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笑眯眯地说道:“本来小公子也要出去的,被公主拦了下来。”苏九儿“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她是用过早膳才来的,进到天香阁给安平公主问了声好,便到外面去查看府上布置的情况。相较于苏九儿的淡然平静,云子墨现在一看到她就十分紧张,绷着一张脸,都不知道露出什么表情来。...
安平公主身边的林嬷嬷来迎苏九儿,带她往里走。
“公主在用早膳。”
“大公子这会儿刚去上朝,二公子和三公子都去巡营了,小公子今日在府上,这会儿便在公主的天香阁。”
苏九儿脚步微顿。
林嬷嬷笑眯眯地说道:“本来小公子也要出去的,被公主拦了下来。”
苏九儿“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她是用过早膳才来的,进到天香阁给安平公主问了声好,便到外面去查看府上布置的情况。
相较于苏九儿的淡然平静,云子墨现在一看到她就十分紧张,绷着一张脸,都不知道露出什么表情来。
安平公主喝着最喜爱的甜汤,瞪了云子墨一眼,“你爹马上回来了,他要是知道你在江州干了那些事情,到了京城还是这个死样子,铁定没你好果子吃!”
安平公主叮嘱道:“你找个机会道个歉,缓和缓和关系吧,九儿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嗯。”
云子墨含糊地应了一声,胡乱地喝完玉盏里的汤,便大步离去了。
安平公主看他跑的那么快,没好气地骂道:“当初在江州捧着那个傅柔的时候你不是理直气也壮嘛,现在又这么畏缩!”
林嬷嬷低声劝:“公主别气,小公子也是脸皮薄,不好意思,等时间久了就好了。”
安平公主哼了一声。
不是她偏着苏九儿骂自己儿子,而是云子墨这小子实在是让她生气。
家宴之后教训一顿,让他好好解决这事,他根本没动静。
一有机会就去城郊瑞虎营中当值。
年前还能半月回来一次,过了年一个月也不回来一次。
好好的孩子成了个缩头乌龟?
那你缩一个月两个月也就罢了,这都要半年了还躲!
营中条件艰苦,云子墨都黑了瘦了。
到底是安平公主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能不心疼,机会也给云子墨制造了无数次,但偏云子墨闷声躲在后面,半步都不往前迈。
安平公主想了一会儿,顿时食欲都没了,怕一下放下筷子。
花朝节宴会是从中午开始,宾客很多,一进王府,都为这府上花样独特的装扮和婢女别致的打扮眼前一亮。
公主和命妇身份贵重,安平公主带着苏九儿亲自引荐。
晨阳公主今日身体不适没有前来。
倒来了位从来不怎么参加京中贵族宴会的丽阳公主。
丽阳公主比安平公主大三岁,保养的极好,一身玄黑色滚金边的华丽长裙,裙摆之上绣着颜色鲜艳的折枝花草。
金灿灿的流苏凤头步摇,配上她那张风韵犹存的脸,艳而不俗,媚而不妖,张扬且艳丽。
安平公主不喜欢丽阳公主,不冷不热地和苏九儿介绍了,便拉着苏九儿往另外一边去了。
苏九儿眼眸转了一圈,发现那个窦氏没来。
但她记得,战王府这边是给窦氏发过帖子的。
于此同时,丽阳公主也问身旁的婢女:“咦?那个户部尚书夫人今日怎么不在?”
婢女回:“不知,或许是身体不适来不了了。”
战王府的宴会,宾客都身份贵重,窦氏也是高门大户出来的,不至于迟到。
这个点都没到,肯定就是不来了。
丽阳公主叹道:“啊,可惜了,本宫本来还想找她聊聊。”
她的身边坐着一个粉衣少女。
少女低眉顺眼,规规矩矩,又安静又乖巧,和丽阳公主的明艳完全是两极分化。
丽阳公主看她那个样子,眼里便浮起一抹厌恶:“本宫与夫人们要说说话,你别在这儿杵着了,出去转转吧。”
“……是。”少女低声应着,起身朝丽阳和其他人都行了礼,礼数周全地退了出去。
房内隐约传来贵妇们议论的声音。
“那位是宝成县主吧,才几年功夫,出落的如此美丽。”
“议亲了没有?”
“也不知谁家少年郎,能得了公主的青眼。”
众人笑成一团。
宝成县主退到母亲视线看不到的地方,重重地舒了口气,然后提着裙摆往外走,寻了个无人的地方躲了起来。
伺候的小婢女习以为常,立在一旁给她打扇子。
“咦,这不是傅玉如吗?你躲在这儿干嘛?”回廊一边忽然响起一道不坏好意的声音。
宝成县主身子一僵,朝着那声音来出看过去。
166、夺夫之恨
当她看到来人时,脸色也瞬间惨白:“白、白姐姐——”
“别!”
来人正是白笛,此时她那张娇美灵动的脸上挂着三分讽笑:“我姓白,你姓傅,我可不是你姐姐。”
宝成县主抿着唇,不知她来者何意,但想想以前两人每次见面她总欺负自己,想来这次也不会有什么好事,便朝着白笛福了福身,转身就走。
惹不起,她总是躲得起的。
“跑什么?!”白笛三步并作两步挡在宝成县主的面前,“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宝成县主僵在那儿。
她身旁的小婢女也瑟瑟发抖,赶紧扶住宝成的手臂,颤巍巍地问:“那、那请问白小姐,您拦着我家县主有什么指示?”
“有点小事。”白笛下颌微抬,“我呢,最近买了个铺子,卖珠钗首饰的,就在翡翠玉器街上,你去给我捧个场。”
“……好。”宝成县主怯懦地说了一声,“我去。”
“嗯,行了,没事了。”白笛挥挥手:“你走吧。”
宝成县主松了口气,然刚走了两步,白笛又喊道:“我告诉你哦,你可别糊弄我,要是不去捧场,下次我见了你可没你好果子吃!”
“我一定去——”
宝成县主又说了一声。
白笛这才满意,放她离开了。
宝成县主自小被白笛欺负的次数多了,深怕白笛又想出什么折腾人的法子来捉弄她,快走几步之后,直接提起裙摆逃也似地跑了起来。
刚跑到回廊转角那儿,竟是迎面撞上了几个女子。
有人惊叫一声后,宝成县主便被那几个女子所带的婢女推倒在地。
其中一个女子皱眉喝道:“乱冲乱撞做什么……咦,这不是宝成县主吗?”
其余几个贵女也认出了她。
一个连亲生母亲都不待见的空头县主,她们丝毫不怕。
没人上前扶她,都居高临下地欣赏完她的窘态,然后说说笑笑地转身走了。
其中一个绿衣的少女不知有心还是无意,一脚踩在宝成县主的手上,引得小姑娘惨叫一声。
“她们好过分!”小婢女扶着宝成县主站起身来,“小姐,您摔疼了吧?”
“没、没事。”
“还说没事,您手都流血了!”
小婢女这一声拔的高,苏九儿正巧便在附近,回头瞧了一眼:“那是谁?”
冷云介绍:“丽阳公主之女,宝成县主。”
苏九儿眉梢微挑,竟是她?
这位宝成县主是丽阳公主和傅太傅所生的女儿,但狗血的是,傅太傅原本是白嬷嬷的夫婿。
十八年前,傅太傅金榜题名,得太祖皇帝赐婚翰林学士白家的大小姐白芷蓉,也就是如今的白嬷嬷,夫妻感情极好,一年之后便生下了白笛。
可是丽阳公主也早早就看中了傅太傅。
她当时已经婚配,本想着休了驸马再和傅太傅结姻缘,哪知自己的父皇把姻缘路给她断了。
丽阳公主是太祖的皇后所出,极为受宠,自小到大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她对傅太傅可谓日思夜想,反手休了自己的驸马后,直接约了傅太傅下药谋算。
傅太傅中了算计,让丽阳公主大了肚子。
于是皇后下旨傅太傅和白芷蓉和离,还将白芷蓉提进宫中做了女官。
再给丽阳和傅太傅指婚。
白家本就人丁凋零,无人为白嬷嬷主持公道。
皇权威压之下,傅太傅和白嬷嬷这对夫妇便被生生拆散,白笛也随了母姓。
后来白嬷嬷被先帝的母妃看中,调到了身边去,贴身照看先帝和夜玄墨,获得封赏无数,诰命也是早早就得了。
丽阳公主和傅太傅成亲之后,怀胎十月生下了那位宝成县主,但夫妻感情不睦,后来索性分府别居。
前世苏九儿被拘禁在摄政王府之中,因为白嬷嬷对她极好,所以她对白嬷嬷的事情也上过心,自然知道这一段往事。
记忆之中,这位宝成县主非常不受丽阳公主的喜欢。
后来异邦来谈和亲,丽阳公主竟然主动献出自己的女儿做为和亲公主,还博得了朝中一片喝彩,说什么为国为民大义凛然。
记忆之中,宝成县主是嫁那异族年过半百的王,嫁过去没几个月就被折磨死了。
苏九儿原以为,那个宝成县主,是和她母亲丽阳一样惹人讨厌的,却不想竟然是这样一个又懦弱又可怜,受人欺负的样子。
苏九儿吩咐:“冷云,你送点药过去吧。”
“是!”冷云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药膏,前去递给了宝成县主。
宝成县主却神色仓皇地朝后躲闪,说了声多谢,拖着一瘸一拐的身子跑远了。
“姐!”白笛不知何时到了苏九儿身边来,鼓着腮帮子说:“你干吗帮她?我很讨厌她的,你帮她我不喜欢你了!”
“就这样便不喜欢我了?!”苏九儿忍不住戳了戳她的额头:“我不就送点药吗?也是看她流了那么多血——她是个小姑娘,以前的事情和她又没关系,你犯不着讨厌她。”
“讨厌她娘就是了。”
白笛冷冷说:“要不是丽阳公主忽然怀孕,根本没有后面的事情!说来还不是她的错?!”
苏九儿说:“你还是太天真了,就算当初丽阳公主不怀孕,只要她想,也有的是办法拆散你父母,宝成县主只是恰巧成了那个理由。”
白笛抿了抿唇,“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那把药给我吧,我去瞧瞧!”
她拿了药便追了上去,找了好一阵子总算将人找到了。
傅玉如躲在花丛后的小石桌边,正用帕子裹手,擦伤的部分一大片,疼的小姑娘眼角滴泪。
“蠢货!”白笛骂了一声,当一下把药膏放在石桌上,便扯掉她手上裹的帕子:“你都不涂药,用这个脏手帕裹起来有什么用。”
她语气狠,动作倒是轻巧,胡乱地给宝成县主手上擦了伤药之后,发现她手臂都一大片的擦伤。
顿时白笛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真蠢……谁推的你?!”
“我、我不知道。”傅玉如咬着唇,很小声地说:“都不太认识。”
一旁的小婢女却说:“奴婢认得,是永乐侯家小姐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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