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毫无章法般涌来。晏圣凌心口闷堵得难受,踏步入了酒肆。从未醉过的人,几杯酒下肚却醉得不省人事。醉意迷蒙之际,有人夺走了他手中的酒杯。“九千岁,借酒浇愁愁更愁!”晏圣凌拧眉看去,却见国师抚着白胡子,......
又一遍抄着他罚下的经书吗?
她那时害怕吗?火势那般凶猛,她……疼吗?
铺天盖地的酸柳就这么毫无章法般涌来。
晏圣凌心口闷堵得难受,踏步入了酒肆。
从未醉过的人,几杯酒下肚却醉得不省人事。
醉意迷蒙之际,有人夺走了他手中的酒杯。
“九千岁,借酒浇愁愁更愁!”
晏圣凌拧眉看去,却见国师抚着白胡子,坐在对面。
他一愣,又记起自己原先那些莫须有的梦。
沉默半晌,晏圣凌鬼使神差问:“国师,这世上是否真有转世鬼神之说?”
“何出此言?”
“若真有能见鬼魂之法,我倒是想见见闻鸢,”晏圣凌目光不知看向何处,声音沙哑至极。
“我想问问她,她向来爱跟我对着干,怎的偏偏这次就乖乖认了罚,待在祠堂不出来?”
“也想问问她,那句孽缘到底是什么意思……”
国师却是掏出一枚铜钱放置于他面前,意味深长道。
“千岁,日日思君未必不可盼来日。”
晏圣凌捏着那枚铜钱,眸色晦暗。
半年后。
南蛮叛乱,镇国公殉国。
镇国公世子穆无忧临危受命,统领南境军。
晏圣凌奉命去南境督军。
到达南境,他微服进了城。
一路上,百姓谈论声入耳。
“世子爷魄力不输镇国公,已连胜两场!”
“只盼早日打赢那南蛮国,让世子爷安安稳稳将婚成了!”
“说起来,未来世子妃跟世子爷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还未曾见过这么般配的璧人。”
晏圣凌眉梢轻挑,看来穆无忧在这南境倒是深得人心。
不过……记起穆无忧,他总免不得想起闻鸢。
若闻鸢知道,她曾私定终身之人,如今竟马上要成婚了,也不知作何感想。
他暗了眼眸,径直前往军营。
到达军营他才亮出身份,副将忙出门行礼。
“不知九千岁提前到了,有失远迎!”
晏圣凌抬手:“不必多礼,本官皇命在身,带我去见世子!”
一路到了靶场。
远远便一对男女站在靶前,姿态亲密。
晏圣凌脚步顿住,正要转身回避,身上系着的那枚铜钱却突然从绳结上松动滚落!
他心中一颤,立即弯腰去捡。
谁知那铜钱却跟长了脚似的,滚落飞快。
他急忙追上前。
铜钱却打着转,叮的一声停在了那一袭浅绿罗裙的女子脚边。
似有所感,她回过头。
看清女子容貌那一瞬,晏圣凌如遭雷劈!
五脏六腑仿若在这一刻被麻痹。
只见那满脸温柔笑意替穆无忧擦汗的女子,不是闻鸢还能是谁?!
这时,他却听身旁副将拱手行礼。
“末将见过世子,世子妃!”
“闻鸢?”
晏圣凌不可置信地掐住了面前人的手。
可不等女子有所反应,穆无忧反应极快攥住了晏圣凌的手,“九千岁,自重!”
穆无忧自幼习武,本该轻易将人拉开,但晏圣凌的手却像是紧紧黏住了,竟让他一刻也无法挣脱。
晏圣凌紧紧盯着面前的女子,眼里盛满了连他自己都未曾感知到的小心翼翼。
“闻鸢,是你吗?”他又一次开口问道。
那女子却秀眉紧紧拧起,目光下落一瞬,而后道:“这位大人应是认错人了,小女子姓陆。”
“你当本千岁是三岁孩童?你分明就是闻鸢!”晏圣凌却不信,执拗地望着她。
那女子便抿唇不言,只抬眼像穆无忧投去求助般的目光,“无忧……”
她喊他名字时带着明显的亲密感。
穆无忧上前一步朝晏圣凌介绍道:“千岁,这是穆某的未婚妻子陆昭瑶。”
他们两人站在一起,一同认定是晏圣凌认错了人。
晏圣凌却笃定世上从不会有如此巧合之事,他沉沉望着面前的女人,莫名心脏疼得慌,又酸又堵。
半晌,晏圣凌松开了手,然而目光灼灼,仍然侵略性十足。
“抱歉,是晏某失礼了,只是陆姑娘与晏某亡妻实在太像,这才失了态。”0
“无碍。”
陆昭瑶被他看得眼神闪躲开来,随即向穆无忧道:“无忧,既然你同这位大人有公事在身,我便先走了。”
“待我晚上回去想碗莲子羹喝,可好?”穆无忧笑眼弯弯,歪着头提出要求。
陆昭瑶被他看得无奈,“你倒是会提要求,等我回去看看罢。”
两人说了会日常话,陆昭瑶旋即欠身行礼过后离开了。
晏圣凌始终站在一旁看着,待人走后,他才问:“你们尚未成婚,夜晚穆世子去陆姑娘闺房,实属不妥吧?”
穆无忧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似乎是因为刚刚那事对晏圣凌有所不满,他的语气也带着些许冷意:“九千岁大抵不知,南境不似上京,没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可再不拘束,也该有基本的男女之别。”晏圣凌同样语气不善。
穆无忧勾唇笑了笑:“本世子不过是讨碗莲子羹,怎么就扯上男女之别了?即便是退一万步讲,阿昭乃穆某自家娘子,千岁倒是管得未免有些宽了。”
晏圣凌冷斥:“穆无忧,你在上京之时便认得闻鸢,如今你说她是陆昭瑶,是你的妻子,你真当本千岁是这般好糊弄的吗?”
“九千岁这话从何说起?穆某何时见过千岁夫人?不过是有过一画之缘,千岁未免想得有些过了。”穆无忧并不示弱。
见他这态度,晏圣凌冷冷嗤笑:“一画之缘?说得倒是轻巧,可惜,本千岁向来只信自己的眼睛,我瞧着,这陆昭瑶就是晏某亡妻!”
穆无忧面色不虞,直呼其名:“晏圣凌,在上京世人皆惧畏你,你能只手撑天,可这里是南境,是我镇国府的地盘。”
这话便带了警告之意了,晏圣凌狭眸微凛,久久不言。
两人谁也不相让,言辞锋利,算是对上了。
偏偏晏圣凌的督军府就在镇国公府邻旁。
结束公事后。
两人便冷着脸一同前往城内。
岔路口,穆无忧驾马拐了弯。
陆家院子。
桌上摆着碗莲子羹。
陆昭瑶坐着一手摇蒲扇,一手吃荔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