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琼正要下车时,江海涛冷淡的声音响起:“你先回去。”陈秀琼一愣,却也没有问,却在离开的时候,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江海涛整个身体靠着座椅上,拿出口袋的皮夹,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俊美的脸。...
1993年,首都南泰胡同。
一户小院里,陈秀琼把早餐放在桌子上。
这是陈秀琼重生的第3天,她终于接受了电影似的情节降临在自己身上。
——她竟然重生到了10年前,重生到了和江海涛奉子成婚的第三个月!
正想着,江海涛在餐桌边坐了下来,对她淡淡点头:“谢谢。”
礼貌又疏离。
陈秀琼微微一怔,心口止不住的苦涩。
前世,她爱眼前的男人爱得疯魔,即便知道江海涛不爱她,依旧死缠烂打不顾一切。
而江海涛在被逼娶了她后,一直冷漠以对,终于在结婚第9年,为了心爱的女人逼着她离婚。
两人分居一年后,迎面而来的一辆汽车撞死了陈秀琼。
重活一次,陈秀琼不再奢望得到江海涛的爱,现在她只想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不要像前世一样莫名其妙的就失去他。
餐桌上,陈秀琼也坐了下来,缓缓开口:“今天要去医院产检。”
江海涛深褐色的眸子冰冷又明澈:“下午我会请假去接你。”
陈秀琼点点头,前世9年养成的习惯让她下意识给给江海涛夹菜。
江海涛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动她夹的菜,只在碗边堆着。
陈秀琼看着,又看看自己不争气的手,心口像是堵了一层棉花。
吃完饭,陈秀琼收拾碗筷,江海涛从她手中拿过:“我来吧。”
江海涛便是这样一个绅士体贴的男人,
他出身于高知家庭,在这个大学生都很稀缺的90时代,江海涛更是一名海归博士。
而出身农村的她,一遇见江海涛瞬间就沦陷,傻傻分不清什么是客气什么是温柔。
回过头仔细想想,其实江海涛从一开始对她就只是客气,连一丝温柔都不曾给过她。
想明白,陈秀琼不由苦笑。
收拾好东西出门,江海涛送陈秀琼到了国营饭店。
陈秀琼现在是国营饭店的服务员,前世,她失去孩子后再也没上过班,离婚后,她想再找工作,却发现她根本融入不了社会。
所以现在,陈秀琼很珍惜这份工作。
来到更衣室换衣服,外面传来两个声音。
“真的羡慕陈秀琼,当上了阔太。”
另一个人不屑道:“我听说她可是婚前就大了肚子,逼着别人结的婚。”
“哇,真不要脸,我就说,她老公看起来就是个精英,怎么可能会看上她这种农村妹。”
嘲笑声一字不落的传进陈秀琼的耳朵里,她攥紧了手没作声。
她的确是奉子成婚,但是她并没有不检点。
四个月前,因为一场意外,她和江海涛才发生了亲密关系。
中午,陈秀琼在店门口看到江海涛的车子,连忙和经理请假。
走到车前她正要打开车门,隔着车窗却发现江海涛正拿着皮夹,眼神温柔的看着里面的的什么东西。
见陈秀琼一来,江海涛就立马收起了皮夹,眼神也重新覆上冷淡。
陈秀琼心里一刺,眼神不由黯淡。
她低着头上了车,什么也没问,这让江海涛倒有些奇怪,毕竟结婚这三个月来,陈秀琼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刨根问底,多管闲事。
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
产检的人很多,等陈秀琼从检查室中出来,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她快步走到等候室找江海涛,就见他满脸不耐的倚在墙上。
一句“老公”卡在喉咙里,她脚步顿在原地。
再抬眼,江海涛已经恢复了以往平淡的神色。
诊疗室的护士大喊:“下一个,陈秀琼。”
江海涛朝陈秀琼淡淡道:“走吧。”
陈秀琼跟着江海涛走进诊疗室坐了下来,却见医生神色有些不对,她心中一紧,忙问:“医生,孩子怎么了吗?”
医生神色凝重的开口:“孩子的胎心不知道怎么,突然变得很弱。”
第2章
陈秀琼脑袋骤然轰鸣一声。
她着急的问:“那怎么办?”
医生赶紧安抚陈秀琼的情绪:“你先不要着急,胎儿偶尔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给你开点黄体酮片,你吃上两天再来重新做个检查。”
陈秀琼手颤抖的抚摸上肚子,魂不守舍的跟着江海涛离开了。
等江海涛去拿药的时候,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人,正要撞上时,江海涛及时护住了她。
他从刚刚一直平淡的神色稍稍有了点变化:“小心一点,你也别担心,孩子会没事的。”
陈秀琼抬头,看进他眼底的漠然,心口一攥。
她瞬间垂下眼,轻轻点了点头。
离开医院,很快就到了家。
纵然决定不再喜欢他,陈秀琼心中还是一痛,转过头,向前走的步伐略显踉跄。
到家后,陈秀琼整理好情绪,才进厨房做晚饭。
吃完晚饭,陈秀琼叫住往书房去的江海涛:“那个,我以后可以自己去上班,不需要你去接送了。”
江海涛看了陈秀琼一眼,什么也没问,很干脆的说:“好。”
陈秀琼眼神微黯,下意识摸着肚子,有些自嘲的苦笑一声。
第二日,陈秀琼醒来时,江海涛躺的位置已经没有一点余温。
陈秀琼起床后才发现时间有些晚了,她匆忙出了门,坐电车到了饭店。
饭店的生意不太好,自从这两年私营饭馆越来越多之后,大家都猜国营饭店会不会要倒闭了。
陈秀琼听着,却知道这是必然。
前世,国营饭店就是在一年后倒闭的,虽然那时她早已因为流产在家休养,但还是听到过一些消息的。
就在这时,一个客人径直走了进来,坐到了陈秀琼擦着的桌子前。
来人从头到脚把陈秀琼打量了一遍,讥笑道:“喂,陈秀琼,都嫁给海涛哥了,怎么还在做这种下等人的活啊。”
陈秀琼看着女人,瞳孔一缩。
眼前之人,正是前世害得她流产的罪魁祸首之一。
江海涛的青梅竹马郑婉婉,从小痴恋江海涛,在陈秀琼和江海涛的婚礼上大闹之后被她爸妈给关了起来。
现在出现在这里,看来是被放了出来。
陈秀琼仿佛没有看到她的打量,不卑不亢:“现在是新中国,所有工作都是平等的,没有上下之分。”
郑婉婉闻言冷笑:“现在都93年了,大家看的是钱,你这农村来的乡巴佬要不是用了下贱手段,凭什么嫁给海涛哥?!”
饭店所有的人都看着这边,眼神各异。
陈秀琼抿紧唇,维持着服务员的态度,双手握在腹前,微微弯腰:“如果郑小姐不点菜的话,就请不要占用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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