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题的时候停不下来,不然思路就断了,你先走嘛。」江衡只能答应,重重地揉了揉我的脑袋:「注意安全,早点回家。」路过温茹身边时,他没有分给她多余的一个眼神。在这个时空中,我的干预也会影响江衡的判断。...
他倏地收拢五指,握紧我的指节,攥得生疼。
我疼得皱眉,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欣赏够了我的表情,才餍足地松开手,嘴边仍挂着笑,眼神逐渐冷沉。
「发现你的真面目了。
「小疯子。」
11.
音乐悠扬的自由练习时间。
我和周寂虚虚搭着手,来回交换着舞步。
我将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却没有按照规则搂住我的腰。
周寂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意味不明地盯着我的脸。
半晌,他才开口:「你很讨厌我?」
我望进他的眼底,一片浑浊。
我掩盖住那一丝厌恶,唇瓣轻启,眉眼无辜,答非所问道:
「周寂,你为什么不抱我。」
他眼睛微眯,有些漫不经心:「我不抱你你就不会跳了吗?」
我平静地回答:「这是规则,我不想跟你一起受罚。」
他嗤笑一声,偏过头不再看我:「真是好学生。」
我右手一翻,跟他十指相扣;左手拉着他的手腕,将它搭在我的腰上。
周寂的身体显然有些僵硬,他目光凉凉地看着我,手却没有挣扎。
旋律逐渐高昂,周寂掐在我腰上的手也愈发用力,男步引带女步转圈,最高潮时,他我往回一拉,锢住我的腰身,将我死死地扣在怀里。
然后伸手,扳正我的下巴,逼迫我抬头看他,唇角微勾:
「虽然是个疯的,不过你现在这副模样,比你埋头学习的时候可爱多了。」
我没有反抗,神色如常:
「你弄疼我了。」
周寂这才放开了我,却将他那个还未完全结痂的伤口伸在我眼前晃了晃:
「很疼吗?别忘了这是拜你所赐。」
我轻轻抚上那个伤口,指尖在周边的皮肤表层上不断摩挲着,轻笑道:
「很漂亮啊。」
皮肤撕开了一个玫瑰色的伤口,确实漂亮。
只可惜那一刀不是刺在周寂的心脏上。
周寂神色复杂,最终他抽回了手,语气不再冰冷,更像是喃喃自语:
「江念,你真是个疯子。」
放学后,我没有收拾东西,坐在座位上,对着一张已经写完的卷子转动笔杆。
江衡一如既往地在班门口等我,怀里抱着几本书。
我起身,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
「不用等我了,你先回家吧,我写完作业再回去。」
江衡皱了皱眉:「回家不能写?」
我余光瞥了瞥不远处盯着我的温茹,笑着说:
「我写题的时候停不下来,不然思路就断了,你先走嘛。」
江衡只能答应,重重地揉了揉我的脑袋:
「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路过温茹身边时,他没有分给她多余的一个眼神。
在这个时空中,我的干预也会影响江衡的判断。
现在的我,已经不会提心吊胆地害怕江衡会像上一世那样爱上温茹了。
但上一世的那些总会在我脑海中闪回的噩梦般的片段,以及那个被我备份好的录音记录,都在不断提醒着我,恶人需要付出代价。
江衡离开没多久,我也收拾好书包,敲了敲向秋的桌子,跟她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独自出了校门。
果然不出片刻,一群人便慢慢悠悠地跟在我身后,跟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走到一个人烟渐稀的地方,一个人突然从后面揽住我的脖子。
随后黑压压的一群人便围在了我的身边。
揽住我的那个人,自然是当初的那个大姐头。
她笑得危险,凑在我耳边说:「妹妹,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
「向老师告状揭发同学,是很可耻的一件事哦。」
说完,她便扯着我的头发往巷子里拖去。
12.
又是那栋烂尾居民楼。
我被跌跌撞撞地拖到那片空地,抬眼,温茹已经站在那里了。
我还没站稳,后膝就被人踹了一脚,整个人跪在了温茹面前。
温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指尖挑着我的下巴:
「江念,你今天挺开心的吧。
「害我当众出丑,又在体育课上勾引周寂,你就这么喜欢打我的脸吗?
「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她轻声笑了起来,我的头发被人向后一扯,撕拉得生疼。
温茹扬手就是一个耳光,她特意留长的指甲将我的脸刮出一道红痕,随后,又是一个耳光。
「你应该给我磕个头,哭着求饶才对啊。」
闻言,大姐头将我的头用力往下一按,我的额头狠狠地磕在了那掺杂着碎石的地上。
拳头和巴掌悉数落在了我的身上,很疼,还伴随着耳鸣。
真疼啊——哥哥当初在巷子里被打的时候,也是这样疼吗。
温茹笑得娇俏,从地上捡起一个塑料罐饮料,晃了晃,往我头上倒,冰冷彻骨。
我吃力地抬起头,看着温茹,嘴角盛开一抹笑,嘴巴动了动:
「你说什么?」
温茹挑着眉,将耳朵凑到我的嘴边。
我从喉咙里闷出一声笑:「我说……你这张脸,真是丑陋得刺眼啊。」
她气得脸部扭曲,继续往我脸上挥着巴掌。
打得累了,便让人脱下我的衣服,随后拿出手机,笑盈盈道:
「不知道大家看到我们的大学霸这副样子,会是什么反应呢?」
我的衣服被撕扯到一半,巷子里就传来了一些异常的响声。
小太妹们也很谨慎地停下了动作,往外边张望。
我失力地趴在地上,眼神看着拐口的方向,残喘着粗气,快意却涌上心头。
大姐头又踹了我两脚,便跟温茹提议道:「小茹,别在这里,不安全,去老地方吧。」
笑声又在这群人中传开了。
我被带到了繁花酒吧。
酒吧里又吵又黑,只有星星点点的霓虹灯打在我的脸上,很少有人注意到我。
即使看见了,也当是家常便饭。
我被按进了一个卡座里,温茹坐在我身边,点燃了一根女士烟。
她笑着对大姐头说:
「你不是说,老板有卖那种药吗?去搞点过来,给我们的小白鼠试试效果。」
大姐头心领神会地离开了,片刻后,手里拿着一个装着药物的小透明塑料袋。
她拍了拍我的脸:「张嘴。」
我心里拿捏不准这到底是什么药,便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她。
大姐头无语地笑了一下,一个巴掌就挥在我的脸上。
「我他妈让你张嘴!」
温茹嗤笑一声,将手上的烟头往我的手背上一按,锥心般的灼烧感终于让我忍不住惨叫出声。
正当大姐头准备将药丸往我嘴里塞时,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落在了我的耳边:
「你们在干什么?」
我抬眼,跟周寂对上了视线。
13.
周寂的出现在我的意料之外,湿漉漉散在我眼前的流海掩住了我眼里的兴奋。
真是……太顺利了。
周寂早就脱下了校服,身上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黑色 T 恤,戴了一顶鸭舌帽。
他的那帮弟兄们正站在身后,饶有兴味地往这里看。
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一刀捅死我哥的二五仔。
「周寂……」
温茹惊呼出声,脸色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