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才能救下苏苏。他用手捂住李殊彤手腕上的伤口,不让鲜血继续往下流,然后拨打急救电话。头一次,他清楚的感觉到他浑身都在发抖,无尽的恐惧几乎快要让他窒息。陆怀安抱着李殊彤,企图让她能感受到一点点暖意,可是无论他怎么暖,她的身体还是冷的。“苏苏,你别吓我,我知道是我错了,我是混蛋,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你别不理我啊!”...
陆怀安看见李殊彤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脸上没有丝毫血色。
“苏苏!”他忙起身,将身边的人抱在怀里。
他看见床单到处都是血迹,延展成刺目的红。
李殊彤的左手手腕上的伤口还有血迹没有凝干,一把带着鲜血的水果刀掉落在床边。
陆怀安觉得有那么一刻,他是要疯了,恐惧,慌张,无措,悔恨,痛苦所有的情绪齐齐涌上心头,他差点支撑不住。
他起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才能救下苏苏。
他用手捂住李殊彤手腕上的伤口,不让鲜血继续往下流,然后拨打急救电话。
头一次,他清楚的感觉到他浑身都在发抖,无尽的恐惧几乎快要让他窒息。
陆怀安抱着李殊彤,企图让她能感受到一点点暖意,可是无论他怎么暖,她的身体还是冷的。
“苏苏,你别吓我,我知道是我错了,我是混蛋,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你别不理我啊!”
李殊彤只是闭着眼,眼角还留着已经凝干的泪痕。
在救护车赶来的十分钟内,陆怀安头一次觉得时间如此难捱,在漫长无望的等待中,他在脑海里已经回望了一遍他与李殊彤的所有过往。
小时候,李殊彤刚会走路就跟在他身后口齿不清的叫着“晨哥哥”。
他们一起看过了数不清的日出和黄昏,他们曾经一起淋雨,也曾一起撑过同一把伞。
大学刚毕业,他创业那会儿,两人就住在了一起,她会每天做好饭等他回来。
他们像所有的小情侣一样一起逛街,看电影,他也曾那么幸福过。
可是三年前那件事,一直折磨着他,他做梦都会听见那天李殊彤无助痛苦的叫喊声。
而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没有怪过她,更没有怨过她,这么多年,他不过就是痛恨当时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
急救室的灯亮起,一扇门将他们隔绝成两个世界。
陆怀安等在急救室外,心却一点点沉入谷底,他无法想象,明明李殊彤是个那么坚强,那么开朗的人,她是怎么会走到以这样残忍方式结束自己生命的地步。
身后空旷的走廊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陆怀安转头看见了夏时初。
夏时初还穿着一身白大褂,显然是刚听了消息从诊室匆匆赶来的。
他看见陆怀安,上前了两步:“你好,是傅先生吗?阮小姐是不是在里面?”
陆怀安微愣了一下,对于夏时初,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你是什么人?”
夏时初轻叹了一口气:“我是阮小姐的心理医生,我姓夏。”
心理医生?
陆怀安的心脏猛地一缩,他从来也不知道李殊彤去看过心理医生。
夏时初看了他一眼,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又看向急救室的方向,语气多是痛惜:“她还是走了这样一条路啊!”
陆怀安强忍住心头的颤抖,用一种还算平缓的语调问:“苏苏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小姐患了很严重的抑郁症,是从三年前开始的,一开始还能控制,可是这三年来,她的病情越发严重,终于……她自己也放弃了自己。”夏时初收回眼神。
心像是被人扔到油锅里滚过一轮,陆怀安觉得他快要疼到无法呼吸。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殊彤居然早在三年前就患上了抑郁症,而这三年中,在她跟死神斗争的日子里。
他唯一做的,居然就是亲手将她推向地狱。
他的苏苏,是被他的冷漠,背叛和疏离亲手杀死的……
“啪——”急救室的灯终于灭了。
望着急诊室里走出来的医生,陆怀安忽然连上前询问的勇气都没有了。
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无数想法。
他想,如果李殊彤死了,那他这辈子就完了,他已经能看见往后无数个日日夜夜,他是怎么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有多痛苦,在想起她的每一个瞬间,都会悔恨他做下的种种。
如果她好好的,那他就用一辈子来弥补她,用一辈子来赎罪。
可是,他害怕,怕到最后李殊彤都不肯原谅他做下的错事。
“邹医生,怎么样?”到底是夏时初先上前问出了口。
陆怀安看见那位邹医生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瞬间,他感觉他的世界都崩塌了。
他脑子里能接收到的信息就是,李殊彤死了,那他怎么办?要不就随她一起去了吧。
“小夏,实在是尽力了,她失血过多,我们能做的也就是让她活着。”邹医生道。
一句话,却让陆怀安经历了从地狱到天堂的过程,也就是说,她还没有死。
陆怀安上前,声音带着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颤抖:“医生,她怎么样?不管多少钱,只要救她,我都能给!”
可是邹医生只能叹一口气:“年轻人,不是钱的问题,这么晨的伤口,得亏是血凝结了,不然谁都救不活,植物人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听到植物人三个字的时候,陆怀安的脑袋刹那空白。
当一辈子的植物人的话,那不是比死还痛苦吗?
他的苏苏一定不想当一辈子的植物人,不生不死的活一辈子吧?
“难道没办法醒过来吗?”陆怀安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沉重。
邹医生摇了摇头:“除非有奇迹。”
可是奇迹这两个字,实在太过虚无缥缈了。
……
单人病房里到处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窗子打开着,微风阵阵。
阳光洒进来,落在李殊彤苍白的脸颊上,床边,陆怀安轻握着她的右手,趴在床边安静睡着。
“哗——”一阵风吹进来,带起窗纱扑打在窗框,发出轻微的声响。
陆怀安猛然惊醒,看见李殊彤还是静静躺着,一动不动。
他眼中闪过失落,他以为,只要他睡着,一切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只要他一觉睡醒,就会发现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只要他睡醒,李殊彤就会醒过来,笑着叫他的名字。
可是,没有。
他头一次觉得人生如此无望,仿佛活着才是对他的最大惩罚。
从前,哪怕李殊彤跟他冷战,甚至跟他生气,对他视若无睹,他也能感觉到身边是有人陪伴的。
但是现在,李殊彤没有死,也不能活,就这样躺在这里,他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没有人能跟他说话,没有人等他回家,更不会有人像她一样懂他。
他这才明白,当年的事情他最应该惩罚的不是李殊彤,而是他自己。
他无数次的问自己,他真的爱她吗?既然爱她的话,为什么要用自己的错误来伤害自己最爱的人?
既然爱她的话,为什么又会嫌弃她脏?明明他清楚,她是无辜的啊!
原来,相爱的人才更懂,怎么去伤害对方才最致命。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陆怀安才收回了思绪。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李殊彤,替她理好耳边的碎发,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等会儿,我马上就回来了。”
打开门,李殊彤的父母就站在跟前。
陆怀安没有说话,从里面走出来,又将病房门轻轻拉上。
相关Tags:冷漠