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拨开江溯的手,眼眶通红:“这么纠缠下去有必要吗?”“有。”江溯的回答笃定。沈听夏愣了下,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不愿意结婚。“为什么?“不知不觉间,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
他的语气那么温柔,那么平静,就好像刚刚的争吵只是沈听夏一个人的独角戏。
她拨开江溯的手,眼眶通红:“这么纠缠下去有必要吗?”
“有。”江溯的回答笃定。
沈听夏愣了下,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不愿意结婚。
“为什么?“
不知不觉间,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
江溯lzlz只是说:”没有为什么,乖,等我回来。”
话落,他转身朝外走去。
等沈听夏回过神,屋内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偌大的客厅,寂静无声。
沈听夏一个人待在这空旷的地方,只觉得是一种折磨。
而屋内,无处不在的那些曾经引以为爱情的细节在这一刻,却成了一柄柄刺向她心的利刃。
曾经有多甜,现在就有多疼!
情绪翻涌下,像是发泄般,沈听夏还是没忍住将周边的一切尽数挥倒在地——
“哗啦!”
只听一片碎裂声响,茶杯,茶壶,烟灰缸,再到墙上那副巨大的婚纱照……
一样一样,尽数倒砸在地上,变成一堆狼藉。
而此时屋外,原本离开该去参加苏音生日会的江溯就站在门外。
听着屋内传来的打砸声,他默默点燃了根烟。
发泄一下也好。
这些日子,他确实做了些不应该的事,能借此让沈听夏把火气出了,也省得他们再吵下去。
这时,手机声响起,是苏音打来的。
“阿砚,生日会要开始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苏音语调娇媚,江溯却面无表情:“我不去了,你们玩吧。”
“为什么?”苏音不解,随即想到了什么,“是沈听夏不让你来吗?我早说了,你们还是早点离婚,省的她总管着你,她自己没朋友,难道还要拽着你一起吗……”
苏音话犹未尽,江溯却有些烦了:“这是我和她的事,用不着你来多嘴。苏音,我们是队友,是搭档,但也仅此而已。”
话落,江溯没再管那头苏音的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门内不知何时静了下来。
江溯下意识的想要开门走进去。
可就在手握住门把手那刻,又突然松开。
“除了苏音的生日,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是我的生日。”
沈听夏的话再次闪过脑海,江溯迟疑了下,还是转身朝外走。
既然自己说了要给她补生日,怎么也该有个蛋糕。
想着,江溯便上了车,疾驰而去。
但即使这样,因为蛋糕要现做,等他再回来,天色也已经黑了下来。
别墅里没有开灯。
黑漆漆的一片,江溯看着,莫名有些不安。
但看了看手中的蛋糕,他深吸了口气,打开了门。
“稚意,我回来……”
然而,这一句话在灯光亮起的瞬间,戛然而止——
只见满地狼藉中,沈听夏就那么安静的坐在轮椅上,浑身苍白,只有那垂落的手腕上,刻着一道鲜红的痕迹。
血,从中缓缓滴落,而后湮没在地上慢慢蔓延的血泊之中……
第十一章
手术室上的红灯像恶魔的眼睛,俯视着坐在长廊里的江溯。
心脏传来钝痛,痛到指尖都麻木。
白炽灯冰冷的光淋在走廊里,这里死寂得如同棺材,时间在这里看不出流速。
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门“唰”的一声开了。
江溯陡然起身,布满血丝的眼睛将医生吓了一跳。
医生道:“患者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需要留院观察……”
后续的话江溯已经听不见了,一种名叫劫后余生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全身。
医生皱着眉,说:“先生,您已经等了十个小时,您需要休息。”
“不用。”出口的声音嘶哑,江溯摆了摆手,“我等她。”
见劝阻无果,医生只能作罢。
等沈听夏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灿烂的阳光肆无忌惮的侵占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似乎在提醒着她,你还活着。
环视了四周,意料之中的除了她,空无一人。
沈听夏垂眸,听见门拉开的声音,望去却是护士。
那一丝陡升的希冀也破碎成了泡沫,——你究竟在妄想什么?
看着欣喜的护士,沈听夏哑声道:“麻烦你,帮我打个电话。”
江溯接到电话的时候,他刚下记者会。
——他的退役记者会,他今年已经26岁了,在电竞圈子里已是夕阳年纪。
这场记者会无法推脱,江溯挤着时间从医院赶来,尽管他加快了进程仍费了些时间。
正要回医院的时候,手机响了。
“周先生您好。”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许小姐已经醒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江溯便激动的挂了电话。
待赶到医院,却见在病房里,还有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
男人朝他点了点头:“我是王律师。”
律师这个头衔让江溯心头一紧,但此时比起疑虑,他更想见沈听夏。
江溯刚上前两步,王律师却拦在了他的面前。
“不好意思。”他道,“许小姐并不想见你。”
闻言,江溯眉头攥起愠怒:“你说什么?”
只见王律师举起手里的纸,冷静的说:“方才来不及通知您,请您来医院,是想让您在这份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江溯望着他手里的那张离婚协议书。
上面已经有了一个签名,正等待着另一个识相落笔。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我不签。”
“周先生。”王律师语气微憾,“如果一段感情,已经走到割腕的地步,我想如果再坚持纠缠下去,只会玉石俱焚。”
江溯呼吸一滞,他越过王律师的肩,看向床上的沈听夏。
全程,沈听夏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
仅仅只是望着窗外,有两只鸟立在电线上,欢快扑腾。
江溯随着看去,原本坚定的心不由的溃不成军。
他想起那次车祸,沈听夏死死的将他藏在身下。是自己,让她失去了再次上台的能力。
江溯闭了闭眼睛,手掌不自觉的隔着布料摸上了口袋。
那里有一枚小小的圆环,此时却圈住了望不见尽头的苦涩和遗憾。
良久,他才开口:“好,我签。”
第十二章
两年后。
《星辰》全国联赛开幕式在山城如期举行,三十支出线的职业战队如数到场。
战队备采区,身为教练的江溯带着MilkyWay战队下了采访台。
走在人群中的小道,身后主持人在介绍着下一组战队。
主持人的声音嘹亮:“有请摘星战队的教练,沈听夏!”
整个MilkyWay战队的队员,都被骤然顿住脚步的江溯吓了一跳。
同时猝然一顿的,还有现在战队的ACE,苏音。
见二人神色各异的回头,队员们也纷纷驻足望去。
只见那摘星战队全队连教练带预备统共八个人,往长桌上一坐,颜值身高,层次不齐。
而那教练,竟然还是个坐轮椅的残疾。
下一秒,他们又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念道:“许、语、夕。”
江溯死死的盯着台上的人,只觉得周身的声音全部消失。
这两年里,他每一刻都在后悔,无数次想要去找沈听夏。
可当他真的鼓起勇气想再见她一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日夜蹲守的房子里,早已经没了她的踪影。
这个人就像一缕空气,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这时,苏音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砚哥,我们该走了。”
他们一整队的人立在狭窄的过道里,严重影响到了过往交通,工作人员都过来询问。
江溯的眼神不舍的从台上撕了下来,勉强的离开了备采区。
出了体育馆,江溯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跟苏音说了一声:“你们先回酒店。”便又转身走了回去。
苏音阻拦的话断在了喉咙里,连说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她望着江溯的背影,眼里滋生起了丝丝的怨恨。
而江溯没走几步,便看见摘星战队的人迎面走来。
沈听夏被众人簇拥在中间,走廊还算宽敞,两拨人可以互不干扰的绕过,但是江溯长腿一跨,拦在了轮椅跟前。
一个少年登时瞪大了眼睛:“你这人怎么回事,有毛病啊?”
“原左,禁止喧哗。”沈听夏淡淡的喝止了少年。
她抬起头,直直对上了江溯深邃的眼睛。
“周教练,幸会。”
这副淡然的姿态让江溯瞳孔微微闪了一下,有什么情绪飞速的一闪而过。
他声音微沉:“你要当教练,为什么不回MilkyWay?”
沈听夏道:“周教练可能忘了,我是被MilkyWay遗弃的人。”
这个回答和措辞十分真实,真实得让江溯顿时哑口无言。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和煦的声音响起:“你们怎么都站在这里?”
原左叫了一声:“瞿总!”
接着,一个身穿深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自如的接过了轮椅把手的位置。
然后笑着朝江溯打了一声招呼:“周教练。”
这人江溯认识,是沈听夏的忠实粉丝,以前经常给她送礼物。
打完招呼,瞿时业径自推着沈听夏绕过了江溯,头也不回的走了。
其他人见状,也急忙跟上离开。
只剩下江溯滞留在走廊里,像个倔强伶仃的笑话。
他承认,在看到瞿时业的时候,心里涌出了一股嫉妒和愤怒。
这愤怒来源于,他这几年时时想着沈听夏,结果,她却和别人亲昵有加。
江溯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记得沈听夏说过,她不会和粉丝有任何进一步的关系。
平复好情绪,江溯大步跟了上去。
第十三章
体育馆外,各大战队的专车停在路边。
江溯刚走出大门,就见沈听夏被瞿时业轻柔的抱进了副驾驶。
——是瞿时业的私人车。
而围在一边的队员,对此似乎已经习惯,没有任何的异议。
瞿时业帮沈听夏系好安全带,才直起身,一回头就不经意的和他对视。
但是对方并没有做出什么举动,视线仅是在江溯身上滑过,便上了车。
车子里,沈听夏隔着挡风玻璃,不其然的看见了江溯。
恰好,江溯也在看他。
“小意?”瞿时业温声喊道。
沈听夏没有回应,她看着江溯,忽然,他被身后现出一个人影,亲密的挽上了手臂。
是苏音。
无澜的眸子在这时垂了下去,沈听夏开口道:“走吧。”
话落,黑色的车身便平稳的驶出了马路。
她没有看到,在下一秒苏音的手就被拿开。
江溯往旁跨了一步,与她隔开距离:“我说过了,不要做这种无谓的动作。”
“两年了!”苏音咬着唇,眼神不甘,“她已经移情别恋了,你为什么就不肯死心呢!?”
江溯眼神闪烁了一下,道:“与你无关。”
说完,便默不作声的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那边,车子开出了一段路程,瞿时业才试着问:“还好吗?”
“嗯。”沈听夏目光落在窗外,“这次在职业赛里的依旧是老牌战队,新战队三支,和我们原先预料得差不多。”
瞿时业沉默,他想,沈听夏知道他问的不是这个。
无言中,沈听夏补充了一句:“您放心,我会带着他们拿到冠军的。”
“夺冠之后你会继续留下来吗?”瞿时业吸了一口气,“如果夺冠是能让你活下来的,仅剩的执念,那我宁愿不要这个冠军。”
沈听夏顿了顿,接着避重就轻的说:“夺冠是孩子们的期望。”
瞿时业并不想就这么忽略这个问题,他正色道:“你活下去,也是我们的期望。”
然后车厢里便陷入了惯常的沉默。
沈听夏脸上是以往的风平浪静,看不出神色。
活下去。
沈听夏心里默念着这三个字,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分量。
要不是两年前遇见瞿时业,她或许现在已经是一摊白骨了。
直至回到俱乐部,瞿时业将沈听夏抱下车,放进轮椅里。
后者礼貌的拒绝了瞿时业送她进去的提议,兀自回房去了。
剩瞿时业站在门口,望着她那单薄的背影,眉心积满了忧虑。
俱乐部处处都设置了平滑的过道,就为了能够让沈听夏可以去到任何地方。
回到宿舍,房间里陈设简洁干净。
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像是这个房间的主人随时就能抽身离开,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和珍藏的了。
这时,门卫过来了:“许教练,门外有人找。”
沈听夏脸上闪过一瞬的茫然,然后便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道:“您帮我拒绝吧,就说我不在。”
她在山城两年了,从来没有过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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