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推她。」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传来,我循声看去,一个一脸英气的姑娘正生气地看着地上落水的人。丞相千金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道:「方才大家都瞧见了,你跟她吵起来了,当时只有你在她旁边,难不成是她不要命自己跳下去的?」说完此话,她向我看来,似乎没想到我在看她,只见她倏然红了脸颊,急忙躲开目光。...
走远后,景随安笑道:「你倒是会算计,那玉镯可是丞相千金送你的,你转手就给了路焉棠,那丞相千金嚣张跋扈,想必路焉棠的日子不好过了。」
我掩唇轻笑:「路焉棠可不是什么善茬,说不好吃亏的还是丞相千金。」
话音刚落,只听远处起了争吵声,我与景随安急忙赶去,只见一个姑娘从廊亭掉进了水里。
我刚要让景随安去救人,谁知他已经窜进了水里。
人救上来时,还好是清醒着的。
她捂着身体,将头埋进了景随安怀里,低声哭泣。
「我没推她。」
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传来,我循声看去,一个一脸英气的姑娘正生气地看着地上落水的人。
丞相千金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道:「方才大家都瞧见了,你跟她吵起来了,当时只有你在她旁边,难不成是她不要命自己跳下去的?」
说完此话,她向我看来,似乎没想到我在看她,只见她倏然红了脸颊,急忙躲开目光。
那位姑娘一身正气,怒视丞相千金,「她乃妾室所生,地位本就低贱,还敢与我顶嘴,我推了又如何?」
落水的姑娘哭泣道:「是我的错,我身份低贱,不该抢了姐姐的风头,姐姐打我骂我都是应该的。」
景随安朝我看了看,示意我弄走他怀里的女人。
侍女拿来披风,我为落水的姑娘遮住身子,劝和道:「看在本宫的面子上,此事就算了吧。」
为了补偿她,我又命人拿了一颗夜明珠送给她,引来众人眼红唏嘘。
赏诗会散去,那位「推人」的姑娘却没走,她来寻我,刚到我跟前,便扑通跪下。
景随安在我耳边道:「她是程将军的二女儿,叫程晗衣。」
「程姑娘这是作甚?」我急忙去扶她。
她执拗不肯起来,「臣女已心有所属,求公主成全。」
我本就无意选她,她这种性子,不适合待在后宫,倒是她那个庶妹很适合,如今她来求我,反而欠我一个人情。
我故意为难道:「这册子已经递上去了,程姑娘若是早来两日,这事也好办些,如今倒是给我出了难题了。」
她眼里泛出泪花,绝望地苦笑了一下,「当真……无力回天了吗?」
瞧她伤心够了,我便道:「本宫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瞧程姑娘这般伤心,想必对意中人情根深种,程姑娘的名字倒是能去掉,只是这法子嘛……有些冒险。」
我顿了顿,看了她一眼,她急忙抓住我的衣摆,双眼亮了起来,「求公主帮帮我,若此事成了,晗衣愿替公主做任何事。」
我拉起她,拍了拍她的手,「程姑娘言重了,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本宫会替你想法子的,你且回家等着,若成功了,本宫便让人去给你送个信。」
「谢谢公主,谢谢公主……」
她高兴地紧紧握住我的手,我笑着抱了抱她,「不要伤心了,本宫会帮你的。」
临走前,她回过头来,同我解释:「我与妹妹争执,只是因为她诬赖我与人私通,我并没有推她,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我点头一笑,「本宫信你。」
她感激地看着我,「谢谢公主。」
公公去各个府上宣读圣旨前,我让景随安去给程晗衣送去口信,她所求之事解决了。
景随安回来时,手里多了物件。
一把玄铁宝剑,一件金丝软甲。
程姑娘这礼物着实重了些。
六位妃嫔进宫面圣时,母后看我的眼神满是愤怒。
面圣结束后,母后单独留我说话,言语间尽是威胁和警告,让我安分守己,乖乖地待在后宫,不要给她找麻烦。
我浅笑答应,「媱儿会听话的。」
上官媱答应她的事,关我上官曜什么事。
父皇告诉我,母后思儿心切,哭着求他接回云渡山那个男孩。
「那个孩子她已经接回来了,只是求个正当的名分而已,曜儿,你若不愿意,朕便回绝。」
父皇能同我商量,已经是给我面子了,我若再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便是不知好歹了。
我笑道:「母后与那个孩子有缘,她思儿心切,女儿理解,母后想见他,便接回来吧。」
父皇叹道:「朕也不知她是怎么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不喜欢,非要亲近一个养子。」
我的笑僵在嘴边,忽而惴惴不安起来,父皇这番话,倒是点醒我了。
哪有娘亲不爱自己亲生孩子的,母后对我的态度,确实值得怀疑,莫不是她知道什么了?
离开皇宫后,我以身体不适为由,待在宫外的皇子府。
景随安替我守着闺房,我连夜去了云渡山查探情况。
然而,当我到云渡山下时,只见山上火光冲天,我急忙上山,入眼皆是尸体,所有僧众,无一活口。 杀人灭口,无异于帮了我,但也让我惶恐不安,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以这么快的速度杀了所有人?灭口之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那人是敌是友尚未可知,我得更加谨慎才是。 翌日,回到府中,景随安急忙拦住我回房的脚步,神色担忧道:「严公公来了。」 「可有说是什么事?」 「他只字不提,只说见了你才能说。」 我回房梳洗一番后,步履从容地去见了严公公,他一脸恭维地同我行礼,之后便说明了来意。 母后要我让出这座府邸,给我那个「双生哥哥」。 「父皇怎么说?」我问严公公。 他微微弓着腰,为难地看着我,「陛下说……殿下您若想在宫外住着,便再为您建一座府邸。」 「不用了,上官府空置已久,本宫去那里便好,你去同母后回话,本宫今日便搬出去。」 前朝旧府甚多,母后非要我这座宅子,当真是要给我难堪。 7 母后夺了我的府邸,还要夺走我的名字。 父皇不答应,几日不曾同她说过话,她却大闹不止,说我抛头露面,住在宫外同一群男人打交道,哪里有公主的样子,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 我沉默以对,反倒是父皇驳了她的话,「朕的女儿何愁出嫁,她即便是不嫁,朕也养她一辈子。」 为了防止母后再胡闹,父皇只好给云渡山而来的兄长起名「上官煜」。 上官煜正式出现在燕都之前,父皇便让我想法子为他铺好一条路,好让他皇子的身份名正言顺。 我便让人去散播消息,皇后有孕时,曾有一道士指点,所生之子会为家中带来灾祸,须得送去道观同这位道士修行祈福,方能转灾为喜。 皇子上官煜祈福二十三年,预言灵验,大渊朝建立,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如今皇子功德圆满,遂接回燕都。 我办的这件事总算入了母后的眼,她难得同我说了两句好话,然而,她才夸了我两句,便将话锋转到了我的婚事上。 「媱儿已经过了双十年华了,该成婚了。」 她握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劝我。 当天,她便让我见了三四个燕都贵族,大多是她的旁系亲族,有的甚至已经四十多岁,还丧过妻。 这后宫的日子她想必是过得太舒坦了,既然她不想安分地待着,那我便给她找点事做。 回到府中,我将压箱底的金丝羽衣找了出来,让景随安替我送去给周贵妃。 周贵妃善舞,一曲霓裳羽衣舞更是惊艳绝伦。听闻她早些年重金求衣,未果,一直是心中遗憾,如今我便替她了结了这桩憾事。 景随安回来时带了周贵妃的亲笔信,她邀我入宫喝茶赏花。 不愧是丞相千金,就是上道。 一壶茶喝完,我们相谈甚欢,若非她是我父皇的妃子,恐怕我们已经姐妹相称了。 出了贵妃寝宫,恰巧碰到了二妹上官樱,她朝我跑过来,抱着我的胳膊,叫我「哥哥」。 我已是女儿身了,她还是改不过来口,我也只好由她这样叫。 「哥哥,母后总张罗着给我说婚事,我还不想成亲。」她嘟着嘴,一脸烦闷地跟我倒苦水。 我安慰道:「你也到了成亲的年龄了,再拖下去就和我一样,成了老姑娘了。」 她紧紧抱住我的胳膊,「我就不,我喜欢哥哥这样的男子,有勇有谋,还这么温柔体贴,母后找的人没有一个能和你比的。」 我哭笑不得,「瞧你这话说的,我是女儿家,是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