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温大小姐红不红眼圈的,他不一定在乎,小周助理哭起来才好看,他指定心疼,上次酒会阿野喝多了,小周助理来接人……」几人谈笑间,我沉默不语,池野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闭嘴。」他们仿佛这才反应过来什么,看了我一眼,纷纷将话题又扯开:「打牌打牌,加筹码!」...
「嘿,温大小姐红不红眼圈的,他不一定在乎,小周助理哭起来才好看,他指定心疼,上次酒会阿野喝多了,小周助理来接人……」
几人谈笑间,我沉默不语,池野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闭嘴。」
他们仿佛这才反应过来什么,看了我一眼,纷纷将话题又扯开:「打牌打牌,加筹码!」
高档私人会所,有钱人的聚集地,富家子弟云集。
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
诚然这些年我很上进,和美珍及秦师兄一起把公司开得有模有样。
但也仅是有模有样罢了,佳创摆到他们其中任何一人的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
寒门即便贵子,阶层跨越也难如登天,需要好几代人的努力。
我很早之前便意识到,我和池野不是一类人。
他们打牌,动辄几十万的筹码。
而我十六岁那年,却要因为九千多块钱,被我妈掰开嘴灌百草枯……
人活着真不容易。
许是喝了池野那半瓶白马,我后知后觉地感觉脑袋有点懵,有那么一瞬间,看着热闹的牌桌,灯光交错,记忆恍惚。
身处喧闹之中,却不知自己究竟在何处。
出神之际,池野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握在了我的手上。
我们距离很近,我穿着简约的半身裙,原是将手放在自己腿上的。
他就这么也跟着把手放在我裸露的膝盖上,继而又堂而皇之地翻过我的左手,十指紧扣。
我抬头看他。
他坐姿慵懒,身子微微后仰,拿牌的那只手搭着桌子,衬衫袖子卷到小臂,露出小截流畅漂亮的线条。
面上是一派满不在意的模样。
见我看他,眉头挑起:「怎么了?」
「没事。」我摇了摇头。
他接着看牌,很快便松开了我的手。
我刚松了口气,没多时他手机又响了起来。
面上有些不耐,他把牌往我手里一塞,起身出去接电话了。
轮到我出牌时,桌上的人都在看我,我有些尴尬:「不好意思,你们这个,我不会打。」
「没事没事,那就先不打,大家聊聊天,妹妹你看着很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我去,江晨你胆子贼大,阿野带来的人你也敢勾搭。」
「滚蛋,谁勾搭了,是真的眼熟。」
「晨哥,待会我哥要是打人,我们可不帮你啊。」
「滚,老子缺女人吗,犯得着惦记他的?」
……
那名叫江晨的男人,是池野的发小。
眼熟是必然的,因为在我还是池野女朋友时,与他见过不止一次。
他认不出我了,也是必然的。
这些年,我变化挺大。
大学时是齐耳短发,细碎的刘海,戴着一副近视镜,满满的书卷气。
池野那时总说我是书呆子,又说我长了一张娃娃脸,太过乖巧,看上去就很好欺负。
也很想欺负。
如今的许棠,蓄了长发,摘了眼镜,很瘦,还会化漂亮的妆。
总归是变成了成熟的大人,与从前比,当真判若两人。
但若仔细看,总能认出来的。
如江晨这般的花花公子,认不出来只能说是乱花丛中迷了眼。
他们这些人总是这样的,没什么奇怪。
「在聊什么?」
池野回来后,说笑间牌局继续。
我将手中的牌还给他,他没有接,而是坐下点了根烟,手指从容不迫地敲在桌上,抬了抬下巴——
「你打吧。」
「我不会。」我轻声道。
他笑了一声,换了一只拿烟的手,接着身子朝我靠拢过来,以半环抱的姿势伸出右手,从我手里抽出一张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