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刚才少有的温和,贺胜杰神情严肃:“有些事我不能跟你说,但都是为了你好,只一点你必须知道,徐墨跟在军服厂贪钱的人关系匪浅。”沈宝珍怔住。她是信贺胜杰的,只是突然把徐墨跟贪污犯扯到一起,一时还缓不过来。“我现在暂时还不能辞工,但我会跟他保持距离。”贺胜杰微拉着脸:“别让他碰你,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行。”...
半晌,她才缓声开口:“你给我些时间想想吧,左右外婆还需要休养,我也才刚开始工作没多久。”
听见沈宝珍提起工作,贺胜杰不免想起刚刚离开的徐墨。
他拧起眉:“明天去辞了,你可以去别的地方,就是不能在徐墨身边干活,也不许跟他走太近。”
闻言,沈宝珍不解地推开他:“为什么?他也算是你的战友,而且我在这儿也多亏了他帮忙。”
不同于刚才少有的温和,贺胜杰神情严肃:“有些事我不能跟你说,但都是为了你好,只一点你必须知道,徐墨跟在军服厂贪钱的人关系匪浅。”
沈宝珍怔住。
她是信贺胜杰的,只是突然把徐墨跟贪污犯扯到一起,一时还缓不过来。
“我现在暂时还不能辞工,但我会跟他保持距离。”
贺胜杰微拉着脸:“别让他碰你,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行。”
别扭的语气让沈宝珍愣了愣。ᵚᵚʸ
他是在吃醋吗?3
贺胜杰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把人抱下车后朝胡同里走。
看见站在车边憋笑的程远,沈宝珍才回过神,羞恼地蹬着腿:“你干什么?我自己会走,放我下来。”
贺胜杰面不改色:“地上有雪,你脚会冷。”
直到走到四合院门口,他才把人放下,又往她手里塞了一叠钱。
沈宝珍想也没想,直接推回去。
贺胜杰抓住她的手,将钱扣在她掌心:“欠他的就还给他,我媳妇不能欠别的男人钱。”
顿了顿,语气和软了几分:“明天我再过来看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
沈宝珍下意识想叫住他,却还是收了声。
看着贺胜杰挺拔的背影,她心绪复杂。
原以为这辈子两个人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还是遇见了,而且是他主动来找。
站了好半天,沈宝珍才捡起皮箱转身进去。
刚关上门,就看见外婆披着衣服站在房门外。
“外婆。”她连忙走过去,帮她扣紧衣扣,“你怎么出来了?”
“我听见胜杰的声音了,是他来了吗?你们俩没吵架吧?”外婆朝外看了看,满眼担忧。
沈宝珍犹豫了会儿才回答:“没吵架,只是……”
没说完,又看了眼四合院里其他几个屋子,扶住老人:“外婆,我们进屋吧,别吵着邻居了。”
外婆也没再多问,跟着她进去了。
虽然住在是首都的四合院,但里边儿五间房都各住了人,这里暂时还没有牵电,只能点汽油灯。
等外婆睡下,沈宝珍将灯拨暗,看着贺胜杰给自己的钱。
一共六百七十块。
差不多是他将近两年的津贴了……
凝着灯光,她思绪渐远。
沈宝珍收拾好,刚正准备去给外婆买早饭再去服装厂上班,谁知刚开门就看见地上放着一件军大衣,里头裹着两个装着粥的饭盒,四个包子,两个红糖馒头,还有张字条。
——临时紧急归队,一个月之内回岭南,切记。
第16章
沈宝珍怔在原地,下意识看了眼院墙上的雪。
隐约有人攀爬的痕迹。
她苦笑不得,亏他还是军人,居然翻墙进来。
沈宝珍收好字条,捧着大衣和还热乎的早饭进了屋。
因为贺胜杰的字条,她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当初两人闹得那么难看,以致于分道扬镳,现在这样回去,会不会有点草率?
可贺胜杰昨晚的话又不断在耳边盘旋,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像两个小人,不断在她脑子里打架。
揣着满心的无奈,沈宝珍下班回家。
进了院门,正要回房,却听见里头外婆的低泣声。
“小珍啊,妈跟囡囡现在首都,现在过得很好,只是可怜你,孤零零躺在乡下地里,以后妈再想看你,也只能在梦里了……”
透过门隙,她看见老人拿着母亲一件旧衣服潸然落泪。
沈宝珍垂下的手慢慢握起,心里很不是滋味。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自己从没考虑过外婆的感受。
外婆一辈子都扎根在黄岭村,哪怕在军区家属院,她也难适应,何况是首都。
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听不懂他们口中所谓的生活,只能一个人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发呆……
想着这些,沈宝珍眼眶酸涩。
外婆总是无条件支持着自己,可自己从没想过,这样的环境到底适不适合外婆,何况母亲还长眠在黄岭村……
在外面站了很久,等外婆缓和过来,她才擦了擦眼角,扬起个笑脸推开门:“外婆,我回来了。”
“回来啦,饿了吧,我去做饭。”外婆将旧衣服塞进枕头下,起身要去做饭。
沈宝珍拉住她,缓缓坐回床上:“外婆,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儿。”
外婆愣了愣:“啥事儿啊?”
犹豫了片刻,她才开口:“我想,咱们回岭南吧。”
“回岭南?”
有一瞬间,老人眼里闪过丝欣喜,可又想到了什么,慢慢皱起了眉:“可你不是说不回去了吗?这儿又有工作……”
“我想过了,首都生活虽然好,但也很难适应,您身体又在恢复,我上了班就没法照顾您,现在我手头还有些钱,咱们回去把养好身体,我再去县里重新找份工作。”
听了沈宝珍的回答,老人半欢喜半担忧,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半晌,才忍不住问:“那徐墨那儿怎么办?你咋跟他说?”
沈宝珍也做好的打算,因为外婆手术,她向徐墨借了些钱,左右先把贺胜杰的钱拿出一部分还给他。
欠贺胜杰的钱总比欠外人的钱好……
“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给外婆吃了定心丸,沈宝珍便帮着去做饭。
三天后,厂办公室。
徐墨看了眼桌上的钱后望着面前的沈宝珍:“你要回岭南?”
沈宝珍点点头:“徐大哥,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但我还是觉得首都的环境不太适合我,所以再等外婆休息几天,我就带她回去。”
话落,整个办公室忽的陷入一片沉寂。
徐墨的手指叩着桌面,深色的眸子似是在思考。
良久,他拿起钱起身,正准备说些什么,门突然被推来,一个身材高瘦,面色蜡黄的男人冲了进来。
“枫哥,那批货被人盯上了!”
第17章
蓦然间,整个办公室气氛骤然凝固。
男人错愕看着里头的沈宝珍,俨然没想到里头还有别人。
徐墨看向他,眼神闪过丝彻骨的寒凉。
男人脸色一白,握着门把手讪讪一笑:“不好意思,我找错地儿了。”
说完,关上门匆匆离开。
沈宝珍只觉后脊莫名有些发凉,再想起之前贺胜杰说徐墨跟军服厂贪钱的人有关系,心不由多了丝不安。
然而徐墨一脸从容,似乎根本没受那陌生男人闯入的影响。
将钱塞到沈宝珍手里:“既然你已经决定要走,我也不强留,至于这些钱,你这段时间也帮了我不少忙,就当做我发给你的奖金吧。”
沈宝珍连忙抽出手:“不不不,这钱我不能要,要说帮忙,还是你帮我的多。”
顿了顿,她后退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我先去忙了。”
说完,沈宝珍转身离开办公室。
看着她走了,徐墨骤然冷下脸。
不一会儿,男人重新推开门,眼神畏畏缩缩:“枫哥……”
‘砰’的一声,钱被狠狠砸在桌上。
徐墨看着他,眼神如刀:“唐建荣,你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是吗?”
唐建荣浑身一抖,连忙解释:“枫哥,我知道不能来厂里找你,但的确有重要的事,我们那批货经过岭南时,被贺胜杰手下的人盯上了,现在卡在那儿动不了了。”
徐墨皱起眉,缓缓坐回椅子上,没有说话。
见他不发话,唐建荣心里打起了鼓:“要是被贺胜杰搜到那批货,那我们这边的点都会被……”
“你以为贺胜杰和警方会那么笨吗?”徐墨冷嗤,“他们早就盯上我了,只不过想放长线钓大鱼,所以才迟迟不动手。”
闻言,唐建荣面色一滞:“那怎么办?”
徐墨扫向桌上的钱:“我亲自去趟岭南。”
“你去?可万一……”
“刚刚那个女人是贺胜杰的老婆,把她掌控着,贺胜杰不会轻举妄动。”
一个星期后。
沈宝珍辞了工,带着外婆准备回岭南。
刚出胡同,便看见一辆桑塔纳停在路边,徐墨站在车旁,似乎在等人。
沈宝珍愣住:“徐大哥?”
徐墨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皮箱:“我正好要去岭南看战友,所以想着跟你们一起走,路上也多个人照顾。”
听了这话,沈宝珍莫名想起那天在他办公室突然出现的男人。
他口中的‘货’到底指的是什么,徐墨怎么又突然要去岭南。
一连串的问题压在心上,让她很是烦躁,但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自若地笑了笑:“那又得麻烦你一段路了。”
外婆不知缘由,感激地看着徐墨:“我跟囡囡能碰上你这样的大好人,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徐墨笑容温和,拉开车门让两人上了车。
一路上,徐墨谈笑风生,沈宝珍是不是应两句。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和恐慌。
她下意识地去想贺胜杰,昨天给岭南军区打电话,却得知贺胜杰还没回去。
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徐墨睨了眼沈宝珍的侧脸,眼神渐暗。
贺胜杰,我倒想看看,责任和心爱的女人,你到底会选哪个?
第18章
三天后,岭南火车站。
“徐大哥,一路上麻烦你了,那我就带外婆先走了,后会有期。”
沈宝珍一手扶着外婆,一手提着皮箱。
徐墨抿抿唇,敛去眼底的诡谲:“好,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去县东城的招待所找我。”
沈宝珍点点头,带着外婆转身朝汽车站去了。
身后那道目光像是刺,扎的后背有些发凉。
“囡囡,你咋了?这一路上你都跟徐墨不怎么说话了。”外婆忍不住问。
沈宝珍回过神:“没有,可能只是这几天有点累……”
见她不愿意说,外婆也没有多问。
又经过四个小时的汽车,一个小时的三轮车,沈宝珍带着外婆回到了黄岭村。
重生之后,她就没再回来过。
依旧是记忆中那样,村口的老榕树还因为修路砍掉,几个穿着灰色袄子的女人坐在树下拢着袖子聊天,几个挂着鼻涕的孩子抓着地上的残雪追逐打闹。
见她和外婆来了,几个女人互相捅着胳膊。
“哎哎哎!你们快看,那不是沈宝珍吗?”
“她不是因为贪了军服厂的钱被公安抓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之前不是说她在家属院勾引男人,后来才贪的钱,怪不得贺胜杰要把她踹了!”
又是这些话。
虽然早已听习惯,但沈宝珍心里还是像被针扎了似的疼。
她也没有理论,毕竟想改变村里人对自己的态度,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行的。
沈宝珍原想先回家,外婆却大步跨到她们面前。
“你们这些人,整天吃饱了没事干,就喜欢扯别人的闲话,说谁勾引男人,谁偷钱,你们就不怕天打雷劈啊!”
老人像是炸了毛的狮子,瞪眼怒视着她们。
“外婆……”
沈宝珍皱起眉,将人护在身后。
“整个黄岭村现在谁不知道沈宝珍是个偷钱的破鞋,也就您老人家,把她当成宝!”
“就是,老天爷要真有眼,也先劈你那爬人家贺胜杰床的外孙女!”
听着这些话,外婆气的面红耳赤,整个身体都在抖:“你们……”
生怕老人气坏了才康复的身体,沈宝珍慌忙扶住她,正色扫量眼前说风凉话的人:“第一,我没有勾引男人,第二,我也没有偷军服厂的钱,第三,我跟贺胜杰两人感情很好,你们可以无知,但要知道造谣是要坐牢的。”
说完,也不管她们是气是恼还是嘲笑,扶着外婆就往家里走。
外婆看着面无怒色的沈宝珍,表情也软和了下来:“囡囡……”
“外婆,别人说什么咱们都别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沈宝珍拍拍她的手背。
见她一脸从容,外婆心底残余的怒火也慢慢平息。
不可置否,她的囡囡真的变了很多,换做以前,听到别人说这些闲话肯定是忍不了的。
一路上,碰上的村里人有当着面指桑骂槐的,有背地里窃窃私语的,沈宝珍只当做没看见。
推开潮湿的大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原本的黄土院子在下过场雨后成了一片泥泞,几片被风吹落的瓦片散落在墙沿。
荒凉的像是野外的破庙……
沈宝珍看着,脑海中不由浮现外婆和自己各自孤零零地在这里去世。
叹了口气,一切仿佛都发生在昨天。
就在她准备让外婆先去堂屋休息,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尖利的叱唤。
“沈宝珍!”
转身看去,沈宝珍愣住。
贺母!?
第19章
贺母气势汹汹地冲上来,冲着沈宝珍脸就是一巴掌。
‘啪!’
沈宝珍没防备,左脸顿时炸开火辣辣的痛。
“囡囡!”
外婆又惊又急,心疼地摸着她红肿的脸颊。
贺母不管三七二十一,破口大骂:“你居然还有脸回来!你怎么不干脆死在外面?要不是你,胜杰怎么会要跟我断绝关系!你这个搅家精,扫把星!”
外婆像气的红了眼,朝着贺母就是猛地一推:“有什么冲我来,你再动囡囡一下,我就跟你拼了!”
贺母踉跄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
她死瞪着老人,咬牙切齿地又要动手:“死老太婆!”
手刚伸出去,就被沈宝珍狠狠捏住。
沈宝珍冷眼看着疼的龇牙咧嘴的贺母:“看在胜杰的面子上,你又是长辈,我不跟你动手,但你也不要得寸进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干了什么好事。”
贺母揉在一起的脸又是白又是红:“沈宝珍,你给我放手!什么好事儿,谁敢的‘好事儿’能有你多?”
“胜杰已经告诉我了,杨虎和我爹都是你找来的,就是想往我身上泼脏水,好让胜杰跟我离婚。”
沈宝珍看着眼前明明长得慈眉善目,却心如蛇蝎的女人,眼神冷冽:“我知道我嫁给胜杰让你很不满,但你不能伤害我最亲的人!”
话落,她用力松开手。
贺母后退着,一脚踩进泥坑里。
“你!”她哽了个半晌,突然就坐下来开始撒泼,“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啊,一个搞破鞋的贼欺负我们这样的好人,不该五雷轰顶吗?”
因为她的哭闹,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鄙夷的目光像剑似的纷纷投到沈宝珍身上。
沈宝珍没有理会,径直关上了门。
外婆摸着她红肿的脸,心疼不已:“疼了吧?”
沈宝珍摇摇头:“没事,别管她,闹够了她自己就会走的。”
话音刚落,身后本就破烂的门被敲的砰砰作响。
“沈宝珍!你躲什么!今儿个咱们就把话说清楚,你到底要多少钱,才肯放过胜杰?你就跟你爹一个德行,脸皮比树皮厚,心比煤还黑!你就该像你妈,早死早超生!”
贺母恶毒的谩骂像无数根针刺进沈宝珍胸口,剧痛中带着几乎烧掉理智的恼恨。
视线扫向墙边装着已经发臭雨水的铁盆,跨上前端起后拉开门。
‘哗啦!’一声,铁盆里的水迎头泼在贺母的身上。
“呸呸呸!”
贺母青着脸吐出水,面目狰狞地瞪着沈宝珍:“沈宝珍,你……”
“杨秀英,你再敢骂我妈一个字,下回泼你脸上的就不只是盆水了!”
沈宝珍将铁盆摔倒贺母脚下,关上了门。
她紧捏着拳,眼眶有些泛红。
委屈和愤怒压着心,让她呼吸都觉得困难。
外婆摸摸她的头,声音哑了几分:“囡囡乖,咱们不跟她一般见识。”
沈宝珍用力吞咽一番,才咽下满喉苦涩地点点头。
有那么一刻,她真觉自己两段人生都很无奈,可仔细想想,这不都是曾经的自己造成的后果吗……
犹豫了会儿,她才下了决心般开口。
“外婆,我明天想去找胜杰。”
第20章
外婆愣了愣,也没有多问,只是拉着沈宝珍的手,语重心长道:“好,外婆这儿啊,你不用担心,跟胜杰好好谈,他是他,他娘是他娘,别因为他娘,耽误了你们。”
沈宝珍嗯了一声。
其实去找贺胜杰,并不是只为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主要还因为徐墨和那‘货’。
直觉告诉她,必须要尽快找贺胜杰。
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趁着天还没黑,沈宝珍又去祭拜了母亲,才疲惫睡下。
天还没亮,沈宝珍就坐着村大爷开的拖拉机去镇上的车站。
辗转三趟车,才到达岭南军区的大门口。
看着门口站岗的哨兵,沈宝珍突然失去了过去的勇气。
她捏着衣角,陷入犹豫。
经过一番思想争斗,她还是深吸了口气走上前。
谁知刚刚踏进去,哨兵就叫住了她:“嫂子,您找贺连长吗?”
沈宝珍愣了愣:“是,他还没回来吗?”
“贺连长受了伤,现在在军区医院呢。”
听了哨兵的话,她心猛地一沉。
贺胜杰受伤了?
想起他身上那些因为出任务而受的新旧伤痕,又急又怕,忙赶去军区医院。
沈宝珍一路跑进医院,询问到贺胜杰的病房后,才得空扶墙大口喘了几口气。
缓了一会儿,才朝楼上的病房奔去,谁知刚走到病房外,便听见里头传出吴英玉的声音。
“你明明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娶沈宝珍,而且当初别人撮合我们的时候,你不也默认了吗?胜杰哥,我是真心想跟你在一起的。”
沈宝珍推门的手顿住。
在这个年代,能让一个女人这么直白的表达,一定是掏心窝子的喜欢。
虽然贺胜杰说过,他不喜欢吴英玉,但自己和他以错误为开端的婚姻,还是让她很不踏实。
隐约间,里面又传出吴英玉带着哭腔的哀求。
“为了你,我爹妈无论怎么逼,我都不肯接受别人,硬生生把自己熬成了老姑娘,但我都不在乎,我只盼着,哪天你回过头看看我……这世上哪还有人像我这样,对你这样一心一意啊!”
沈宝珍僵在原地,心绪复杂。
即便没看见人,也能想象到吴英玉梨花带雨的模样多招人怜。
“同志,怎么不进去?”
突然过来的医生疑惑地瞄了她一眼,推开了门。
转头间,沈宝珍撞上贺胜杰冷凝的目光。
当看到她,男人的眸子瞬时一亮,刺骨的漠然褪去,只有鲜少的柔和。
“宝珍?”
沈宝珍回过神,莫名觉得有些窘迫。
她不自在地挽了挽头发,眼神无处安放:“我,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贺胜杰脸顿时拉下了,扯下手背上的针头就追了出去。
这女人,把他当敌人了不成,见到自己不是躲就是跑。
而这一举动把医生吓得不轻:“贺连长,你的伤不能乱动啊!”
吴英玉看着贺胜杰追逐的背影,泛红的双眼翻涌着妒恨,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
沈宝珍一路跑下楼,刚踏下最后一步台阶,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胳膊。
回过头,是贺胜杰近在咫尺的深眸。
第21章
眼见周围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沈宝珍又臊又急,连忙挣脱:“贺胜杰,你放手,也不怕别人笑话……”
话还没说完,贺胜杰扯着她朝楼梯间拐了个弯,把她塞进下面的放着扫把的小隔间。
里面一片黑暗,只能通过门隙看清面前对方脸庞的轮廓。
沈宝珍背后抵着墙,身前是男人炙热的躯体,无措的双手只能挡着他坚硬的胸膛,试图阻止他的靠近。
“你,你要干什么?”
“既然回来了,为什么还看见我就跑?”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畔,低哑的声音像是沉瓮的钟声,引的她一阵战栗。
“我……”
沈宝珍张着嘴,嗫嚅了半天也挤不出一句回答。
像是在欣赏她的慌张,贺胜杰不停地靠近。
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让沈宝珍轻而易举地感受到他的心跳。
好半天,她才压着混乱的思绪:“刚刚吴英玉说了那么多,你,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闻言,贺胜杰皱眉:“你希望我说什么?”
鹰爪般的视线让沈宝珍无处闪躲,只能低下头:“她虽然有点缺心眼,但到底喜欢你了那么久,我知道,你对当初我硬嫁给你的事还耿耿于怀,我也想的很清楚,强扭的瓜不甜……你要是想跟吴英玉在一块,我没意见。”
听着她吞吐又闪躲的话,贺胜杰只觉额间的青筋在跳。
他哑着嗓子:“说完了?”
“嗯……”
“我跟你解释了那么多,你又大老远回来,不是想跟我继续过日子,也不关心我的伤,而是想把我推到别人怀里?”
贺胜杰的语气冷的像冰,沈宝珍慌忙摇头:“不,我只是……”
话还没说完,唇便被狠狠堵住。
黑暗中,她瞪大了眼,只觉脑子一片空白,只能笨拙地应付他的放肆撩拨。
贺胜杰发了狠,吻的比之前更急促,时不时啃啃那柔软的红唇。
亏他这几天对她提心吊胆,没想到她一回来就给自己这么个‘大惊喜’。
沈宝珍被吻的七荤八素,回过神时,衣服已经被敞开,肩和胸膛一片寒凉。
伴随着男人沉重的呼吸,湿润灼热的吻雨点向下。
“别……”
刚一开口,沈宝珍就被自己娇柔的声音惊的脸色涨红。
她连忙捂住嘴,生怕引来外面的人。
贺胜杰丝毫不受影响,一手横在她后腰,往自己怀里一带,彻底让她无处可逃。
吻辗转到眉眼,沿着脸颊朝嘴角靠近,沈宝珍慌得抬手挡住。
“这里是医院,要是被人发现,你这个连长的脸还要不要了?”
明明是带着恼意的训斥,可听起来却是软绵绵的。
“脸面丢了还能挣回来,媳妇丢了难找。”贺胜杰说的理直气壮,又正经的像在做汇报。
门隙的光勾勒着他的脸,每一处的转折都恰到好处。
沈宝珍怔了怔,不自在地开始挣扎:“你先放开我……”
随着她的乱动,贺胜杰忽然痛苦地闷哼一声。
她一惊,才想起他身上有伤:“怎么了,很疼吗?”
“医生说需要家属陪护,正好你来了,留下来照顾我。”
听着贺胜杰的话,沈宝珍愣了片刻,还是嗯了一声。
虽说两人之间还有些嫌隙,但到底还是夫妻……
只是,当看见贺胜杰高大的身躯挤到病床边,留出一半空后,定定看着自己时,她怔住了。
沈宝珍语气微僵:“什么意思?”
“没有多余的床,你跟我睡。”
第22章
说这句话时,贺胜杰表情如常,丝毫没觉得这话有多暧昧。
虽然两人早有了夫妻之实,但两人还没完全和好,况且这里又是医院,万一被护士看见,她还怎么出去……
“我坐着就行,你要什么就叫我。”
沈宝珍装作没听见,径直走向靠着墙的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椅。
贺胜杰也没说话,就看这她往那做坐。
沈宝珍正想着一会儿该怎么说起徐墨的问题,刚沾到椅子上,椅腿‘咔’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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