,道:“你说稍后处理那便稍后处理。”说着看了一眼角落里早已被吓晕过去的喜婆,又吩咐随从道,“把她弄醒。”
一盏茶泼下来,喜婆幽幽睁开了眼睛,见先前还是一片喜气的喜堂内外,布满了血色,外面还有人在拖尸体,俨然与屠宰场无异。
喜婆吓得脸色煞白,刚想张口大叫,又见眼前人影高高大大地站在她面前,遮挡了光线,轮廓逆着光半明半暗,浑身冷厉如修罗一般。
喜婆浑身哆嗦,那刚要出口的尖叫却生生被卡在喉咙里,在这气势下连叫喊的勇气都没有。
苏昀先开口问:“方才拜堂拜到哪儿了?”
喜婆战战兢兢地回想道:“才刚刚一、一一拜天地……”
苏昀又点点头,道:“那起来继续。”
不光喜婆愣了愣,就连谢如琢也愣了。
苏昀又道:“就从一拜天地开始。”
谢如琢艰难地侧头,看着门外的光线淬亮了他的身量。
喜婆惊恐地看了一眼谢如琢,又看了满地的血迹,声音都不利索:“可是、可是没有新、新郎官……”
新郎官才被他给杀了。
苏昀挑挑眉,道:“你看我不像?”
他一身黑袍,隐隐煞气,与这喜堂格格不入。然当他和身着火红嫁衣的谢如琢站在一起时,却丝毫不显得违和。
喜婆不敢有违,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双腿还在打颤,硬着头皮来继续主持这拜堂仪式。
院外随从和将领们齐立。
谢如琢带来的将领们大多数都是军营里的旧人,怎会不识得苏昀。
只不过今日的苏昀已经不是曾经的谢淮南,他是苏家的人,他杀了现任的安陵王,又拿下了金陵,那他便是下一任的安陵王。
一下身份陡变,将领们尽管还很不适应,可是相比起让谢如琢和之前的安陵王联姻,与眼前的苏昀联姻好像还更让人服气一些。 这样一来,两家就真的合成一家了。 不多时,城门已经打开,苏昀麾下将领带着一部分将士进城,分毫不扰城中百姓,直接到这官署里来,整齐地列队,然后观礼。 喜婆定了定心神,将地上的红绸手牵捧起来,道:“请、请新郎新娘牵上手牵。” 苏昀将手牵接过来,自己挽住了其中一头,两步走到谢如琢面前,将另一头递给她。 谢如琢没接,他便维持着递给她的姿势,等了许久。 等到院外观礼的一脸肃穆的将军们都有些着急了。 谢如琢低垂着眼帘看着那手牵,眼眶里忽汹涌上泪意,她哽了哽喉,又极力地压下,平静地问他道:“你想与我拜堂?” 苏昀道:“你不是要嫁给安陵王么,现在我就是安陵王。” 是,他终于成为诸侯之首,在烽火硝烟中一战成王了。 谢如琢抬起头,看着他,眼眶微红,咬牙道:“可是我现在不想与你拜堂。” 她毫无可避地,再一次被他的视线给摄住。 苏昀看着她,口上却是在问喜婆:“我若按着她的头与我拜堂,算不算数?” 这,这不是逼婚么…… 可眼下外面全是将士,喜婆得保住自己的小命,哪敢乱说话,连忙捣头道:“算的算的,只要拜完了堂送进了洞房,就是真夫妻了。” 苏昀看着谢如琢道:“那开始吧。” 谢如琢红着眼瞪他,僵硬地挺直了背脊,满眶眼泪一字一顿道:“我说了,我不想与你拜。你也要像苏连玦那样,逼迫我是么?” “那你想与谁拜,”苏昀道,“你说,你若说得出一个人来,”他低着头,与她轻声道,“我立马就弄死他。” 谢如琢一颤,眼泪从眼眶里簌簌跌落。 这个人还真是……专横霸道一点都没变…… 明明她以前幻想着,多想要嫁给他啊。 可是她终究做不到,她多想能够得到他的消息而他这些年来却杳无音信,当她在经历过种种无助和绝望以后,当她那么需要他而他却从始至终不曾出现过以后,她再也无法满心欢喜地等着他归来。 她连奢求都不敢再奢求了。 现在他一回来,便要迫她拜堂。谢如琢轻声哼笑,却是哭了,嫁人是件高兴的事,是每个女孩儿一生中最美的一天,可是她如今穿着嫁衣这么狼狈…… 谢如琢哽着声道:“我就是不想跟你拜。” 这时安静的喜堂外面响起了动静。 不少眼光循着那边望去。 楼千吟推着一张木制轮椅,正从旁边的廊下经过,缓缓朝喜堂这边走过来。 而那轮椅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正是谢如琢的爹,前镇远侯。 连日的毒症和伤况并存,使得镇远侯虚弱消瘦了一大半。可之前他都是昏睡着的,这次楼千吟亲自过来给他解毒,他身上的毒虽未全解,但人却短暂地清醒了片刻。 只不过脸色依旧很差,眼圈浮现出一层很明显的青灰色。 谢如琢看见他转醒,却喜极而泣,提着裙摆便走出去,蹲在镇远侯面前,拿住他冰凉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颤声问:“爹,爹,您怎么样?可有觉得好些?女儿不孝,没能为您寻得解药……” 镇远侯满目慈爱地抚摸着谢如琢的脸,拭掉了她脸上的泪水。 楼千吟神色柔和,看着谢如琢道:“三小姐放心,老侯爷目前性命无虞,假以时日排毒干净后,还能调理回来的。” 谢如琢泪眼朦胧地望着楼千吟,连连道谢。 楼千吟喉结微动,半晌才道了句:“不谢。” 镇远侯请楼千吟把他推进喜堂里去,在上座的位置停靠住。 他看了看苏昀,还是止不住唏嘘道:“亏你来得及时,若再晚来一步,琢儿就要嫁给别人了。” 苏昀神色恭敬地对他行晚辈之礼,道:“姨父转危为安,实为大幸。金陵苏家与徽州谢家联姻,有益无害,我原想与琢儿继续拜堂,可她不与我拜。” 他回归了本家姓苏以后,他母亲与谢如琢的母亲是姐妹,便该唤镇远侯一声“姨父”了。 谢如琢含泪咋舌,看向他。他一本正经,可是却让谢如琢听出了他在向她爹告状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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